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药
这之后，莉帕丝和德拉科再没有同对方说过一句话。冷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歇了。只是依旧乌云低压，压抑非常。
莉帕丝和莉亚正坐在礼堂的斯莱特林长桌吃早餐。要监督莉亚喝魔药以及同潘西大吵一架的达芙妮也同跟她们待在一起。
而德拉科他们则坐在距离她们大概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用餐。德拉科的身侧摆放着两个刚刚他们家里的猫头鹰送来的巨大包裹，是母亲寄给他的。其中一个已经拆开，里面的东西被分出去一大半。
格兰芬多那边现在也同样很热闹。因为他们正在拆哈利·波特的包裹。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寄给他的。
被三三两两的人包围的哈利·波特开心地挠着本就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比他因为救世主的名号被激动的人群淹没时还要愉悦上许多倍。
周围人群已经散去的德拉科扫了眼哈利·波特就迅速收回视线，神色淡淡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和达芙妮今天的上午就有黑魔法防御课。”莉帕丝收回落在包裹上的目光，动作缓慢地挖了盘子里最后一勺土豆泥，“很快，我们就能知道新来的教授的授课水平了。”
“我要等明天才有黑魔法防御课。”莉亚已经吃完早饭，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盅。大口抿了一口魔药的她现在脸色有些微微泛青。常年与魔药相伴的她难得地抱怨了一句。“真难喝。”
那泛着热气的魔药散发着一股直刺脑髓诱人干呕的气味。
胡乱咽下最后一口早饭后，闻着刺鼻气味的莉帕丝觉得自己口中的土豆泥都变得苦涩起来。她拿出自己新做的零食袋，一边掏糖一边问道：“能吃糖吗？”
“连水都不能喝。”莉亚轻摇了一下头，被魔药浸染得发黑的嘴唇微微张开。她长吁了一口气，盯着手里的药盅看了一会，再次捧起它猛灌了一口。魔药的热气使她的额角也抹上了一层水珠。
“再忍忍，再——”达芙妮于心不忍地别过了头。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她才平复了心情重新转向莉亚。“——忍过一个学期就好了。”
闻言，莉亚泛起一丝苦笑，拖着长音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我从没觉得一个学期这么漫长过……”
但在莉帕丝和达芙妮关切地注视下莉亚难得升起的小情绪很快就再次消散了。即将叹出的气再次被莉亚收了回去。
没等莉帕丝她说出什么有些空泛的安慰的话语，莉亚就又捧起那个看起来非常小巧却好似无底洞的药盅。一口气将剩下的魔药喝尽。
看着脸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紫，最后终于重新变为原来的脸色的莉亚，莉帕丝的脸不受控制地皱成一团。就像正在喝药的是她一般，嘴里发苦，脸色发白。
跟莉帕丝一样不大好受的达芙妮略微探头瞧了一眼，然停顿了一会，嘴唇犹豫地上下开合。最后她还是肃起一张脸，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还剩一点，莉亚。你得把它都……”
话音久久未落，达芙妮说不下去了。
“就这一点，就不用了……”莉帕丝没忍住小声说。
莉亚倒是没有莉帕丝和达芙妮那么抗拒，她挂起一个柔和的笑安抚了一下她们，就仰头将最后一口魔药一饮而尽。
“喝完了，”莉亚一直绷直的背一松，笑着将药盅的盖子盖上。
没等莉帕丝和达芙妮同她说些什么，一米开外就传来一道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终于把盖子盖上了，这味道可真难闻。”
——是潘西。她正坐在德拉科身边，脸色难看。摆在她身前桌子上是丝毫未动的被切好的熏肉和鸡蛋。
“潘西·帕金森！”被惹怒的莉帕丝和达芙妮同时“唰”地怒瞪向潘西。
“潘西。”坐在潘西旁边同样有些食不下咽的德拉科也不大赞同地叫了一声潘西的名字。
本就脸色难看的潘西看起来更加恼怒了，她愤愤地扫了眼莉帕丝和达芙妮，最后瞪向德拉科，“怎么了？我又没有说错！那魔药味道本来就难闻的让人吃不下饭！”
“你！”达芙妮气恼地站起了身来。莉帕丝紧随其后。
在矛盾进一步升级之前，一直表现得分外冷静的莉亚抬手分别扯了扯她们两人的手，示意她们坐下。
见莉亚神色坚定，莉帕丝不大情愿地嘟了下嘴，坐下了。
达芙妮同莉亚无声对视了一会，瞥了眼潘西，叹了口气，也坐下了。
她们都坐下后，莉亚看向德拉科他们，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怀着歉意说道：“抱歉，下次我会提早来礼堂吃饭，不会再打扰到你们。”
这样的莉亚让有着同样经历的莉帕丝心中钝痛，疼地仿佛要滴出血来。眼里的厌恶一个不剩地直射向潘西。三年级刚刚因为德拉科而搭建起来的脆弱友谊，在此刻一触即崩。
达芙妮看上去也被气得够呛。一阵急促地喘息后，她才恢复平静。看向潘西的眼神里透着冷漠。或许今日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压死她们之间友谊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经大脑的一句话让场面变成如今这种情况的潘西因为莉亚的道歉看上去竟然有些下不来台。她憋红了脸，却一句话都没被憋出来。
接着，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同时开口了。不是莉帕丝、达芙妮或是德拉科，而是一直沉默不言的诺特和扎比尼。
先一秒打破寂静的是诺特。他依旧是顶着一张令莉帕丝生厌的要死不活的冷漠脸。他缓慢地抬眸盯了莉帕丝许久后，又扫了眼莉亚，他那冷淡如寒冰一般的嗓音飘了出来。
“想什么时间就什么时间，我无所谓。”说完他又重新低眉，神色莫辩地俯看着面前已经空了许久的盘子。
只慢了他一秒开口的扎比尼说出来的话就跟他大不相同。扎比尼收回落在潘西身上的视线，将刀叉放下，抬手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抬头朝莉帕丝她们这边望来。
他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礼堂毕竟是公共场所，喝药还是找个不会影响别人的地方。我看——”一贯舒缓自在的语气再也无法隐藏其中蚀骨的恶意。“——厨房就很不错，家养小精灵就在那里。完全可以让它们帮你加热凉掉的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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