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烈火
于皓然低头夹着烟，倚在墙边沉思。
手中烟卷点燃后还未吸上一口，如今只剩指甲盖长短的一小截，烟灰积成了一根长长的烟柱。
于皓然弹掉烟灰，双指捻灭烟头，焦化的烟丝纷纷飘落，高温灼烧着他的指尖，强烈的痛楚感瞬间使他恢复了清醒与理智。
他揉了揉太阳穴，最终下定了决心。脚掌在墙面一蹬，站直身体，声音沙哑地说道：
“把那姑娘带出来吧，其他人……马小娴！”
“是！”
马小娴转身走进休息室，不一会将校服女生扶了出来，女生怀中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双肩包，忐忑地走到了于皓然面前。
“你的书包很漂亮啊，我能看看吗？”于皓然问道。
女生犹豫片刻，双手捧着书包递给了他。
于皓然接过书包，拉开拉链，翻出一本练习册，姓名一栏端端正正地写着“红思雨”三个娟秀可爱的小字。
“你叫红思雨？”于皓然将本子放回包里，抬头微笑着看向女生。
女生呆呆地点了点头。
“去楼下的车里休息好吗？不用害怕，有军人哥哥保护你。”于皓然指了指身边的马润，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同时头微微朝着休息室的门偏了偏。
马小娴会意，咬了咬嘴唇，闪身进入休息室，锁上了门。
红思雨含糊着“嗯”了一声，抬头看着马润。
“马润带她下去，记得别让她看见街对面的尸体。孙毅锋留下来善后。”于皓然指挥道。
“明白！”
红思雨腿上有伤，一瘸一拐地跟在马润身后。马润见状干脆把枪挂在胸前，将红思雨背了起来。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扶梯转角后，于皓然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平静地说道：“开始吧。”
马小娴已经为几名姑娘建立好了静脉通道，闻言从药箱中拿出一小瓶硫喷托纳，用注射器吸入15毫升后，分三次注射到三名女生小臂静脉针的软管里。
起先三人还在本能地反抗，可不到十秒钟后便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床上。
马小娴眼圈微红，对着三人深深鞠躬，呢喃道：“对不起。”
接着她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态后拿出一袋10%浓度的氯化钾溶液。这本来是用来为士兵补充电解质的药品，可此时她却要用它来终结这几名无辜女生的生命。
她将20毫升注射器吸满氯化钾，一口气将针筒活塞推到了底部。
如此重复五次之后，穿着超市制服的女生全身一软，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身下秽物横流。她的心脏就此停止了搏动。
……
半小时后，马小娴打开了门，沉默着向于皓然和孙毅锋点了点头。
孙毅锋此时已经将超市里的混混尸体丢了出去，于皓然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帮他冲洗手上的血迹。
“辛苦你了。”于皓然拍了拍马小娴的肩膀。
“老板，都怪我没用。我是医生，我应该……而不是……”马小娴哽咽着回道，她的脸颊上留着两道明显的泪痕。
“这不是你的错，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要怪就该怪那帮畜生。”于皓然安慰道，“不过我们也算帮这些姑娘报仇了，不是吗？”
“嗯！”马小娴吸了吸鼻子，眼神坚定。
“走吧，送她们最后一程。孙毅锋，去准备一些燃料。”于皓然进门抱起一名微胖女生的尸体，有些吃力地下了楼。
超市内外林林总总一百多具尸体，如果放任不管，那么用不着几天，这里肯定会出现二阶以上的僵尸。
这对于皓然来说固然是好事，但他不能这么做。周围小区里肯定还有不少幸存者，超市里的补给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救命资源。
他目前暂时分不出人手来看管超市，那他至少也可以帮这些幸存者扫清障碍，而不是用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做赌注，换取自己的利益。
填埋肯定是不靠谱的。且不说挖坑的时间，就算将这些尸体都埋进地里，只要坑不够深，丧尸仍旧能够将尸首刨出来啃噬。
唯一便捷又省事的方法，就是将这些尸体付之一炬。
超市门口，几名战士正端着枪架在猛士的引擎盖上，每人对准一个方向，警惕地望着四周。
