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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小说:王爷他总想太多作者:星池云火字数:0更新时间 : 2022-08-14 23:31:55
沈娇柔软的指尖沿着男人伤疤的方向逐渐下滑。她细眉微皱,眸光清正,确确实实的心无杂念。

        “我本想着替夫君消了这疤痕,可是思来想去,这伤实在是太久了,疤痕太深。我虽然对肌肤的养护颇有心得,但也是束手无策。”

        小姑娘话语间颇有些遗憾:“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娇施加在卫鹤景身上的力道实在是轻巧,他若有心,完全可以直接把妻子的手拉开。

        但是不知为什么,卫鹤景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沈娇放在他身上的不是女儿家柔软的指尖,而是一柄烈火中淬烧过的锋锐匕首,烫得他几乎想浑身发颤。

        “哪里可惜了。男子身上有疤痕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烦心呢。”卫鹤景僵直着身体,大概猜到了沈娇赔礼的具体方式,背后隐约开始出汗,“娇娇的心意,夫君已经领会了。若真想给夫君赔礼,不如日后再说吧。”

        沈娇不肯:“哪里有先道了歉,过上好一段时日才补赔礼的?不成!”

        小姑娘倔得很:“再说了。男人怎么了?谁说男人身上就能随便留疤了?如果是普通的疤痕也就罢了。这一条……这么长。夫君的身体很漂亮的,有这么长的疤实在太可惜了!”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烫,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低声斥责了一句:“说什么胡话!”

        什么漂不漂亮的……

        她这张小嘴再这么说下去,今天晚上就不用歇息了。

        沈娇歪着脑袋盯着夫君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

        做夫君的实在扛不住她灼灼的目光,耳尖晕红,干脆别过脸去不看她了。

        小姑娘见状,心中了然。

        她就说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卫鹤景怎么会不介意自己身上的疤痕呢?不过是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在作祟罢了。

        沈娇翘着嘴角,收回手下了床。

        卫鹤景终于能松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重新把衣襟掩好,小姑娘就从拔步床下的柜子里抱出来一个托盘放在了他身边。

        沈娇坐回他身边,拦住了他想要整理衣衫的手,向他介绍自己的计划:“我本想着,这疤痕若是消不了,那我就给你做个刺青,这样把疤痕盖住。但是刺青和丹青虽说只有一字之差,功夫却天差地别。我对丹青颇有心得,对刺青却是一窍不通。”

        “不过这关系也不大。刺青一旦上了身,再想祛除可就是难如登天。倒不如我在夫君身上做丹青,若是效果不好、夫君不满意,还可以时时调整。夫君要是想要变换图案,那也十分方便。”

        “我已经想好了一些设计图案,保管能让夫君开心。”

        卫鹤景几乎要气笑了。

        她这可真是思虑周全了,平日学习看书不见下了多少功夫,摆弄这些玩意倒是研究深刻。

        小姑娘把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指给他看。

        “这些笔都是我能找到的最柔软的笔了。不会扎着夫君的。还有这些颜料。这些颜料也不是平日里作画的颜料,是我专门用妆匣里各色胭脂水粉悉心调制的,颜色虽然不是很丰富,但是也够用了。这种特质的水粉我之前在手腕上试过一遍,不容易蹭花,但是蘸水稍稍用力搓细还是很好卸除的。”

        卫鹤景一眼望过去,托盘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工具可真是够“齐全”的。

        沈娇按住卫鹤景肌肉分明的胸腹,抄起一支毛笔蘸了调制好的水墨:“夫君躺好呀!我要开始了!”

        卫鹤景攥了攥拳,最后还是自暴自弃一般依言躺平了。

        但愿这小姑娘能快些弄完,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忍多久。

        屋子里依旧燃着烛火,拔步床的床幔还好好地束在床边没有放下来。烛光毫无阻拦地照射到床内。

        权贵之家不像平民百姓那般节省烛火,一向是怎么明亮怎么来。

        已经是晚上应该休息的时候了,屋内却还燃着起码十数支明亮的长烛。蜡烛的烛身几乎都有成人手腕粗细,通体是清朗细腻的乳白,中间用工艺描出金光闪闪的各色花纹。

        晋王府用的烛火从来没有粗制滥造的。燃烧起来有烟的、呛人的、声音过大的,在最初的采选环节就不会进入考虑的名单。

        但是再好的烛火也免不了偶尔炸一炸烛花。一声“吡啵”之后,一滴乳白色微微透明的烛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黄铜托盘里。

