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跌眼镜的掐架
这几天，陆常勇与高文魁比武之事弄得满城风雨。本来是件万众期待之事，少夫人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她的兄长怎么也差不到那去。但自陆常勇练功被人看见之后，云家弟子彻底懵了。私下里谈论最多的，便是这样一句话。少夫人如此神功，怎么会有一个如此草胞的兄长？
映月还为此打了两个私下里嚼舌根的弟子。虽说她也觉得陆常勇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他也是少夫人的八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这样私下里嚼舌头？
映月为陆常勇出头的事，自然传到陆小玖的耳里。也难怪，她的几个哥哥，本身资质不错，只是爹的武功本来便不高，她之前只想平凡度日，也并未教过哥哥们练功之法，他们能有这番成就，已是了不起。
与自小便有名师相授的云家弟子来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还好，武功高也好，低也罢，陆家的人向来不计较，该行侠便行侠，该仗义便仗义，武功虽不高，也博得了一番美名。
陆常勇的武功与高文魁，原在伯仲之间，二人全力相争，未必能赢。幸好他自小被爹罚蹲马步，下盘功夫坚如磐石。在梅花桩上，他倒占了三分便宜。
长乐县也有人练梅花桩上的功夫，二人便定好，巳时一刻，在武较场，梅花桩上，二人一较高下。
高文魁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常行走，加之家中在当地财大势大，他更像一个富家公子。这回找陆常勇单挑，也是被急了眼，谁让他看中的姑娘竟看上了陆常勇，总拿陆常勇来推搪。他一气之下，夸下大话，一定要打败陆常勇，让她看看她看上的人到底是英雄还是狗雄。这才一路追着陆常勇到此。他那次也是乍见陆常勇与陆小玖二人亲亲密密，误会他竟脚踏两船，这才出手偷袭。
云少卿听说他与人约了打梅花桩，便推脱一切相邀，与陆小玖一道去观战。今日观战的人不少，云家的弟子去了好些个。虽然打心里瞧不起陆常勇的功夫，但毕竟是少夫人的兄长，大家都想瞧瞧他是否还有什么绝招，今日无事的，几乎都来了。
高文魁也不傻，这里是云家的地盘，他得罪了陆小玖，怕云家报复，便请了几位高手前来押阵。真要动起手来，也不吃亏。
云少卿见那几位，暗叹高家背后竟也有如此实力。那几位，虽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手段倒是不低。云家这些弟子，或许没几个是其对手。只是今日是公平比试，不论输赢，都没人敢说什么，他也无需做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就算他们要动手，云少卿也丝毫不怵。这里可是云家的地盘，在这里都吃了亏，云家也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对方见了云少卿，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大名谁人不知？是以双方都打定主意，这场比试，只要是公平的，不计输赢，都不计较。
陆常勇高文魁二人一身劲装，立在梅花桩上，看着这场中一个个凌厉的目光，心里打鼓。他们不就是掐个架，竟来了这么多围观的人，叫他们两个在台上如何安心？
但掐架争女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敢做敢当。既然说了要打，哪怕天塌下来也要打。很奇怪，今日连云少卿的两个师兄，云觉和黄景都来了。这二人，一个是大内高手，入宫当值，一个是一代大侠，名震一方，居然为了这两个武功平平的家伙前来观战，真是亮瞎一众人的眼睛。
见二人结伴过来，云少卿上前行礼。陆小玖并未见过二人，却是听过，跟着云少卿行礼。黄景云觉向二人拱手，算是回礼。
云少卿见二位师兄前来，自是兴奋万分。当初，他们三人同投身父亲门下学艺，常常一起被父亲责罚。两位师兄对他这个小师弟照顾有佳，常背着师父帮他。三人情义深厚，更胜亲兄弟，只是后来出师之后，天各一方，便少了联络。