乐勇伤得不轻，此时也坐在车内，握着手枪枪帮忙警戒，见于皓然下楼，他咧嘴笑道：“老板，你的伤没事吧？”
于皓然一时无言。他放下尸体，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一股难受与自责。多好的兵啊，身负重伤，却仍在关心他的伤势。而他作为指挥官，由于自己的疏忽和轻信，差点就此失去了一名忠诚的战士。
于皓然握紧了拳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让战士负伤了。
此时孙毅锋抱着一个塑料箱子走了出来，里面装着许多用丝袜包裹的瓶瓶罐罐。于皓然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些花露水之类的东西。
“不是让你准备燃料吗？你拿这些玩意做什么？”于皓然皱眉不解道。
“报告老板！马医生说了，这些里面都含有酒精，可以当做燃料。”孙毅锋放下箱子，敬礼说道。
于皓然有种触及到知识盲区的感觉，他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动手吧。”
几名士兵旋开花露水的盖子，泼洒在丝袜上，又将丝袜展开铺在尸体上面。
另外一些难以打开的杀虫剂就被他们直接扔进了尸堆深处，激起乌泱泱一蓬产卵蚊蝇。
准备工作完成后，于皓然点燃一只喷了花露水的丝袜，抛进了尸堆。
起先只是几簇微不足道的火苗燃起，十几秒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尸堆剧烈燃烧起来，期间不时响起杀虫剂气罐的爆炸声。
尸体的脂肪在高温摧残下噼啪作响、逐渐融化，此时微风拂过，一股混着腐臭味的焦香传来，那味道就像是抹上一层从化粪池捞出的陈年粪便后，架在炭炉上炙烤的肉排。
一小时后，熊熊大火终于熄灭，街面上只剩了一片七零八落的灰色骨头。
几名士兵穿上鞋套，用毛巾裹在脸上遮住口鼻，踩着滑腻的油脂在尸堆中穿行，举起八一杠的枪托将已经变得松脆的尸骨一一敲碎。
马润愣了愣，皱着眉头从尸油中捻起一枚紫色晶石，回头对着于皓然大喊道：
“老板，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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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烟卷点燃后还未吸上一口，如今只剩指甲盖长短的一小截，烟灰积成了一根长长的烟柱。
于皓然弹掉烟灰，双指捻灭烟头，焦化的烟丝纷纷飘落，高温灼烧着他的指尖，强烈的痛楚感瞬间使他恢复了清醒与理智。
他揉了揉太阳穴，最终下定了决心。脚掌在墙面一蹬，站直身体，声音沙哑地说道：
“把那姑娘带出来吧，其他人……马小娴！”
“是！”
马小娴转身走进休息室，不一会将校服女生扶了出来，女生怀中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双肩包，忐忑地走到了于皓然面前。
“你的书包很漂亮啊，我能看看吗？”于皓然问道。
女生犹豫片刻，双手捧着书包递给了他。
于皓然接过书包，拉开拉链，翻出一本练习册，姓名一栏端端正正地写着“红思雨”三个娟秀可爱的小字。
“你叫红思雨？”于皓然将本子放回包里，抬头微笑着看向女生。
女生呆呆地点了点头。
“去楼下的车里休息好吗？不用害怕，有军人哥哥保护你。”于皓然指了指身边的马润，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同时头微微朝着休息室的门偏了偏。
马小娴会意，咬了咬嘴唇，闪身进入休息室，锁上了门。
红思雨含糊着“嗯”了一声，抬头看着马润。
“马润带她下去，记得别让她看见街对面的尸体。孙毅锋留下来善后。”于皓然指挥道。
“明白！”
红思雨腿上有伤，一瘸一拐地跟在马润身后。马润见状干脆把枪挂在胸前，将红思雨背了起来。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扶梯转角后，于皓然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平静地说道：“开始吧。”
马小娴已经为几名姑娘建立好了静脉通道，闻言从药箱中拿出一小瓶硫喷托纳，用注射器吸入15毫升后，分三次注射到三名女生小臂静脉针的软管里。
起先三人还在本能地反抗，可不到十秒钟后便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床上。
马小娴眼圈微红，对着三人深深鞠躬，呢喃道：“对不起。”