        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沈娇专心致志地在夫君身上“挥毫泼墨”。

        暖色的烛光照在男人饱满的肌肉上,难得的朦胧而不油腻。

        小姑娘已经换了三只笔了。

        颜料的来源是她的胭脂水粉,所以大多数的颜色都是偏红的。但是小姑娘给夫君用的却几乎都是黑色和青色。

        她喜欢明亮而鲜艳的颜色,可惜今日这幅图不适合。这一道疤其实很是整齐——长刀笔直地看下来,没有丝毫停顿。

        但是因为男人身上所带有的肌肉纹理,这道本该平滑的线条又有些弯曲。

        沈娇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灵感,于是干脆地推翻了自己之前在脑海中构思的画面,改做了一幅山水。

        “夫君先前教导了我一句话。”沈娇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主帅亲身上场杀个你死我活的,不是疏忽大意落入圈套,就是两方确实势均力敌到了关键时刻。”

        小姑娘嘴上复述着卫鹤景先前说过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见停歇:“夫君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当时是个怎样的情景呢?”

        这道疤痕一看就是要命的东西。一般人像这么挨上一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情景,才能让这具强健身体的主人陷入生死危机呢?

        而且,这么重的伤,卫鹤景就是再怎么强悍,应该也得晕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她此前虽然并不关心朝堂政事,但是卫鹤景是皇家血脉,一向在民间也有声望。他受了伤这种事情,怎么想也该在京城里流传一些小道消息。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沈娇开口说话,问出的问题得以让一直辛苦抑制自己的卫鹤景稍稍转移一些注意力。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卫鹤景微微眯起眼睛,远处的烛光在他的视线里化作一个个昏黄的光斑,让他想到那个傍晚的夕阳,“那时我刚到云州不久,边境也不像是现在这般安稳,外头那群蛮子时常越境偷袭。”

        “我才到军中不久,虽说手里头拿着帅印,可是不少老资历都不服气我。觉得,半大小子,不堪重任。我那时候的名声,基本都是关于才学的,虽然好,但是在战场上不看这个。他们怀疑我的能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我不能任由这种影响在他们心里扎根。他们要是真的觉得我在军伍方面一无是处,那可就完蛋了。命令发下去会有多少人应奉阳违?”

        沈娇安安静静地听他讲故事。

        “于是我干脆把架子放下来,平日里带兵侦查演练都是亲身上阵,就这么日复一日,才逐渐在军中立下一点威信。但是,还不够。我还是得继续。”

        他终于讲到了重点之处:“那天晚上,我带着一队轻骑兵同往常一般在相关的地点巡查。很不巧,和敌人打了个照面。”沈娇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手上作画的速度逐渐变慢:“然后呢?你们打起来了?”

        卫鹤景点头:“没错。当然是要打的。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那都是小猫三两只,不成气候。不过那一天,我们遇上的,不少。”

        男人轻描淡写地省略了两边兵士相斗的详细过程,只告诉了小妻子最后的结果:“我们最后还是打赢了。对方全灭,我撑着回了大营,吩咐亲信不要外泄消息,又把军中事务暂时托付给了信任的老将……如此一般,除开我确实在床上躺了一些日子,倒也没什么风波。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少。你当然是不晓得的。”

        纵使卫鹤景说得含混,沈娇也能猜想到实际情况必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轻松。

        但是她知道这些就已经很满足了,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心思。

        小姑娘垂眸,轻轻拂过自己已经差不多做好的“画作”,眉宇间还是不知不觉流露出一点心疼的意味来。

        卫鹤景闷哼一声。

        “夫君……”

        她刚要开口说话,只是稍一动作,整个人却僵住了。

        一抹艳红从她的脸颊蔓延到耳尖。

        她……好像感觉到一个有点烫的东西。

        卫鹤景闭目喘息,再睁开眼睛时,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姑娘啊。”他问,“上次给你的金铃铛呢?”

        沈娇回答地结结巴巴:“在……在柜子里……”

        又不是什么正经铃铛,她才不要时时刻刻戴在身上,那天一回来,她就把东西塞进了柜子的最深处。

        卫鹤景却好像找到了一个借口:“这么不珍惜夫君的心意,要罚。”

        他微微用力,把身上的小姑娘捉到了身下。沈娇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灵巧的手指就利索地解了她的衣带。

        男人侵略性的目光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流连:“娇娇给夫君做的这幅山水,夫君很是喜欢。投桃报李,不如夫君给娇娇做一幅寒梅图,如何?”

        沈娇懵掉了。

        什么寒梅图?

        听着总觉得不正经。

        小姑娘吞了口口水,有些胆怯地眨眨猫儿眼:“夫君……你的话,好像有点互相矛盾。”

        既然要投桃报李,那就不要这样罚她了呀。而且,投桃报李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她学富五车的夫君短促地笑了一声:“夫君说不矛盾,那就是不矛盾。”

        不等沈娇反驳,男人伸指揉了揉她柔软的红唇,薄茧蹭得她有些发痒:“娇娇听话,等会记得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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