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凝重与复杂
程箭没和赵妮多说就走了。
赵妮跑到小树林，童佳抱着一大束没送出去的玫瑰花，眼睛哭成了兔子。
“呜呜，赵妮，你来了，我好惨啊！”
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子，鼓起勇气表白竟然失败了！
还有比她可怜的吗！
更可气的是！
她问程箭，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交往，是不喜欢她吗？
程箭怎么说的？
说童佳很好，只是他们认识的太晚，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童佳问那个人是谁，程箭闭着嘴，明显不想说……
童佳就明白，他也是暗恋的。
妈的法克！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喜欢的人有了暗恋对象，那个对象却不是我’还狗血的吗？
感情这种事赵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拍着童佳的肩膀，让她想开一点儿，错过程箭还有更好的等着他！
童佳说：“那能一样吗？程箭可是我的初恋啊！”
赵妮想了想，问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上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学长。”
童佳：“……”
“反正不一样！程箭是我第一个表白的对象，是正经的初恋！”
赵妮：“……”
难道初恋不应该是第一个成功交往的对象才算？
赵妮一脸风中凌乱，童佳一边哭，一边泄气的看着一大捧妖冶的玫瑰花，恨不得把它扔在地上踩烂！
之所以没踩，是觉得太浪费了！
情人节玫瑰花多难买？
她能花重金买这么一大束，就代表她对程箭是真心的！
那个不知好赖的家伙，竟然拒绝她的心意，呜呜呜……
“送给你了！”童佳恨恨的把玫瑰花往赵妮怀里一怼：“既然他不要，我也不想要了！拿走拿走，我不想看见！”
看见这束花，就能想到程箭拒绝的话像巴掌似得打在脸上，火辣辣的。
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他在学生会里共事，现在连退会的想法都有了！
“好好好我拿走……”赵妮捧着玫瑰花，浅浅的嗅着。
童佳是半眼看不下去，拽着赵妮起来：“你先把它拿走，我自己在这儿静一静！”
“还是别了，你……”
“走！”童佳气的跺脚。
赵妮拗不过，只好捧着玫瑰花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树林。
赵妮带着玫瑰花来到学生会，就成了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对象。
“赵妮，玫瑰花儿啊？有人给你表白了？”
“谁送的？这么大一捧！得几百块钱呢吧？”
“哎呦，我们学妹这就有人追啦？我还没准备下手呢……”
“学妹，这花儿可真漂亮，能给我看看吗？”一个学姐走过来，对她询问。
赵妮点头，把花递给对方，也没特别解释，这花儿是哪来的。
她看了眼程箭，程箭低着头，作为整个社团里心思明净似得两个人，目光有默契的汇聚到一起。
赵妮眉头微皱，其实想和程箭说两句的，可左右也想不到该怎么说？
程箭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总不能因为童佳是她的朋友，就去劝程箭答应。
真纠结。
赵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抽屉，拿出宣传页，正准备找人帮忙。
程箭走过来，伸出手：“我帮你一起发吧。”
赵妮抬头看他，将彩页放在他手里，发出一声叹息，和他一起走了。
“童佳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程箭还知道关心一下同事。
赵妮落着唇角，提不起干劲儿：“她把我撵走了，自己还坐在小树林儿哭。”
程箭：“……”
赵妮观察着程箭的脸色，想了想，又说道：“他跟我说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鼓起勇气表白，没想到会失败，很难过。”
程箭继续：“……”
他该怎么接？
“所以呢？你觉得，为了不让她伤心，我不应该拒绝她？这对我来说公平吗？或者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我喜欢你，对你表白。”程箭双手叉腰，白皙的娃娃脸上没有了惯常温和的笑意，很严肃正经：“你是不是为了避免拒绝我会使我伤心难过，就答应跟我交往？”
赵妮：“……”
什么啊？
怎么扯到她头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程箭挑了下眉，就这样，话题结束。
他拿着传单去了校园大门口，赵妮则在里面一点儿，看见他漏发的同学，过去补发一张。
……
赵妮宣传单要持续发几天，所以今天并没有回来很晚，在正常的放学时间进门，手里一大束妖冶的红色玫瑰，夺目芬芳。
进门，那叫一个耀眼。
把张开小手朝她扑过来的徐晔明都看愣了。
“小妈……”
“小明。”赵妮蹲下身体，把玫瑰花放在一边儿，朝徐晔明伸开手。
徐晔明这才朝她狂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玫瑰花束。
“这是什么呀？”
“玫瑰花，你见过吗？”
