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惊天大案21

　　
第二十一章
树下边红安派出所的民警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古乘风下来，因为长时间的仰望，有的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揉后脖颈了。
这时候，叶美夕姗姗而来。
但她也不明所以，只得静静的加入这仰望的大军。
古乘风在树上仔细的搜寻着他脑海中蹦出的痕迹，他只确定一定有个不一样的痕迹，但他不能具象的把它展现出来，只能靠眼睛和手做最原始的侦查。
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枝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这树枝上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细微的痕迹在他特意的留意下也一一展现了出来。
“如果不是人行的凶......”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自言自语的话。
如果一开始认为是人行的凶，那么这几条细微痕迹将毫无意义，但现在他推理可能不是人行的凶，那么这痕迹就至关重要了起来。
这是几条铁丝之类的物体勒过的痕迹，就像有人在树上固定了什么装置。
“如果把枪械固定在树枝上，远程遥控开枪呢？”
他想到这里迅速趴在了这根树枝上，树下的人一阵紧张，以为他要掉下来。
“即使固定了枪械也没用，停车的位置、子弹射出的轨迹......”
他自言自语着，而且脸上逐渐浮出了笑容。
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推理出了行凶的真正过程。
按理说事已至此应该是喜悦的，可他居然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总是慢了一步。在整个破案过程中，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高明，就发现凶手已经领先了一步。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他妈太坏了。
古乘风有些懊恼，他一个纵身打树上跳了下来，把下边的人吓了一跳。
他看着眼前满含关切的警察和叶美夕，咧嘴一笑，说了句“没事”，然后打了声招呼带着叶美夕走了，只留下一干红安派出所的民警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很明显，他们还没习惯古乘风的行事风格。
“古老师，您发现了什么？”
叶美夕非常聪明，她不问古乘风有没有什么发现，而是直接问发现了什么，这非常对古乘风的脾气。
“嘘。”
没想到古乘风居然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出手机打给了柳晓曦，叽里呱啦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堆。
“来，你先帮我还原一下案犯现场。”古乘风挂掉电话头也不回，背着双手往前走，就差哼着小曲儿了。
“古老师，我们的车在这里呢。”
叶美夕只得拉着他往停车的方向走。
边走边说：“当押运车行驶到鸿翔路的时候，也就是案发现场的时候，恰好红灯亮了起来，在等待红灯的时候，胡方华央求法警开一下窗户透透气，就在这时，周朝先驾驶摩托车经过，开枪击杀了胡方华。”
叶美夕简短扼要的复述了一下案发时的记录，然后打开了车门。
“排除了周朝先开枪的可能性后，你们有什么发现？”
叶美夕努力的回忆了下当时的办案经过，说：“当时就算没有排除周朝先的作案可能，我们也在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做了详尽的调查，当时弹道数据拿到后就在押运车的上方，也就是刚才古老师下来的树上做了详细的比对，后经多方痕迹修复也排除了树上作案的可能......”
“排除了周朝先作案的可能是因为弹道分析，排除了树上作案的可能是因为痕迹不明，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
古乘风打断人说话的老毛病又犯了。
“古老师，什么可能？”
邪魅的笑浮现在古乘风的脸上，他转过身，看着叶美夕的眼睛，缓缓的说：“那就是车里负责押运的警员站在胡方华面前，用枪处决了他，当然枪口不能正对着脑门，不然会有灼伤的痕迹。”
叶美夕张大了眼睛，就在她准备惊讶的时候看到了古乘风眼中的嘲弄。
“古老师，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有完整的监控视频......”
