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但李楉对于他，到底只是一个小丫头，他俩的故事只能以后再回忆了，先说说现在。
吴芪一说出‘亚全’的名字，阿楉就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果然是傅瑨安插过来的人，不过九年之前就安排过来了，阿楉却是真没想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阿楉挥挥手，却在吴芪要离开的时候又把他叫住，“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吴芪又回头，恭敬地屈身。
“那张药方子以后不用给赫连珏用了。”阿楉思考了一下，最终说道，“今后他身体上若有什么问题，直接过来找我。”
吴芪偷偷看了阿楉一眼，点点头：“知道了，姑娘。”
“下去吧。”
……
吴芪走后，阿楉摸到了小榻上躺着，几乎一夜没有睡得，说不困是假的，但是刚才得知的事情，让她不得不保持清醒，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原本她同意傅瑨，过来羌国获取情报，虽然有为国竭尽所能的想法，但其实也是存了一部分私心的。
她不想再生活在傅瑨和傅珣的目光之下，年以三十，她突然开始想过一种自由一点的生活，而羌国的国风刚好还比较适合她，所以她也是想，如果问题不大，那自己就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
不过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也让她不能完全随心而走。
既然傅瑨说了，羌国是威胁华阳的重要存在，那她也不可能完全毫无顾及，尤其是眼下，他九年之前就派过来的探子现身，让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过来的目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阿楉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裙裾：“谁来了？”
“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使女。”是一个十分温柔清晰的声音，“特来给姑娘送午膳。”
阿楉给她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穿着禾绿色宫群的小侍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眼，小婢女瞬间低下了脑袋，将手中的托盘举起到李楉眼前。
“这是娘娘专门吩咐小厨房的人做的华阳食物，请姑娘用膳。”
阿楉看她紧张的样子，倒像是怕她吃了她一般，往里面一让，叫她进去：“先进来吧。”
小姑娘小心的踩进屋子，把盘子里的餐碟一样一样摆到桌上，又站到一旁，垂手静立。
“你叫什么名字？”
阿楉端起饭碗，夹了一点鱼肉，这边河川多，所以鱼也多，虽然用华阳的烹调方法做他们的鱼，仍是有一种家乡的亲切味道。
“小婢名其其格。”使女很是谨慎的回答了她。
“其其格。”阿楉吃着，也跟着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名字很好听。”
“多谢姑娘夸奖。”其其格难得咧嘴笑了一下。
“不过你也可以不待在这儿。”阿楉又说道，吓得其其格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婢做了什么事情惹姑娘不高兴了吗？”
阿楉回头看她，叹了口气，她就看起来这么可怕？
“不是，我看你在这里不自在，等我吃完了再叫你来收拾。”
其其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不不不，姑娘，皇后娘娘这次是专门将我拨过来服侍姑娘的，何来自不自在一说。”
专门服侍她？
阿楉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碗，看向其其格，今天确定这里有华阳来的间谍，马上拓跋姝就安排人到她身边，虽然眼前这个姑娘看起来啥傻愣愣的，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往往这样的人，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其其格很紧张的低下头，这位姑娘是什么个情况？一下和颜悦色说自己名字好听，说自己不自在可以出去等，一下听见自己要跟着她了，又这么跟只狼似的打量她。
果然，华阳女子就是规矩多得很。
其其格虽然心里想法一堆，但是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躲开了对方审视的目光便是没有人在看她。
“我知道了。”阿楉坐回小榻上，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她一下没了食欲，“我吃好了，你把剩下的端走吧。”
其其格走上前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忍不住劝道：“姑娘都没吃什么，要不再吃一点？”
阿楉抬眼看她一下，其其格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忙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
“早上吃得太多了，中午便少吃一点，对胃好。”
阿楉躺下，过了一会儿突然如此说道，其其格端好餐碟，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阿楉，才意识到她是在跟自己解释。
“知……知道了。”
