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卜年联系了快递，一部分带走，将带不走的行李全都邮寄出去，随后又联系的房东告知已经搬离的事。
卜年做着最后的交接手续，让余生在楼下看着东西顺便等着自己。余生站在楼下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快一年的小区，如今即将要离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属不舍最为浓重。
卜年和余生拖着各自的行李一前一后的走着，余生想起以前的卜年总是护着自己走在马路的最里面，什么时候开始，过马路不再护着，吃饭不再念着，好像很久都没有牵过手了，亲吻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追溯着记忆模糊了视线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瑟瑟的春风像长了腿似的一直往衣服里钻，余生停下脚步拢了拢衣领，看着卜年越走越远的身影，挺拔之余竟多添了一丝潇洒。
卜年头也不回的一直朝前走着，路口的红灯终于让卜年暂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远远的余生“东西太多是拿不动了嘛？”
余生默不作声的朝卜年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行李，卜年朝着余生又来，接过余生手里的东西“以后就不能再帮你拿了，照顾好自己”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余生不明话意，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关心问候，默默的回了句“嗯”
将余生送上了汽车，安置好了行李，卜年提起行李转身离开。
余生止不住的泪水一直往外流，看着手机黑黑的屏幕，余生纠结着要不要发个信息，看着卜年转身离开的背影，余生起身下车追了出去，追到车尾看着卜年决绝的背影余生将心底里的那句话喊了出来“一定要来接我，我会一直等你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的尾音只有余生自己还能依稀的听的到。
看着卜年乘坐的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直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余生汲着的步子回到了车上。
发还是不发，纠结了半天，余生拿起手机“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办个平安，还有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发完消息余生一度觉得呼吸困难    手足无措深呼吸一口气找了耳机，余生将两只耳朵都堵住隔绝外界的一切嘈杂手机里的音乐透过耳机传入耳朵里面，望向车窗外，微风忽起，树叶相互摩擦，天上的一大片乌云被分散成好几个组落，隐藏的青天白云略微漏出痕迹，阳光透过乌云的裂缝将光芒洒向大地，而恰巧余生手里正在播放的音乐也那首《裂缝中的阳光》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会是新的白昼
等到海啸退去之后只是潮起潮落
别到最后你才发现心里头的野兽
还没到最后就已经罢休
心脏没有那么脆弱总还会有执着
人生不会只有收获总难免有伤口
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
阳光在每个裂缝中散落
……”
余生将手机里的音乐调成了单曲循环式，余生有想过这场分别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这对自己对卜年来说无形中都是一种考验，过去了就会安然无恙，过不去就天涯两端人各一头，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隔不过一天，急忙忙的离开又匆忙忙的回了家，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提前和母亲打了招呼，如若不然急急忙忙面对母亲余生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因为坐的是慢车的缘故，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傍晚余生回到家中，归置了一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走进厨房帮母亲一起准备晚饭，余生一边摘菜一边看手机，吃过晚饭余生回到房间，心想惦记着。余生看了眼窗外，黑幕铺满天际，自己到家都有一段时间了，卜年到没到家，吃饭了没有，左向右想老是干等着心里还着急，余生是个行动派，想到就要去做，发个消息问问看“到家了没”
片刻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到了”卜年短短的一个回复，让精神一直紧绷的余生瞬间放松了下来，紧着赶忙又发了一条“吃饭了么？”
“嗯”这次卜年回答的倒是干脆
紧接着卜年又编辑了一条信息“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余生还想着和再卜年说几句，却被卜年一句话堵了回去，简单的回复了一句“嗯”两个人的对话框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卜年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余生捉摸不透，回家前和回家后的卜年简直就是两个人，余生一度怀疑卜年之前说的话是否只是在敷衍自己，不过即刻余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从相识到相恋三年多的时间，余生坚信自己还是挺了解卜年的，说了就会去做，做不到事情卜年绝不会随便许诺言。
