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间谍完结
如意和李源流的关系很快过了明路。
在陈父和李源流的操持下，一周后就举行了订婚仪式，主持人是隋家棠，统帅及其夫人的到场，让庆市上层和现政权内的军政经各部门都对两家有了重新的评估和定义。
如意的感觉太明显了，任她去哪个部门，都是一路的绿灯，畅通无阻。时不时还有人在面前刷存在感，或是很隐晦地表示请她引荐之类的要求。当然也会附赠不少好处。
一开始还不知道收还是不收，后来一想组织活动要经费，购买物资要经费，既是送上门的，能经她手办成的，提一点没有问题，反正她从不挪作他用。
再者，曾经询问过李源流。这位上级怎么说的?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不允许我们做一个清廉不合众的人。你若是不按照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办事，很容易因为所谓的异类做法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被人盯上，我们很可能会工作开展不利，甚至暴露自己。”
就如之前老文叮嘱的，庆市的地下工作确实难。
如意在不少会议中都记录到了地下组织被破坏，新学会成员被捕、被杀的消息。
她当然为同志们的牺牲而悲痛，却仍然只能强忍情感继续工作。因为组织上交代的工作任务她记得清清楚楚，“我们需要你安心扎根，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消息，更重要的是真正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战略性情报和消息。”
好在一年后，碍于抗战形势的紧迫，现政府和新学会在民族存亡危机之前，响应全国号召，建立了统一战线，共同抗击夜国。
但如意任务却不曾轻松半分。
在政府内部任职的她非常清楚，统帅及其麾下利益集团从没放弃对新学会的围剿和堵截，甚至还时不时在共同抗敌过程中下绊子，放冷枪。
不过是碍于国内舆论，国际社会的压力，才不敢动大手脚。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待到两国战事了结，也许第一时间就会调转枪头打自己人。
没人愿意打内战，就像李源流说的，真要打，没办法，也不怕。崭新的国家，进步的政府总是在血与火中产生的。
“如意，上级指示，我们有些消息可以和现政府共享，这样对像出于孤岛的海市地下组织的同志们来说是好事。”
如今李源流跑去陈家就跟跑大路似的，据说统帅都亲自打趣，说除了工作，就是陈家，还追问什么时候正式举办婚礼，他亲自担任证婚人。
如意没问过李源流此话是真是假，却也因此为李源流放下了一颗心。得统帅的盖章认证，断不会有人轻易怀疑到他身上了。
“是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工作吗？”揣摩李源流的说法，如意问道。
“可我知道回来后你一直担心惦记海市的同志，所以告诉你，宽宽心。这个是可以透露的，不算违背组织纪律。”
李源流料想如意的状态应该一直不怎么好。作为陈清飞的挚友，他的离去带给自己的打击都过了好久不得平复，更别说从小兄妹情笃的如意。
离开海市的匆忙和慌乱，当地局势的复杂与险恶，被留下来的二哥和同志们的安危，每天都像一块大石压在如意的胸前。
李源流的消息不说来得多及时，恰恰合了如意的心思，她很感激。“源流哥，多谢你。”
“我们之间无须客气。另外，夜国进入海市后进行了巷战，你二哥的部队据守后突围成功。我得到的消息是虽然牺牲了一大部分，可以肯定清扬是负伤但已随部队成功撤出了海市。”
如意听到中间，就已经哽咽，确认陈清扬安全无虞活了下来，泪已洒下。“活着就好，伤不伤就无所谓了。你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去哪儿吗？”
“不是很清楚，肯定不会来庆市，往南的大方向应该是没错的。我判断会和大部队整合后重新编制。”
如意估计得差不多，只是不知后是还在一线部队，还是后方守备部队。以她的私心，自然希望他借伤势回来修整一二。然而上次见面，如意就知道，如今的二哥怕是很难如她所愿。
“如意，我知道下个星期会有一起军事会议，里面恐会涉及到统帅对我们组织下辖军事力量改编的秘密决议，你留意一下。”
“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抗敌相持胶着阶段，统帅在会议上悍然提出后方围剿命令，如意在会议当中第一次出现突然地停滞。
对于统帅的行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如源流所说，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崇尚专制，享受权利把控的人，如何能理解把老百姓，普罗大众放在利益前面呢？
既如此，反对他专制的新学会及其武装力量必定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因为严重地威胁了他的统治。
脑中滚涌着愤恨，可手上的笔不能停，脸上的表情不能变，如意用长期扎实的工作经验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用心默记着会议中每一个重要的信息，甚至连统帅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动作都做了相应的批注记载，当然用的还是自己发明的一套速记符号系统。
