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灵笈十四传大道

　　
雷阵声安静的躺着，面色祥和。雷公怒恨恨地说：“如此一位热心肠的老人，就因为池聂氏舍不得西荒山中的宝藏而落得过永不超生的下场。如此贪利忘义的人怎能让她苟活世间。他满腔悲愤，顾不得全身疲倦，将雷阵声劈棺木用的斧头别在腰间，推门而出。
幽莲立即将我拦住，“大哥，你别冲动，闹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场。”
“小妹，这池聂氏欺人太甚，师父本来一片好意，却被她恩将仇报，大哥我非报此仇不可，我意已决，你休要劝说。”
“师父并不希望你杀人？况且，你现在刚从回魂路上归来，身体有恙，算我求你了，你先放下斧头，待身体好些再作商议。”
“好，不过这些人见利忘义，需要他们付出些代价才行，我答应你不杀人就是。”
“可是……”
雷公怒如同发怒的狮子，“你留下为师父准备后事。其他的事情别管师父魂魄已经不在，祭品香烛都可以免了，好生入殓安葬便行。”
雷公怒踏着绵绵秋雨，一路往池聂氏家走去。不多时来到池府门前，只见池府人声嘈杂，池聂氏与众人正在庆祝胜利，欢天喜地，酒肉飘香。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农民家温饱尚成问题，他家却极尽奢华，不知剥削了多少农民血汗，师父为救你池家青年，魂灭九幽，你们却在此庆祝。
“砰，砰，砰。”
由于木门较厚，斧头虽然锋利，一时却未能将之劈开。劈木门的巨大声响引来了池府管家。大吼道：“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门。”
“吱呀。”门栓被从中劈断，大门自行敞开。管家见雷公怒手持利斧，满脸苍白的站在门外，惊呼一声，“鬼呀！”
惊呼引来一群家丁，拿着长矛大刀，气势汹汹。“哪里来的野小子，上这儿来撒野。”雷公怒更不答话，利斧所过之处，长矛削断，大刀振飞。这些家丁不过是池府长工兼职，平常狗仗人势欺负一下老百姓就算了，却哪里是雷公怒的对手，很快七八个家丁的胳膊小腿皆被砍伤。
雷公怒自马圈边拿起一麻杆做成的火把，高声呼道：“池聂氏，你如果不出来说话，我一把火将你这宅院烧了。”
池天风从屋里走出，慈祥有友好地说道：“哎呀呀，这不是雷公子吗，快请进来，共饮一杯庆功酒。”
雷公怒不为所动，冷冷地说：“我今日来只为找池聂氏算账，其余人等立即闪开。”
池聂氏从屋里缓缓走出，“哈哈哈，好一个狂妄的毛头小子，前日方才饶你不死，今日又来撒野。哼！池聂氏来了，你要算什么账就来算吧。”
雷公怒见他出来，也不再废话，直接问道：“前日说好的，我师父救池家阵亡青年性命，需要你的全力配合，为何黎家堡的人来阻我退路时，你不加阻拦？”
“老身怎么没阻拦？大伙儿与黎家人械斗，受伤的不少。但黎健全想要拿大荒西山来要挟老身，哼，老身岂是受人胁迫之人？”
“我师父为池家人魂赴幽冥，九死一生，将要功成圆满之际，你却为了西荒山古墓里的宝藏不对其施救，是何道理？”
此言一出，受伤的家丁议论纷纷，不用问也知道是在议论西荒山里竟然有宝藏，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竟然毫不知情。
池聂氏冷笑道：“老身身为一族之长，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来质问，什么宝藏不宝藏的，老身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时大院外火光闪动，人声鼎沸，吵嚷之后，四五十个村民拿着扁担锄头涌进来。昌首图带着治安队全副武装走进来。池聂氏不在和雷公怒对话，直接大手一挥，“往死里打。”
雷公怒将心一狠，暗道：一不做二不休，今日要是不杀伤人命，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有枪在手，今日一战，凶险之极，是生是死，全凭天命。
想到这里，收起斧头，捏诀作法，唤来阵阵雷电，顷刻间劈死了七八个士兵。
“小子，休要狂妄。”黎长空忽而从屋里出来，施起法术，刹那间，池府内外黑烟沉沉，温度骤降，屋檐下瓦岗中的清水立马凝结成冰。雷公怒只觉寒气袭体，立马收回雷电，运真气护住心脉。
黎长空出拳锤打自己脑门，口中念念有词，张开口来，喷出一股火焰。雷公怒目不见物，眼看就要被烧得魂飞魄散。
门外忽然传来个雷鸣般的声音，“住手。”
是雷阵声的声音，雷公怒又惊又喜，师父怎么活过来了？