其其格离开，小殿内又只剩下阿楉一人。
她推开窗看着院内，医官们的餐食已到，只在院子里摆了几张小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小心的吃了起来，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不曾闻见，看来羌国虽然从牧族发展过来，现在也已经有了一套严格的规矩制度。
尤其是这几年学习华阳的政策一出来，宫内的规矩应该会比以前更加严苛。
她重新倒下，这几年羌国势头猛烈，他们原本是靠战斗立于世界之林，不常跟别国过于交往，但是现在，他们打定主意要在外贸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如果说这世界本就该是多样的，那倒没什么好担忧羌国的变强，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华阳内患那么多年，羌国没能上世界榜首，全靠华阳各地有充足的贸易，和一直强大的兵力。
也由此压制了周边小国的蠢蠢欲动。
如果羌国想借此变强，那么原本不喜欢华阳的小国，有了新的可以依附的国家，对华阳来说真的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无论如何都得帮傅瑨那个忙了。
身为华阳之人，自当以守护华阳为己任。
“哎~”
阿楉长叹一声，除了小殿门，跟正在用餐的各位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赫连珏的寝殿。
“殿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一个小婢女正在喂赫连珏米汤，小脸红红的，看起来羞涩中带了点高兴。
“阿楉，你休息好啦。”赫连珏拦下使女送到嘴边的勺子，很高兴的看着阿楉，“感觉还不错，你想出来用凛霜花的法子实在是很妙。”
阿楉在旁坐下，看了一眼已经没在渗血，很干净的绷带：“是以前女师傅想出来的。”
“我那时候也中了这种毒，女师傅用凛霜花替我止了血，却没想到连蛇毒也一并带走了。”阿楉随口一说，“后来我醒了，女师傅总是让我找到多一点的凛霜花，说让我制一个什么解药，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刚回去的时候跟她说了些山洞里的事，所以她总帮我记着，不过我那时候刚好跟傅瑨在一起忙东忙西，做解药的事情也慢慢忘记了。”
赫连珏听了她的话，无奈一笑：“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啊。”
“不过现在我在羌国，好好帮你解毒也算对你的补偿吧。”阿楉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笑，反倒笑得开心。
“你先下去吧。”赫连珏对使女摆摆手，小宫婢便端着带过来的餐盘，略微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寝殿，
阿楉看她带走了许多东西，问赫连珏：“殿下没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吧？”
皇后对赫连珏很好，就是太好让阿楉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送些牛羊肉过来，毕竟半天多没有进食，全是喝的汤药，作为母亲总是会心疼自己儿子的。
“哎！”赫连珏长长的叹息一声，“母后给我送来了可多好吃的，可是谁让我很听阿楉的话，便一点都没动，只让人给我拿了稀米粥吃了一点，连半碗都没有你就来了。”
“真是把我饿得不行了~”他最后还十分夸张的感叹了一声，仿佛把自己饿得皮包骨头了一般。
“殿下平日里吃得也多，少吃一两顿也不会死掉的。”阿楉看着他装，很配合的安慰了他两句。
“药是刚才换过的吗？”阿楉问道。
赫连珏收了做作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刚才午膳之前阿木尔给我换了一次药，用的你放在这边的黑黑糊糊的东西。”
“阿木尔？”
“哦，就是御医总使，这两天跟你洽接的那个。”赫连珏解释。
“他啊……”
“他怎么了吗？”
阿楉回头看一眼赫连珏，随意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几天有些抢了他的工作了。”
赫连珏还当什么大事，不甚在意的回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也是父皇亲自让你进来替我诊疗的，位分在他之上，即便抢了也无妨。”
“长兄！”赫连杰突然跳进来，幸好这里面的凛霜花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不然他这么咋咋呼呼的闯进来，阿楉倒真担心他不小心沾上一星半点。
“你又来了。”老弟过来，赫连珏明显心情大好，“用过午膳了吗？”
“在母后那儿吃的，她去找父皇了，过几日好像有个什么国的要过来，她要准备官眷们的典礼。”赫连杰随便搬了把椅子坐下，丢了颗果子到嘴里。
“东瀛的使臣要过来，什么国什么国的，这么大了也不长进些。”赫连珏很是嫌弃他，但言语中的意思却又十分的宠溺赫连杰。
“我知道，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赫连杰吐了核，吊儿郎当的说道，“就算想不起了，长兄你知道也是一样的嘛。”
赫连珏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老弟，在政治上完全没有任何动力，明明他眼界、洞察力甚至比他还好，明明自己并不介意他在官场上崭露头角，但他却偏偏有一套自己的理念，坚决不肯在这方面下更多一点的功夫。
“有时间就好好帮帮父皇，你长兄我现在负伤在身，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赫连杰嗤笑一小：“大哥，你惯会扯嘴皮子，你就是懒，我还不知道你呢。”