徐晔明摇摇头，作为男孩子，对花这一类东西并不感冒，由于花太香，小家伙还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赵妮便抱着他站起来，徐行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拎着笔记本在楼梯口出现，只一眼，就注意到了玄关处平放的一大束玫瑰。
挑眉：“别人送你的？”
赵妮把徐晔明放在沙发上，走过去，把玫瑰花捧起来，珍惜的闻了一口。
好香！
不过可惜，徐晔明似乎对花粉过敏，该怎么处理？
“姐夫，我把花放在阳台上可以吗？把阳台的门关上，味道就飘不进来。”
徐行点头，看着她捧着花先去找花瓶，然后一并拿着去阳台。
花纸散开，她将花儿一支一支的插进瓶子里。
“喜欢玫瑰？”徐行站在阳台处，背靠着落地窗，抱着双臂。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赵衍说的那番秘密……
竟然觉得那花儿有点儿刺眼。
赵妮却点着头，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挺喜欢的，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儿呢。”
虽然是好朋友送的，可也是花儿啊！
徐行看见她脸上的笑意，眨了下眼，默默的，将话记在心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
总归他记性很好，想要记住一些东西，几乎不用刻意。
……
“阿行，你梁慧阿姨有个同事……”赵筜儿又给徐行张罗相亲了！
“她年纪不大，家是南方的，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律师，那孩子学习好，自己考上了她们院！人品和能力都很不错，你梁慧阿姨跟人家提了好几次，人家才答应了，你这会儿有没有空？去见一面吧？地点你们自己定。”
徐行握着手机，指尖在额角搔了搔。
赵妮难得放学早，给他和徐晔明准备了晚餐，刚刚上桌。
“妈，要不换个时间？”
“换什么时间？人家女方那头都答应了你临时换时间，赶紧去，不管你有天大的事儿都给我放下！终身大事最重要！”赵筜儿在那头强调。
徐行舌尖儿抵着腮帮，只能答应。
“好吧。”
起身，他来到厨房，赵妮正在做最后一道凉拌菜。
“妮妮。”
“姐夫？”
“不要做了，我临时有事，今晚不在家里吃。”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做好了，这么多……”她和徐晔明根本吃不完。
“事发突然，抱歉。”徐行竟然鬼使神差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
索性赵妮也没问，既然他有事，凉菜就不拌了。
摘下围裙：“那你去吧，我在家照顾小明，你晚上回来晚的话，就不等你了。”
“好。”徐行点头。
……
徐行添加了女方的微信，女孩子的头像应该是她本人的照片。
长得很瘦，一头长发飘散，身上穿着天蓝色的淑女裙，坐在小河边照的，清新优雅，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文人。
徐行只跟她简单聊了两句，问好之后，决定了见面的地点。
距离她们宿舍很近的绿苑咖啡馆。
徐行开着车子赶到，女方早就等在那里，徐行在橱窗旁边的位子上，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影子。
怎么说呢？
女孩子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很熟悉，赵妮也有一条。
再加上她那头飘散的柔顺长发，纤瘦的背脊，乍一瞅，竟然恍惚联想到赵妮。
她们很像。
徐行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暗，抬脚，进入咖啡馆。
女生显然也一眼就认出他，起身，对他挥了挥手。
徐行走过去，优雅而礼貌的颔首：“您好，我叫徐行。”
“徐先生请坐。”
女孩子虽然年轻，可常年在岗位上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锻炼出了一身沉稳睿智的气场。
近看那张清秀的面孔，越发凸显出她和赵妮的区别，她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徐先生的情况我已经从慧姨那里了解了，你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女方握着咖啡勺，在杯子里搅拌。“说句实话，我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毕竟人都有私心，我相信徐先生可以理解我。”
“是的。”徐行点点头，听见女方说道：“我对您的外形和自身条件都很满意，所以才答应见面，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合不合适，我们可以试试看再说，您认为呢？”
徐行闻言，微微低头。
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倒是觉得朱小姐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我心里暂时还没有续弦的打算，不过是父母逼着，才不得不……”
“徐先生的意思我懂了，都是过来人，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其实也不急着找对象，无奈家里催的紧，也见过几个，当时的心情……我们互相理解，今天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吧。”女方不愧是见过世面，谈吐和气节温文尔雅。
徐行对她的理解表示感激，点点头，和她坐了一会儿，主动结账，起身告辞。
