第四章 明哲保身
五名来自废墟山东部的男子蛮横地霸占了公用厕所，他们洗完身子后，自己不用，却也不让别人用。
程晨倒是不太在意，毕竟都那么多年没洗澡都过来了，这名曾经万人瞩目的奇才早就出淤泥而染得乌漆嘛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只见几名保安推着板车进入了实验室，他们将数个冒着热气的大铁桶放下后便毫不逗留地退了出去。
“是吃的！”鼻子灵敏的拾荒者已经闻到了食物的芬芳。
“有馒头！还有肉骨头！”说话之人的声音已经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拾荒者们闻言一拥而上，纷纷朝盛有肉骨头的大铁桶涌去。
五名废墟山东部的壮汉一把将其它拾荒者推开，随后提着铁桶拖到了远处，并挥舞着拳头宣誓主权。
没抢到肉骨头的拾荒者敢怒不敢言，只好退而求次，争抢起了馒头。
然而年纪最小的程晨压根挤不进去，瘦弱的他愣是连个馒头渣都没有抢到。
他看向另外一边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油腻的东部废墟山五人组，咬着牙，蹑手蹑脚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只见程晨站在杨军五人身后半米处停了下来，有人察觉到后回首怪异地看了向程晨。
程晨打着哈哈道：“你们吃，别管我，我就是来闻闻味。”
五人闻言便不再理会身后之人，继续埋头吃起肉骨头。
程晨闻到肉香后咽了咽口水，环顾一周后，见没人注意自己，当下掐诀调动体内微薄灵力，随即探手朝铁桶虚抓。
只见一块肉骨头颤颤巍巍地朝程晨所在方向缓缓移动，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般。
这是炼气中期才能使出的隔空取物，然而程晨如今仅是炼气一层的修士，即便他是天纵奇才，也只能在半米内勉强做到。
很快，那块肉骨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程晨的手中，他立马将其藏入怀中，远离是非之地。
就在此时，一名大伙突然朝程晨呵斥道。
“小鬼！你往怀里藏了什么！”
其余四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程晨，随后又向那么发声的大汉询问。
“老四，怎么了？”
被称作老四的大汉没有回答问题，他一步跨到程晨跟前，随即直接探手向程晨怀里抓去。
程晨避之不及，内心大喊不妙，然而手一松，当下一块肉骨头从怀里脱落在地。
大伙捡起肉骨头，凶神恶煞地瞪着程晨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鬼鬼祟祟没好事，原来是个偷！”
身后四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看着程晨目露不善了起来。
而名叫老四的壮汉准备给程晨一些教训，却被其头目杨军喊住了。
“不就偷一块肉骨头么，别小题大做。”
说着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程晨，说：“你小子胆子可以啊，来我们这偷东西。”
“话说你怎么做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肉骨头的？”
其余壮汉闻言也纷纷觉得惊奇了起来，是啊，这小子一直搁身后呆着，他啥时候顺走骨头还真没人发现。
程晨硬着头皮面露腼腆地回答道：“雕虫小技而已哈！让各位大哥见笑了，我这也是饿慌了。”
“你这小子挺有趣！我喜欢。”
杨军笑着向程晨招了招手：“来吧，一起吃，以后别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谢杨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晨脸上越发腼腆，然而身体毫不见外地坐在杨军身侧，抓起一块肉骨头就啃了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
杨军笑容满面地看着程晨，不知为何越看越喜欢了起来。
心想也是新奇，这孩子近看却是有些俊俏！要不就收来做小弟吧。
想到这里，杨军好奇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程晨胡编道：“王虎，叫我虎子就行。”
杨军点头：“虎子，这名字不错，话说你的家人呢？你年纪那么小，他们怎么让参加实验。”
程晨闻言内心触动，虽然知道杨军是随口问问，但还是被杨军的话语激起了久远的记忆，他目露哀色道：“自打出生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爹，至于我妈，在我九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废墟山没有医生，一些小伤小病全靠自己扛过去，母亲就是这般病逝的，直到现在程晨还很是自责，他上辈子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除了修行那是啥都不懂。