说到监控视频叶美夕顿住了，因为她想起了曹刚被劫持时的监控视频。
虽然古乘风暂时还不知道这小姑娘说的好好的为什么停顿，但他还是悠悠地说了句，“过分的相信证据也是另一种迷信。”
当然，这种话也只有他敢说。
“特侦队。”
“什么？哦哦哦，知道了，古老师，我们这就去特侦队。”
“我来告诉你另一种可能吧。”古乘风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在往后倒，目光也跟着回溯到那个他推理出的案发现场。
叶美夕边开车边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当押运车行驶到鸿翔路的时候，在预定的作案地点，一号演员押运车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胡方华让打开窗子透气。这时，二号演员周朝先上场，伪装成一名枪手枪杀胡方华。在后来周朝先被击毙后证实他的弹夹里是空包弹，但空包弹开枪的声音和实弹的声音一样，也就意味着当时应该同时开了两枪，但人们只能听见一声枪响。而且空包弹的后坐力很小，这也很好佐证了周朝先行凶的时候可以在摩托车上不费吹灰之力开枪的原因。”
叶美夕再次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当她听到“一号演员押运车”的时候，但这里有个疑问。
“古老师，您还是判断行凶地点是树上？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作案工具？”
“应该叫作案痕迹，那是固定枪械后留下的痕迹，很细微，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这么说是有人远程遥控枪杀了胡方华？”
叶美夕的脑子转的很快，她能这样想很大原因是因为对古乘风彻头彻尾的相信，相信他说的细微的痕迹是固定枪械留下的。
然后她又想到了古乘风刚才说的案发现场可能同时响了两枪。
“古老师，这需要完美的配合，而这种配合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训练也必须有某种信号，两枪才能完美的结合成一枪。”
“胡方华、周朝先、遥控的实弹手枪都能准确无误的意识到这个信号，可现在胡方华、周朝先都已经死无对证，唉......”
想到这里，叶美夕不由得叹了口气。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答案。”
话虽这样说，但古乘风还是火急火燎的拿出了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给了殷平。
刚到特侦队大院就看到柳晓曦正徘徊在大厅门口。
她看到叶美夕的车赶紧走了过来，冲着正下车的古乘风说：“虽然我还不确定你的真实意图，但我按你的数据做出了一个简短的动画，证明可行性非常高。”
“很好。”
古乘风说着还不忘记自己色狼老本行的工作，顺势在柳晓曦脸上了摸了一把。
本来柳晓曦想躲的，但看到已经下了车的叶美夕，她默默忍受了古乘风的魔爪，连她自己都没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在示威还是在炫耀。
在电脑前，柳晓曦点开了播放器，那动画确实简单，只是简笔人和简笔车。但叶美夕已经看明白了。
“啊！古老师，周朝先、押运车、以及那个遥控枪械，它们是有统一的行动信号，那就是红绿灯上的读秒倒计时。”
叶美夕惊呼起来。
柳晓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叶美夕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信息共享了。
于是她把古乘风的推理和盘托出。
柳晓曦越听越是心惊，虽然其中有着些许的不合理，但以目前来说，这已经算是最接近真相的推理了。
不合理的地方她会一一证实，而且她已经在摩拳擦掌。
她又点开一个视频，那是胡方华被杀时的视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有了古乘风的这个推理的打底，他们现在再看这个视频发现了很大问题，首当其冲就是押运车的行驶速度，该慢的时候不慢，该快的时候不快，似乎是在等某种信号为了在特定的地点集合。
其次是周朝先切入的时间，虽然他要枪杀的人在押运车上，但他的参照物似乎不是押运车，而是某个时间。到了某个时间去干某件事情就行，其余的都不用去管。
“为什么？”
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因为时间大过一切，只有时间掐的好才能两声枪响并为一声。”
“为什么？”
又一个“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警方才有足够的理由花费大力气去抓捕周朝先，真正行凶的人才有足够的时间去解除装置。”
“为什么？”
第三个“为什么”响起，因为很明显古乘风的解释她们并不买账。
“我了解过，负责此案的是红安派出所，而36家银行分理处被抢，当时去踩点的车辆，也是红安派出所负责的丢失车辆，还有，这36家分理处有三分之一在红安派出所的辖区。更为重要的是，迎宾大道，也就是曹刚副厅长被劫持的地点正是红安派出所的辖区......”
叶美夕的喘息声凝重而又急促，因为她意识到这一切都跟她们红安派出所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你的推理属实，那么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嫌疑人出现了，我要报告何队长。”
柳晓曦说着拿起了手机，古乘风没有应声，因为他已经给殷平交代过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殷平应该已经找到了那名押运车的警员。
目前，这是唯一的一个活着的嫌疑人。
柳晓曦十分重视，但报告完情况后她看古乘风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他的脸上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又有种扑空也无所谓的坦然。
她实在搞不懂他，不过，她也从来没有搞懂过他。
而现在的叶美夕，内心里掀起的滔天巨浪正在趋于平静，她已经决定，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真相的公开。
她想起在靳山筱律师事务所时，古乘风谈起光明时眼里的光芒，她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光芒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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