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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小说:王爷他总想太多作者:星池云火字数:0更新时间 : 2022-08-14 23:31:55
沈娇坐在卫鹤景的身边,自然也清楚地听到了这段话。她对于府里有奸细并不意外。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互相争夺权力的两方甚至多方会在需要的地方安插卧底。这个所谓的有需要的地方,可能是目前毫不相关的地方,可能是对手府上,也可能是自己的手下府中。

        沈娇不知道自己从小生活的荣国公府有没有这样的人。不过她父亲此前一直不理朝政,想来就算是有奸细埋伏,大概也拿不到什么情报。

        可是此时沈家和卫鹤景在一条船上,荣国公府内部估计也不比之前风平浪静了。

        思及此处,沈娇其实有几分好奇。

        卫鹤景会不会在沈家安排探子呢?

        “自然是有的。”卫鹤景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但主要也只是保护你的家人而已。”

        沈娇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过安逸,竟然不知不觉间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她其实相信卫鹤景这番话。但她也知道卫鹤景话语中未曾明说的部分是什么。

        除开对她亲人的保护,一定还有监视。不过沈娇并不怪他。他要走的路太过危险,心思不够缜密、手段不够严酷,那恐怕迟早要带着自己一起掉脑袋。

        只要卫鹤景不要伤害她的家人朋友,沈娇就觉得足够了。

        虽说卫鹤景向她承诺到了吉时,天气一定会放晴,但是外头的雨声没有停歇的意思,与之相反,甚至下得越来越大。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原本有些昏暗的马车内部也在一瞬间明亮到刺眼。卫鹤景伸手捂住小姑娘的耳朵,为她阻挡了接下来的滚滚雷声。

        沈娇其实并不害怕打雷,但是夫君一番心意如此,她也乐于接受。

        “我知道春夏时节下雨时常有电闪雷鸣,原来秋季也会如此吗?我从前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天气,还是这也是云州的一项特色呢?”

        卫鹤景向她解释:“便是在云州,秋日里雷鸣也是不常见的。只是我们今日恰巧遇上了而已。”

        雨声愈发响亮,早晨时的微风到了这时候,力道也逐渐增大,沈娇在马车里也能听见疾风掠过林间的尖啸声。

        外面实在是太过嘈杂了。雨中泥土特有的腥气也逐渐蔓延到了车厢里,只是味道并不是特别严重,沈娇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

        但是不多时,那腥味逐渐变得奇怪,似乎参杂着一丝甜味和锈味,有几分让人恶心。

        风把这些味道送进车厢,卫鹤景打开手边的暗柜,取出一个小匣子。

        他掀开盖子,里面是几盏香料罐子。

        “想要用哪种?”

        沈娇知道这几罐都是些什么香料。

        ——毕竟都是她调出来的。

        小姑娘选择困难,只好随手指了一盏:“这个吧。”

        不远处有一只小巧的香炉。那炉子通体纯银,用掐丝工艺做了葡萄石榴纹,圆溜溜的肚腹上点缀着米粒大小的五彩珍珠,顶盖上镶嵌着一枚打磨圆滑的暗红宝石。

        卫鹤景取了小金勺,挖了一匙香粉送进那炉子里。

        沈娇偏好的清淡香气很快蔓延开来,轻松压住了那些让人恶心的味道。

        “所以,夫君还没有想好这款合香的名字吗?”

        沈娇依旧伏在男人膝盖上,她的小脑袋随着说话微微动作。好在早晨月白给她梳的发式没用多少环钗、也不是特别复杂,沈娇并不害怕弄乱了它。

        “我等了好久了。原来只是有一款香没有名字,现在已经是三款没有名字了!”

        马车外的声音更加嘈杂,在风声和雨声中,似乎还夹杂了精铁碰撞的声音。

        卫鹤景的长刀好好地收在鞘中,那款战场上饱饮了敌人鲜血的百战之兵安静地靠在马车的内壁。

        它的主人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黑沉的刀鞘,拇指将刀身顶开了一格,雪白森冷的刀刃在缝隙中闪光。

        “这确实是夫君不好。”男人抬眼望向前方,乌眸愈发冰寒,鼻尖鲜血的味道让他有一丝兴奋,但是他依旧在座位上稳坐如山,没有拿刀的那只手还能颇有闲情逸致地梳理自己小妻子耳鬓边的发丝,“其实名字其实是有的,只是夫君觉得都不够好,就一直没有告诉我们娇娇。”

        “我才不信。”小姑娘捉住他作乱的手指,按捏着他纤长的指骨。

        卫鹤景的手很漂亮,肤质白皙,骨骼修长,凸起的骨节并不粗大丑陋,反倒使他手部的线条格外好看。男人的指甲也不像她这个小姑娘一般留得长,只是贴着指尖修剪了个干干净净。沈娇翻来覆去地看,找不到一丝破皮倒刺,更没有一道疤痕,只是掌心和几处指节处有一层薄茧。

        沈娇好像找到了一份一时间不会玩腻的新玩具,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放手了:“你说起了名字,那就说来听听呀。我不嫌弃你起得不好听的。不过,你要是说不上来,那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想。那我就……我就……我就罚你!”