等不到晚上，如意中午就抽空去见了李源流，借口是现成的，一起吃饭。
途中将刚刚整理出来的会议信息塞在钢笔筒内，顺势插在了李源流的上装口袋里。
十日后，现政府的筹划已久的事变没能成功，再去报送资料的途中，经过隋家棠办公室，如意清楚地听到了统帅操着家乡话痛骂，还有瓷杯摔裂在地板上的声音。
······对夜国抗击持续了整整十年，胜利的到来艰辛而又漫长，这期间由于共同的外敌，种花国政治派别放下嫌隙，一致对外，如意的工作虽偶有小波折，但仍然是顺利的。
只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内战又开始了，这一打又是五年。
内战还没开始时，统帅连续两次召开最高军事会议，策划在半年内击溃新学会领导下的武装主力，会上还确定了军事部署和兵力调配。
这些组织最需要的预警性战略部署情报，都被如意用速记符号仔细地记录了下来，并迅速送到最高决策层。后方最高领导人对于这一时期的重要情报，给予了“迅速、准确”四字口头嘉奖。
内战进行到第四年时，现政府当年因抗击夜国积累下的社会声望和资源消耗多多，眼看着新学会不断发展壮大，统帅急了，他手下人也急了。
在那段日子里，现政权的高层决策会议上，统帅讲到一些绝密问题时，会突然示意：“下面的话不要记。”这时，全场的人员都要停下笔来，如意也不例外。但她把统帅的讲话牢牢记在心里，待到休息上厕所之际，再偷偷记录下来。
大半年后，战争大势已定，现政府开始萎缩回收，打算南下，组织上传来命令，指示如意和李源流：不必随之南下。
已经结婚，成为真正夫妻的二人，借如意需要调养身体备孕为由，请了十五天的事假，通过早已迁移到海外的陈家和李家之手，悄然离开抗战胜利后重回的海市，回到四九城。
二个月后，四九城被解放，如意长达十六年的谍报生涯宣告结束。
新国家建立后，在全国情报系统表彰大会上，通电嘉奖的第一行名单上就赫然写着陈如意和李源流的名字。
更令如意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名单中还看到了另一个熟悉而心痛的名字——陈清扬，这时距二哥去世已经八年了。
如意和李源流后来分别加入到新政权的国家安全局和东部安全局工作，三十五年后，两人分别于岗位离休，住在四九城的南郊，陈家老宅不远处的小区。
又是二十年，两人于同月内先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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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父和李源流的操持下，一周后就举行了订婚仪式，主持人是隋家棠，统帅及其夫人的到场，让庆市上层和现政权内的军政经各部门都对两家有了重新的评估和定义。
如意的感觉太明显了，任她去哪个部门，都是一路的绿灯，畅通无阻。时不时还有人在面前刷存在感，或是很隐晦地表示请她引荐之类的要求。当然也会附赠不少好处。
一开始还不知道收还是不收，后来一想组织活动要经费，购买物资要经费，既是送上门的，能经她手办成的，提一点没有问题，反正她从不挪作他用。
再者，曾经询问过李源流。这位上级怎么说的?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不允许我们做一个清廉不合众的人。你若是不按照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办事，很容易因为所谓的异类做法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被人盯上，我们很可能会工作开展不利，甚至暴露自己。”
就如之前老文叮嘱的，庆市的地下工作确实难。
如意在不少会议中都记录到了地下组织被破坏，新学会成员被捕、被杀的消息。
她当然为同志们的牺牲而悲痛，却仍然只能强忍情感继续工作。因为组织上交代的工作任务她记得清清楚楚，“我们需要你安心扎根，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消息，更重要的是真正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战略性情报和消息。”
好在一年后，碍于抗战形势的紧迫，现政府和新学会在民族存亡危机之前，响应全国号召，建立了统一战线，共同抗击夜国。
但如意任务却不曾轻松半分。
在政府内部任职的她非常清楚，统帅及其麾下利益集团从没放弃对新学会的围剿和堵截，甚至还时不时在共同抗敌过程中下绊子，放冷枪。
不过是碍于国内舆论，国际社会的压力，才不敢动大手脚。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待到两国战事了结，也许第一时间就会调转枪头打自己人。
没人愿意打内战，就像李源流说的，真要打，没办法，也不怕。崭新的国家，进步的政府总是在血与火中产生的。
“如意，上级指示，我们有些消息可以和现政府共享，这样对像出于孤岛的海市地下组织的同志们来说是好事。”
如今李源流跑去陈家就跟跑大路似的，据说统帅都亲自打趣，说除了工作，就是陈家，还追问什么时候正式举办婚礼，他亲自担任证婚人。