他自责自己的如此无知无能，连母亲的一点小病都束手无策，身为修真世家的子弟，但凡上辈子不偷懒，随便学点丹药的知识，那这一世的母亲也不至于死于疾病了。
这一世的母亲很温柔，并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教给自己的学问都是拾荒者们不具备的。
随着程晨年龄和认知的增长，他越发觉得母亲的身份很神秘，她似乎并不属于废墟山，因为她有着废墟山没有的优雅及学识。
只可惜在程晨九岁的时候，母亲便因病而逝了，至于父亲，母亲曾说过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程晨的记忆里却没有半点父亲的印象。
所以母亲去世后，他便是孤儿，年幼的他愣是自力更生，苟活到了现在。
杨军当然不知道程晨陷入了回忆，他沉默了，只叫程晨多吃点便独自坐在一旁发愣，好像程晨的遭遇让他有所感触，他面带惆怅地从怀里掏出半截香烟，点燃后叼在嘴里却没有吸。
程晨自然也不知道杨军在想什么，他的眼里只有肉骨头，吃得那叫狼吞虎咽，不可开交。
杨军拍了拍程晨的肩膀，同情地说道：“来废墟山东部跟我吧，不说别的，你杨哥我保证不会让人欺负你。”
程晨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但实际上不喜欢寄人篱下的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用过午餐后，程晨满足地找了个角落打盹，这时，一名满脸麻子的拾荒者凑了过来：“兄弟，你跟那个姓杨的很熟？”
程晨有些不明所以，遂问道：“怎么了？”
那人朝远处瞅了瞅，示意程晨往那边看。
待程晨转过头去，只见数名拾荒者聚拢在了一起，似乎密谋着什么。
程晨内心一惊，当下明白过来，这群人，准备搞事情！
麻子脸继续说道:“那个姓杨的太嚣张，我们这边的人准备待会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看你跟那群人挺近乎的，来确定一下你要站在哪一边。”
程晨暗叹不妙，这才跟杨军套近了关系，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要好过了，谁知道那么快局势就发生了改变。
程晨在内心快速地权衡了一番后，回答道：“他们是看我年纪小所以送我几块肉骨头吃的，但怎么说也算是个人情了，我总不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所以我能保持中立吗？”
此时麻子脸的言语里有了嘲讽的味道：“保持中立，俩边都不得罪，你们这些墙头草算盘打得很响阿！”
“得了，我就当你不参与，瞧你这瘦猴样也帮不了忙，拉你入伙纯粹是给你机会，既然不珍惜就拉倒。”
程晨看着那人走远的身影，内心一阵纠结，此时的他就像在夹道里随波逐流的孤帆，稍不留意就会被俩岸的礁石撞得支离破碎。
准备起义反抗的拾荒者既然敢告诉程晨，那么自然就不怕他告密，毕竟杨军五人的行为已经引发众怒了。
此时杨军等人浑然不知，一场为食物主权的较劲正在暗地里悄然酝酿开来，乱战一触即发。
现在摆在程晨面前的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难题，当下情势，杨军方获胜无疑是对程晨最为有利的。
然而杨军方这边即便自己加入也只有六人，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战五的渣渣，如此实力悬殊怎么对抗已经抱团的十余明拾荒者，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落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虽说自己可以顺势而为投靠反抗者那一方，但正如他所言，过河拆桥的事他程晨做不来。
程晨此刻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中立固然是一记两全其美的阳谋，然而等反抗者获胜后，即便他们不会为难自己，但之后只怕是很难抢到食物了。
“这都什么事阿！大家公平分配不好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程晨头疼不已，公平自古以来就不存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似平静的实验室，此时正暗流涌动着，拾荒者分成了倆个阵营，但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和程晨做了相同的选择。
这些不站队的人并非不懂审时度势，而是因为废墟山没有医疗条件，他们养成了不愿受伤的性格。