“三师弟，上次你成亲，为兄没来得及赶来，你可莫要见怪啊。”云觉笑着递过一只通体透明的玉件，“弟妹，这是大师兄送你的见面礼，不成敬意。你可莫要嫌弃。”
这东西，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这位大师兄，倒真是出手大方。陆小玖笑着接过，向他道谢。黄景也掏出一件宝贝，据说是皇后所赐。本是赠于他家中女眷，但他孤身一人，便转手送了陆小玖。
陆小玖同样谢过，便请二人入座。台上的高文魁脸都绿了。他虽不认识二人，但二人的大名自是听过。如今居然同时出现在此地，早知如此，便不在这里与他纠缠了。
陆常勇同样吃惊，他显然低估了云家的影响力。他们二人这功夫，在江湖上，连半吊子都不如，居然惊动这如此多的大人物，只是这一战之后，他们二人传出的恐不是美名，而是臭名了。他们的武功，连自己想了都觉得有碍观瞻，更何况在这些大家眼中。
二人互让三招，之后便是真刀真枪的动手。二人无暇再顾忌旁人，都只盼着早些将对方打下桩子，至于其余人的指指点点，便不再放在心上。
云少卿与黄景云觉二人倒并不看台上的比斗，只是与二人说说笑笑，聊起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甚为投契。陆小玖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常勇的步子，若在平地，他不及高文魁，在梅花桩上，二人却是平分秋色，这得多亏这些年她使的坏，让哥哥们被爹娘罚蹲马步，也算歪打正着了。
见她偷笑，黄景忽道：“弟妹觉得这台上的二人胜负如何？”他与云觉并不知这台上之人便是她的兄长。只因今日二人齐到府中，听说云少卿在此处，便跟着过来观战。
原以为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却是两个武功平平之辈，虽是好奇，也没有多问。见她偷笑，还以为她对这样的比武甚是喜欢，也有心考量一下这位弟妹，有什么魔力能吸引云少卿的眼光。要知道这些年，多少江湖美女想要主动投怀送抱，都被他直接忽略了。
“一时半刻，怕是分不出胜负。”陆常勇下盘稳，体力好。高文魁招式妙，二人之间，一时难分胜负。
“三师弟，你觉着呢？”
“我的看法跟小玖一样。”
黄景点点头，不再说话。云觉却突然开口道：“听说弟妹武艺高强，与师弟互为伯仲？”
云少卿愣了一下，望了眼陆小玖，“一般情况下，打不过她。”
“哦？还有特殊情况？”云觉奇道。
“嗯，她放水的时候。”
云觉乐了，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真是我三师弟？不会是谁假冒的吧？”
“我也觉得。我们这个古板像师父的三师弟竟也会说笑了，弟妹，你可真不简单。”黄景冲陆小玖笑了笑，陆小玖瞪一眼云少卿，心中怨他，这会没事说这干嘛？
云少卿自然傻乎乎的装不懂。云觉道：“我就说三师弟跟师父不一样，你还不信。瞧见了吧？师傅不在，他就全不顾自己的面子了。若师傅知道你承认得这般干脆，一定罚你三十大棍。”
“嘿嘿，这你就错了。我前些日子见到师傅师娘，师娘说师父嘴上不承认，心里暗自高兴呢。之前总是被三师弟气得半死，又拿他无可奈何。这回有人替他收拾三师弟，他高兴得半夜醒了好几回。”
“二位师兄，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相公是让着我，逗我高兴呢。真打起来，我怎么可能是相公的对手？”
云觉黄景同时打了个哈欠，又同时扭过头去看台上的二人比试，显然是不信。陆小玖朝云少卿轻哼一声，又把心思转到八哥身上。
两个人，已经打到正午，仍是胜负未分。二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水，几乎迷了眼睛。在黄景云觉看来，这么差的武功，能打这么久，亦真是一种奇迹。
眼见二人离分出胜负尚有不少时辰，云少卿命人备了些瓜果吃食，几人边吃边看。那些观战的也买了些吃食过来充饥。唯有场上二人，体力消耗过大，力道已是下降不少。
云少卿扔了一颗葡萄云觉，云觉抬手接住，扔进嘴里，道：“三师弟，你的功夫进步不少啊。”还了一颗葡萄，云少卿吃下，“大师兄这些年也没荒废啊。”
“你们两个，这么大了还玩？也不怕人笑话。”黄景自己抓了一颗葡萄往嘴里放，二人却同时来抢，黄景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云少卿忽地手掌一翻，在他腕上一点，便将葡萄抢过，放进嘴里。
