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哭丧人15
中年男人也姓郭，据郭杨介绍是邻市餐饮协会的会长，身家很大，名下有很大的餐饮连锁品牌。
听着郭会长称郭杨为小老弟，如意不难推测，郭杨是怎样抱上这跟金大腿的。所以更不难理解，为什么对方有需求，郭杨会这么热心地跑前跑后。
郭杨怎么做，如意并不关心。郭会长如何，如意也并不在意，但如果对方是有哭丧业务需求，生意上门，最大的热情和耐心如意也有。
所以才有了现在，如意和郭会长在附近的茶馆里相谈甚欢的一幕。
“马姐，我这人性子直，咱们闲话就不多说，直接入正题哈。”郭会长给如意又添满了茶杯。“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去我老家做一场哭丧。”
“你老家，隔壁市？”如意觉得没问题，反正只要路费也包上，她们在哪儿哭都一样。“哭谁？对象说清楚了我们好重新写哭词。”
“哭，哭我家的狗。”郭会长一开始似乎有点犹豫，后头倒是挺坦然了。
“啊，”如意倒是真愣住了，她歪着头，有点不可置信，“是狗？”再得到郭会长再次略带歉意的点头后，又木地来了一句，“狗！？”
嗯，如意觉得有点头胀，她右手撑在桌上，脑袋不自觉靠了上去，大拇指无意识碰到了太阳穴，不停地按压起来。
郭会长没有任何催促，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神还是透露了他恳切的期盼。可能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超出常规，甚至有些滑稽可笑，敏感的说不定还觉得是不是刻意的侮辱。可天知道他有多诚心诚意，有多正儿八经，特别希望马姐能结果这个活，因为对他本人来说，这个仪式太重要了。
如意恢复很快，一是最强冲击已过，二是好歹也曾经耳闻目睹不少奇闻怪事在乡里田间。郭会长的要求的确太出人意料，不过也没被未完全吓退。哭丧队业务执行到现在，从来没为除人之外的对象服务过。一乍听郭会长的请求，难免会失措。
转念一想，既是把哭丧做生意经营，只要不是违法违规的要求，不是违背良心道德之举，似乎并没有太多其他的禁忌。那郭会长要求也没什么难答应的。如意正要一口答应下来，想起来队里其他成员，还是迟疑了。
“会长，就我本人而言，无所谓。可是因为活儿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尽管是我牵头，但毕竟和一般的生意不一样，不是老板的一言堂，不存在绝对服从和权威一说。我还地回去跟那帮老姐妹儿们说说，才能给你准信。”
郭会长大喜，他本就料到了这种要求的不合常理，估计很多人不能理解，被一口回绝的可能是最大的。在来之前，他在当地也找过一些，不过人一听是给狗哭丧，哪怕价格可观，也都拒绝地飞快，连下文都不愿细听分辨。所以如意没第一时间拒绝，已是意外之喜。
如意的转述完结，哭丧队出现短暂的空寂，大家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说话。好一会儿，才有刘姐的疑问，“哭狗？哭狗吗？”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模样。
如意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模样，再加上个自己如出一撤的初反应，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姐，不地道了啊，看我们的笑话儿。”哭丧队中为数不多的男性插了嘴。“你自己昨天应该比我们强不了多少吧。”
如意敛住笑，正色道：“确实，刚开始太意外，后头回过神想答应，考虑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咱们还是得大家商量商量。说说意见吧。”
“价格怎么算啊？咱们以前都是哭人的，这哭狗算啥啊？”
不愧是人精，第一个问题就直指核心。如意昨天一路上也考虑过，价格肯定不会低，郭会长不是出不起钱的人。换个角度想，一个愿意替狗找哭丧的人，会吝啬那点子钱？
于是问题就回到了平时最不重要的那个，哭丧的对象。如果是人，甭管他或她，按照哭丧队以往规矩，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行，总能找到下手的点，哭成啥样都能理解，也说的过去。
如果对象换成狗，难道还给它扮演孝子玄孙的角色？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再者就是做了，万一比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为了赚钱，啥玩意儿都能哭，这议论谁能受得了？
如意主观上知道，为了扩大影响，拓展业务，展示不同，眼前是个极好的机会，错过了真是可惜，想要再等来一个机会迈步向前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可能很难有。就是因为哭丧任务特殊，才更有价值。这个点如意能理解，原马姐不见得能理解，所以同年龄层次的伙伴们也不见得能理解。还得找个说服口啊。
“这样，我再去问问郭会长，为啥要给条狗哭丧，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啥门道。咱还是先不一口回绝，免得断了将来的生意路，行不？”
