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拾荒少年
这是历史断层后的第五个世纪，废墟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蛾涌向天际，它们很快便完成了遮天蔽日的壮举，整个天地刹那间暗淡下来。
那偶然间从缝隙洒落的阳光犹如一道道通往天际的光柱，捍卫着作为白昼的最后一丝尊严。
“轰”
数道绚丽的火芒由地面腾起，随后精准无误地朝黑蛾群扫荡而去。
不计其数的黑蛾仓惶而逃，却依旧改变不了化成灰烬的命运。
随着星光点点的黑蛾尸体被火光燃烧殆尽，阳光终于再次照射下来。
“天火！”
“是东来大人的天火！”
地面上的拾荒者纷纷露出敬仰的目光，放眼望去，废弃物品堆积如山，数以万计的拾荒者在垃圾海洋中寻觅着值钱的物件。
一名灰头土脸的少年满脸疑惑地看着天空中耀眼的火芒，嘀咕道。
“麻蛋，这天火他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他哪来的灵力？这方世界不是没有灵气的么？难不成是有奇遇？”
少年羡慕良久后，仰天长叹：“麻蛋！我一代天骄剑晨大帝，竟然会被困在炼气期十余载，还对一个低阶的火焰术法心生羡慕。”
这个少年叫程晨，是十五年前带记忆重生于这个末法时代的，他甚至不清楚这方世界到底是未来世界还是平行世界，只知道这方世界灵气稀薄的可以！
前世的自己，三岁开始修道，一年元婴，五年飞升。
成道时也才八岁，尴尬的是由于心性顽劣，不小心一剑捅破苍穹，天道降下无量劫，一代天骄最后得了个身陨道消的结局，算是应了那句“闻道者朝生夕死”的经典名言。
所幸的是程晨在关键的时刻守住了灵魂与记忆，心想自己带记忆重生，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哪成想，自己竟然重生在一个几乎没有灵气的时代，这就意味着，他脑子里的那些石破天惊的上古仙术全部都无用武之地了！
程晨哀嚎，我特么要这记忆何用！
前一世，我剑晨出生名门，天材地宝那都是当做白菜啃，神器更是拿到手发软。
然而今生！可谓是从天堂打入地狱，一代仙家奇才沦为底层拾荒者，还特么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其实这个世界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灵气，挤一挤还是有的，几年前程晨偶然间发现雷雨天的时候，空气里会蕴含那么一丢丢。
所以每逢雷雨天气程晨就会在别人不解的目光下欣喜若狂地跑到大雨下疯狂吸收那些连牙缝都塞不满的灵气，长而久往下来，邻里皆认为程晨其母亲与世长辞后得了间歇性失心疯，家里有女儿的更是不让与之接触。
几年以来，程晨依靠着这些微末的灵气硬是修炼到炼气一层，这实属不易，换其它人根本做不到。
程晨粗略地算了下，自己有生之年因该能够修到炼气中后期，等胡子花白的时候大概就能释放一些类似于火球术，飞剑术这样的低级术法了，想想还真特么兴奋呢！
不过现在程晨就连温饱都成问题，有上顿没下顿的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难说。
想到这些，程晨瞥了一眼身旁精瘦的老人，开口问道。
“我说王老头，你上次给我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王老头抬起头，满脸疑惑，“你说哪件事？”
程晨兴趣盎然地说道：“你不是说外城有那什么天启基金会在招募实验体么？”
王老头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你想去当实验体阿？”
“你可要想好了，虽然他们给实验体注射的是稀释后的黑蛾子病毒，但病发时也是痛不欲生的。”
程晨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据说事后能收到五百块钱营养费，实验期间还好吃好喝供着？”
老头刚想说话，却被一名浑身冒着酒气的中年男子凑过来打断了。
“我说程晨，你可莫听信王老头的话，这老家伙坏得很！呵，注射病毒，说得轻巧，搞不好要丢小命的。”
老头闻言吹鼻子瞪眼，直骂中年男子胡说八道。
“死酒鬼，人家研究所早就有治疗黑蛾子病的手段了，再说那只是稀释后的。”
中年男子打了个酒嗝，讥笑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老头一阵语塞，是啊，真那么安全他自个儿早就去分一杯羹了。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小酒，继续嘲讽道：“谁还不知道你和基金会里的人接了线呢！一个人头五十块钱！王老头，昧着良心赚这些钱，我看你迟早遭报应。”
“对了，上个月王虎被你带去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我看八成是人没了，我们拾荒者命如草芥是真，但也不能霍霍啊。”
“胡说八道！”
老头被揭穿后恼羞成怒，连连反驳，脖子根涨得通红，干脆也不掩饰了。
“我是拿人头钱了怎么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