如意没问过李源流此话是真是假，却也因此为李源流放下了一颗心。得统帅的盖章认证，断不会有人轻易怀疑到他身上了。
“是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工作吗？”揣摩李源流的说法，如意问道。
“可我知道回来后你一直担心惦记海市的同志，所以告诉你，宽宽心。这个是可以透露的，不算违背组织纪律。”
李源流料想如意的状态应该一直不怎么好。作为陈清飞的挚友，他的离去带给自己的打击都过了好久不得平复，更别说从小兄妹情笃的如意。
离开海市的匆忙和慌乱，当地局势的复杂与险恶，被留下来的二哥和同志们的安危，每天都像一块大石压在如意的胸前。
李源流的消息不说来得多及时，恰恰合了如意的心思，她很感激。“源流哥，多谢你。”
“我们之间无须客气。另外，夜国进入海市后进行了巷战，你二哥的部队据守后突围成功。我得到的消息是虽然牺牲了一大部分，可以肯定清扬是负伤但已随部队成功撤出了海市。”
如意听到中间，就已经哽咽，确认陈清扬安全无虞活了下来，泪已洒下。“活着就好，伤不伤就无所谓了。你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去哪儿吗？”
“不是很清楚，肯定不会来庆市，往南的大方向应该是没错的。我判断会和大部队整合后重新编制。”
如意估计得差不多，只是不知后是还在一线部队，还是后方守备部队。以她的私心，自然希望他借伤势回来修整一二。然而上次见面，如意就知道，如今的二哥怕是很难如她所愿。
“如意，我知道下个星期会有一起军事会议，里面恐会涉及到统帅对我们组织下辖军事力量改编的秘密决议，你留意一下。”
“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抗敌相持胶着阶段，统帅在会议上悍然提出后方围剿命令，如意在会议当中第一次出现突然地停滞。
对于统帅的行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如源流所说，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崇尚专制，享受权利把控的人，如何能理解把老百姓，普罗大众放在利益前面呢？
既如此，反对他专制的新学会及其武装力量必定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因为严重地威胁了他的统治。
脑中滚涌着愤恨，可手上的笔不能停，脸上的表情不能变，如意用长期扎实的工作经验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用心默记着会议中每一个重要的信息，甚至连统帅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动作都做了相应的批注记载，当然用的还是自己发明的一套速记符号系统。
等不到晚上，如意中午就抽空去见了李源流，借口是现成的，一起吃饭。
途中将刚刚整理出来的会议信息塞在钢笔筒内，顺势插在了李源流的上装口袋里。
十日后，现政府的筹划已久的事变没能成功，再去报送资料的途中，经过隋家棠办公室，如意清楚地听到了统帅操着家乡话痛骂，还有瓷杯摔裂在地板上的声音。
······对夜国抗击持续了整整十年，胜利的到来艰辛而又漫长，这期间由于共同的外敌，种花国政治派别放下嫌隙，一致对外，如意的工作虽偶有小波折，但仍然是顺利的。
只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内战又开始了，这一打又是五年。
内战还没开始时，统帅连续两次召开最高军事会议，策划在半年内击溃新学会领导下的武装主力，会上还确定了军事部署和兵力调配。
这些组织最需要的预警性战略部署情报，都被如意用速记符号仔细地记录了下来，并迅速送到最高决策层。后方最高领导人对于这一时期的重要情报，给予了“迅速、准确”四字口头嘉奖。
内战进行到第四年时，现政府当年因抗击夜国积累下的社会声望和资源消耗多多，眼看着新学会不断发展壮大，统帅急了，他手下人也急了。
在那段日子里，现政权的高层决策会议上，统帅讲到一些绝密问题时，会突然示意：“下面的话不要记。”这时，全场的人员都要停下笔来，如意也不例外。但她把统帅的讲话牢牢记在心里，待到休息上厕所之际，再偷偷记录下来。
大半年后，战争大势已定，现政府开始萎缩回收，打算南下，组织上传来命令，指示如意和李源流：不必随之南下。
已经结婚，成为真正夫妻的二人，借如意需要调养身体备孕为由，请了十五天的事假，通过早已迁移到海外的陈家和李家之手，悄然离开抗战胜利后重回的海市，回到四九城。
二个月后，四九城被解放，如意长达十六年的谍报生涯宣告结束。
新国家建立后，在全国情报系统表彰大会上，通电嘉奖的第一行名单上就赫然写着陈如意和李源流的名字。
更令如意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名单中还看到了另一个熟悉而心痛的名字——陈清扬，这时距二哥去世已经八年了。
如意和李源流后来分别加入到新政权的国家安全局和东部安全局工作，三十五年后，两人分别于岗位离休，住在四九城的南郊，陈家老宅不远处的小区。
又是二十年，两人于同月内先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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