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比试

　　
孙晴脸上一僵，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然后飞速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双算不得大的眼睛里面憋出了一泡眼泪，“何师妹，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几粒辟谷丹罢了，我实在是没想到何师妹会是这般小气之人......”
何璃冷眼看着孙晴拙劣的表演，她一点都不想和孙晴说这些，只要孙晴赔给她被踩碎的那几颗丹药就够了。
焕洙“咦”了一声，跟何璃小声说道：“她演的好假哦。”
何璃没接话，只是很冷淡地盯着孙晴看，孙晴被何璃盯得有些心虚，但珍宝阁里这么多人看着，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大家都是同门，何师妹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吗？”
何璃：......我觉得不是我对你有偏见，是你对我有偏见。
“我并没有觉得小师妹对孙师姐有什么偏见。”程覃向斜前方踏出一步，刚好挡在何璃前面，大概是对着孙晴这样的人也不必过多礼遇，程覃冷着脸说道，“反倒是孙师姐一直咄咄逼人。两粒辟谷丹便值一枚灵石，一枚灵石可换白银十两，是普通百姓一家一年的支出，所以师妹并非是小气，只是爱惜罢了。”
孙晴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只好拿出帕子假装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着说道：“我不过是一时口误，程师弟有何必抓住这个不放......”
程覃站在何璃前面是要护着她，毕竟何璃一个才刚刚筑基的小修士，在场的随便揪出一个来都比她修为高。可何璃没领这个情，伸手把程覃往边上扒拉了一下，指了指地上那些丹药的残渣，简洁明要地说：“赔。”
孙晴缓缓别过头去，脸上的泪收了收，嘴角勾起一个略有些讥讽的弧度，眼神朝着何璃一瞥，开口道：“真是不巧了，今日出门匆忙，身上未带灵石，怕是赔不了了，何师妹，你看这怎么办？”
这人还真是，讨人厌。何璃垂眸，不用开口，焕洙已经把怀里的降默放了出去。孙晴上次就吃了降默的亏，这次自然是警惕着，见降默落地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做出警惕的姿态来。
降默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趁着孙晴全部注意力都被降默吸引去，焕洙向前猛跨一步，伸手把孙晴腰间的荷包给拽了下来。
何璃接过焕洙递过来的荷包，开口朝下抖了抖，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掉了出来，灵石、符咒、法器，杂七杂八地东西还真是不少。何璃用手指撑开那荷包往里看了看，这储物的法器不好，个头大装的东西还不多，华而不实。
孙晴的脸已经绿了，狠狠地跺了跺脚，吼道：“何璃，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谁在得寸进尺？”程覃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只要孙晴有什么举动他就要出剑了一般。
何璃捡起地上的那把长剑丢给孙晴，“比试，输了赔。”
焕洙下意识地要拦住何璃，就连焕洙这个最熟悉何璃的人都不认为何璃对上孙晴会赢，更何况在场的其他人。
程覃朝着何璃摇了摇头，“师妹，你可知白阳门比试的规矩？”
“自然是知道的。”何璃已经拿出了霜炼，淡定地向珍宝阁外走，她早就已经熟读了门规，白阳门比试须有金丹修为及以上的弟子在场作证，以免出意外的时候不能及时制止导致伤亡。
程覃是元婴修为，自然可以做这个见证人的，珍宝阁外面就有比武场，离得也不远，比完之后刚好可以回来买辟谷丹。
大概是急了，程覃一把抓住何璃的手，语气急切地说：“师妹，筑基与金丹虽只隔了一个境界，可修为相差甚远，更别说孙晴马上就要突破元婴了，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只是输了比试那么简单！”
何璃低头看了看程覃握着她的手，程覃也意识到了，仿佛何璃的手是烧烫了的火钳一般，猛地松开了手，强作镇定地说道：“师妹三思。”
何璃指了指身后偷笑的孙晴，淡定地说道：“不用了，她很乐意答应。”
孙晴自然是乐意的，她一个金丹巅峰打何璃一个刚刚筑基的还不容易？这事又是何璃提起来的，丢脸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孙晴一改方才的模样，挺着胸膛跟在何璃后面上了比武场，甩了甩手里的佩剑，一脸得意地看向何璃，“何师妹，这比武，是交流门内弟子的感情的，就不必带灵宠了吧？”