“再说你怎么知道王虎没了呢？人家亲口告诉你了？说不定现在那王虎在外城过着舒坦日子不愿意回来而已。”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咱先不议论王虎，就说像我们这些平凡人！得了黑蛾子病即便好了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赚这钱财，不怕折寿吗？”
王老头无法反驳，弱了气势，唯唯诺诺道：“我⋯⋯我也没叫程晨去阿，是他自己问我的。”
中年男子闻言看向程晨，而程晨却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酒鬼大叔，我觉得这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五百块钱不拿白不拿，我就不信自己那么倒霉，那么多人没事就我出事。”
被称作酒鬼大叔的中年男子见程晨不听劝，嘀咕了句不识好歹，便自讨没趣地提着酒瓶子离去了。
王老头瞅着酒鬼离去的背影满脸得意，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人家自愿你有什么办法？
扬眉吐气一番后，王老头看向程晨，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不知道实验室那边有什么危险，但是老头心里自然是不希望程晨出事的。
对于王虎的失踪，王老头如何不内疚，他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做这笔生意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低声对程晨说道：“小晨阿，你真的想去给人做实验体阿？”
“咳，其实那酒鬼话粗理不粗，要不算了吧，五百块钱说多也不多。”
老头哪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程晨却是毫不在意，无量劫都见识过了，还在乎这个，咱怎么说也是修士，炼气一层修士！
想到这些，程晨摆手道：“没的事，我程晨哪那么容易死，我觉得自己运气没那么背。”
“那好吧。”
王老头笑骂：“你小子可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不过咱可先说好了，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不能怨我阿！”
程晨面露不悦：“王老头，你这是咒我出事阿！快别墨迹了，帮我牵一下线，我着急用钱。”
王老头劝不住程晨，只好同意道：“好吧，也是巧，明儿个正赶上日子。”
“那明早我去找你。”
俩人商量完后，便分头再次穿梭在垃圾堆里寻找可以卖钱的东西。
程晨搬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后，发现了一个蓝色物件。
此时物件上面沾着厚厚的尘土，程晨擦拭了好一阵子才看出其容貌。
这是半块巴掌大小的残缺齿轮，程晨脸上露出可惜：“如果是完整的话就能卖个五块钱了。”
确定不是什么稀罕物后，程晨便随意地将其丢进了蛇皮袋。
程晨需要捡取这些遗骸去换钱微乎其微的金钱来维持生计，而废墟山里的值钱物件随着拾荒者的开采已经越来越少。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获金属类废品了，这意味着拾荒者的生活越发艰辛，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为了五百块钱去做什么实验体。
太阳慢慢沉入天边，如同一道金黄色的巨大瞳孔俯视着大地。
拾荒者们渐渐散去，程晨打开蛇皮袋探了一眼，随后面露失望地跟人群朝那高耸入云的壁垒方向走去。
壁垒是保护人类不受黑暗生物侵害的坚强后盾，却也是一道地位阶级的分割线。
温饱都成问题的拾荒者们只能栖居在壁垒外面的外面，他们如同勤奋的工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尝到蜂蜜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们。
程晨背着蛇皮袋子大摇大摆地钻入“屋子”，而所谓的屋子只是用几块不平整的木板随意搭建而成的，风稍大些就“咯吱”直响，摇摇欲坠。
“小麦子！爸爸回来了！还不速速前来迎接！”
只见屋内一名头发蓬乱的少年从床榻冲出，随即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满脸报复地朝程晨猛地吐出一口浓痰。
程晨早有防备，一个侧身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名叫麦子的少年见偷袭失败，露出失望的神情。
麦子的本名叫王小麦，是程晨的拾荒搭伙人，为了避免放置在家里那些没来得急回收的物件遭遇偷窃，有时候需要留他在家里守着。
“今天收获怎么样？”
王小麦上前摸了摸程晨的蛇皮袋子。
程晨叹气道：“外围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下次得更深入些才行。”
他放下蛇皮袋子，随后从破烂堆里掏出那枚脏兮兮的残缺齿轮把玩着。
王小麦闻言则缩了缩脖子，满脸惶恐地说道：“别了吧程晨，太危险了，碰上黑色生物就玩完了。”
“你忘记上周在老坑里出现的黑色大蛆了么？亏得咱跑得快才侥幸躲过一劫。”