原计划是余生回家休养，卜年回家工作，等一切稳定以后再去接余生，卜年没有明确的告诉余生什么时候去接她，可能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一年两年，余生不想无穷无尽的一直等着，做个寄生的米虫。
余生原本是想着卜年到哪自己就跟到哪，征求过意见，但是卜年没答应，余生就只能先回家。答应回家只是权宜之计，余生心里暗暗谋划着怎么能挣点钱，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余生寻思着上网看看有没有好的兼职，最好是那种能够在家做的手工活，浏览了半天，到最后也没发现一个合适的，余生改变求职方向浏览了一些长期招聘的公司，选了几个文职类工作投了简历，毕竟自己曾经做的工作都是文职有经验，想着成功率会大一些。
关了浏览的界面余生又开始惦念着“也不知道，卜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一声响彻天际的春雷将余生的思绪拉回来现实，窗外的乌云越积越厚，阴沉沉的天气压低到不行，鸟儿低空飞行，约么着大雨将至。余生起身关好门窗，以免雨水进屋打湿东西，春雨无声的滋润着万物。
屋外的雨一时半会估计是停不下来，余生能够活动的范围仅限屋内的方圆寸亩。母亲外出工作余生一人在家闲置孤单，于是又开始思念着远方的人儿。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一直传来未接通的机械音‘嘟～嘟～嘟……’一分钟的等待期间结束，依旧还是没人接，紧接着又拨了第二通，没人接，第三通，依旧还是没人接……
不接电话是什么情况，余生担忧着卜年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又发了短信，微信，能够联系的所有方式余生都尝试了一下，没有，没有，没有，一直都没有回复。
终于在第若干个电话拨出去以后，对面接通了“你烦不烦，电话不接你就发短信，短信不回你就发消息”
“我就是担心你，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以前……”余生的话还没说完卜年的话就将其打断
“我是个成年人了，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在没认识你的二十几年里我不也活的好好的。以后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你是个成年人了，但凡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别人，你要学会独立思考，不要一遇到芝麻绿豆大点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有工作了，我很累也很忙”
“嘟嘟嘟……”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机械的忙音。
余生的关心卜年当做是纠缠，可是余生却是浑然不觉，如今卜年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烦躁的感觉，凭着女生敏锐的第六感余生觉得卜年已经有了厌烦之心。无疑再次刺痛了余生那根敏感的神经，伤到了余生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手机滑落掉在了身旁，难以言表的痛全都倾注到了泪水里面，那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久久不能平复。
阴雨的天夜幕降临的格外早，余生还断断续续的抽噎着，哭红的眼睛肿的发胀，干涸的泪痕清晰的印在了脸颊上，静静的呆呆的望着窗外还稀沥沥下着的雨，母亲推门而入“晚上想吃点什么？”
余生迅速将头扭到一边，害怕母亲发现异样，“随便”沙哑的嗓音，让母亲立刻察觉到不对“嗓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上火了，余生迅速整理自己的妆容，可是红肿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为了不让母亲看出端倪，余生就选择背对着
“要不要给你找点败火的药？”作为母亲哪有不为孩子操心的
“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多喝点白开水啊”母亲叮嘱着
“嗯，知道了”
母亲离开准备晚饭，余生趁机赶紧的将房门锁了起来，以免母亲再闯入。
对于和卜年的感情，余生对家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余生不知道自己和卜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挽留还是离去，余生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母亲是断然不能说的，好朋友又都不在身边，所以只能将所有的苦水都往肚子里面咽。
吃过晚饭余生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进行自我反省，将事情从头到尾全都捋一遍，自打和卜年在一起以后，余生和卜年一直都是羡煞旁人的一对，抛开那些少数不愉快的时候，多数的时间都还是幸福的，之所以卜年会说出那样的话，也许大概可能就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卜年先余生总是打电话烦，那余生就想着不能打电话就改发短信就好了，总之一定要尽一切努力不能断了和卜年的联系，只要不断联就一切还有希望，余生想着自己能能够帮到卜年的就是不给他添麻烦，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样一想余生心里轻松了不少。
