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司徒婉婉走后，赫连珏的寝殿里又重新只剩下了阿楉和赫连决两个人。
赫连珏闭目养神，阿楉凝神替他包扎，略微有些空旷的寝殿内突然被染上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阿楉包扎完毕，把手边一应物品端出殿外让小侍女们清洗好，自己又重新回了寝殿，看到赫连珏闭着眼睛一派轻松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刚才那司徒婉婉在这里，他整个人都跟被定住了一般，行动僵硬，现在倒是自在得很。
“我刚才看那位司徒郡主，倒是有趣得很，看起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气势十足啊。”阿楉在开始坐着的地方坐下，“我看她带来的那些药物都是天下难得的名贵，想来也是在私下废了很多心思的，你何不听了你母后的，娶她回来？”
赫连珏睁开眼，看了阿楉一眼，有些无奈，还真是喜欢打趣他啊。
“华阳应该也有那个说法吧，外戚不得干政。”
见赫连珏突然提问，阿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羌国也是。”赫连珏稍微坐起来一点，继续说道，“羌国跟华阳略有不同，不论女子还是男子，皆只能嫁娶一人，所以我们娶亲除了朝政或商业上的联姻，基本都是选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
阿楉点点头，这一点确实比华阳好太多了。
“皇族尤其如此。因为只能有一个皇后，所以每任帝王大多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为后，一来为了皇嗣，二来为了保证皇族的绝对权威，就像我母后虽然家世显赫，但是她的家族重在商业，父皇可以动用权力在某些方面帮助他们，但是在朝政上，他们却绝不可能伸出任何一根手指搅动风云。”
赫连珏说着，停顿了一下，阿楉见他半天没喝一口水，走到小圆桌边替他倒了一杯水。
“多谢。”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司徒家族在朝堂上独霸一方，所以你不能娶她？”
阿楉好像有些明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在里面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皇帝娶朝堂官员之女，但是重点在一个喜欢，和一个其家族没有雄霸朝堂的野心。”
“你的意思是……”阿楉明白了什么，放小了声音说道，“那位固伦亲王意图登顶朝廷？”
赫连珏点点头：“司徒婉婉是个好姑娘，但是司徒廉齐却不是安稳之人。父皇从一开始就跟我说过，决不可娶司徒家女。”
“那皇后娘娘还……”阿楉看着赫连珏，面露难色。
赫连珏叹息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我母后出生商人世家，但从未与商人打过交道，在家中时也从未在外闯荡，心思较一般人单纯许多，父皇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倾心于母后，所以也一直希望保持她的单纯。”
“这几年母后希望司徒婉婉嫁给我，我与父亲虽然都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结果，但是却都没有对她说，一来是父皇希望她的愿望不要那么快被打碎，二来，则是若有此现象为掩盖，也能麻痹一下司徒廉齐，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
“可你们拖了这么多年，司徒廉齐怎么可能不转变计划？他难道还一直跟你们耗着？”阿楉不解。
赫连珏自信一笑，看来已经摸透了司徒廉齐的心思：“他会跟我们耗的，因为他知道，除了这个方法能让他在朝廷重新站稳脚跟，号令诸臣，他再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了。”
阿楉被他突如其来的奸佞笑容恶得打了个寒颤：“太子殿下还是正常笑着比较好看……如此笑容，确实与话本子上的奸臣模样没什么两样了。”
赫连珏轻笑两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有些话现在不便多讲，到时候阿楉自己看戏就是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阿楉看看天色，日暮黄昏已过，橙黄的夕阳以后没入地平线以下，墨蓝的深沉基本就要占据整个天空，泛着清冷白光的月亮已经在天边依稀可见，闪烁的星星散布在整张铺好的画布上，看起来格外的活泼。
明天又是一个美好的艳阳天啊。
“太子殿下，小婢搀您过去。”
阿楉踩着碎布走到赫连珏身边，低下头将手臂送过去，意思让赫连珏搭上来。
赫连珏给她吓了一跳，掀被子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阿楉……你……你这是做什么？”
“小婢是太子殿下亲点的，陪您去参加晚宴，您忘了吗？”阿楉捏着嗓子温柔说道。
