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法神（二）
就在空消失的下一秒, 季清鹤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道道黑烟。
嗯？
这是怎么了？
正想抬手揉一下眼睛，季清鹤眼前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多了一点变化。
【拿剑的小哥哥好帅！风衣的小哥哥也帅！完了, 我选择困难症犯了！】
【……为什么我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
【我更喜欢站在树下的长发美人！那气质, 简直了……啊啊啊啊啊啊！他在看我！】
【佟氏集团这次真的是大出血啊, 看看这些建模，完爆其他游戏公司啊！】
【谁还关心那些啊！我只想知道我以后还怎么找女友啊？性取向已经开始模糊了！操！你一个男npc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摔键盘）】
【这款游戏什么时候发布，我特么氪爆！！！男神, 你以后就负责貌美如花了，我负责养家糊口！我连我们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楼上的，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
‘这款游戏’？
这是弹幕？
视线上空飘过一些字句，季清鹤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关键词语。
脑中一转，他就明白了。
原来他们几个现在是在一款即将发售的游戏里。
季清鹤嘴角一勾，心道, 这次举办神子选拔的人就那么心系他们的小世界？
把他们放进虚拟世界不够，还要把他们当动物园里的动物, 给人观赏？
不过, 还挺有趣的。
季清鹤想起他当年参加魔族的圣子比拼，可没有神族那么轻松，跟外出郊游一样。
他当年啊……
季清鹤眯着眼, 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
暗夜、残月、赤色。
天地破碎，遍地碎尸，死不瞑目。
他当年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伸出手, 给死在他手上的失败者合上双眼。
魔族的做法就是在养蛊。
所谓的挑选圣子，其实就是把无数天才汇聚在一起，让他们最后只活下来一个最强“蛊王”。
但是。
很不好意思，季清鹤天生反骨。
你说，只能活下来一个，那他偏就要给你活下来好几个！
气死你！
季清鹤轻快地想着。
说起来，他上次在镇魔宗看到了雪，听他们都喊雪副君，看来，温一青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初做了什么呢~
难得回想一次当年，他不仅没有半点阴郁魔怔，嘴角的笑容甚至还更加温柔了几分。
弹幕都在尖叫。
【太帅了！我腿软！】
【截图截图截图！男神，你怎么能这么迷人？！】
【不行！你不能这么笑，我、我贫血qaq】
【……我扛不住了，以后我都不能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异性恋了！】
但是，这个弹幕似乎只有季清鹤一人能看见。
那密度暴涨的弹幕，正常人都不可能忽视，但即使是站在他身旁咫尺的姜老，也没感觉到丝毫异常。
甚至还问：“少主，这死人脸怎么这么听话就去救人了？是刚刚那语音里有什么重要信息的吗？”
对空的行动感到惊奇的姜老又回想了一遍。
“要找的人？他要找谁？”
季清鹤不在意：“谁知道呢？喏，他们要回来了，你自己问。”
远处的山坡上，在空加入后，战斗的局势立刻就改变了。
虽然之前姜老总是嘲讽空说他只是个小小的神族，但那是和司命仙君比，仙人的地位本就特殊，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要和他们去比。
和绝大部分人相比，空绝对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
这里的绝大部分人，也包括这些在其他世界备受宠爱、身世高贵的候选神子。
身受重伤的候选者捂着伤口倒在地上，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爹是……”
“噗！”
“呃……”一剑穿心，当场咽气。
空面无表情地抽出剑，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抖落血珠，反手回鞘。
目光一转，活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很好，全部解决了。
“跟上。”
空冷淡地瞥了眼一旁因为伤到腰，呼吸急促到有些站不稳的男子。
两人再次走回那颗树叶繁茂的古树附近。
古树下，季清鹤眨着眼，打量着跟着空踉跄着过来的削瘦男子。
见季清鹤看向他，柳单盛先是被他的容貌气质惊得一愣，随后有些高兴。
美人果然心善！
比那冰块好多了，一路上都不知道走慢点。
这位仙人一样的美人是看他重伤心疼了，打算亲手帮他治疗吗？
就在他做梦的时候，季清鹤开口了。
“你这衣服也是进来后换的？为什么不是黑色的！这游戏系统是在挑拨离间吗？”
盯着对方身上和他款式差不多，但总体偏白色的衣服，季清鹤极为不满。
为什么只有他是黑色的？
一直都是人们目光中心的柳单盛闻言，脸色一僵，感觉伤口更疼了。
美人，你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
姜老连忙安抚自家少主：“我和空也是黑色的，其实少主穿黑色的更好看！真的！”
季清鹤斜眼：在你眼中，他是那种在意外貌的人吗？
不过，这人还算有点用。
季清鹤指着对方，道：“你把衣服脱了！”
“……啊？”
季清鹤的手已经放在衣扣上了：“啊什么？快点和我换！”
“我讨厌黑色！”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削瘦男子一边乖乖脱衣服，一边偷瞄空。
那么明显的视线，空当然不会感觉不到，他冷漠地一偏视线，语气似寒冰：“看我做什么？”
被抓到了小动作，柳单盛怂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好奇道：“你一直在找的那人……按理说，你应该是非常喜欢黑色的吧？那怎么……”
怎么会被人当众说不喜欢黑色的时候，还无动于衷？
以空处处模仿那人的性格，不可能会忍着不出手吧？
话没说完，他刚脱下来的外套被季清鹤一把扯去，然后塞进来一件更加精致华贵的黑风衣。
“我不喜欢黑色关他什么事！”交换完衣服，季清鹤还顺势落下一句。
无视两人的互动，空也淡漠地吐出一句：“我喜欢黑色关他什么事。”
柳单盛哽住：“…………”
他怎么有种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错觉？
最不合群的空，竟然也有和他人相处和谐的时候？
真是奇迹啊。
“唉，果然是利益面前见人心啊！一直和我关系最好的兄弟，竟然只为了神子之位，就暗中偷袭我！”柳单盛痛心疾首。
“幸好还有你。”
看着他闪光的眼神，空觉得格外辣眼睛，毫无顾忌地给他泼冷水：“我也是为了利益，别忘了把说好的资料给我。”
柳单盛眼角抽搐：…………
白瞎了他的感动！
这人就是个捂不化的冰块！
但讽刺的是，他翻车后唯一能放心求救的人，竟然只有这个冰块。
柳单盛心情低落。
虽然讨厌神族，但姜老对空的八卦很感兴趣：“你想找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他会有你想要的资料？万一他骗你呢？”
柳单盛顿时瞪眼，这是污蔑！
他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情报贩子！
他生气地上前一步：“我骗他什么了？他不就是想找魔族的圣子嘛，这消息谁不知道啊！”
换好衣服后心情大好，一直在悠然围观弹幕的季清鹤动作一顿。
？？？
等等！
这魔族圣子好像是指他啊？如果温一青没有换人的话。
不是，怎么什么铺垫都没有，这话题就突然跳到他头上了？