前一天晚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晚起，母亲敲了三次门，喊了余生三次起床吃饭，其实在母亲第一次喊起床吃饭的时候余生就已经醒了，就只是不想起，母亲肯定是察觉到了异样，只是没问。
不打电话，余生就坚持每天给卜年发消息，这样他有时间看到了，就会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老公，我们都分开3天了，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时不时就回想起咋俩刚在一起的日子，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希望这样没有打扰到你，想你，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余生很少喊卜年‘老公’，也就偶尔会在发消息的时候用一次两次，一是余生觉得有点太腻歪，二是两个人虽然在恋爱但也没有结婚领证，用这个称呼显然是有点过早不太正式。
余生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着急的时候甚至还会出现语无伦次的情况，之前和卜年讨论问到时候，卜年就给余生指正过，从那之后无论余生再想阐述任何事情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理清思路组织好语言最后在进行表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一直到睡前余生看了看手机一直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余生心想着不回复也并不代表卜年看不到，只要让卜年知道自己一直惦念着他，有一种爱就是不需要时时刻刻表现的特别明显，默默的藏在心里或者是在他一回头就能够到地方等着他就可以了。
余生想着以前都是卜年給自己发着睡前问后，那种满足和幸福的感觉让余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以前卜年也抱怨过，又是电话又是信息真麻烦，考虑到余生的情绪卜年还是照做了，余生想着既然卜年觉得主动做这些事太麻烦，那以后这些麻烦的事情都由自己来做就好了。
余生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卜年真的要打算放弃这段感情，那么自己就重新再追求一次从七十年代改革开放以后到现如今的二十一世纪，三十多个年头讲究的都是是人人平等，女追男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和男追女相比，成功率反而更高。
余生风吹不改雷打不动依旧每天給卜年发着消息，卜年仍是无动于衷，不打电话不回消息，好似暗暗下了某种决心又或者是被人监管了起来。
入夜，余生给卜年发了当天的最后一条短信，左等右等依旧还是没有回复。为了不错过卜年任何一个消息，每天余生都要等到深夜才会浅浅的睡去，久而久之余生失眠的症状也就越来越严重，凌晨两三点睡早上五六点就醒了，白天的时候除了发呆，就是给卜年发短信，想起自己的不足就道歉，忆起那些美好的回忆就畅想未来。
失眠，脱发，消瘦的脸庞，不修边幅，睡衣不离身，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整日里除了睡觉看电视剧发消息偶尔也会关注一些招聘的信息
“唔～唔～……”手机震动的声音，手机显示陌生的号码，这谁呀！
一头雾水，余生理不出头绪难道是邀约面试的电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接起了电话“喂，你好，你是？”
“我是卜年的妈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的中年女性说话声
“阿姨，您好”余生礼貌的打着招呼
“有话直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给你打这通电话卜年是不知道的，小余你和卜年你们俩不合适，以后卜年这边由我们管，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你是个好姑娘，不能因为卜年而耽误了，你家那边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再找一个，以后就不要再联系卜年了”
“阿姨，我……”余生的话还没说出口，卜年母亲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余生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串问号，什么意思，被分手了？
余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分手这件事是由卜年母亲传达，这是卜年母亲的意思还是卜年自己的意愿。
没听过卜年说要分手啊！余生心中存了一个疑虑，无论如何都要亲口听卜年说。电话，电话，电话，原本卜年的电话余生烂熟于心，急忙的还记不住号码，两只手一直都在发抖，就一个电话号码，余生竟然找了了好几分钟，分开的时候明明都说的好好的，才几天的时间为什么就要分手