这部分选择明哲保身的拾荒者宁愿放弃食物优先权，也不愿被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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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晨倒是不太在意，毕竟都那么多年没洗澡都过来了，这名曾经万人瞩目的奇才早就出淤泥而染得乌漆嘛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只见几名保安推着板车进入了实验室，他们将数个冒着热气的大铁桶放下后便毫不逗留地退了出去。
“是吃的！”鼻子灵敏的拾荒者已经闻到了食物的芬芳。
“有馒头！还有肉骨头！”说话之人的声音已经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拾荒者们闻言一拥而上，纷纷朝盛有肉骨头的大铁桶涌去。
五名废墟山东部的壮汉一把将其它拾荒者推开，随后提着铁桶拖到了远处，并挥舞着拳头宣誓主权。
没抢到肉骨头的拾荒者敢怒不敢言，只好退而求次，争抢起了馒头。
然而年纪最小的程晨压根挤不进去，瘦弱的他愣是连个馒头渣都没有抢到。
他看向另外一边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油腻的东部废墟山五人组，咬着牙，蹑手蹑脚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只见程晨站在杨军五人身后半米处停了下来，有人察觉到后回首怪异地看了向程晨。
程晨打着哈哈道：“你们吃，别管我，我就是来闻闻味。”
五人闻言便不再理会身后之人，继续埋头吃起肉骨头。
程晨闻到肉香后咽了咽口水，环顾一周后，见没人注意自己，当下掐诀调动体内微薄灵力，随即探手朝铁桶虚抓。
只见一块肉骨头颤颤巍巍地朝程晨所在方向缓缓移动，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般。
这是炼气中期才能使出的隔空取物，然而程晨如今仅是炼气一层的修士，即便他是天纵奇才，也只能在半米内勉强做到。
很快，那块肉骨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程晨的手中，他立马将其藏入怀中，远离是非之地。
就在此时，一名大伙突然朝程晨呵斥道。
“小鬼！你往怀里藏了什么！”
其余四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程晨，随后又向那么发声的大汉询问。
“老四，怎么了？”
被称作老四的大汉没有回答问题，他一步跨到程晨跟前，随即直接探手向程晨怀里抓去。
程晨避之不及，内心大喊不妙，然而手一松，当下一块肉骨头从怀里脱落在地。
大伙捡起肉骨头，凶神恶煞地瞪着程晨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鬼鬼祟祟没好事，原来是个偷！”
身后四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看着程晨目露不善了起来。
而名叫老四的壮汉准备给程晨一些教训，却被其头目杨军喊住了。
“不就偷一块肉骨头么，别小题大做。”
说着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程晨，说：“你小子胆子可以啊，来我们这偷东西。”
“话说你怎么做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肉骨头的？”
其余壮汉闻言也纷纷觉得惊奇了起来，是啊，这小子一直搁身后呆着，他啥时候顺走骨头还真没人发现。
程晨硬着头皮面露腼腆地回答道：“雕虫小技而已哈！让各位大哥见笑了，我这也是饿慌了。”
“你这小子挺有趣！我喜欢。”
杨军笑着向程晨招了招手：“来吧，一起吃，以后别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谢杨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晨脸上越发腼腆，然而身体毫不见外地坐在杨军身侧，抓起一块肉骨头就啃了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
杨军笑容满面地看着程晨，不知为何越看越喜欢了起来。
心想也是新奇，这孩子近看却是有些俊俏！要不就收来做小弟吧。
想到这里，杨军好奇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程晨胡编道：“王虎，叫我虎子就行。”
杨军点头：“虎子，这名字不错，话说你的家人呢？你年纪那么小，他们怎么让参加实验。”
程晨闻言内心触动，虽然知道杨军是随口问问，但还是被杨军的话语激起了久远的记忆，他目露哀色道：“自打出生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爹，至于我妈，在我九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废墟山没有医生，一些小伤小病全靠自己扛过去，母亲就是这般病逝的，直到现在程晨还很是自责，他上辈子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除了修行那是啥都不懂。