“对了。”赫连杰说着，回头看向坐在一边默默喝茶的阿楉：“母后让我带着李楉姑娘去一趟草原，说是令师要求见你一面，八成是担心我们把你怎么着了吧。”
阿楉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都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看师傅的，突然又主动过来要带她过去了。
“有劳二殿下了。”阿楉坐在位置上微微欠身，“但是家师应该是想嘱咐我在宫里莫要惹事，而非殿下所言，担心殿下家内将阿楉怎么着了。”
赫连杰还一脸懵，赫连珏已经哈哈笑起来，两个都是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我也跟你们过去。”
赫连珏如此说道。
“那怎么行！”
“不行！”
阿楉和赫连杰齐齐道，真是不要命了，伤才刚刚调理住，立马又要跟他们出去逛，还真是心大得很啊。
阿楉跟赫连杰对视一眼，先说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到时候在外边晕了，我可没功夫给你用药扎针的，没得耽误时间。”
“我也同意，我可不想本来出去草原骑骑马的，结果又在大哥身边急得团团转。”
赫连杰难得的同意阿楉的说法，点头附和。
赫连珏看两人一致的点头，有些讶异和无奈，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友人啊。
“多带些侍从就是了，不耽误你俩的功夫。”他妥协。
“那可不行，长兄要是在旁发生了什么，我俩难道还能全权把你交给侍卫不成？还不是要在一边跟着忙活。”赫连杰继续反抗。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小子一看就是想在马车上点点阿楉，赫连珏叹了口气，他当然是不想人家才来就遇到这种事情的。
“阿楉，你说呢？”赫连珏认真的看着她，希望阿楉能读懂自己眼中的祈求。
“我也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
阿楉放下杯子，错开赫连珏的目光，她当然明白赫连珏的意思，也明白赫连杰单独跟她出去，就昨晚他那种试探的语气，今天肯定不会是善意的同行。
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待下去，那么迟早都要面对这些，与其往后不知何时会被说，不如她先主动出击，不过赫连珏的好意，她还是会很好的铭记在心里的。
虽然自己在这里确实用心不纯。
“那好吧。”赫连珏叹息一声，由她自己去处理了。
“吃了果子就去吧，早去早回，不要在路上跟人家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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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芪一说出‘亚全’的名字，阿楉就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果然是傅瑨安插过来的人，不过九年之前就安排过来了，阿楉却是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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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吴芪又回头，恭敬地屈身。
“那张药方子以后不用给赫连珏用了。”阿楉思考了一下，最终说道，“今后他身体上若有什么问题，直接过来找我。”
吴芪偷偷看了阿楉一眼，点点头：“知道了，姑娘。”
“下去吧。”
……
吴芪走后，阿楉摸到了小榻上躺着，几乎一夜没有睡得，说不困是假的，但是刚才得知的事情，让她不得不保持清醒，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原本她同意傅瑨，过来羌国获取情报，虽然有为国竭尽所能的想法，但其实也是存了一部分私心的。
她不想再生活在傅瑨和傅珣的目光之下，年以三十，她突然开始想过一种自由一点的生活，而羌国的国风刚好还比较适合她，所以她也是想，如果问题不大，那自己就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
不过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也让她不能完全随心而走。
既然傅瑨说了，羌国是威胁华阳的重要存在，那她也不可能完全毫无顾及，尤其是眼下，他九年之前就派过来的探子现身，让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过来的目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阿楉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裙裾：“谁来了？”
“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使女。”是一个十分温柔清晰的声音，“特来给姑娘送午膳。”
阿楉给她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穿着禾绿色宫群的小侍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眼，小婢女瞬间低下了脑袋，将手中的托盘举起到李楉眼前。
“这是娘娘专门吩咐小厨房的人做的华阳食物，请姑娘用膳。”
阿楉看她紧张的样子，倒像是怕她吃了她一般，往里面一让，叫她进去：“先进来吧。”