“不过倒霉了小舟，跑了大老远还能被追上，愣是给吃了大半个身子。”
被王小麦这么一说，程晨脸上也露出后怕之色，前一世的他活了八年，三岁开始就沉浸在修炼中，虽然常听闻各种凶兽，但都仅限于听说，自己那是从来没见过。
那天看到一只黑色大蛆扑面而来也是吓得够呛，还好跑得快才保住小命，若不是守备军及时赶来，恐怕废墟山要血流成河。
想到这些，俩人都感到了来自生活的压迫，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晚饭烧了吗？”
劳动了一天，程晨的肚子有些饿。
王小麦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没长眼睛吗？煮了那么一大口锅的粥没看到哇？”
“嘿嘿！猴子偷桃！”
程晨伸手吓唬王小麦，王小麦则试图回手反击，俩个半大孩子这般胡闹一番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程晨拿着漆黑的竹筒碗在大黑锅里舀了满满一碗稀粥，随后就着一丝酸菜，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着。
“对了，明天我要和王老头去外城一趟，大概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家里的东西你拿去换些粮食，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自己安排一下吧。”
王小麦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不会是真的要去做实验体吧？”
“嗯。”
程晨神情轻松地回应着，王小麦见状极力反对。
“疯了么？王虎哥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呢！”
“那隔壁的张二河回来后你没看见么，说话都不利索了，缺钱用？我的积蓄借你先阿。”
“别了，我可还不起，你把老婆本借我了，拿什么娶回收站的阿珍。”
“再说其它人不都没事么？五百块钱阿！不拿白不拿！顺便还可以去打听打听王虎哥的下落。”
其实程晨的内心早有主意了，咱一个天纵奇才不能一直窝在废墟山做井底之蛙，这个时代也有诸多强者，有的力大无穷，有的可以释放强大术法，这类人被称之为狂人。
程晨想出去领略一下，那些狂人究竟如何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修炼，或许自己也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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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数道绚丽的火芒由地面腾起，随后精准无误地朝黑蛾群扫荡而去。
不计其数的黑蛾仓惶而逃，却依旧改变不了化成灰烬的命运。
随着星光点点的黑蛾尸体被火光燃烧殆尽，阳光终于再次照射下来。
“天火！”
“是东来大人的天火！”
地面上的拾荒者纷纷露出敬仰的目光，放眼望去，废弃物品堆积如山，数以万计的拾荒者在垃圾海洋中寻觅着值钱的物件。
一名灰头土脸的少年满脸疑惑地看着天空中耀眼的火芒，嘀咕道。
“麻蛋，这天火他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他哪来的灵力？这方世界不是没有灵气的么？难不成是有奇遇？”
少年羡慕良久后，仰天长叹：“麻蛋！我一代天骄剑晨大帝，竟然会被困在炼气期十余载，还对一个低阶的火焰术法心生羡慕。”
这个少年叫程晨，是十五年前带记忆重生于这个末法时代的，他甚至不清楚这方世界到底是未来世界还是平行世界，只知道这方世界灵气稀薄的可以！
前世的自己，三岁开始修道，一年元婴，五年飞升。
成道时也才八岁，尴尬的是由于心性顽劣，不小心一剑捅破苍穹，天道降下无量劫，一代天骄最后得了个身陨道消的结局，算是应了那句“闻道者朝生夕死”的经典名言。
所幸的是程晨在关键的时刻守住了灵魂与记忆，心想自己带记忆重生，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哪成想，自己竟然重生在一个几乎没有灵气的时代，这就意味着，他脑子里的那些石破天惊的上古仙术全部都无用武之地了！
程晨哀嚎，我特么要这记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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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生！可谓是从天堂打入地狱，一代仙家奇才沦为底层拾荒者，还特么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其实这个世界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灵气，挤一挤还是有的，几年前程晨偶然间发现雷雨天的时候，空气里会蕴含那么一丢丢。