他自责自己的如此无知无能，连母亲的一点小病都束手无策，身为修真世家的子弟，但凡上辈子不偷懒，随便学点丹药的知识，那这一世的母亲也不至于死于疾病了。
这一世的母亲很温柔，并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教给自己的学问都是拾荒者们不具备的。
随着程晨年龄和认知的增长，他越发觉得母亲的身份很神秘，她似乎并不属于废墟山，因为她有着废墟山没有的优雅及学识。
只可惜在程晨九岁的时候，母亲便因病而逝了，至于父亲，母亲曾说过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程晨的记忆里却没有半点父亲的印象。
所以母亲去世后，他便是孤儿，年幼的他愣是自力更生，苟活到了现在。
杨军当然不知道程晨陷入了回忆，他沉默了，只叫程晨多吃点便独自坐在一旁发愣，好像程晨的遭遇让他有所感触，他面带惆怅地从怀里掏出半截香烟，点燃后叼在嘴里却没有吸。
程晨自然也不知道杨军在想什么，他的眼里只有肉骨头，吃得那叫狼吞虎咽，不可开交。
杨军拍了拍程晨的肩膀，同情地说道：“来废墟山东部跟我吧，不说别的，你杨哥我保证不会让人欺负你。”
程晨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但实际上不喜欢寄人篱下的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用过午餐后，程晨满足地找了个角落打盹，这时，一名满脸麻子的拾荒者凑了过来：“兄弟，你跟那个姓杨的很熟？”
程晨有些不明所以，遂问道：“怎么了？”
那人朝远处瞅了瞅，示意程晨往那边看。
待程晨转过头去，只见数名拾荒者聚拢在了一起，似乎密谋着什么。
程晨内心一惊，当下明白过来，这群人，准备搞事情！
麻子脸继续说道:“那个姓杨的太嚣张，我们这边的人准备待会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看你跟那群人挺近乎的，来确定一下你要站在哪一边。”
程晨暗叹不妙，这才跟杨军套近了关系，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要好过了，谁知道那么快局势就发生了改变。
程晨在内心快速地权衡了一番后，回答道：“他们是看我年纪小所以送我几块肉骨头吃的，但怎么说也算是个人情了，我总不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所以我能保持中立吗？”
此时麻子脸的言语里有了嘲讽的味道：“保持中立，俩边都不得罪，你们这些墙头草算盘打得很响阿！”
“得了，我就当你不参与，瞧你这瘦猴样也帮不了忙，拉你入伙纯粹是给你机会，既然不珍惜就拉倒。”
程晨看着那人走远的身影，内心一阵纠结，此时的他就像在夹道里随波逐流的孤帆，稍不留意就会被俩岸的礁石撞得支离破碎。
准备起义反抗的拾荒者既然敢告诉程晨，那么自然就不怕他告密，毕竟杨军五人的行为已经引发众怒了。
此时杨军等人浑然不知，一场为食物主权的较劲正在暗地里悄然酝酿开来，乱战一触即发。
现在摆在程晨面前的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难题，当下情势，杨军方获胜无疑是对程晨最为有利的。
然而杨军方这边即便自己加入也只有六人，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战五的渣渣，如此实力悬殊怎么对抗已经抱团的十余明拾荒者，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落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虽说自己可以顺势而为投靠反抗者那一方，但正如他所言，过河拆桥的事他程晨做不来。
程晨此刻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中立固然是一记两全其美的阳谋，然而等反抗者获胜后，即便他们不会为难自己，但之后只怕是很难抢到食物了。
“这都什么事阿！大家公平分配不好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程晨头疼不已，公平自古以来就不存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似平静的实验室，此时正暗流涌动着，拾荒者分成了倆个阵营，但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和程晨做了相同的选择。
这些不站队的人并非不懂审时度势，而是因为废墟山没有医疗条件，他们养成了不愿受伤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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