赫连决这时候才想起她是在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用了，阿楉是我羌国的贵客，哪用得着做这些？”
阿楉听了，麻溜的站直身子轻咳一声，也没搭理赫连决正要搭上她手臂的手，扭头走到门边：“几位姑娘，你们家主子说要出门参加宴会了，请你们进去整理衣冠发束。”
几个小姑娘慌忙走近寝殿，赫连决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因为这两天流了太多血，难得站起来脑袋有些发晕，现在正站在那里揉着脑袋。
“奴几个就站在门外，太子殿下传唤我们一声就是，何必自己勉强起来。”
“是啊，您大伤未愈，要是磕着了可怎么好。”
几个小姑娘关切的说了赫连珏几句，已经麻利的把扶他坐了下来整理发髻。
赫连珏平日不大注意发型，往往都是由着一头长发飘散，也亏得他长了张好脸，这样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个乞丐，反而还有几分飘逸之美。
不过因为今年是重要场合，所以侍女们两个一起，给他的头发都打上了细辫子，羌国为婚嫁之人好像格外中意这种发型。
不过倒也是，如此打上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行动又便利，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殿下，你小心站起来，奴几个替您更衣。”
一个小侍女拿了件黑色长袍过来，样子有些羞涩。
阿楉原本站在院子窗前看赫连珏打辫子，突然闻得此声，秉持着非礼勿视的观念，忙走开了一点。
赫连决倒是一脸郁结之色，他从来都不大习惯别人替他做换衣服这些事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所以自从他懂事以来，就再没有让侍女进来替他宽衣、更衣过。
他看一眼那几个有些羞涩的侍女，在心里叫嚣着：我也很羞涩啊！
……
不多时，赫连珏已经焕然一新站到了阿楉面前。
“哇，太子殿下倒是难得的适合黑色呢。”
阿楉走到赫连珏身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原本就觉得他很好看了，如今穿上黑色更显得他英气逼人，有如此将军带领部下，难怪羌国会百战百胜，光看这脸就有一种想要誓死追随他的感觉啊。
赫连珏看她眼中的惊艳，有些得意笑笑，但是还是收敛了笑意对她拱了拱手：“多谢阿楉夸奖。”
“太子殿下客气了。”
阿楉难得屈膝行了一礼，果然长相会让人屈服……
“您先请。”
……
“今日说是宴会，其实就父皇母后、杰弟还有司徒家几个人在，你就跟在我身边，不用拘束。”
还没走进大殿，赫连珏现在外边嘱咐阿楉，怕她在宴会上不自在。
“我向来不关心人家，所以也不会觉得尴尬。”阿楉冲赫连珏假笑一下，“您看，我一般就这样对人家笑，礼貌端庄，别人挑不出错，您放心吧。”
赫连珏看她的笑脸，没绷住大笑起来，阿楉白他一眼：“这里可快到大殿了，太子殿下如此不讲仪容，貌似不大好吧。”
赫连珏站在那里笑了半天，周边来往的侍从都没忍住偷偷看他几眼，太子殿下这几年常年在外游历，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又多是在军营，要么领兵打仗，要么训练将士，出现的时候虽然不说是僵着一张冷脸，但绝对不像今天这么和善，真是给他们开了个眼界。
“阿楉。”赫连决笑了半天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就你刚才那个笑脸，人家确实不敢过来找你麻烦了，一看你那张笑脸先得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你了。”
“少说废话了殿下，您不就是让我不用拘束吗，我知道了。”阿楉拖着他往前走，要是以前，她早走开了，今天果然是因为他的脸才对他这么温和的吗，“再不去就该迟到了。”
大殿里，大家果然都已经到了，今天用的是大殿，也是为了过几天接待别国使臣所以先预用一下。
但今晚只是皇族内部的聚会，所以并没有很奢华，加上今日还碰上狼群之事，更加办得低调了起来。
赫连雄奇和拓跋姝坐在上首，赫连杰坐在下首右侧，左边空了两个位置看来是留给赫连珏和阿楉。
其余司徒一家依次坐在再下一点的位置，除了司徒婉婉之外，一个年长者看起来应该就是现在的固伦亲王司徒廉齐，旁边那个看起来有些年纪但依旧美艳的端庄妇女应该是王妃了。
其他三个比司徒婉婉年纪小些的丫头小子，应该是她的兄弟。
司徒一家见赫连珏进来，很恭敬的行了礼，面上多带了一点终于见到他的荣幸，看来他这个太子殿下在整个羌国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
赫连珏带着阿楉对自己的父母行了礼，在下首左侧坐下。
赫连杰对阿楉和大哥眨眨眼，看起来很高兴又见了他们。
司徒婉婉这时候倒是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眼睛都不曾多转动过，想来司徒廉齐应该在亲王府很有威势，连她那么炸毛的性格都能压制得住。
赫连珏到，一边的侍从开始上菜，果然又是烤的牛羊一类，不过在这里待了几天，阿楉貌似也开始习惯了这种食物，还开始觉得有些好吃了起来。
侍女开始给他们上酒，到阿楉这里的时候多给她了一份米饭和一小碟酥卷。