徐行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赵筜儿女士的夺命CALL。
“这个又怎么不合适了，上一个你嫌年纪大，给你找个年轻的，你还不满意？”
“不是我对人家不满意，是人家介意我有孩子。”徐行耐心的给母亲解释。
赵筜儿又说了：“那单身没结过婚的有几个不在意男方有孩子的？你们先交往看看，有感情了，她才会爱屋及乌，等结婚之后你们再生一个……”
“妈，她本身也不太想找男朋友，我们真的不合适。”徐行无奈的打断母亲的话。
赵筜儿发出一声叹息，让徐行也找个二婚的吧，可是他年纪轻轻，条件摆在这儿，心里又觉得不太平衡。
毕竟没结婚的，愿意跟他的一抓一大把。
再说接过婚的女人都有私心的，没孩子还好，有孩子的话，能对徐晔明真心实意的好吗？
那肯定是可着自己的孩子放在头前儿……
总之赵筜儿还是先着没结过婚的给他介绍，实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
可是这徐行……
“我都不想说你，就这样吧，挂了！”
通话结束，徐行摘掉蓝牙耳机，将车子重新启动。
车子汇集到车流，行驶进浓浓夜色之中，驱车男人俊俏的面孔被月光点亮，紧锁的眉头，让他显得有些彷徨。
徐行将车子驶入车库，却并没有急着下来。
打开车窗，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支。
缭绕的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开来，许是有些不适应，男人发出两声轻咳。
徐行其实对烟这东西没瘾，只是偶尔心烦，会吸一支，用来排解忧愁。
他结过婚，老婆死了，孩子……不是他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管她是谁，都问心无愧。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他感觉自己身上缠绕着一层枷锁，将他禁锢着，喘不过气。
对于赵父赵母想把赵妮嫁给他的想法他不心动吗？
显而易见，他心动，却……不会将它实现。
徐行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看见院子里的最后一束灯光熄灭，才从车里下来，踏着月色，进入玄关。
赵妮和徐晔明已经睡了，让充满烟火气息的家里，陷入寂静之中。
徐行走到阳台，看见绽放在花瓶中那一大捧玫瑰，火红到耀眼。
他打开外面的窗户，拿起一支花，修长的指尖褥下一捧花瓣儿，洋洋洒洒，让它飘落到院子里。
弦月银色的光辉铺满男人熠熠生辉的面孔，那面孔上没有笑，只有凝重与复杂，随他一起潜伏在安静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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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妮跑到小树林，童佳抱着一大束没送出去的玫瑰花，眼睛哭成了兔子。
“呜呜，赵妮，你来了，我好惨啊！”
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子，鼓起勇气表白竟然失败了！
还有比她可怜的吗！
更可气的是！
她问程箭，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交往，是不喜欢她吗？
程箭怎么说的？
说童佳很好，只是他们认识的太晚，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童佳问那个人是谁，程箭闭着嘴，明显不想说……
童佳就明白，他也是暗恋的。
妈的法克！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喜欢的人有了暗恋对象，那个对象却不是我’还狗血的吗？
感情这种事赵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拍着童佳的肩膀，让她想开一点儿，错过程箭还有更好的等着他！
童佳说：“那能一样吗？程箭可是我的初恋啊！”
赵妮想了想，问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上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学长。”
童佳：“……”
“反正不一样！程箭是我第一个表白的对象，是正经的初恋！”
赵妮：“……”
难道初恋不应该是第一个成功交往的对象才算？
赵妮一脸风中凌乱，童佳一边哭，一边泄气的看着一大捧妖冶的玫瑰花，恨不得把它扔在地上踩烂！
之所以没踩，是觉得太浪费了！
情人节玫瑰花多难买？
她能花重金买这么一大束，就代表她对程箭是真心的！
那个不知好赖的家伙，竟然拒绝她的心意，呜呜呜……
“送给你了！”童佳恨恨的把玫瑰花往赵妮怀里一怼：“既然他不要，我也不想要了！拿走拿走，我不想看见！”
看见这束花，就能想到程箭拒绝的话像巴掌似得打在脸上，火辣辣的。
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他在学生会里共事，现在连退会的想法都有了！
“好好好我拿走……”赵妮捧着玫瑰花，浅浅的嗅着。
童佳是半眼看不下去，拽着赵妮起来：“你先把它拿走，我自己在这儿静一静！”
“还是别了，你……”
“走！”童佳气的跺脚。
赵妮拗不过，只好捧着玫瑰花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树林。