两人不可思异，像看绝世珍宝一看盯着他，“三师弟，你这什么招数？哪学来的？”
“自创的。”云少卿扬眉，哼，就不告诉你们。
二人显然不信，扭头望向陆小玖，见她正专心比试，心有不甘，又不好开口。云少卿道：“怎么样？这招数精妙吧？师弟我最近可是学了好多精妙的招数。等有空了，咱们三兄弟切磋切磋。”
“别等有空了啊，这比试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这就走。”二人也不管云少卿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架着他便走。
云少卿叫了几声小玖，见她看得认真，说了一声便跟着二人回了云府。
眼见已至酉时，高文魁终于体力不支，在陆常勇这个长期接受家罚，被练得一身抗揍横肉的人面前，高文魁富家公子的弱点完美无遗地暴露出来。
梅花桩原就比平地更耗体力，打了这么久，又滴水粒米未尽，他连腿都开始软了，终于陆常勇一记重踢，将他从桩上踢下。
场下，有人喝彩，但更多的人长吐一口气，终于打完了，像等待宣判的犯人，在惊堂木敲下的那一刻那样如释重负，之后纷纷转身四下散去。
“哼，好一个阴险小人，竟敢暗箭伤人。”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倏地跳起，一脚踢中陆常勇的胸口。力道之大，显然没有留手。轰地一声，陆常勇摔到地点，口吐鲜血。众人皆是吓了一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一动不动，只惊奇地看着台上那老者。
“八哥，你怎么样了？”陆小玖替他诊脉，见他伤得虽重，幸好没有生命之忧，心头稍宽，一抬头，怒容立现，“你敢伤我八哥？找死。”
正欲上台，手臂被人抓住，却是陆常勇怕她吃亏，暗自摇头，“小玖，不要。”刚刚那一脚，对方显然留了手的。
“把他给我抓起来。”陆小玖一声令下，几个武功高强的云家弟子纷纷跳上桩，将那老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那老者毫无畏惧，捋了捋山羊胡，“哼，老夫正想见识见识闻名江湖的云家弟子，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抬脚，一名云家弟子站立不稳，被他给踢下桩来。
“不过如此嘛。看来云家除了云啸天，都是一群草包。”老者不屑地连攻几招，又有两名弟子落下来。只是云家弟子众多，一个落下，立时又有一人跳上，他打落数人，却仍是被人围着。
那老者也并不逃，明知对方是车轮战，他也不怕。只要云家那三兄弟不在，这些弟子，加起来他也不放在眼里。
见云家弟子一个一个受伤，陆小玖喝道：“全都退下。”云家弟子一听，纵有不甘，也无人敢违她命令，全都跳下桩来。
“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你休想离开此地。”陆小玖抓起茶杯一掷，那老者冷笑着抬手一抓，竟没有抓住。杯盖从他指尖滑过，正中他胸口。老者面色难堪至极，场中云家弟子一阵叫好。关键时刻，还是女魔头靠得住。
那老者面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怎么？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的威胁？”
“既然你不怕，手抖什么啊？”人群中，随着一道人影飘来，长孙绰那似笑非笑，目空一切有讨厌的脸又出现在陆小玖面前。
真是阴魂不散。陆小玖一见他，顿时也没了要立即报复那老者的心思，搀起陆常勇，“你给我记着，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少夫人，你怎么一见我就走呢？我可是替你出头啊。”长孙绰一晃，便挡在二人身前。陆小玖不想与他纠缠，一脚踢出，趁他躲避之机，往人群走去。
“原来陆家的人，也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高文魁忍着身上的痛，见有人替他出头，将陆常勇打成重伤，心情大好。二人要走，他只道是怕了鬼影，便耍起了嘴皮子，趁势压陆常勇一头，以挽回刚刚失去的颜面。