阿楉有些意外的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两样东西，抬头看向拓跋姝，后者冲她俏皮的眨眨眼睛，给她了一个狡捷的笑容。
真是的，这让她还怎么确定自己是来做间谍的啊！阿楉哀叹一声，然后拿起酥卷吃了起来。
赫连珏看她毫无压力的自己吃着喝着，果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啊……
毕竟也是跟着傅瑨混过几年的人了。
“珏儿的伤现在如何了？”赫连雄奇关切的问道，今天因为国事一直没有去看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回父皇，儿臣的伤好多了，多亏了御医院的众人一直守着儿臣，有劳父皇担心了。”赫连珏起身很恭敬的回答了自己的父亲。
“你自来是个体质好的，但是兹事体大，也不能轻慢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好生将养着，切不可盲目自大。”赫连雄奇又多嘱咐了他几句。
“儿臣明白。”
赫连珏行了一礼坐下，阿楉用酒漱了漱口，羌国的酒果然是比华阳更烈，但是她原本怕冷，喝一口下去倒是暖了身子。
阿楉看一眼赫连雄奇，这老爹做的，跟儿子说话还绵里藏针一般，真是有意思。
“陛下，臣许久未见太子殿下，小女也一直吵嚷着思念殿下，今日想请殿下入府中小住，不知陛下可能应允？”
阿楉听了，差点被嘴里的羊肉呛到，他们羌国人讲话都这么直接的啊。
“不是，只有他才会这么直接。”赫连珏凑到阿楉耳边，小声对她说了一句，然后便假装没事人一样很恭谨的对司徒廉齐说道：“固伦亲王好意，但是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合安郡主与本王都尚未婚配，传出去只怕遭人误会。”
“珏儿说得是。”
赫连雄奇也站出来支持他，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心里却给他吐槽了好一顿，就这傻样还妄图雄霸朝廷？要不是看你手上还有司徒家的十万府兵，老子是真想给你一脚踢开，
“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家立业，传出去难免遭人诟病，这是还是以后再说吧。”
司徒廉齐还想说什么，赫连杰却马上把话揽了过去：
“对啊，司徒叔叔，要是让皇兄过去，怎么着也得把我带过去，难不成司徒叔叔看不上我不成？”
“臣自然不敢。”司徒廉齐十分惶恐的说道，“二殿下想去臣当然大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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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珏闭目养神，阿楉凝神替他包扎，略微有些空旷的寝殿内突然被染上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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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那位司徒郡主，倒是有趣得很，看起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气势十足啊。”阿楉在开始坐着的地方坐下，“我看她带来的那些药物都是天下难得的名贵，想来也是在私下废了很多心思的，你何不听了你母后的，娶她回来？”
赫连珏睁开眼，看了阿楉一眼，有些无奈，还真是喜欢打趣他啊。
“华阳应该也有那个说法吧，外戚不得干政。”
见赫连珏突然提问，阿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羌国也是。”赫连珏稍微坐起来一点，继续说道，“羌国跟华阳略有不同，不论女子还是男子，皆只能嫁娶一人，所以我们娶亲除了朝政或商业上的联姻，基本都是选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
阿楉点点头，这一点确实比华阳好太多了。
“皇族尤其如此。因为只能有一个皇后，所以每任帝王大多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为后，一来为了皇嗣，二来为了保证皇族的绝对权威，就像我母后虽然家世显赫，但是她的家族重在商业，父皇可以动用权力在某些方面帮助他们，但是在朝政上，他们却绝不可能伸出任何一根手指搅动风云。”
赫连珏说着，停顿了一下，阿楉见他半天没喝一口水，走到小圆桌边替他倒了一杯水。
“多谢。”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司徒家族在朝堂上独霸一方，所以你不能娶她？”
阿楉好像有些明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在里面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皇帝娶朝堂官员之女，但是重点在一个喜欢，和一个其家族没有雄霸朝堂的野心。”