季清鹤连忙表面上装作在欣赏风景，暗地里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什么？！”
姜老更是受到了百万暴击，愕然地看向不动如钟的空：“你找圣子殿下做什么？”
空冷漠依旧：“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
他可是魔族哎！
你当着他的面，说要找魔族圣子，他怎么能不管？
以为空是想找魔族圣子复仇的姜老对空怒目而视。
然而，没等姜老质问些什么，柳单盛又嗤笑道：“你也觉得他有病对吧？一个神族，竟然喜欢上了魔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要不是因为这个，上头也不会打压他这么久。”
其实他很早就认识空了，柳单盛一直觉得很惋惜，这个不懂人情交际的冰块早就该扬名天下的，偏生被一个行踪不定的魔族给绊住了。
本来怒火冲天要卷袖子干架的姜老突然愣住：啥？他没听错吧？
他不是要找圣子报仇……
而是喜欢人家？
这是什么神奇的恋爱脑展开？！
说起来，那位圣子殿下确实喜欢穿黑色，传言，‘彼岸之主’的名号就是因为众人觉得圣子像彼岸花，而他们就像叶。
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一见误终身，不见终身误。
“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位吧？”
姜老瞅了眼空那张黑色兜帽下的阎王脸，心里诡异地有几分觉得两人还挺般配的。
阎王配彼岸花什么的。
不过，想追咱们圣子殿下，下辈子吧！
姜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柳单盛看着面无表情的空，想起这几年他知道的那些人对空的不公待遇。
你本该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但现在却无人知晓，甚至于，要不是因为神子候选的结果有帝座盯着，必须要严格按照规矩来，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把空送进来的。
神族之人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价值观，在大部分人看来，一个爱上魔族的神族天才是不值得他们培养的。
最起码，在如今的天平上，空的价值，还没能大过他们对魔族的厌恶。
柳单盛叹气：“真是值得吗？”
面对这两人的情绪波动和误会，无意解释的空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把资料留下，你可以走了。”
柳单盛挠头：“我总得再帮点什么忙吧？你刚可是救了我一命啊，我总不可能只给你一份资料吧？这可不公平！”
【男神快抬头！有惊喜！】
一直在默默偷听的季清鹤眼神扫过弹幕，看到提醒，顺势一抬头。
“有车队过来了。”
看情况，好像还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难得在游戏里看见活人。
于是，几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只见车队在山坡处停了下来，上来一个主事人。
打扮地像个骑士。
“……柔弱，黑色头发，身着黑色外套……”骑士打开手里的信，看到上面的形容词，嘀咕了一声，随后，探究的目光在几人中一阵巡视。
首先排除了白发的空和一身魔气的姜老，然后视线就在一身白衣的季清鹤身上停留了半晌。
最后才面带可惜地停在了完美符合标准的柳单盛身上。
骑士当即单膝跪地：“恭迎子爵阁下！”
被架着进入马车的柳单盛：？？？！
等一下！
他只是个背锅的可怜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季清鹤：你不是说要帮忙吗？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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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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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喜欢站在树下的长发美人！那气质, 简直了……啊啊啊啊啊啊！他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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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鹤嘴角一勾，心道, 这次举办神子选拔的人就那么心系他们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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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鹤想起他当年参加魔族的圣子比拼，可没有神族那么轻松，跟外出郊游一样。
他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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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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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的人？他要找谁？”
季清鹤不在意：“谁知道呢？喏，他们要回来了，你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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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绝大部分人，也包括这些在其他世界备受宠爱、身世高贵的候选神子。
身受重伤的候选者捂着伤口倒在地上，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爹是……”
“噗！”
“呃……”一剑穿心，当场咽气。
空面无表情地抽出剑，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抖落血珠，反手回鞘。
目光一转，活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很好，全部解决了。
“跟上。”
空冷淡地瞥了眼一旁因为伤到腰，呼吸急促到有些站不稳的男子。
两人再次走回那颗树叶繁茂的古树附近。
古树下，季清鹤眨着眼，打量着跟着空踉跄着过来的削瘦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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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做梦的时候，季清鹤开口了。
“你这衣服也是进来后换的？为什么不是黑色的！这游戏系统是在挑拨离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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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有他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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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连忙安抚自家少主：“我和空也是黑色的，其实少主穿黑色的更好看！真的！”