小姑娘小心的踩进屋子，把盘子里的餐碟一样一样摆到桌上，又站到一旁，垂手静立。
“你叫什么名字？”
阿楉端起饭碗，夹了一点鱼肉，这边河川多，所以鱼也多，虽然用华阳的烹调方法做他们的鱼，仍是有一种家乡的亲切味道。
“小婢名其其格。”使女很是谨慎的回答了她。
“其其格。”阿楉吃着，也跟着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名字很好听。”
“多谢姑娘夸奖。”其其格难得咧嘴笑了一下。
“不过你也可以不待在这儿。”阿楉又说道，吓得其其格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婢做了什么事情惹姑娘不高兴了吗？”
阿楉回头看她，叹了口气，她就看起来这么可怕？
“不是，我看你在这里不自在，等我吃完了再叫你来收拾。”
其其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不不不，姑娘，皇后娘娘这次是专门将我拨过来服侍姑娘的，何来自不自在一说。”
专门服侍她？
阿楉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碗，看向其其格，今天确定这里有华阳来的间谍，马上拓跋姝就安排人到她身边，虽然眼前这个姑娘看起来啥傻愣愣的，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往往这样的人，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其其格很紧张的低下头，这位姑娘是什么个情况？一下和颜悦色说自己名字好听，说自己不自在可以出去等，一下听见自己要跟着她了，又这么跟只狼似的打量她。
果然，华阳女子就是规矩多得很。
其其格虽然心里想法一堆，但是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躲开了对方审视的目光便是没有人在看她。
“我知道了。”阿楉坐回小榻上，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她一下没了食欲，“我吃好了，你把剩下的端走吧。”
其其格走上前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忍不住劝道：“姑娘都没吃什么，要不再吃一点？”
阿楉抬眼看她一下，其其格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忙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
“早上吃得太多了，中午便少吃一点，对胃好。”
阿楉躺下，过了一会儿突然如此说道，其其格端好餐碟，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阿楉，才意识到她是在跟自己解释。
“知……知道了。”
其其格离开，小殿内又只剩下阿楉一人。
她推开窗看着院内，医官们的餐食已到，只在院子里摆了几张小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小心的吃了起来，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不曾闻见，看来羌国虽然从牧族发展过来，现在也已经有了一套严格的规矩制度。
尤其是这几年学习华阳的政策一出来，宫内的规矩应该会比以前更加严苛。
她重新倒下，这几年羌国势头猛烈，他们原本是靠战斗立于世界之林，不常跟别国过于交往，但是现在，他们打定主意要在外贸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如果说这世界本就该是多样的，那倒没什么好担忧羌国的变强，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华阳内患那么多年，羌国没能上世界榜首，全靠华阳各地有充足的贸易，和一直强大的兵力。
也由此压制了周边小国的蠢蠢欲动。
如果羌国想借此变强，那么原本不喜欢华阳的小国，有了新的可以依附的国家，对华阳来说真的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无论如何都得帮傅瑨那个忙了。
身为华阳之人，自当以守护华阳为己任。
“哎~”
阿楉长叹一声，除了小殿门，跟正在用餐的各位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赫连珏的寝殿。
“殿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一个小婢女正在喂赫连珏米汤，小脸红红的，看起来羞涩中带了点高兴。
“阿楉，你休息好啦。”赫连珏拦下使女送到嘴边的勺子，很高兴的看着阿楉，“感觉还不错，你想出来用凛霜花的法子实在是很妙。”
阿楉在旁坐下，看了一眼已经没在渗血，很干净的绷带：“是以前女师傅想出来的。”
“我那时候也中了这种毒，女师傅用凛霜花替我止了血，却没想到连蛇毒也一并带走了。”阿楉随口一说，“后来我醒了，女师傅总是让我找到多一点的凛霜花，说让我制一个什么解药，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刚回去的时候跟她说了些山洞里的事，所以她总帮我记着，不过我那时候刚好跟傅瑨在一起忙东忙西，做解药的事情也慢慢忘记了。”
赫连珏听了她的话，无奈一笑：“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啊。”
“不过现在我在羌国，好好帮你解毒也算对你的补偿吧。”阿楉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笑，反倒笑得开心。