所以每逢雷雨天气程晨就会在别人不解的目光下欣喜若狂地跑到大雨下疯狂吸收那些连牙缝都塞不满的灵气，长而久往下来，邻里皆认为程晨其母亲与世长辞后得了间歇性失心疯，家里有女儿的更是不让与之接触。
几年以来，程晨依靠着这些微末的灵气硬是修炼到炼气一层，这实属不易，换其它人根本做不到。
程晨粗略地算了下，自己有生之年因该能够修到炼气中后期，等胡子花白的时候大概就能释放一些类似于火球术，飞剑术这样的低级术法了，想想还真特么兴奋呢！
不过现在程晨就连温饱都成问题，有上顿没下顿的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难说。
想到这些，程晨瞥了一眼身旁精瘦的老人，开口问道。
“我说王老头，你上次给我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王老头抬起头，满脸疑惑，“你说哪件事？”
程晨兴趣盎然地说道：“你不是说外城有那什么天启基金会在招募实验体么？”
王老头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你想去当实验体阿？”
“你可要想好了，虽然他们给实验体注射的是稀释后的黑蛾子病毒，但病发时也是痛不欲生的。”
程晨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据说事后能收到五百块钱营养费，实验期间还好吃好喝供着？”
老头刚想说话，却被一名浑身冒着酒气的中年男子凑过来打断了。
“我说程晨，你可莫听信王老头的话，这老家伙坏得很！呵，注射病毒，说得轻巧，搞不好要丢小命的。”
老头闻言吹鼻子瞪眼，直骂中年男子胡说八道。
“死酒鬼，人家研究所早就有治疗黑蛾子病的手段了，再说那只是稀释后的。”
中年男子打了个酒嗝，讥笑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老头一阵语塞，是啊，真那么安全他自个儿早就去分一杯羹了。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小酒，继续嘲讽道：“谁还不知道你和基金会里的人接了线呢！一个人头五十块钱！王老头，昧着良心赚这些钱，我看你迟早遭报应。”
“对了，上个月王虎被你带去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我看八成是人没了，我们拾荒者命如草芥是真，但也不能霍霍啊。”
“胡说八道！”
老头被揭穿后恼羞成怒，连连反驳，脖子根涨得通红，干脆也不掩饰了。
“我是拿人头钱了怎么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
“再说你怎么知道王虎没了呢？人家亲口告诉你了？说不定现在那王虎在外城过着舒坦日子不愿意回来而已。”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咱先不议论王虎，就说像我们这些平凡人！得了黑蛾子病即便好了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赚这钱财，不怕折寿吗？”
王老头无法反驳，弱了气势，唯唯诺诺道：“我⋯⋯我也没叫程晨去阿，是他自己问我的。”
中年男子闻言看向程晨，而程晨却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酒鬼大叔，我觉得这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五百块钱不拿白不拿，我就不信自己那么倒霉，那么多人没事就我出事。”
被称作酒鬼大叔的中年男子见程晨不听劝，嘀咕了句不识好歹，便自讨没趣地提着酒瓶子离去了。
王老头瞅着酒鬼离去的背影满脸得意，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人家自愿你有什么办法？
扬眉吐气一番后，王老头看向程晨，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不知道实验室那边有什么危险，但是老头心里自然是不希望程晨出事的。
对于王虎的失踪，王老头如何不内疚，他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做这笔生意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低声对程晨说道：“小晨阿，你真的想去给人做实验体阿？”
“咳，其实那酒鬼话粗理不粗，要不算了吧，五百块钱说多也不多。”
老头哪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程晨却是毫不在意，无量劫都见识过了，还在乎这个，咱怎么说也是修士，炼气一层修士！
想到这些，程晨摆手道：“没的事，我程晨哪那么容易死，我觉得自己运气没那么背。”
“那好吧。”
王老头笑骂：“你小子可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不过咱可先说好了，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不能怨我阿！”
程晨面露不悦：“王老头，你这是咒我出事阿！快别墨迹了，帮我牵一下线，我着急用钱。”
王老头劝不住程晨，只好同意道：“好吧，也是巧，明儿个正赶上日子。”
“那明早我去找你。”