季清鹤斜眼：在你眼中，他是那种在意外貌的人吗？
不过，这人还算有点用。
季清鹤指着对方，道：“你把衣服脱了！”
“……啊？”
季清鹤的手已经放在衣扣上了：“啊什么？快点和我换！”
“我讨厌黑色！”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削瘦男子一边乖乖脱衣服，一边偷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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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到了小动作，柳单盛怂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好奇道：“你一直在找的那人……按理说，你应该是非常喜欢黑色的吧？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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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是利益面前见人心啊！一直和我关系最好的兄弟，竟然只为了神子之位，就暗中偷袭我！”柳单盛痛心疾首。
“幸好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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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单盛眼角抽搐：…………
白瞎了他的感动！
这人就是个捂不化的冰块！
但讽刺的是，他翻车后唯一能放心求救的人，竟然只有这个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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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讨厌神族，但姜老对空的八卦很感兴趣：“你想找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他会有你想要的资料？万一他骗你呢？”
柳单盛顿时瞪眼，这是污蔑！
他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情报贩子！
他生气地上前一步：“我骗他什么了？他不就是想找魔族的圣子嘛，这消息谁不知道啊！”
换好衣服后心情大好，一直在悠然围观弹幕的季清鹤动作一顿。
？？？
等等！
这魔族圣子好像是指他啊？如果温一青没有换人的话。
不是，怎么什么铺垫都没有，这话题就突然跳到他头上了？
季清鹤连忙表面上装作在欣赏风景，暗地里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什么？！”
姜老更是受到了百万暴击，愕然地看向不动如钟的空：“你找圣子殿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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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姜老质问些什么，柳单盛又嗤笑道：“你也觉得他有病对吧？一个神族，竟然喜欢上了魔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要不是因为这个，上头也不会打压他这么久。”
其实他很早就认识空了，柳单盛一直觉得很惋惜，这个不懂人情交际的冰块早就该扬名天下的，偏生被一个行踪不定的魔族给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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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位圣子殿下确实喜欢穿黑色，传言，‘彼岸之主’的名号就是因为众人觉得圣子像彼岸花，而他们就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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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位吧？”
姜老瞅了眼空那张黑色兜帽下的阎王脸，心里诡异地有几分觉得两人还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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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追咱们圣子殿下，下辈子吧！
姜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柳单盛看着面无表情的空，想起这几年他知道的那些人对空的不公待遇。
你本该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但现在却无人知晓，甚至于，要不是因为神子候选的结果有帝座盯着，必须要严格按照规矩来，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把空送进来的。
神族之人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价值观，在大部分人看来，一个爱上魔族的神族天才是不值得他们培养的。
最起码，在如今的天平上，空的价值，还没能大过他们对魔族的厌恶。
柳单盛叹气：“真是值得吗？”
面对这两人的情绪波动和误会，无意解释的空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把资料留下，你可以走了。”
柳单盛挠头：“我总得再帮点什么忙吧？你刚可是救了我一命啊，我总不可能只给你一份资料吧？这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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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默默偷听的季清鹤眼神扫过弹幕，看到提醒，顺势一抬头。
“有车队过来了。”
看情况，好像还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难得在游戏里看见活人。
于是，几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只见车队在山坡处停了下来，上来一个主事人。
打扮地像个骑士。
“……柔弱，黑色头发，身着黑色外套……”骑士打开手里的信，看到上面的形容词，嘀咕了一声，随后，探究的目光在几人中一阵巡视。
首先排除了白发的空和一身魔气的姜老，然后视线就在一身白衣的季清鹤身上停留了半晌。
最后才面带可惜地停在了完美符合标准的柳单盛身上。
骑士当即单膝跪地：“恭迎子爵阁下！”
被架着进入马车的柳单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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