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较量

　　
说真的，夜辰一点也不明白，风生兽小不点竟然会突然间冲了出来。昨天在与它缔结之后，夜辰也没有更多与它进行训练，这家伙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到夜辰从图书馆回来，醒来后就一直粘着他，直到夜辰上床睡觉后依然紧紧地依偎在夜辰的身旁。
却不知怎的，一大早，夜辰在出门前却一直找不到它的身影。
原来它竟一直躲在夜辰的书包内，在楚玉对夜辰发出不友好的信号后，挺身而出，竟为夜辰出头来。
“回去。”夜辰对着已经变成小猫模样的风生兽命令道，“回去！”
可是风生兽却似乎没听懂夜辰的话，它低着头，不断磨蹭这夜辰的手。
场面一度异常尴尬。
“噢，不要紧，不要紧。这么可爱又有精神的灵兽，你就原谅它吧。”
芷枫泰然自若，制止了对着风生兽怒吼的夜辰。
“我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居然能驱动风生兽幻化……看来听过其它老师对你的评价，也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得好好反省才行咧。”
“啊？怎么了？老师，我没有叫小不点出来啊？”夜辰一脸的委屈。
“好啦，总之你先坐好吧。”
夜辰的气势瓦解，风生兽也终于平静了下来。芷枫始终笑咪咪地看着两人，这时又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不住点头。
“这应该是灵兽契约的最高式——感召式……这契约模式可是灵兽缔结当中最难的部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愧是洛渊的徒弟。”
“呃……老师？”
芷枫喃喃低语，这下轮到夜辰不安了起来。他甚至惊觉不只是芷枫，就连周围同学看着自己的视线也完全不同于以往，像是以为看到一只在街角游荡的野猫，却意外发现那其实是头豹子。
更有甚者——
“罗罗兽！”
在楚玉飞出的符咒并厉声召唤下，一只长得像青色的老虎般的灵兽现身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只灵兽，呈虎形，约与一般成年猛虎同高，体格看似健壮有力。很明显，这楚玉召唤的罗罗兽，与夜辰的小不点相比，看似更为勇猛。
“居然把人骗得团团转，你还真会演戏！”
“什么？”
“别装傻了！故意装无能的做法，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咦？……呃，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辰一脸茫然，连连后退。在他脚边，风生兽小不点已经化身为凶豹的模样，眼瞳闪现杀气，凶狠瞪视敌方的罗罗兽。邻近座位上的同学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连忙与夜辰等人拉开距离。
“冷、冷静点！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没有恶意！”
“别开玩笑了。既然你冲着我来，正合我意，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楚玉大叫，手臂往旁边一挥，罗罗兽随即摆出备战姿势。
夜辰冷汗直流。
另一方面，在包围夜辰等人的圈子外头，落晗默默起身，巫棠则是神情严肃地把手伸向系在腰间的符纸袋子。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压迫着教室里所有人的呼吸。
不过——
“好，我知道了！”
芷枫发出出了明快的叫声。
接着，他又以罔顾教室气氛的语气说：
“一个有拚劲，一个有活力，非常好。看来你们两个多少都能操纵灵兽，不如就让你们来示范对打一下吧！”
“什么？”
夜辰与楚玉的惊叫声碰巧重迭，不只两人，这恐怕也是所有在场人的心声。
“反正这也是今天最后一堂课。夜辰同学，楚玉同学，不如现在就到练术场，来一场灵兽对决吧。”芷枫开心地说。
这芷枫的行动力确实是可以的，也没等夜辰准备好，就这般被拱到了玄思阁位于一楼的练术场了。
这练术场一般都是供给实战课程使用的，像这般为两个新生进行灵兽对决却还是第一次。
练术场面积约有三、四个篮球场大，高度相当于地上两层楼，围绕场边的两公尺高墙上头是观众席，整体宛如一个室内体育馆，最大的差别在于设置在后头的设有阵法祭坛，墙面上写满了符咒的封印术。而这练术场边，全部都是由栌木制作而成的围栏，相传栌木是镇压妖邪的宝木，功用比这桃木还要好。
此时，老师芷枫和缉妖一班的同学正三三两两坐在观众席上，俯视练术场。
“……原来实战就是在这里进行啊。”