俩人商量完后，便分头再次穿梭在垃圾堆里寻找可以卖钱的东西。
程晨搬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后，发现了一个蓝色物件。
此时物件上面沾着厚厚的尘土，程晨擦拭了好一阵子才看出其容貌。
这是半块巴掌大小的残缺齿轮，程晨脸上露出可惜：“如果是完整的话就能卖个五块钱了。”
确定不是什么稀罕物后，程晨便随意地将其丢进了蛇皮袋。
程晨需要捡取这些遗骸去换钱微乎其微的金钱来维持生计，而废墟山里的值钱物件随着拾荒者的开采已经越来越少。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获金属类废品了，这意味着拾荒者的生活越发艰辛，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为了五百块钱去做什么实验体。
太阳慢慢沉入天边，如同一道金黄色的巨大瞳孔俯视着大地。
拾荒者们渐渐散去，程晨打开蛇皮袋探了一眼，随后面露失望地跟人群朝那高耸入云的壁垒方向走去。
壁垒是保护人类不受黑暗生物侵害的坚强后盾，却也是一道地位阶级的分割线。
温饱都成问题的拾荒者们只能栖居在壁垒外面的外面，他们如同勤奋的工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尝到蜂蜜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们。
程晨背着蛇皮袋子大摇大摆地钻入“屋子”，而所谓的屋子只是用几块不平整的木板随意搭建而成的，风稍大些就“咯吱”直响，摇摇欲坠。
“小麦子！爸爸回来了！还不速速前来迎接！”
只见屋内一名头发蓬乱的少年从床榻冲出，随即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满脸报复地朝程晨猛地吐出一口浓痰。
程晨早有防备，一个侧身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名叫麦子的少年见偷袭失败，露出失望的神情。
麦子的本名叫王小麦，是程晨的拾荒搭伙人，为了避免放置在家里那些没来得急回收的物件遭遇偷窃，有时候需要留他在家里守着。
“今天收获怎么样？”
王小麦上前摸了摸程晨的蛇皮袋子。
程晨叹气道：“外围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下次得更深入些才行。”
他放下蛇皮袋子，随后从破烂堆里掏出那枚脏兮兮的残缺齿轮把玩着。
王小麦闻言则缩了缩脖子，满脸惶恐地说道：“别了吧程晨，太危险了，碰上黑色生物就玩完了。”
“你忘记上周在老坑里出现的黑色大蛆了么？亏得咱跑得快才侥幸躲过一劫。”
“不过倒霉了小舟，跑了大老远还能被追上，愣是给吃了大半个身子。”
被王小麦这么一说，程晨脸上也露出后怕之色，前一世的他活了八年，三岁开始就沉浸在修炼中，虽然常听闻各种凶兽，但都仅限于听说，自己那是从来没见过。
那天看到一只黑色大蛆扑面而来也是吓得够呛，还好跑得快才保住小命，若不是守备军及时赶来，恐怕废墟山要血流成河。
想到这些，俩人都感到了来自生活的压迫，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晚饭烧了吗？”
劳动了一天，程晨的肚子有些饿。
王小麦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没长眼睛吗？煮了那么一大口锅的粥没看到哇？”
“嘿嘿！猴子偷桃！”
程晨伸手吓唬王小麦，王小麦则试图回手反击，俩个半大孩子这般胡闹一番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程晨拿着漆黑的竹筒碗在大黑锅里舀了满满一碗稀粥，随后就着一丝酸菜，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着。
“对了，明天我要和王老头去外城一趟，大概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家里的东西你拿去换些粮食，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自己安排一下吧。”
王小麦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不会是真的要去做实验体吧？”
“嗯。”
程晨神情轻松地回应着，王小麦见状极力反对。
“疯了么？王虎哥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呢！”
“那隔壁的张二河回来后你没看见么，说话都不利索了，缺钱用？我的积蓄借你先阿。”
“别了，我可还不起，你把老婆本借我了，拿什么娶回收站的阿珍。”
“再说其它人不都没事么？五百块钱阿！不拿白不拿！顺便还可以去打听打听王虎哥的下落。”
其实程晨的内心早有主意了，咱一个天纵奇才不能一直窝在废墟山做井底之蛙，这个时代也有诸多强者，有的力大无穷，有的可以释放强大术法，这类人被称之为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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