接着她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态后拿出一袋10%浓度的氯化钾溶液。这本来是用来为士兵补充电解质的药品，可此时她却要用它来终结这几名无辜女生的生命。
她将20毫升注射器吸满氯化钾，一口气将针筒活塞推到了底部。
如此重复五次之后，穿着超市制服的女生全身一软，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身下秽物横流。她的心脏就此停止了搏动。
……
半小时后，马小娴打开了门，沉默着向于皓然和孙毅锋点了点头。
孙毅锋此时已经将超市里的混混尸体丢了出去，于皓然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帮他冲洗手上的血迹。
“辛苦你了。”于皓然拍了拍马小娴的肩膀。
“老板，都怪我没用。我是医生，我应该……而不是……”马小娴哽咽着回道，她的脸颊上留着两道明显的泪痕。
“这不是你的错，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要怪就该怪那帮畜生。”于皓然安慰道，“不过我们也算帮这些姑娘报仇了，不是吗？”
“嗯！”马小娴吸了吸鼻子，眼神坚定。
“走吧，送她们最后一程。孙毅锋，去准备一些燃料。”于皓然进门抱起一名微胖女生的尸体，有些吃力地下了楼。
超市内外林林总总一百多具尸体，如果放任不管，那么用不着几天，这里肯定会出现二阶以上的僵尸。
这对于皓然来说固然是好事，但他不能这么做。周围小区里肯定还有不少幸存者，超市里的补给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救命资源。
他目前暂时分不出人手来看管超市，那他至少也可以帮这些幸存者扫清障碍，而不是用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做赌注，换取自己的利益。
填埋肯定是不靠谱的。且不说挖坑的时间，就算将这些尸体都埋进地里，只要坑不够深，丧尸仍旧能够将尸首刨出来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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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勇伤得不轻，此时也坐在车内，握着手枪枪帮忙警戒，见于皓然下楼，他咧嘴笑道：“老板，你的伤没事吧？”
于皓然一时无言。他放下尸体，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一股难受与自责。多好的兵啊，身负重伤，却仍在关心他的伤势。而他作为指挥官，由于自己的疏忽和轻信，差点就此失去了一名忠诚的战士。
于皓然握紧了拳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让战士负伤了。
此时孙毅锋抱着一个塑料箱子走了出来，里面装着许多用丝袜包裹的瓶瓶罐罐。于皓然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些花露水之类的东西。
“不是让你准备燃料吗？你拿这些玩意做什么？”于皓然皱眉不解道。
“报告老板！马医生说了，这些里面都含有酒精，可以当做燃料。”孙毅锋放下箱子，敬礼说道。
于皓然有种触及到知识盲区的感觉，他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动手吧。”
几名士兵旋开花露水的盖子，泼洒在丝袜上，又将丝袜展开铺在尸体上面。
另外一些难以打开的杀虫剂就被他们直接扔进了尸堆深处，激起乌泱泱一蓬产卵蚊蝇。
准备工作完成后，于皓然点燃一只喷了花露水的丝袜，抛进了尸堆。
起先只是几簇微不足道的火苗燃起，十几秒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尸堆剧烈燃烧起来，期间不时响起杀虫剂气罐的爆炸声。
尸体的脂肪在高温摧残下噼啪作响、逐渐融化，此时微风拂过，一股混着腐臭味的焦香传来，那味道就像是抹上一层从化粪池捞出的陈年粪便后，架在炭炉上炙烤的肉排。
一小时后，熊熊大火终于熄灭，街面上只剩了一片七零八落的灰色骨头。
几名士兵穿上鞋套，用毛巾裹在脸上遮住口鼻，踩着滑腻的油脂在尸堆中穿行，举起八一杠的枪托将已经变得松脆的尸骨一一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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