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社畜的独白（4）
（4）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某个人是好人，但实际上好人之所以好，只是因为没有作恶的机会。
细细想来我父母以前对我还是挺不错的，因为他们把人生的希望放到我身上，期待着我有一朝成龙成凤，他们得以飞黄腾达。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春天若不辛勤耕耘，秋天哪来收获？可我才大二，他们的算盘也敲得太早了。
想到这点，我越发觉得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这些人愈发讨厌起来。
我爸妈，我舅舅舅母以及三个小朋友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他们彼此对视，面面相觑。我猜他们肯定觉得我的做法出人意料，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我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的自主思想和独立灵魂的人。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支配自己，并拒绝别人支配自己的本能，我不可能也不愿意一直受人操控。
紧接着他们又一个劲地棺材地下伸手——死要钱，想方设法，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我爸妈见我不给钱，我爸顿时横眉冷对，我母亲则来转弯，表示只要我给钱，减半也是可以的。
然后我表示我还是学生，一分没给，并表明明天大年初一，让他们两个跟我舅舅一家端着碗出去，没准真能打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听了这话，我爸要来打我，我妈也对我乱骂，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我也骂了人，第一次跟他们针尖对麦芒，硬碰硬地起冲突。
我舅母见状，连忙表示他们不要了，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今有出息了，应该做他家三个孩子的榜样，他们三个小朋友以后也会好好学习，只要我给他们钱。
我舅舅见我舅母说不要了，连忙伸手揪住我舅母的衣服，试图不让她说话，直到我舅母说到后面，他的表情才变得放松。
三个小朋友也是聪明人，很懂得审时度势，趁热打铁，纷纷表示只要我给钱，他们一定好好学习，以后也跟我一样去读大学，还一齐做出各种承诺。
他们可真是掉了一地鸡毛，丑态百出，他们的变脸水平，以及脸皮的厚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毫不怀疑他们演戏的水平，而且我极其认同他们乞讨的水平，只要保持这种水平，出去要饭三年，估计妥妥地能在这二线城市买一套房。
我回敬他们的只有一个字，滚！
我是真让他们滚，我先将我舅母和小朋友们的包，扔出门外，然后揪住我舅母的头发，连拉带扯，把她空出门外。我母亲拦都拦不住。
然后我舅舅，我叫他滚，他还想动手，结果被我泼了一杯水，狠狠地推到在地。我反拿扫帚，逼他出去，他站起来，我几下就把他推到门外。
见状我舅母睡到我家里滚来滚去，原本我就没拖得怎么干净的地板，瞬间更脏了。
对付这种泼妇，我也有办法，我往冰柜里拿出一瓶冰过果汁和一瓶啤酒，打开以后一只手拿一样，便往那泼妇身上淋去。
一开始她还跟我横，直到那冰凉的液体浇到她衣服上，又渗透到她皮肤上时，她才打了一个寒颤。
宜将趁勇追穷寇，我继续往她身上淋。我那舅母是一个狠人，瘫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就是不动。
我父母目瞪口呆地开着我，看向我舅舅一家则是毫无掩饰地鄙视。
看着我舅母的丑态，我冷冷一笑，看了看自己两只手里还各剩三分之二的果汁和啤酒。对着她的头和脖子就浇下去，她就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要爬起来往外跑，等她完全站起来，打着摆子时，离门已经不远。我轻轻推了她一下，就把她送去门外了。
三个小朋友见到自家爹妈被我这般对待，像是被惹急了的小野狗，冲我大吼大叫。
我自然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只想让他们离开这里。我言行一致，就要去驱赶他们。
结果他们居然要冲进我的房间，试图去砸我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动手了。我已经忘了我那天究竟扇了他们几个耳光，每个人不下三四个耳刮子吧。
把他们赶出去，我还不忘用水泼了他们一下，让他们清醒一下。
他们怀着不纯的目的前来，如今思路清晰，认知也回归正常，梦想宣告破灭。作为始作俑者，我颇有一番成就感。
他们都走了，我爸妈冷冷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也要对他们动手，也把他们赶走。
我把目光直直地打到他们身上，每个人身上盯了三到五秒，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当然不是他们走，而是我自己该滚蛋了。这里已经没有家的感觉，这里是我沉重的负担，让我一点也无法再留恋。
我在收拾行李时，我爸妈还在客厅乱骂，骂我的话多过骂我舅舅一家。我静静地听着，默默收拾着东西，我努力让自己想一点好的东西，努力寻找脑子里好的记忆，然而失望就是失望。
卡擦！
我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时，我爸妈依然还是冷冷地看着我，我自顾自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李箱在地面滚动发出噜噜噜的声音，不停响，不停响，直到我走到门外。这声音直到我毕业，直到我步入工作岗位，直到现在一直在我脑海里响动。
那个除夕夜的气温很低，深夜十一点，我孤独地行走在这个冰冷的城市中，这个城市那一刻灯火辉煌，繁华鼎盛。
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这世界当然很大，但属于我们的本来就不多，我在那一刻更是一无所有。
我废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一家看起来破旧里边却很干净的宾馆，我在那里度过一个荒诞而悲凉的除夕。