接通了电话只听到卜年一通咆哮“别再打电话，别再发消息了，我每天工作累的要死，你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烦不烦，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你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离开你再找一个，这事你知道吗？这是你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你告诉我，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行吗……”说话的时候余生真怕说到一半  的时候就被卜年挂断了，一边控制着情绪另一边组织着语言。余生一句停顿一下，听到电话那头还有呼吸的声音，余生就知道卜年那头就还没有挂断电话，说着说着余生还是没忍住，流了眼泪
“你说话啊……”没忍住余生还是抽噎出了声音
“你们别再逼我了”  卜年说这话的时候又提  高了一个分贝
余生听到这一句，后面紧跟着就是“嘟嘟嘟……”忙碌的机械声
卜年又挂断电话，家里没人余生憋了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该和谁说，撒开手机放声大哭了起来……
事情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状况，是人都是自私的，凡事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的时候，弃车保帅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地球上那么多的动物属人类最高级，那是因为只有人才会有感情，会念旧会感恩。
曾经一度余生也是非常的心累，尤其是争吵过后，除了发脾气卜年就会冷战，而余生是最受不了冷战的那种模式，一连好几天都联系不说话，余生魂都丢了可是卜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和同学朋友嘻嘻哈哈吵吵闹闹，这并不是心口胡诌而是余生都亲眼见过，可又怎样，余生真的是特别喜欢卜年，喜欢到忘我，喜欢到不顾尊严，要不然也不会每次争吵过后都是余生先说好话先服软。
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初恋情节，这件事在余生身上就显得尤为突出一些，多年后当余生再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回想当初其实当时自己舍不得并不是卜年而是这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傍晚母亲下班回家，余生哭红的眼睛没瞒住最终还是被母亲发现了“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哭过了？是和卜年闹别扭了？还是……”母亲担忧的眼神满是心疼的看着余生。
刚筑好的心里堤防再次崩溃，余生扑进母亲的怀里，泪如泉涌“妈，卜年要和我分手，昨天他妈还给我打电话勒令我和卜年分手，分手，是我从来都没考虑过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母亲心疼的给余生擦了擦眼泪，搂进怀里，轻拂余生的背。
“我不知道，我不想分手，我想去找他”余生抬头看看母亲的表情，相似在征求意见，也像似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妈妈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妈妈也不懂，既然你做好了决定，你就去做，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有了母亲的鼓励，余生更增添了信心，找了手机給卜年发了短信“能给我个地址嘛，我要去找你”似乎是余生坚定的信念感动了上苍。卜年主动打了电话来“你来找我干嘛？”
“我想你了，想去看看你，我再你的那个城市投了简历，顺便去看看工作，有合适的就找一个”现在是一个敏感时期，关于分手的话余生只字未提
“你来找我可以，住哪？吃穿住行都需要花钱，这边工作还不好找，你又该怎么办？这些你都考虑清楚了吗？你就盲目的过来”卜年把最现实的问题**裸的剖析给余生
听了这些话余生确实是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余生就想好了对策“简历我已经投了好多，这两天陆陆续续给我发了不少的面试邀约，我相信很快我就能解决工作的问题，至于住当然还是租房子，就和我们当初刚开的时候一样，不过我希望你能陪我住”余生已开箱有想过去卜年家里住，但是卜年没开口余生也不会贸然的提出要求，没结婚也没领证，一个女生主动男生家里面终归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不能陪你住，把我爷爷奶奶扔家不管”卜年打断了余生的念想
“我从来没一个人住过，我害怕”余生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着，希望卜年还能有一些同情心
“你害怕还要自己租房子，你这是在难为我还是难为你自己呢？，要不然，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之间都想清楚……”说完卜年便挂了电话。
卜年和余生的对话全程一字不落的都落入了余生母亲的耳中“卜年这孩子之前我也见过，说话什么的都挺本分的，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慢慢来别着急”
“嗯”余生点点头
“妈，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母亲转身离开，留余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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