众人听罢，回头看了看站在大门处的雷阵声和幽莲，又回头看看池聂氏。池聂氏面无表情，“打死，黄口小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他。”
“聂族长你再不住手，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这小子目无尊长，损我房门等于是拆我的家，早就死有余辜，哼！雷老二，老身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雷阵声也不说话，双手平推，纵声长啸，如龙吟，如狮吼，刹那间声震屋瓦，池聂氏、池天风黎、长空和举枪士兵以及在场的男女老少如同喝了烈酒，跌跌撞撞，缓缓瘫软在地。士兵们丢掉器具，双手捂耳，指着雷阵声说:“你……你会气功。”
雷公怒见师父大展神威，只发一声巨吼，便将池家上下尽数震倒。不由得想起了师父会气功的传说。
幽莲将雷公怒扶起，跟随雷阵声身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幽莲的房间里，雷公怒躺在半成品棺材板上，幽莲正坐在一边为他清理伤口，雷阵声坐在灯旁，就着灯火抽旱烟，一言不发。
雷公怒满心疑惑，却雷阵声阴沉着脸，便不敢发问。幽莲替他包扎好伤口，退出房间。
雷阵声这才开了口：“你一定很好奇为师怎么能活着回来，这事多亏了你，你的前世身份帮了为师很大的忙。”
雷公怒不明所以，面露询问之色。
“其实在路经恶狗岭时，为师就已经与你错过了时辰，你自山谷中行走，因风大，将计时香吹快了半小时，而你浑然不知，继续行走，往后的时辰便对不上了。”
雷公怒有些惭愧的说:“弟子也不是浑然不知，发现香快速燃烧之时就想了补救之法，只可惜仍然让我错过了。”
“你为此事受尽苦难，也无需自责，说起来为师该承你的情才是。”
雷公怒惶恐坐起，“师父说哪里话，我是您的弟子，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应该，怎能让师父承情？”
雷阵声挥挥手，示意雷公怒躺下，又说道:“当时你被恶狗拦路，恰逢大将军路过，拘去野狗魂魄，替你解了围。大将军既见你面，便知因果，随后现身幽冥，相助于为师。那酆都城秦判官见大将军出面，便一再许诺，放回池家青年魂魄，唉！这些青年的命算是救回来了。大将军一路护送为师自鬼门关外，期间才不被黄泉路上小鬼所扰，如若不然，为师此时已经魂飞魄散。”
雷公怒疑惑地问道:“如此说来，这大将军倒也不坏嘛，可之前我们在龙嘴岩和大荒西山遇到他们，便觉得煞气弥漫，尚浮师弟还为此丢了半条命，这可怎么说？还有那荒岭之下的村庄，一夜之间，一家五口死于非命，这肯定也是大将军所为。他们既然草菅人命，为何又要救您？”
雷阵声吸了口烟，道:“龙嘴岩乃聚阴之地，龙口里那些尖石浑然天成，是一处阵法，有避生气的功能，你和尚浮在当中纳凉，生人之气被屏蔽了，因此大将军虽然从脚下路过，却没发现你们。至于大荒西山上，大将军为何不害你和幽莲，只害尚浮，为师也不甚知晓。幽莲虽然有我给的护身符，但大将军可不认这个，就算帝王将相，得道高僧，也经不住他们一勾，为师想这多半与你的身份有关。”
“师父，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呐？”
雷阵声摇摇头，“冥府之事，大将军不说，我小小拘魂使者也无权过问。大将军只吩咐我传你道术，这也是他互送我至鬼门关外的条件。”
“师父，之前不是有阎判官让你传授弟子法术了吗？为什么这将军也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是同一路人吗？”雷公怒有些好奇地问道。
雷阵声沉默良久，道：“此中牵扯恩怨颇多，为师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等你法术大成之后，或许能慢慢明白，你师兄妹四人入我门已有数月，想必那本“拜月八语也念得熟了。从今天开始，为师便传你们法术如何？”
“弟子期盼已久，只是尚浮师弟丢了一魄，神志不清，还请师父设法将他治好后，我们再一同学艺。”
雷阵声摇头道：“尚浮所丢一魄，早已化成了青烟尘土，这辈子是再也寻不回了，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为师必然会想法传授使用他本身之法。”
“是，弟子愚昧，请师父传法。”
雷阵声道：“那年我进大荒西山寻药，被月影仙子追入古墓，得一本“灵笈十四道”修炼数年尚不能领会精要。但已能超度亡魂，观测风水，又能元神出窍。土地知晓后，便现身相见，说冥府少阴差，愿给我个勾魂使者的职位，掌管方圆百里夜亡者生魂，好处是给我一百四十岁的寿命。至此我每夜先到土地庙报道，查看今夜该亡人，确定好时辰，便前往拘拿魂魄，送至土地庙消籍，后又押送至鬼门关。”