“其它地方也有实战训练用的教室，不过场地最大的还是这里。”
落晗环视位于地底的练术场，在观众席坐下，回答他的人则是坐在一旁的巫棠。
“提到缉妖术的练习场，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八荒之内最大的训练地之一。这地方的外墙经过玄思阁圣十二缉妖士的施法，就算是五级以上的妖邪之物也都破坏不了，玄思阁的训练也都在这里举行。”
“这么说，在这里头打架，那真是太奢侈了。”
落晗歪斜嘴角，讽剌地哼了一声。就算他再好事，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
落晗假装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巫棠，他想
事到如今，巫棠已经没有出手帮助夜辰的意思。只是本人虽故作平静，内心的焦躁却一目了然。她的脸上写满矛盾与后悔，目光凝重地注视练术场。
此时此刻，站在练术场上的只有正在暖身、干劲十足的楚玉，两只灵兽各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夜辰似乎还在准备，和芷枫待在一起、尚未出现。
“这一班向来都是这么随兴吗？”
“没这回事。”
“我们这个班主任不会太随便了吗”
“这……也不能说没这回事……”
众多同学坐在观众台上，纷纷议论开来。
“毕竟他本来不是老师，这学期才开始担任缉妖学堂的班主任……老实锐，他不是很擅长教书。”
“他之前的职业是什么？”
“在因为妖怪事件受伤后才到了这缉妖学堂，他原本是玄思阁缉妖士，听说相当厉害——具体是什么，似乎很神秘。”
“原来是缉妖士啊……”
缉妖士——玄思阁专门处理妖怪事件的人员，是目前四海八荒当中最缺、也是最吃香的一种职业。不知从何时起，四海八荒当中妖怪事件频发，已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由此，管辖者特成立了玄思阁，专门处理违反《妖鬼协定》的妖怪，安定一方。
之前夜辰遇到的鸣蛇就是这一类的妖怪，而这鸣蛇手段更是残忍，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对了，小宇。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夜辰的小不点不过是出来护主而已，不管是楚玉还是其它人，大家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
“啊啊，那是因为啊，如果只是一般灵兽，大家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惊讶，可是夜辰同学的灵兽却是风生兽啊。”
小宇坦白回应落晗的疑问。两人从入学起就比较投缘，一般落晗有什么疑问都会问小宇。
“我记得你昨天也说过，在这班上，只有巫棠和楚玉的灵兽属于玄兽级别，那个小不点是很厉害的灵兽吗？”
“其实也不能说厉害……一般而言，灵兽的等级越高，对缔结的人也要求越高，而且驱使起来也越是吃力。如果缔结的人灵力不强，却强行缔结高等级的灵兽，那他肯定不会与灵兽有较强的感应。所以说，像风生兽这般如果成长起来至少能达到神兽级别的，如果不是灵力特别强的人，那是根本不会到达感应式的。”
“噢，原来是这样。简单来说，灵力要是不够‘强劲’，还操控不来。”
“没错，所以对缉妖士来说，能驱使高等级灵兽也是一种身分地位的表现。”
“大家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对夜辰这个外行人有护法式感到意外啊。”
落晗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换小宇把身体凑近落晗。
“……欸，落晗同学。老实说，夜辰同学的实力如何？我本来也认定他是个外行人，不过……他果然有得到洛渊的真传吗？”
小宇在询问之余不忘留意周围，眼镜后方的双眼藏不住好奇心。落晗哼了一声，耸了耸肩。
“那家伙平常的表现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小不点也是昨天洛渊才给他寄过来的见面礼，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操控才好。”
“嗯，他看起来的确不太能驾驭……”
“不过……”
一道锐利的冷冽光芒闪过落晗的双眸，他的唇边泛起冷笑，一股傲气乍现。
“要是因此瞧不起他，很有可能会吃到苦头哦，今年夏天就有一个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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