“你先下去吧。”赫连珏对使女摆摆手，小宫婢便端着带过来的餐盘，略微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寝殿，
阿楉看她带走了许多东西，问赫连珏：“殿下没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吧？”
皇后对赫连珏很好，就是太好让阿楉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送些牛羊肉过来，毕竟半天多没有进食，全是喝的汤药，作为母亲总是会心疼自己儿子的。
“哎！”赫连珏长长的叹息一声，“母后给我送来了可多好吃的，可是谁让我很听阿楉的话，便一点都没动，只让人给我拿了稀米粥吃了一点，连半碗都没有你就来了。”
“真是把我饿得不行了~”他最后还十分夸张的感叹了一声，仿佛把自己饿得皮包骨头了一般。
“殿下平日里吃得也多，少吃一两顿也不会死掉的。”阿楉看着他装，很配合的安慰了他两句。
“药是刚才换过的吗？”阿楉问道。
赫连珏收了做作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刚才午膳之前阿木尔给我换了一次药，用的你放在这边的黑黑糊糊的东西。”
“阿木尔？”
“哦，就是御医总使，这两天跟你洽接的那个。”赫连珏解释。
“他啊……”
“他怎么了吗？”
阿楉回头看一眼赫连珏，随意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几天有些抢了他的工作了。”
赫连珏还当什么大事，不甚在意的回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也是父皇亲自让你进来替我诊疗的，位分在他之上，即便抢了也无妨。”
“长兄！”赫连杰突然跳进来，幸好这里面的凛霜花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不然他这么咋咋呼呼的闯进来，阿楉倒真担心他不小心沾上一星半点。
“你又来了。”老弟过来，赫连珏明显心情大好，“用过午膳了吗？”
“在母后那儿吃的，她去找父皇了，过几日好像有个什么国的要过来，她要准备官眷们的典礼。”赫连杰随便搬了把椅子坐下，丢了颗果子到嘴里。
“东瀛的使臣要过来，什么国什么国的，这么大了也不长进些。”赫连珏很是嫌弃他，但言语中的意思却又十分的宠溺赫连杰。
“我知道，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赫连杰吐了核，吊儿郎当的说道，“就算想不起了，长兄你知道也是一样的嘛。”
赫连珏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老弟，在政治上完全没有任何动力，明明他眼界、洞察力甚至比他还好，明明自己并不介意他在官场上崭露头角，但他却偏偏有一套自己的理念，坚决不肯在这方面下更多一点的功夫。
“有时间就好好帮帮父皇，你长兄我现在负伤在身，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赫连杰嗤笑一小：“大哥，你惯会扯嘴皮子，你就是懒，我还不知道你呢。”
“对了。”赫连杰说着，回头看向坐在一边默默喝茶的阿楉：“母后让我带着李楉姑娘去一趟草原，说是令师要求见你一面，八成是担心我们把你怎么着了吧。”
阿楉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都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看师傅的，突然又主动过来要带她过去了。
“有劳二殿下了。”阿楉坐在位置上微微欠身，“但是家师应该是想嘱咐我在宫里莫要惹事，而非殿下所言，担心殿下家内将阿楉怎么着了。”
赫连杰还一脸懵，赫连珏已经哈哈笑起来，两个都是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我也跟你们过去。”
赫连珏如此说道。
“那怎么行！”
“不行！”
阿楉和赫连杰齐齐道，真是不要命了，伤才刚刚调理住，立马又要跟他们出去逛，还真是心大得很啊。
阿楉跟赫连杰对视一眼，先说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到时候在外边晕了，我可没功夫给你用药扎针的，没得耽误时间。”
“我也同意，我可不想本来出去草原骑骑马的，结果又在大哥身边急得团团转。”
赫连杰难得的同意阿楉的说法，点头附和。
赫连珏看两人一致的点头，有些讶异和无奈，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友人啊。
“多带些侍从就是了，不耽误你俩的功夫。”他妥协。
“那可不行，长兄要是在旁发生了什么，我俩难道还能全权把你交给侍卫不成？还不是要在一边跟着忙活。”赫连杰继续反抗。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小子一看就是想在马车上点点阿楉，赫连珏叹了口气，他当然是不想人家才来就遇到这种事情的。
“阿楉，你说呢？”赫连珏认真的看着她，希望阿楉能读懂自己眼中的祈求。
“我也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
阿楉放下杯子，错开赫连珏的目光，她当然明白赫连珏的意思，也明白赫连杰单独跟她出去，就昨晚他那种试探的语气，今天肯定不会是善意的同行。
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待下去，那么迟早都要面对这些，与其往后不知何时会被说，不如她先主动出击，不过赫连珏的好意，她还是会很好的铭记在心里的。
虽然自己在这里确实用心不纯。
“那好吧。”赫连珏叹息一声，由她自己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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