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有悬念

　　
如果是以往，就算借十个胆给夜辰，他也不敢这般应战。对于驱使灵兽，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相较于生在缉妖世家的楚玉，他根本就毫无优势。
看着楚玉身旁的罗罗兽，夜辰的眼里坚毅中其实带了一丝的恐惧。
说真的，这是夜辰第一次看到罗罗兽。一只青色的虎形灵兽，那从嘴巴里往外伸出的巨齿，让人看了不禁会打寒颤。
虽然眼前的罗罗兽不像夏天的时候面对的鸣蛇那般诡异且让人瘆得慌，但是却还是让夜辰的心里有一点的想躲开的意味。毕竟此刻的小不点，在体型和气势上，都不如这罗罗兽。
此刻的夜辰，穿上了玄思阁缉妖士的缉妖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了几分缉妖士的样子，也显得特别精神。不认识他的，应该都会多看他几眼，毕竟这般模样的缉妖士，在玄思阁来说算少见的。
所以当夜辰以这副样子出现在练术场上的时候，就连对手楚玉和观众席上的巫棠也睁大了双眼。
正当騒动席卷宽广的练术场时，一身缉妖服的夜辰笔直走向在中央等待的楚玉等人。
接着，大友递给夜辰一把木刀。
见到这一幕，落晗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没两下就看穿了夜辰的企图。
“……不错嘛，很有他的风格。”
在疑惑的小宇身旁，落晗愉快地喃喃自语。
而一旁的巫棠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似乎只有她明白落晗在笑什么。
“老师，您是认真的吗？您没有和刚才一样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敷衍过去的打算吗？”
“很抱歉，我没有这个打算呢。”
“身为我们的老师，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夜辰语带怨恨，不过应该说是不出所料，芷枫完全没有正面回应的意思。
“夜辰同学，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反正你一入学就被孤立到了现在，不是吗？大家不是都把你当傻瓜，把你排挤在外吗？”
“老师，你这样说很伤害我的，说得这么直接。”
“既然你有灵兽风生兽，那你就趁机露一手，以你的实力来证明自己，堵住悠悠众口。你不觉得我是良苦用心吗？”
“才怪！很明显，这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的较量，这不更证明了我的无能吗？”
“反正你都没有退路了，也没有什么情况比你现在的处境更糟了吧？你就丢脸丢到底，反正丢脸又不会少块肉！”
“老师，你这样讲，有点过分哈！”
“话是过分了点，但是却很中肯。”
芷枫开心地说着，他用脚在地上跺了跺脚，地板上随即发出了“扣扣”的声响。这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了，夜辰脸色一沉。
“况且——”芷枫不改轻佻语气。“洛渊可是玄思阁屈指可数的缉妖士，尤其是他的灵兽——辟邪，那可是这四海八荒里数一数二的。而身为他的徒弟的你，如果说连与罗罗兽的对战都不能取胜的话，传出去，洛渊倒是会失了面子。只可惜，现在他不在东荒，要面对的也还是你自己而已。”
“……怎么突然提到我师父洛渊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你师父很强，但是你身为徒弟的，却也不可给你师父丢了面子。”
夜辰一时说不出话，瞪视在前方停下脚步的芷枫的背影。
夜辰明白，现在的这一战，并不只是代表他自己一个人，同时，也还代表了师父洛渊。如果他输了，他自己的面子事小，师父洛渊的面子却是丢不起的，毕竟洛渊是玄思阁圣十二缉妖士之一。在这四海八荒里，也算是喊得响名号之人。
芷枫转过头，咧嘴露出愚弄人的笑容。
“夜辰同学，你确实是个外行人，不过你也用不着那么瞧不起自己。毕竟洛渊身为圣十二缉妖士，他不可能会随便收一个弟子的，你可知道，当初多少人想要挤破脑袋求教于他，却都被他一一拒绝了，独独他收了你一人。”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有些时候，强者要收一个弟子，并不在乎那个人做了什么，有时候在乎的只是一个机缘或者一个巧合罢了。”
芷枫说的这些话，听在夜辰的耳朵里，比那些高深的缉妖术还要再高深一点，更是让他摸不着脑袋了。
不过芷枫却毫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况且，缉妖学堂的堂主也说过，不管理由再多，缉妖学堂从来不会收没有素质的学生。何况，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素质的过程相当复杂深奥，不是浅薄到凭你就可以自行判断。”