        风带过来的血腥味愈发浓厚,雨声似乎小了一点,马车里的两个人已经都能听到兵器用力插进血肉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受伤后忍不住闷哼。

        “罚我什么呢?”卫鹤景将长刀握得更紧,给小妻子拿着玩的手却依旧放松。

        这个问题把沈娇难住了。

        卫鹤景平日里罚她,用的手段也不过是多背几卷书、多写几张策论,旁的是丝毫没有了。这叫沈娇想要比照着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难道要她安排卫鹤景读书写字?天知道她连卫鹤景书房里的书都没认识全呢。她总不能让夫君背话本子吧!

        那太奇怪了。

        沈娇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接受。

        小姑娘皱着一张雪白小脸,一幅纠结模样,最后只好道:“这是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反正……很可怕很可怕!是特别辛苦的惩罚!你受过一次之后,就绝对不会想受第二次!”

        “不说这个了!”沈娇把话题拉了回来,“夫君你赶紧说说,都给这些合香起了什么名?”

        再怎么说,卫鹤景也是学富五车,随随便便就能引经据典,想来起个风雅有典故的名字也事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退上一万步来说,就是他起得名字再怎么普通,只要不是特别离谱,沈娇都会接受的。毕竟肯定比她自己想的名字好。

        卫鹤景拗不过她,只好告诉她:“现在燃着的这一盏……”

        一只数斤沉的精铁长箭斩开细密的雨幕,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来。它眼看着就要冲进似乎并不坚固的木质车厢中,然而在半空中却被另外一只同样沉重的精铁箭尖啸着拦腰撞开。

        两只金属长箭相击,摩擦出一簇耀眼的火花和一段令人牙酸的锐音,最后双双轰然插进了马车高大车轮旁的泥土里。

        它们坠落的速度极快,重量又沉,加之雨中的泥土十分湿润松软,成年男子一臂长的箭羽竟然没入了整整一半。

        那样的声音比之前的任何一种声响都要离得近且大,沈娇坐在安稳的马车里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力道。车厢分明纹丝不动,小姑娘却有一种自己差点被掀翻的错觉。

        “……叫‘柔羽’。”卫鹤景反手握住了妻子一瞬间汗湿的手掌,“桂花多的那一份,叫‘平池’,檀木多的那一盏,我取名‘佩宁’。娇娇觉得如何?是否都满意呢?”

        沈娇抓着夫君的手不敢放开,也不敢去细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我觉得都是好的。有什么额外的典故吗?”

        “什么典故都没有。只是几个寓意还算不错的词罢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柔羽’的香气清浅,卫鹤景静下心来,鼻尖闻到的却是妻子身上截然不同的暖香。

        雨声渐渐停息,马车外的厮杀声也逐渐停止。但是雨水溅湿泥土带来的潮湿褪去之后,死伤所造成的血腥味道就格外明显。

        有一个穿着甲胄的卫士靠近车窗,嗓音雄浑:“回殿下,留了一个活口,其余悉数斩杀。”

        卫鹤景吩咐他:“带到水牢里去。”

        “是!”

        等那卫士走远了,卫鹤景才松开手,让沉重的刀身重新落入刀鞘之中。随即又有两个兵士走了过来,为他们驱赶马车。

        车轮压过混杂着鲜血的泥泞,重新回到了预定的官道上。

        血腥和铁锈味远去,沈娇从卫鹤景的膝盖上爬起来。她一只手一直抓着夫君的手掌,另外一只手掀开车窗,露出一条一指宽的缝隙来。

        她从那缝隙之中向后看,雨势渐息,空气中还有着白茫茫的雾气。远处的树木有几处枯黄,但仍有一些是青葱的。

        马车平稳向前行进,他们先前停留的那一处已经缩小成一个点,完全看不清楚了。

        “你的手下,有人死掉吗?”

        沈娇注意到,激战之后,再向卫鹤景汇报战况的人和最开始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卫鹤景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不用沈娇再多说什么,他将小姑娘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只是这种程度,应该是没有的。先前你见到的那一个,他是主管消息往来的。平常的战斗他不上场。”

        沈娇没有继续追问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她多半也能猜到,假如对方安然无恙,那此刻多半是在暗处护卫左右,或者是去了别处执行任务。

        她合上车窗,凑近自己的夫婿,把脸埋进他怀里。

        “困吗?还是不舒服?”卫鹤景放好了刀,如今终于空出了手把小姑娘整个抱在怀里,“我让车夫走慢些?”

        沈娇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唔,感觉好奇怪。”

        小姑娘抬眼看他:“今天的危险就都结束了?我以为,会很惊心动魄?结果我只是和你坐在一起,然后一切都结束了。话本子这么写会卖不出去的。”

        虽然她途中确实也有害怕,但是回想起来总觉得似乎什么波折也没有,一切都平淡得要命。

        卫鹤景哑然失笑:“确实是结束了。你还想多刺激?我手底下的人都死得死伤得伤,然后我一手抱着你,一手挥刀杀出一条血路?都让你少看点话本子了。”

        他抬手轻轻点了沈娇的额头:“夫君教你一件事情。要主帅亲身上场杀个你死我活的,不是疏忽大意落入圈套,就是两方确实势均力敌到了关键时刻。”

        “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宵小之徒,还不值得我到如此地步。”

        两人说话间,马车向右方拐了一个弯,随后很快停下了。

        卫鹤景掀开车窗,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从云端倾洒下来,照得地面上的水洼亮闪闪地。

        “娇娇你看,夫君说什么来着?不用担心下雨,到了吉时,它自然会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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