赵妮带着玫瑰花来到学生会，就成了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对象。
“赵妮，玫瑰花儿啊？有人给你表白了？”
“谁送的？这么大一捧！得几百块钱呢吧？”
“哎呦，我们学妹这就有人追啦？我还没准备下手呢……”
“学妹，这花儿可真漂亮，能给我看看吗？”一个学姐走过来，对她询问。
赵妮点头，把花递给对方，也没特别解释，这花儿是哪来的。
她看了眼程箭，程箭低着头，作为整个社团里心思明净似得两个人，目光有默契的汇聚到一起。
赵妮眉头微皱，其实想和程箭说两句的，可左右也想不到该怎么说？
程箭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总不能因为童佳是她的朋友，就去劝程箭答应。
真纠结。
赵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抽屉，拿出宣传页，正准备找人帮忙。
程箭走过来，伸出手：“我帮你一起发吧。”
赵妮抬头看他，将彩页放在他手里，发出一声叹息，和他一起走了。
“童佳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程箭还知道关心一下同事。
赵妮落着唇角，提不起干劲儿：“她把我撵走了，自己还坐在小树林儿哭。”
程箭：“……”
赵妮观察着程箭的脸色，想了想，又说道：“他跟我说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鼓起勇气表白，没想到会失败，很难过。”
程箭继续：“……”
他该怎么接？
“所以呢？你觉得，为了不让她伤心，我不应该拒绝她？这对我来说公平吗？或者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我喜欢你，对你表白。”程箭双手叉腰，白皙的娃娃脸上没有了惯常温和的笑意，很严肃正经：“你是不是为了避免拒绝我会使我伤心难过，就答应跟我交往？”
赵妮：“……”
什么啊？
怎么扯到她头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程箭挑了下眉，就这样，话题结束。
他拿着传单去了校园大门口，赵妮则在里面一点儿，看见他漏发的同学，过去补发一张。
……
赵妮宣传单要持续发几天，所以今天并没有回来很晚，在正常的放学时间进门，手里一大束妖冶的红色玫瑰，夺目芬芳。
进门，那叫一个耀眼。
把张开小手朝她扑过来的徐晔明都看愣了。
“小妈……”
“小明。”赵妮蹲下身体，把玫瑰花放在一边儿，朝徐晔明伸开手。
徐晔明这才朝她狂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玫瑰花束。
“这是什么呀？”
“玫瑰花，你见过吗？”
徐晔明摇摇头，作为男孩子，对花这一类东西并不感冒，由于花太香，小家伙还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赵妮便抱着他站起来，徐行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拎着笔记本在楼梯口出现，只一眼，就注意到了玄关处平放的一大束玫瑰。
挑眉：“别人送你的？”
赵妮把徐晔明放在沙发上，走过去，把玫瑰花捧起来，珍惜的闻了一口。
好香！
不过可惜，徐晔明似乎对花粉过敏，该怎么处理？
“姐夫，我把花放在阳台上可以吗？把阳台的门关上，味道就飘不进来。”
徐行点头，看着她捧着花先去找花瓶，然后一并拿着去阳台。
花纸散开，她将花儿一支一支的插进瓶子里。
“喜欢玫瑰？”徐行站在阳台处，背靠着落地窗，抱着双臂。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赵衍说的那番秘密……
竟然觉得那花儿有点儿刺眼。
赵妮却点着头，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挺喜欢的，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儿呢。”
虽然是好朋友送的，可也是花儿啊！
徐行看见她脸上的笑意，眨了下眼，默默的，将话记在心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
总归他记性很好，想要记住一些东西，几乎不用刻意。
……
“阿行，你梁慧阿姨有个同事……”赵筜儿又给徐行张罗相亲了！
“她年纪不大，家是南方的，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律师，那孩子学习好，自己考上了她们院！人品和能力都很不错，你梁慧阿姨跟人家提了好几次，人家才答应了，你这会儿有没有空？去见一面吧？地点你们自己定。”
徐行握着手机，指尖在额角搔了搔。
赵妮难得放学早，给他和徐晔明准备了晚餐，刚刚上桌。
“妈，要不换个时间？”
“换什么时间？人家女方那头都答应了你临时换时间，赶紧去，不管你有天大的事儿都给我放下！终身大事最重要！”赵筜儿在那头强调。
徐行舌尖儿抵着腮帮，只能答应。
“好吧。”
起身，他来到厨房，赵妮正在做最后一道凉拌菜。
“妮妮。”
“姐夫？”
“不要做了，我临时有事，今晚不在家里吃。”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做好了，这么多……”她和徐晔明根本吃不完。
“事发突然，抱歉。”徐行竟然鬼使神差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
索性赵妮也没问，既然他有事，凉菜就不拌了。
摘下围裙：“那你去吧，我在家照顾小明，你晚上回来晚的话，就不等你了。”
“好。”徐行点头。
……
徐行添加了女方的微信，女孩子的头像应该是她本人的照片。