“怪不得您一到天黑就闭门不出，原来是工作去了，这下可好了，您可以活一百四十岁。”
雷阵声叹了口气，“好什么好，取人性命，伤及阴德，虽是奉命而行，却始终良心难安，用别人性命换来的长寿，不要也罢。““灵笈十四道”乃道术之本，其间所载包罗万象，贸然修行就有五弊三缺之害，我终身未取，一世贫穷，就应了五弊之鳏，三缺之钱。此前未向你们透露半点，皆因你们尚年幼，贸然学道，怕会误了终身。但今将军与判官有令，为师若不遵循，雷家必然永世不得安宁。为师与你爷爷虽然有仇，却也不愿雷家从此断了香火，唉，这该如何是好？”
雷公怒道:“师父，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只要于国于民有所建树便为精彩，哪管能否传承香火？若是世世代代碌碌无为，苟且偷生，就算传承万代又有何意？如今中华大地，内有军阀割据，外有强敌环伺。饥荒四起，瘟疫遍地，民不聊生。我作为当代青年该自强不息，强大自身，迎拒倭寇，安定民生，方为丈夫之道。至于五弊三缺之害，事在人为，若能更改便改了，若不能更改，也是天命使然，死而无怨。”
雷阵声欣慰的看着他，“雷家有此子孙，拜月门由此弟子，足以告慰祖宗在天之灵。”雷阵声说着起身而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沾着泥土的木箱子，幽莲、尚浮和陈大年得了雷阵声吩咐，也跟着进来。
雷阵声扫净泥土，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剑道:“此剑名为阴阳斩邪剑”，又捧出三卷厚厚的经书，这便是《灵笈十四道》，全书分为上中下三卷，是天师张陵坐下弟子赵升根据生平所学而著，张天师有弟子三千，而随他得道升仙的只有王长、赵升二人。赵升得道之日，将这部奇书增予其师弟吴鸣道子，吴鸣道子却限于天赋，不能完全融会贯通。但将其作为传家宝传了下来。东汉末年，天师子孙张鲁起兵，吴鸣道子的子孙吴存因为祖上的关系，在张鲁麾下做了个将军，后来张鲁投降曹操，吴存不愿附身示贼，自留川蜀，死后葬于鹿鸣山，也就是现在的大荒西山。这部奇书也随之葬入墓中，时隔千年，吴存后代早已不知所踪。墓葬位置也鲜有人知。”
陈大年道：“师父，这书是您从墓中得来，既然无人知道此墓，您又是如何得知它的来历的？”
“当日为师偶入墓中，得此书后，日夜修炼不得其法。沉吟昏睡之际，在那棺椁之上得知，棺椁上有载：见棺椁者若不能学全此道，自当寻访世间有缘人修炼，现今纲常崩坏，苍天变色。黎民大难将至，若有人将其学会，或许能拯救民众于水火。
雷公怒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道:“师父，上次我和陈大哥从幽静路上回来，见池家人在您的茅屋基地理翻找，难道他们就是在寻找这本书？”
“不错，《灵笈十四道》现世，天上地下，许多修炼法术的通道得知消息，无不眼红，想方设法要来寻找，幸好无人知道此书是在为师手中，不然为师怎能过这安生日子，上次池家人损毁我的房屋，多半是受了那三个怪人的指使，翻屋寻找此书。为师思考许久，到现在仍不知道这三人的来历，不知他们如何会知道此书在我手中。唉！从今往后，只怕没有安宁日子了。”
陈大年道：“此书既然如此凶险，师父何不将它毁去，也少了许多麻烦。”
雷阵声悠然道：“一者，前辈毕生心血，岂能毁在为师手中，二者，为师所用法术均得益于此书，咋们拜月门以后发扬光大，也得靠此书。三者，此书包罗万象，若是依次练成，必然能上飞升成仙，毁掉岂不可惜。四者，那古墓中有语，若是不能练成，当寻找有缘之人传授。为师因资质有限，穷尽毕生心血，也只练了半层不到，应该寻找有缘人传授才是。”
雷阵声停顿了一会儿，又正色道:“公怒，为师现在将阴阳斩邪剑和《灵笈十四道》转赠给你，能修习多少，且看你的资质造化。当年张天师便是凭借书中法术震慑群鬼，重建幽冥秩序，而你前世身份特殊，为师想来，你便是那有缘之人。但盼你好生利用，学成之后造福苍生。”
雷公怒忙道：“弟子资质愚钝，法术低微，怎敢居此奇书，往师父收回成命，择书中一二法术传授给弟子即可。”
雷阵声道：“为师意已绝，你若推迟不受，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我拜月门弟子。”
雷公怒只得惶恐接过，心想：此书内容，我看是不敢看的，且顺了师父的意思，往后再想法转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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