陆小玖一道杀人的眼神，吓得他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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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还为此打了两个私下里嚼舌根的弟子。虽说她也觉得陆常勇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他也是少夫人的八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这样私下里嚼舌头？
映月为陆常勇出头的事，自然传到陆小玖的耳里。也难怪，她的几个哥哥，本身资质不错，只是爹的武功本来便不高，她之前只想平凡度日，也并未教过哥哥们练功之法，他们能有这番成就，已是了不起。
与自小便有名师相授的云家弟子来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还好，武功高也好，低也罢，陆家的人向来不计较，该行侠便行侠，该仗义便仗义，武功虽不高，也博得了一番美名。
陆常勇的武功与高文魁，原在伯仲之间，二人全力相争，未必能赢。幸好他自小被爹罚蹲马步，下盘功夫坚如磐石。在梅花桩上，他倒占了三分便宜。
长乐县也有人练梅花桩上的功夫，二人便定好，巳时一刻，在武较场，梅花桩上，二人一较高下。
高文魁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常行走，加之家中在当地财大势大，他更像一个富家公子。这回找陆常勇单挑，也是被急了眼，谁让他看中的姑娘竟看上了陆常勇，总拿陆常勇来推搪。他一气之下，夸下大话，一定要打败陆常勇，让她看看她看上的人到底是英雄还是狗雄。这才一路追着陆常勇到此。他那次也是乍见陆常勇与陆小玖二人亲亲密密，误会他竟脚踏两船，这才出手偷袭。
云少卿听说他与人约了打梅花桩，便推脱一切相邀，与陆小玖一道去观战。今日观战的人不少，云家的弟子去了好些个。虽然打心里瞧不起陆常勇的功夫，但毕竟是少夫人的兄长，大家都想瞧瞧他是否还有什么绝招，今日无事的，几乎都来了。
高文魁也不傻，这里是云家的地盘，他得罪了陆小玖，怕云家报复，便请了几位高手前来押阵。真要动起手来，也不吃亏。
云少卿见那几位，暗叹高家背后竟也有如此实力。那几位，虽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手段倒是不低。云家这些弟子，或许没几个是其对手。只是今日是公平比试，不论输赢，都没人敢说什么，他也无需做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就算他们要动手，云少卿也丝毫不怵。这里可是云家的地盘，在这里都吃了亏，云家也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对方见了云少卿，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大名谁人不知？是以双方都打定主意，这场比试，只要是公平的，不计输赢，都不计较。
陆常勇高文魁二人一身劲装，立在梅花桩上，看着这场中一个个凌厉的目光，心里打鼓。他们不就是掐个架，竟来了这么多围观的人，叫他们两个在台上如何安心？
但掐架争女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敢做敢当。既然说了要打，哪怕天塌下来也要打。很奇怪，今日连云少卿的两个师兄，云觉和黄景都来了。这二人，一个是大内高手，入宫当值，一个是一代大侠，名震一方，居然为了这两个武功平平的家伙前来观战，真是亮瞎一众人的眼睛。
见二人结伴过来，云少卿上前行礼。陆小玖并未见过二人，却是听过，跟着云少卿行礼。黄景云觉向二人拱手，算是回礼。
云少卿见二位师兄前来，自是兴奋万分。当初，他们三人同投身父亲门下学艺，常常一起被父亲责罚。两位师兄对他这个小师弟照顾有佳，常背着师父帮他。三人情义深厚，更胜亲兄弟，只是后来出师之后，天各一方，便少了联络。
“三师弟，上次你成亲，为兄没来得及赶来，你可莫要见怪啊。”云觉笑着递过一只通体透明的玉件，“弟妹，这是大师兄送你的见面礼，不成敬意。你可莫要嫌弃。”