何璃本就没打算带上降默，但孙晴这样说，还是遭到了周围一众弟子的鄙夷，自然，也有大部分人觉得是何璃不自量力的，比武场周围已经围了一波人，想看看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好看的小师妹是怎么有勇气挑战孙晴这个老妖精的。
何璃朝着程覃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她刚刚点头，孙晴的剑就已经到了眼前，出剑简洁明了，速度也是很快，何璃向后仰倒，堪堪躲过孙晴这一剑。
焕洙抱着降默在一边咂舌，还以为像孙晴这样的人出招肯定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呢，谁知道这样简单直接，焕洙也未免为何璃担忧了起来，这要是输了可怎么办啊，多丢脸。
何璃略有些狼狈地在地上侧翻，躲过孙晴越来越快的剑招，她好像是有些低估了她们之间的灵力差距，孙晴的剑招，七分是靠灵气催动，三分是长期练剑留下的肌肉记忆，一套连招虽然算不上是出神入化，但是也是行云流水了。
孙晴得意地一笑，毫不客气地朝着何璃攻来，丝毫没把对手当做是一个只有筑基的修士，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她签了生死状，不死不休呢。
程覃紧张地盯着何璃看，只要何璃躲闪不及时，又或是孙晴生了别的歪心思，他必须要第一时间把何璃从场上带下来，免得何璃被孙晴重伤。
何璃抬手抓着霜炼挡了一下，孙晴的剑落在霜炼的剑鞘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孙晴用力，把何璃向下压得矮倒了一截，用让人听了很不愉悦的口气说：“我劝何师妹还是现在认输为好，要不然一会，可就不只是丢脸的问题了，谁叫你非要不自量力要和我比试呢？”
何璃只有筑基修为，虽然一直被孙晴打的不能还手，但每次都是躲闪及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霜炼的剑鞘上镶嵌了几颗宝石，孙晴的剑刚好卡在那几颗宝石之间，何璃猛然将霜炼抽出，挥向了孙晴手里的长剑。
长剑似乎只是一瞬间就被霜炼削断，孙晴骤然失力，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何璃毫不犹豫地伸脚绊了孙晴一下，然后飞快地回身，在孙晴倒下的时候霜炼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孙晴的佩剑不是凡品，虽然不是她的本命法器，但也是上好的材料冶炼而成，就这般轻易地被霜炼拦腰斩断，实在是在场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何璃就这么赢了？就这？拼的不是修为不是身法，就单凭一把剑就赢了？这也太轻松了点吧？孙晴好歹也是金丹巅峰啊，好歹也赢得艰辛一点不要这样轻易啊！
容易吗？可真不容易，何璃身上已经是灰扑扑一片了，方才为了躲避孙晴的剑招她可是什么身法都用出来了，身上有几处已经被划破，又或是在地上蹭破了，只是何璃站的笔直，手里的剑也好看，才显得自己没那样狼狈。
何璃没顾周围的人的惊讶，收回霜炼，低头朝着孙晴说了一句：“没人告诉你比试的时候不要说话吗？”
看孙晴的表情大概是没人告诉她的，但是自从何璃入天涛阁的第一日起，就有人教导她和旁人比试的时候不要废话，也不要去关心对手的废话，有那个闲工夫倒不如多出几招把对面打趴下，这才是最实在的。
何璃转身走下比武台，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程覃跟了上来，在一旁扶着何璃，焕洙也跳了上来。可是还不等何璃走远，就听见身后孙晴大吼道：“何璃，你陪我佩剑！”
何璃偏头看向焕洙，问：“她的佩剑多少钱？”
“不算是顶好的东西，也就三万来颗灵石吧。”焕洙扶着何璃的手收紧了一下，“不过呢，我们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何璃沉默了，她第一次知道了贫穷是什么滋味，但何璃还是倔强地转过身，一脸平静地同暴怒的孙晴说：“你也未赔给我丹药，就算是扯平了。”
然后趁着孙晴还没反应过来，程覃和焕洙一左一右搀着何璃飞快的离开了比武场，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六粒辟谷丹三枚灵石，何璃就轻轻松松说了一句话就抵掉了三万多灵石，怎么算都不是赔本的买卖，不趁着这个时候快走难道要等着孙晴反应过来追债吗？
焕洙难得肯定了何璃的说法，真不愧是璃山真人，她家阿璃简直就是个平平无奇地算数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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