长得很瘦，一头长发飘散，身上穿着天蓝色的淑女裙，坐在小河边照的，清新优雅，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文人。
徐行只跟她简单聊了两句，问好之后，决定了见面的地点。
距离她们宿舍很近的绿苑咖啡馆。
徐行开着车子赶到，女方早就等在那里，徐行在橱窗旁边的位子上，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影子。
怎么说呢？
女孩子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很熟悉，赵妮也有一条。
再加上她那头飘散的柔顺长发，纤瘦的背脊，乍一瞅，竟然恍惚联想到赵妮。
她们很像。
徐行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暗，抬脚，进入咖啡馆。
女生显然也一眼就认出他，起身，对他挥了挥手。
徐行走过去，优雅而礼貌的颔首：“您好，我叫徐行。”
“徐先生请坐。”
女孩子虽然年轻，可常年在岗位上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锻炼出了一身沉稳睿智的气场。
近看那张清秀的面孔，越发凸显出她和赵妮的区别，她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徐先生的情况我已经从慧姨那里了解了，你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女方握着咖啡勺，在杯子里搅拌。“说句实话，我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毕竟人都有私心，我相信徐先生可以理解我。”
“是的。”徐行点点头，听见女方说道：“我对您的外形和自身条件都很满意，所以才答应见面，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合不合适，我们可以试试看再说，您认为呢？”
徐行闻言，微微低头。
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倒是觉得朱小姐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我心里暂时还没有续弦的打算，不过是父母逼着，才不得不……”
“徐先生的意思我懂了，都是过来人，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其实也不急着找对象，无奈家里催的紧，也见过几个，当时的心情……我们互相理解，今天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吧。”女方不愧是见过世面，谈吐和气节温文尔雅。
徐行对她的理解表示感激，点点头，和她坐了一会儿，主动结账，起身告辞。
徐行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赵筜儿女士的夺命CALL。
“这个又怎么不合适了，上一个你嫌年纪大，给你找个年轻的，你还不满意？”
“不是我对人家不满意，是人家介意我有孩子。”徐行耐心的给母亲解释。
赵筜儿又说了：“那单身没结过婚的有几个不在意男方有孩子的？你们先交往看看，有感情了，她才会爱屋及乌，等结婚之后你们再生一个……”
“妈，她本身也不太想找男朋友，我们真的不合适。”徐行无奈的打断母亲的话。
赵筜儿发出一声叹息，让徐行也找个二婚的吧，可是他年纪轻轻，条件摆在这儿，心里又觉得不太平衡。
毕竟没结婚的，愿意跟他的一抓一大把。
再说接过婚的女人都有私心的，没孩子还好，有孩子的话，能对徐晔明真心实意的好吗？
那肯定是可着自己的孩子放在头前儿……
总之赵筜儿还是先着没结过婚的给他介绍，实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
可是这徐行……
“我都不想说你，就这样吧，挂了！”
通话结束，徐行摘掉蓝牙耳机，将车子重新启动。
车子汇集到车流，行驶进浓浓夜色之中，驱车男人俊俏的面孔被月光点亮，紧锁的眉头，让他显得有些彷徨。
徐行将车子驶入车库，却并没有急着下来。
打开车窗，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支。
缭绕的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开来，许是有些不适应，男人发出两声轻咳。
徐行其实对烟这东西没瘾，只是偶尔心烦，会吸一支，用来排解忧愁。
他结过婚，老婆死了，孩子……不是他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管她是谁，都问心无愧。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他感觉自己身上缠绕着一层枷锁，将他禁锢着，喘不过气。
对于赵父赵母想把赵妮嫁给他的想法他不心动吗？
显而易见，他心动，却……不会将它实现。
徐行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看见院子里的最后一束灯光熄灭，才从车里下来，踏着月色，进入玄关。
赵妮和徐晔明已经睡了，让充满烟火气息的家里，陷入寂静之中。
徐行走到阳台，看见绽放在花瓶中那一大捧玫瑰，火红到耀眼。
他打开外面的窗户，拿起一支花，修长的指尖褥下一捧花瓣儿，洋洋洒洒，让它飘落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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