“你的意思是……”阿楉明白了什么，放小了声音说道，“那位固伦亲王意图登顶朝廷？”
赫连珏点点头：“司徒婉婉是个好姑娘，但是司徒廉齐却不是安稳之人。父皇从一开始就跟我说过，决不可娶司徒家女。”
“那皇后娘娘还……”阿楉看着赫连珏，面露难色。
赫连珏叹息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我母后出生商人世家，但从未与商人打过交道，在家中时也从未在外闯荡，心思较一般人单纯许多，父皇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倾心于母后，所以也一直希望保持她的单纯。”
“这几年母后希望司徒婉婉嫁给我，我与父亲虽然都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结果，但是却都没有对她说，一来是父皇希望她的愿望不要那么快被打碎，二来，则是若有此现象为掩盖，也能麻痹一下司徒廉齐，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
“可你们拖了这么多年，司徒廉齐怎么可能不转变计划？他难道还一直跟你们耗着？”阿楉不解。
赫连珏自信一笑，看来已经摸透了司徒廉齐的心思：“他会跟我们耗的，因为他知道，除了这个方法能让他在朝廷重新站稳脚跟，号令诸臣，他再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了。”
阿楉被他突如其来的奸佞笑容恶得打了个寒颤：“太子殿下还是正常笑着比较好看……如此笑容，确实与话本子上的奸臣模样没什么两样了。”
赫连珏轻笑两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有些话现在不便多讲，到时候阿楉自己看戏就是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阿楉看看天色，日暮黄昏已过，橙黄的夕阳以后没入地平线以下，墨蓝的深沉基本就要占据整个天空，泛着清冷白光的月亮已经在天边依稀可见，闪烁的星星散布在整张铺好的画布上，看起来格外的活泼。
明天又是一个美好的艳阳天啊。
“太子殿下，小婢搀您过去。”
阿楉踩着碎布走到赫连珏身边，低下头将手臂送过去，意思让赫连珏搭上来。
赫连珏给她吓了一跳，掀被子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阿楉……你……你这是做什么？”
“小婢是太子殿下亲点的，陪您去参加晚宴，您忘了吗？”阿楉捏着嗓子温柔说道。
赫连决这时候才想起她是在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用了，阿楉是我羌国的贵客，哪用得着做这些？”
阿楉听了，麻溜的站直身子轻咳一声，也没搭理赫连决正要搭上她手臂的手，扭头走到门边：“几位姑娘，你们家主子说要出门参加宴会了，请你们进去整理衣冠发束。”
几个小姑娘慌忙走近寝殿，赫连决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因为这两天流了太多血，难得站起来脑袋有些发晕，现在正站在那里揉着脑袋。
“奴几个就站在门外，太子殿下传唤我们一声就是，何必自己勉强起来。”
“是啊，您大伤未愈，要是磕着了可怎么好。”
几个小姑娘关切的说了赫连珏几句，已经麻利的把扶他坐了下来整理发髻。
赫连珏平日不大注意发型，往往都是由着一头长发飘散，也亏得他长了张好脸，这样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个乞丐，反而还有几分飘逸之美。
不过因为今年是重要场合，所以侍女们两个一起，给他的头发都打上了细辫子，羌国为婚嫁之人好像格外中意这种发型。
不过倒也是，如此打上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行动又便利，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殿下，你小心站起来，奴几个替您更衣。”
一个小侍女拿了件黑色长袍过来，样子有些羞涩。
阿楉原本站在院子窗前看赫连珏打辫子，突然闻得此声，秉持着非礼勿视的观念，忙走开了一点。
赫连决倒是一脸郁结之色，他从来都不大习惯别人替他做换衣服这些事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所以自从他懂事以来，就再没有让侍女进来替他宽衣、更衣过。
他看一眼那几个有些羞涩的侍女，在心里叫嚣着：我也很羞涩啊！
……
不多时，赫连珏已经焕然一新站到了阿楉面前。
“哇，太子殿下倒是难得的适合黑色呢。”
阿楉走到赫连珏身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原本就觉得他很好看了，如今穿上黑色更显得他英气逼人，有如此将军带领部下，难怪羌国会百战百胜，光看这脸就有一种想要誓死追随他的感觉啊。
赫连珏看她眼中的惊艳，有些得意笑笑，但是还是收敛了笑意对她拱了拱手：“多谢阿楉夸奖。”
“太子殿下客气了。”
阿楉难得屈膝行了一礼，果然长相会让人屈服……
“您先请。”
……
“今日说是宴会，其实就父皇母后、杰弟还有司徒家几个人在，你就跟在我身边，不用拘束。”
还没走进大殿，赫连珏现在外边嘱咐阿楉，怕她在宴会上不自在。