这东西，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这位大师兄，倒真是出手大方。陆小玖笑着接过，向他道谢。黄景也掏出一件宝贝，据说是皇后所赐。本是赠于他家中女眷，但他孤身一人，便转手送了陆小玖。
陆小玖同样谢过，便请二人入座。台上的高文魁脸都绿了。他虽不认识二人，但二人的大名自是听过。如今居然同时出现在此地，早知如此，便不在这里与他纠缠了。
陆常勇同样吃惊，他显然低估了云家的影响力。他们二人这功夫，在江湖上，连半吊子都不如，居然惊动这如此多的大人物，只是这一战之后，他们二人传出的恐不是美名，而是臭名了。他们的武功，连自己想了都觉得有碍观瞻，更何况在这些大家眼中。
二人互让三招，之后便是真刀真枪的动手。二人无暇再顾忌旁人，都只盼着早些将对方打下桩子，至于其余人的指指点点，便不再放在心上。
云少卿与黄景云觉二人倒并不看台上的比斗，只是与二人说说笑笑，聊起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甚为投契。陆小玖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常勇的步子，若在平地，他不及高文魁，在梅花桩上，二人却是平分秋色，这得多亏这些年她使的坏，让哥哥们被爹娘罚蹲马步，也算歪打正着了。
见她偷笑，黄景忽道：“弟妹觉得这台上的二人胜负如何？”他与云觉并不知这台上之人便是她的兄长。只因今日二人齐到府中，听说云少卿在此处，便跟着过来观战。
原以为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却是两个武功平平之辈，虽是好奇，也没有多问。见她偷笑，还以为她对这样的比武甚是喜欢，也有心考量一下这位弟妹，有什么魔力能吸引云少卿的眼光。要知道这些年，多少江湖美女想要主动投怀送抱，都被他直接忽略了。
“一时半刻，怕是分不出胜负。”陆常勇下盘稳，体力好。高文魁招式妙，二人之间，一时难分胜负。
“三师弟，你觉着呢？”
“我的看法跟小玖一样。”
黄景点点头，不再说话。云觉却突然开口道：“听说弟妹武艺高强，与师弟互为伯仲？”
云少卿愣了一下，望了眼陆小玖，“一般情况下，打不过她。”
“哦？还有特殊情况？”云觉奇道。
“嗯，她放水的时候。”
云觉乐了，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真是我三师弟？不会是谁假冒的吧？”
“我也觉得。我们这个古板像师父的三师弟竟也会说笑了，弟妹，你可真不简单。”黄景冲陆小玖笑了笑，陆小玖瞪一眼云少卿，心中怨他，这会没事说这干嘛？
云少卿自然傻乎乎的装不懂。云觉道：“我就说三师弟跟师父不一样，你还不信。瞧见了吧？师傅不在，他就全不顾自己的面子了。若师傅知道你承认得这般干脆，一定罚你三十大棍。”
“嘿嘿，这你就错了。我前些日子见到师傅师娘，师娘说师父嘴上不承认，心里暗自高兴呢。之前总是被三师弟气得半死，又拿他无可奈何。这回有人替他收拾三师弟，他高兴得半夜醒了好几回。”
“二位师兄，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相公是让着我，逗我高兴呢。真打起来，我怎么可能是相公的对手？”
云觉黄景同时打了个哈欠，又同时扭过头去看台上的二人比试，显然是不信。陆小玖朝云少卿轻哼一声，又把心思转到八哥身上。
两个人，已经打到正午，仍是胜负未分。二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水，几乎迷了眼睛。在黄景云觉看来，这么差的武功，能打这么久，亦真是一种奇迹。
眼见二人离分出胜负尚有不少时辰，云少卿命人备了些瓜果吃食，几人边吃边看。那些观战的也买了些吃食过来充饥。唯有场上二人，体力消耗过大，力道已是下降不少。
云少卿扔了一颗葡萄云觉，云觉抬手接住，扔进嘴里，道：“三师弟，你的功夫进步不少啊。”还了一颗葡萄，云少卿吃下，“大师兄这些年也没荒废啊。”
“你们两个，这么大了还玩？也不怕人笑话。”黄景自己抓了一颗葡萄往嘴里放，二人却同时来抢，黄景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云少卿忽地手掌一翻，在他腕上一点，便将葡萄抢过，放进嘴里。
两人不可思异，像看绝世珍宝一看盯着他，“三师弟，你这什么招数？哪学来的？”