从那个开始，我就明白，自此以后，我所在，家所在，亦是故乡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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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某个人是好人，但实际上好人之所以好，只是因为没有作恶的机会。
细细想来我父母以前对我还是挺不错的，因为他们把人生的希望放到我身上，期待着我有一朝成龙成凤，他们得以飞黄腾达。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春天若不辛勤耕耘，秋天哪来收获？可我才大二，他们的算盘也敲得太早了。
想到这点，我越发觉得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这些人愈发讨厌起来。
我爸妈，我舅舅舅母以及三个小朋友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他们彼此对视，面面相觑。我猜他们肯定觉得我的做法出人意料，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我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的自主思想和独立灵魂的人。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支配自己，并拒绝别人支配自己的本能，我不可能也不愿意一直受人操控。
紧接着他们又一个劲地棺材地下伸手——死要钱，想方设法，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我爸妈见我不给钱，我爸顿时横眉冷对，我母亲则来转弯，表示只要我给钱，减半也是可以的。
然后我表示我还是学生，一分没给，并表明明天大年初一，让他们两个跟我舅舅一家端着碗出去，没准真能打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听了这话，我爸要来打我，我妈也对我乱骂，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我也骂了人，第一次跟他们针尖对麦芒，硬碰硬地起冲突。
我舅母见状，连忙表示他们不要了，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今有出息了，应该做他家三个孩子的榜样，他们三个小朋友以后也会好好学习，只要我给他们钱。
我舅舅见我舅母说不要了，连忙伸手揪住我舅母的衣服，试图不让她说话，直到我舅母说到后面，他的表情才变得放松。
三个小朋友也是聪明人，很懂得审时度势，趁热打铁，纷纷表示只要我给钱，他们一定好好学习，以后也跟我一样去读大学，还一齐做出各种承诺。
他们可真是掉了一地鸡毛，丑态百出，他们的变脸水平，以及脸皮的厚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毫不怀疑他们演戏的水平，而且我极其认同他们乞讨的水平，只要保持这种水平，出去要饭三年，估计妥妥地能在这二线城市买一套房。
我回敬他们的只有一个字，滚！
我是真让他们滚，我先将我舅母和小朋友们的包，扔出门外，然后揪住我舅母的头发，连拉带扯，把她空出门外。我母亲拦都拦不住。
然后我舅舅，我叫他滚，他还想动手，结果被我泼了一杯水，狠狠地推到在地。我反拿扫帚，逼他出去，他站起来，我几下就把他推到门外。
见状我舅母睡到我家里滚来滚去，原本我就没拖得怎么干净的地板，瞬间更脏了。
对付这种泼妇，我也有办法，我往冰柜里拿出一瓶冰过果汁和一瓶啤酒，打开以后一只手拿一样，便往那泼妇身上淋去。
一开始她还跟我横，直到那冰凉的液体浇到她衣服上，又渗透到她皮肤上时，她才打了一个寒颤。
宜将趁勇追穷寇，我继续往她身上淋。我那舅母是一个狠人，瘫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就是不动。
我父母目瞪口呆地开着我，看向我舅舅一家则是毫无掩饰地鄙视。
看着我舅母的丑态，我冷冷一笑，看了看自己两只手里还各剩三分之二的果汁和啤酒。对着她的头和脖子就浇下去，她就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要爬起来往外跑，等她完全站起来，打着摆子时，离门已经不远。我轻轻推了她一下，就把她送去门外了。
三个小朋友见到自家爹妈被我这般对待，像是被惹急了的小野狗，冲我大吼大叫。
我自然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只想让他们离开这里。我言行一致，就要去驱赶他们。
结果他们居然要冲进我的房间，试图去砸我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动手了。我已经忘了我那天究竟扇了他们几个耳光，每个人不下三四个耳刮子吧。
把他们赶出去，我还不忘用水泼了他们一下，让他们清醒一下。
他们怀着不纯的目的前来，如今思路清晰，认知也回归正常，梦想宣告破灭。作为始作俑者，我颇有一番成就感。
他们都走了，我爸妈冷冷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也要对他们动手，也把他们赶走。
我把目光直直地打到他们身上，每个人身上盯了三到五秒，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当然不是他们走，而是我自己该滚蛋了。这里已经没有家的感觉，这里是我沉重的负担，让我一点也无法再留恋。
我在收拾行李时，我爸妈还在客厅乱骂，骂我的话多过骂我舅舅一家。我静静地听着，默默收拾着东西，我努力让自己想一点好的东西，努力寻找脑子里好的记忆，然而失望就是失望。
卡擦！
我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时，我爸妈依然还是冷冷地看着我，我自顾自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李箱在地面滚动发出噜噜噜的声音，不停响，不停响，直到我走到门外。这声音直到我毕业，直到我步入工作岗位，直到现在一直在我脑海里响动。
那个除夕夜的气温很低，深夜十一点，我孤独地行走在这个冰冷的城市中，这个城市那一刻灯火辉煌，繁华鼎盛。
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这世界当然很大，但属于我们的本来就不多，我在那一刻更是一无所有。
我废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一家看起来破旧里边却很干净的宾馆，我在那里度过一个荒诞而悲凉的除夕。
从那个开始，我就明白，自此以后，我所在，家所在，亦是故乡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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