“我向来不关心人家，所以也不会觉得尴尬。”阿楉冲赫连珏假笑一下，“您看，我一般就这样对人家笑，礼貌端庄，别人挑不出错，您放心吧。”
赫连珏看她的笑脸，没绷住大笑起来，阿楉白他一眼：“这里可快到大殿了，太子殿下如此不讲仪容，貌似不大好吧。”
赫连珏站在那里笑了半天，周边来往的侍从都没忍住偷偷看他几眼，太子殿下这几年常年在外游历，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又多是在军营，要么领兵打仗，要么训练将士，出现的时候虽然不说是僵着一张冷脸，但绝对不像今天这么和善，真是给他们开了个眼界。
“阿楉。”赫连决笑了半天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就你刚才那个笑脸，人家确实不敢过来找你麻烦了，一看你那张笑脸先得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你了。”
“少说废话了殿下，您不就是让我不用拘束吗，我知道了。”阿楉拖着他往前走，要是以前，她早走开了，今天果然是因为他的脸才对他这么温和的吗，“再不去就该迟到了。”
大殿里，大家果然都已经到了，今天用的是大殿，也是为了过几天接待别国使臣所以先预用一下。
但今晚只是皇族内部的聚会，所以并没有很奢华，加上今日还碰上狼群之事，更加办得低调了起来。
赫连雄奇和拓跋姝坐在上首，赫连杰坐在下首右侧，左边空了两个位置看来是留给赫连珏和阿楉。
其余司徒一家依次坐在再下一点的位置，除了司徒婉婉之外，一个年长者看起来应该就是现在的固伦亲王司徒廉齐，旁边那个看起来有些年纪但依旧美艳的端庄妇女应该是王妃了。
其他三个比司徒婉婉年纪小些的丫头小子，应该是她的兄弟。
司徒一家见赫连珏进来，很恭敬的行了礼，面上多带了一点终于见到他的荣幸，看来他这个太子殿下在整个羌国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
赫连珏带着阿楉对自己的父母行了礼，在下首左侧坐下。
赫连杰对阿楉和大哥眨眨眼，看起来很高兴又见了他们。
司徒婉婉这时候倒是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眼睛都不曾多转动过，想来司徒廉齐应该在亲王府很有威势，连她那么炸毛的性格都能压制得住。
赫连珏到，一边的侍从开始上菜，果然又是烤的牛羊一类，不过在这里待了几天，阿楉貌似也开始习惯了这种食物，还开始觉得有些好吃了起来。
侍女开始给他们上酒，到阿楉这里的时候多给她了一份米饭和一小碟酥卷。
阿楉有些意外的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两样东西，抬头看向拓跋姝，后者冲她俏皮的眨眨眼睛，给她了一个狡捷的笑容。
真是的，这让她还怎么确定自己是来做间谍的啊！阿楉哀叹一声，然后拿起酥卷吃了起来。
赫连珏看她毫无压力的自己吃着喝着，果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啊……
毕竟也是跟着傅瑨混过几年的人了。
“珏儿的伤现在如何了？”赫连雄奇关切的问道，今天因为国事一直没有去看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总是有些愧疚。
“回父皇，儿臣的伤好多了，多亏了御医院的众人一直守着儿臣，有劳父皇担心了。”赫连珏起身很恭敬的回答了自己的父亲。
“你自来是个体质好的，但是兹事体大，也不能轻慢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好生将养着，切不可盲目自大。”赫连雄奇又多嘱咐了他几句。
“儿臣明白。”
赫连珏行了一礼坐下，阿楉用酒漱了漱口，羌国的酒果然是比华阳更烈，但是她原本怕冷，喝一口下去倒是暖了身子。
阿楉看一眼赫连雄奇，这老爹做的，跟儿子说话还绵里藏针一般，真是有意思。
“陛下，臣许久未见太子殿下，小女也一直吵嚷着思念殿下，今日想请殿下入府中小住，不知陛下可能应允？”
阿楉听了，差点被嘴里的羊肉呛到，他们羌国人讲话都这么直接的啊。
“不是，只有他才会这么直接。”赫连珏凑到阿楉耳边，小声对她说了一句，然后便假装没事人一样很恭谨的对司徒廉齐说道：“固伦亲王好意，但是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合安郡主与本王都尚未婚配，传出去只怕遭人误会。”
“珏儿说得是。”
赫连雄奇也站出来支持他，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心里却给他吐槽了好一顿，就这傻样还妄图雄霸朝廷？要不是看你手上还有司徒家的十万府兵，老子是真想给你一脚踢开，
“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家立业，传出去难免遭人诟病，这是还是以后再说吧。”
司徒廉齐还想说什么，赫连杰却马上把话揽了过去：
“对啊，司徒叔叔，要是让皇兄过去，怎么着也得把我带过去，难不成司徒叔叔看不上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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