如意本以为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已有决断的伙伴，没想到队里人人居然都赞同。心下暗笑，看来大家也不是头脑铁板一块，顿时有了底气。这事儿没准还真能成，只看郭会长那边能不能给出点好说头。
接到如意的电话邀约，郭会长长舒了口气，这比他预想的好太多。本来以为完全没戏，看这架势还有的商量，只是不知如意她们哭丧队会提出什么要求？
当他向郭杨转述了相关情况后，郭杨默默斟酌一二，说道：“大哥，实话说，马姐是个挺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她们哭丧队很正。她既然说商量，那就肯定跟钱没啥关系，不是打着坐地起价的主意。”
郭会长听了点点头，又多了几分三思。郭杨为人圆滑妥帖，难得听到他如此明确的给人正面评价，这让他对马大姐也不由得再高看三分。“行，你都这样说，我自然心中有数了。”
还是昨日的茶馆，同样的位置，再次面对的如意和郭会长俨然熟敛许多。少了昨天的客套和场面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郭会长，我就一个好奇，为啥想着要给条狗哭丧。主要我们以往只跟人哭，没个立得住的理由，队里的人也不会光为了点钱就去忙乎。你能理解吗？”
“理解，真的。”郭会长听到如意敞亮的回答，才真正放下了心，至少之前还真没人愿意坐下来聊聊，他也相信以现在如意表现出来的，听完他的叙述后不会再拒绝这单活儿。
接下来就是聆听时间，只能说如意确实没能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
郭会长是个退伍转业军人，以前在部队是个军犬训导员，回到地方后就自主创业搞了餐饮，原先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反正机缘巧合，生意挺好，越做越大，最后搞成了餐饮连锁品牌。他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发家后也还是挺关注部队，不光参与地方的双拥工作，还提供了不少岗位给转业军人再就业。
前不久，战友聚会，聊起当年，提到了郭会长在部队带的最后一只军犬—豆包，那是一只服从令高，性格温顺的拉布拉多犬。在郭会长手上出师，执行过多次搜查抢险任务，立下过多次大功。郭会长退伍之时，豆包依依不舍，跟着中巴车一直追到部队营区大门。那时候豆包还不大，三岁多一点，郭会长把它从27天带大，感情一直很深，后来战友还在一直跟他通报豆包的成长和战绩，让他倍感安慰和自豪。
结果前段时间，以前老上级发来信息，说豆包身体不行了，经检查可能是骨肉瘤，也就是骨癌，发现带去治疗就比较晚了，兽医说治愈可能性很小。左边口腔的骨头正在溶解，肿瘤也已经转移到头部和胸肺部，建议就是安乐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情况不好，豆包表现得也很异常，它老跑去当年郭会长带它时住的床铺底下待着，任谁叫唤也不出来，除了吃药，吃食，大小便。
本来部队有规定，所有军犬退役之后一概实在部队荣养终老，鉴于豆包的特殊状况，还有它以前立下的赫赫战功，通知了以前的训导员郭会长。他连夜赶去当年军犬基地，很久没动地儿的豆包在听到郭会长的脚步声后，硬是颤巍巍地从床铺底下爬出来，飞扑进自己当年的训导员怀中。
“马姐，不瞒你说，豆包当时嘴里面肿瘤已经烂了，一股恶臭。我真没感觉，但它很通人性，靠近它头时一个劲儿躲，但身体一步不挪我在我怀里。肿瘤疼啊，在我怀里就发出像小孩字一样的哼哼声。你可能不了解，大型犬的耐疼力本来就很强，经过训练的军犬更不用说，豆包那是得疼到极致了。”郭会长一个八尺男儿完全没有了昨天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形象，眼泪水滴落在桌面，哭得像个大男孩。
如意没有养过狗，但这不妨碍她能体会到郭会长和豆包之间的真挚情感。越是走过不同世界，越是看过世事变幻，越能感受纯净剔透的情感。郭会长现在就是一个倾诉者，他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聆听者。
“后来呢？”如意递给他一张餐巾纸。郭会长接过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笑了笑。
“后来基地特批让我把豆包带回来了，军医判断最多也就三到六个月生命。我希望它在我身边，我送它最后一程。它自己也希望，临别部队前，我们绕着整个基地转了一圈。回来后，情况就越来越不好，它天天哪儿也不去，就呆在我床脚，因为情况恶化，开始流血，我不想它最后走的太痛苦，好歹留个完整身体，来你们县之前让它安乐死了，我从头到尾抱着它，一路陪着。”
郭会长说完，如意听完，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沉重。
“我们接。”如意很肯定地给出了答案，“什么时候？”
“后日，后日是豆包在部队第一次出任务的时间。”郭会长很激动，声音都有点发颤。“太感谢你们，马姐。”