“…………”
夜辰无言地凝视着芷枫。
这家伙又打算放***捉弄人了吗？不过，他就是无法置若罔闻，芷枫的话触动了他的内心。
芷枫再次向前走了几步。
“成为缉妖士是你的第一目标对吧？”
“…………”
“老实说，听到这句话我总算放心了。以后不管碰上什么麻烦，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弃成为缉妖士的目标。既然如此，你也别那么担心。缉妖学堂认同你的素质，你只要以自己的步调持续成长，要达到目标不成问题。”
夜辰似乎明白了芷枫的用心，他低着头沉思着。
当初他答应做洛渊的徒弟那一刻起，在他的心里却是有这样的念头：成为一名真正的缉妖士，就像洛渊这样的缉妖士。
这不单是为了兑现保护巫棠的承诺，同时也是为了让阿爸不再被人看不起。还有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夜辰自己，不想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
“……芷枫老师。”
夜辰下定决心，叫住芷枫。“嗯？”芷枫再度转头。
“关于等一下的灵兽对决……”
“怎么啦？别担心，我会在你受伤前赶紧停止比赛。”
夜辰摇摇头，否定了芷枫开的玩笑。
“我有事要拜托您——请问可以和您商量吗？”
“嗯。”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为我加油。”
芷枫对夜辰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练术场，将一个手举过头顶，摆出了一个“ok”手势。
楚玉眉头紧蹙，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夜辰忍不住尴尬，脸涨得通红。他不知该怎么摆放芷枫给他的木刀，实际上，虽然他向芷枫说，想要一个“武器”防身，却从没想过，是这么一把木刀。
夜辰试着挥了一下。他只有在国中时的体育课练过一点剑术，不过总是比赤手空拳来得安心多了。
“你在耍什么把戏？”
楚玉恼怒地说着，语气极为轻蔑。
“这是灵兽之间的对决，在实战训练中是很平常的情形。对决的是双方灵兽，不会对驱使者出手……不过你要是这样还会害怕，我也不会阻止你就是了。”
“楚玉，你刚才的意思是‘随我高兴’对吧？所以就算我使用武器，你也没意见啰？”
“……真受不了，不过就是站在远处使唤灵兽而已，你就这么怕我的灵兽吗？”
“毕竟你的灵兽看起来太过凶猛，为了防身，我觉得我还是带上一把武器防身。”
夜辰爽快承认，楚玉像是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讶异地挑起了眉。然后，她总算理解对方话中的含义，睁圆了杏眸。
夜辰打算让自己也下场与灵兽对战。
“老师可是答应啰。”
“真的吗，老师？”
“真的。”
“你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这话真刺耳咧，楚玉同学。不过有精神这点很不错喔。”
“……居然没反驳啊。”
“那么——开始！”
在这一声令下，灵兽对决正式展开。
“太惨了，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
练术场一角，在观众席后方的柱子阴影处，巫棠紧盯着场上的对决。
练术场上，由楚玉操控的灵兽罗罗兽正与夜辰以及风生兽勇猛奋战。只是或许碍于对手是人类，楚玉的灵兽罗罗兽显得动作不太灵活，就连风生兽也因为在意夜辰，无法集中精神对付自己的敌人。场上只有夜辰一人气势凶猛，只是这样的夜辰却还是遭到罗罗兽的利爪飞袭，在地上打滚。
很明显，夜辰最终的结果。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对决结束后的更衣室里，夜辰脱下缉妖服，坐在长椅上，从观众席赶来的巫棠以差点把他撞飞的气势冲上前来。更衣室里只有夜辰，落晗则是晚巫棠一步，也到更衣室探望夜辰的情形。
“在打什么主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当然是刚才的对决啊！居然亲自上场迎战灵兽，你是疯了不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所以我才会穿成这副模样啊。”
“这不过是权宣之计！何况对手可是罗罗兽，而且楚玉已经练习操控灵兽十年了，一个不小心你就没命了！”
巫棠气得涨红了脸，滔滔不绝地骂着。坐在长椅上的夜辰紧蹙眉头，闭上了嘴，毕竟刚被打得落花流水，也没立场反驳。
对决结果不出众人所料，以夜辰的惨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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