“自创的。”云少卿扬眉，哼，就不告诉你们。
二人显然不信，扭头望向陆小玖，见她正专心比试，心有不甘，又不好开口。云少卿道：“怎么样？这招数精妙吧？师弟我最近可是学了好多精妙的招数。等有空了，咱们三兄弟切磋切磋。”
“别等有空了啊，这比试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这就走。”二人也不管云少卿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架着他便走。
云少卿叫了几声小玖，见她看得认真，说了一声便跟着二人回了云府。
眼见已至酉时，高文魁终于体力不支，在陆常勇这个长期接受家罚，被练得一身抗揍横肉的人面前，高文魁富家公子的弱点完美无遗地暴露出来。
梅花桩原就比平地更耗体力，打了这么久，又滴水粒米未尽，他连腿都开始软了，终于陆常勇一记重踢，将他从桩上踢下。
场下，有人喝彩，但更多的人长吐一口气，终于打完了，像等待宣判的犯人，在惊堂木敲下的那一刻那样如释重负，之后纷纷转身四下散去。
“哼，好一个阴险小人，竟敢暗箭伤人。”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倏地跳起，一脚踢中陆常勇的胸口。力道之大，显然没有留手。轰地一声，陆常勇摔到地点，口吐鲜血。众人皆是吓了一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一动不动，只惊奇地看着台上那老者。
“八哥，你怎么样了？”陆小玖替他诊脉，见他伤得虽重，幸好没有生命之忧，心头稍宽，一抬头，怒容立现，“你敢伤我八哥？找死。”
正欲上台，手臂被人抓住，却是陆常勇怕她吃亏，暗自摇头，“小玖，不要。”刚刚那一脚，对方显然留了手的。
“把他给我抓起来。”陆小玖一声令下，几个武功高强的云家弟子纷纷跳上桩，将那老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那老者毫无畏惧，捋了捋山羊胡，“哼，老夫正想见识见识闻名江湖的云家弟子，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抬脚，一名云家弟子站立不稳，被他给踢下桩来。
“不过如此嘛。看来云家除了云啸天，都是一群草包。”老者不屑地连攻几招，又有两名弟子落下来。只是云家弟子众多，一个落下，立时又有一人跳上，他打落数人，却仍是被人围着。
那老者也并不逃，明知对方是车轮战，他也不怕。只要云家那三兄弟不在，这些弟子，加起来他也不放在眼里。
见云家弟子一个一个受伤，陆小玖喝道：“全都退下。”云家弟子一听，纵有不甘，也无人敢违她命令，全都跳下桩来。
“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你休想离开此地。”陆小玖抓起茶杯一掷，那老者冷笑着抬手一抓，竟没有抓住。杯盖从他指尖滑过，正中他胸口。老者面色难堪至极，场中云家弟子一阵叫好。关键时刻，还是女魔头靠得住。
那老者面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怎么？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的威胁？”
“既然你不怕，手抖什么啊？”人群中，随着一道人影飘来，长孙绰那似笑非笑，目空一切有讨厌的脸又出现在陆小玖面前。
真是阴魂不散。陆小玖一见他，顿时也没了要立即报复那老者的心思，搀起陆常勇，“你给我记着，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少夫人，你怎么一见我就走呢？我可是替你出头啊。”长孙绰一晃，便挡在二人身前。陆小玖不想与他纠缠，一脚踢出，趁他躲避之机，往人群走去。
“原来陆家的人，也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高文魁忍着身上的痛，见有人替他出头，将陆常勇打成重伤，心情大好。二人要走，他只道是怕了鬼影，便耍起了嘴皮子，趁势压陆常勇一头，以挽回刚刚失去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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