“这是豆包该得的。”如意也不平静，她相信哭丧队成员都能理解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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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郭会长称郭杨为小老弟，如意不难推测，郭杨是怎样抱上这跟金大腿的。所以更不难理解，为什么对方有需求，郭杨会这么热心地跑前跑后。
郭杨怎么做，如意并不关心。郭会长如何，如意也并不在意，但如果对方是有哭丧业务需求，生意上门，最大的热情和耐心如意也有。
所以才有了现在，如意和郭会长在附近的茶馆里相谈甚欢的一幕。
“马姐，我这人性子直，咱们闲话就不多说，直接入正题哈。”郭会长给如意又添满了茶杯。“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去我老家做一场哭丧。”
“你老家，隔壁市？”如意觉得没问题，反正只要路费也包上，她们在哪儿哭都一样。“哭谁？对象说清楚了我们好重新写哭词。”
“哭，哭我家的狗。”郭会长一开始似乎有点犹豫，后头倒是挺坦然了。
“啊，”如意倒是真愣住了，她歪着头，有点不可置信，“是狗？”再得到郭会长再次略带歉意的点头后，又木地来了一句，“狗！？”
嗯，如意觉得有点头胀，她右手撑在桌上，脑袋不自觉靠了上去，大拇指无意识碰到了太阳穴，不停地按压起来。
郭会长没有任何催促，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神还是透露了他恳切的期盼。可能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超出常规，甚至有些滑稽可笑，敏感的说不定还觉得是不是刻意的侮辱。可天知道他有多诚心诚意，有多正儿八经，特别希望马姐能结果这个活，因为对他本人来说，这个仪式太重要了。
如意恢复很快，一是最强冲击已过，二是好歹也曾经耳闻目睹不少奇闻怪事在乡里田间。郭会长的要求的确太出人意料，不过也没被未完全吓退。哭丧队业务执行到现在，从来没为除人之外的对象服务过。一乍听郭会长的请求，难免会失措。
转念一想，既是把哭丧做生意经营，只要不是违法违规的要求，不是违背良心道德之举，似乎并没有太多其他的禁忌。那郭会长要求也没什么难答应的。如意正要一口答应下来，想起来队里其他成员，还是迟疑了。
“会长，就我本人而言，无所谓。可是因为活儿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尽管是我牵头，但毕竟和一般的生意不一样，不是老板的一言堂，不存在绝对服从和权威一说。我还地回去跟那帮老姐妹儿们说说，才能给你准信。”
郭会长大喜，他本就料到了这种要求的不合常理，估计很多人不能理解，被一口回绝的可能是最大的。在来之前，他在当地也找过一些，不过人一听是给狗哭丧，哪怕价格可观，也都拒绝地飞快，连下文都不愿细听分辨。所以如意没第一时间拒绝，已是意外之喜。
如意的转述完结，哭丧队出现短暂的空寂，大家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说话。好一会儿，才有刘姐的疑问，“哭狗？哭狗吗？”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模样。
如意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模样，再加上个自己如出一撤的初反应，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姐，不地道了啊，看我们的笑话儿。”哭丧队中为数不多的男性插了嘴。“你自己昨天应该比我们强不了多少吧。”
如意敛住笑，正色道：“确实，刚开始太意外，后头回过神想答应，考虑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咱们还是得大家商量商量。说说意见吧。”
“价格怎么算啊？咱们以前都是哭人的，这哭狗算啥啊？”
不愧是人精，第一个问题就直指核心。如意昨天一路上也考虑过，价格肯定不会低，郭会长不是出不起钱的人。换个角度想，一个愿意替狗找哭丧的人，会吝啬那点子钱？
于是问题就回到了平时最不重要的那个，哭丧的对象。如果是人，甭管他或她，按照哭丧队以往规矩，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行，总能找到下手的点，哭成啥样都能理解，也说的过去。
如果对象换成狗，难道还给它扮演孝子玄孙的角色？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再者就是做了，万一比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为了赚钱，啥玩意儿都能哭，这议论谁能受得了？
如意主观上知道，为了扩大影响，拓展业务，展示不同，眼前是个极好的机会，错过了真是可惜，想要再等来一个机会迈步向前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可能很难有。就是因为哭丧任务特殊，才更有价值。这个点如意能理解，原马姐不见得能理解，所以同年龄层次的伙伴们也不见得能理解。还得找个说服口啊。
“这样，我再去问问郭会长，为啥要给条狗哭丧，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啥门道。咱还是先不一口回绝，免得断了将来的生意路，行不？”
如意本以为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已有决断的伙伴，没想到队里人人居然都赞同。心下暗笑，看来大家也不是头脑铁板一块，顿时有了底气。这事儿没准还真能成，只看郭会长那边能不能给出点好说头。
接到如意的电话邀约，郭会长长舒了口气，这比他预想的好太多。本来以为完全没戏，看这架势还有的商量，只是不知如意她们哭丧队会提出什么要求？
当他向郭杨转述了相关情况后，郭杨默默斟酌一二，说道：“大哥，实话说，马姐是个挺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她们哭丧队很正。她既然说商量，那就肯定跟钱没啥关系，不是打着坐地起价的主意。”
郭会长听了点点头，又多了几分三思。郭杨为人圆滑妥帖，难得听到他如此明确的给人正面评价，这让他对马大姐也不由得再高看三分。“行，你都这样说，我自然心中有数了。”
还是昨日的茶馆，同样的位置，再次面对的如意和郭会长俨然熟敛许多。少了昨天的客套和场面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郭会长，我就一个好奇，为啥想着要给条狗哭丧。主要我们以往只跟人哭，没个立得住的理由，队里的人也不会光为了点钱就去忙乎。你能理解吗？”
“理解，真的。”郭会长听到如意敞亮的回答，才真正放下了心，至少之前还真没人愿意坐下来聊聊，他也相信以现在如意表现出来的，听完他的叙述后不会再拒绝这单活儿。
接下来就是聆听时间，只能说如意确实没能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
郭会长是个退伍转业军人，以前在部队是个军犬训导员，回到地方后就自主创业搞了餐饮，原先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反正机缘巧合，生意挺好，越做越大，最后搞成了餐饮连锁品牌。他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发家后也还是挺关注部队，不光参与地方的双拥工作，还提供了不少岗位给转业军人再就业。
前不久，战友聚会，聊起当年，提到了郭会长在部队带的最后一只军犬—豆包，那是一只服从令高，性格温顺的拉布拉多犬。在郭会长手上出师，执行过多次搜查抢险任务，立下过多次大功。郭会长退伍之时，豆包依依不舍，跟着中巴车一直追到部队营区大门。那时候豆包还不大，三岁多一点，郭会长把它从27天带大，感情一直很深，后来战友还在一直跟他通报豆包的成长和战绩，让他倍感安慰和自豪。
结果前段时间，以前老上级发来信息，说豆包身体不行了，经检查可能是骨肉瘤，也就是骨癌，发现带去治疗就比较晚了，兽医说治愈可能性很小。左边口腔的骨头正在溶解，肿瘤也已经转移到头部和胸肺部，建议就是安乐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情况不好，豆包表现得也很异常，它老跑去当年郭会长带它时住的床铺底下待着，任谁叫唤也不出来，除了吃药，吃食，大小便。
本来部队有规定，所有军犬退役之后一概实在部队荣养终老，鉴于豆包的特殊状况，还有它以前立下的赫赫战功，通知了以前的训导员郭会长。他连夜赶去当年军犬基地，很久没动地儿的豆包在听到郭会长的脚步声后，硬是颤巍巍地从床铺底下爬出来，飞扑进自己当年的训导员怀中。
“马姐，不瞒你说，豆包当时嘴里面肿瘤已经烂了，一股恶臭。我真没感觉，但它很通人性，靠近它头时一个劲儿躲，但身体一步不挪我在我怀里。肿瘤疼啊，在我怀里就发出像小孩字一样的哼哼声。你可能不了解，大型犬的耐疼力本来就很强，经过训练的军犬更不用说，豆包那是得疼到极致了。”郭会长一个八尺男儿完全没有了昨天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形象，眼泪水滴落在桌面，哭得像个大男孩。
如意没有养过狗，但这不妨碍她能体会到郭会长和豆包之间的真挚情感。越是走过不同世界，越是看过世事变幻，越能感受纯净剔透的情感。郭会长现在就是一个倾诉者，他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聆听者。
“后来呢？”如意递给他一张餐巾纸。郭会长接过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笑了笑。
“后来基地特批让我把豆包带回来了，军医判断最多也就三到六个月生命。我希望它在我身边，我送它最后一程。它自己也希望，临别部队前，我们绕着整个基地转了一圈。回来后，情况就越来越不好，它天天哪儿也不去，就呆在我床脚，因为情况恶化，开始流血，我不想它最后走的太痛苦，好歹留个完整身体，来你们县之前让它安乐死了，我从头到尾抱着它，一路陪着。”
郭会长说完，如意听完，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沉重。
“我们接。”如意很肯定地给出了答案，“什么时候？”
“后日，后日是豆包在部队第一次出任务的时间。”郭会长很激动，声音都有点发颤。“太感谢你们，马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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