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李楉收到司徒婉婉的眼神，在心里迅速分析了一番。
赫连珏全家，除了拓跋姝以外，对司徒一家都不是很满意，她在羌国的目的是为了窃取情报，递送回华阳，那么跟赫连珏搞好关系，就是她任务实施的第一步。
如今赫连珏既然不喜欢司徒婉婉，那她也不能自己往枪口上撞不是？
不过司徒婉婉这个姑娘看起来也还有些意思，她又不想跟这姑娘闹得太僵，所以最终没有做出选择，只是把眼神又递到了赫连珏那里，还是这位爷来发话吧。
赫连珏这下倒也是个干脆的，一口回了个：“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坐吧，不要再在这些小事上争论不休了。”
说完，就双手错过司徒婉婉，一把抓过阿楉和赫连杰，坐进了马车里，然后对车夫吩咐道：“走吧。”
车夫是个憨实的大汉，又亲眼见到固伦亲王家的大小姐跟太子殿下提要求被拒，心下颇为慌张，毕竟是姑娘家家丢了面子的事情。
所以他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看司徒婉婉一副要吃人的眼神，驾马离开了宫门。
司徒婉婉气急，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跺了跺脚赶紧坐上马车，然后命令车夫必须赶上赫连珏的马车。
车夫领命，不敢怠慢这位正是怒火中烧的娇客，策马赶紧往前追去……
马车内，司徒娜很小心的拿起李子，用刀切成小块放在果碟里递给司徒婉婉：“长姐吃点水果吧。”
司徒婉婉正是郁闷的时候，没有搭理她。
“长姐正难受着呢，二姐就不要凑上去了。”司徒昱扫了司徒婉婉一眼，手已经伸进了果碟里，“这果子还是我来代劳吧。”
“三弟。”司徒娜皱眉，在军营里待了三年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收敛呢？
“由他吃吧。”司徒婉婉很无力地靠在软垫上，“爹爹说让我多跟赫连珏接触，可他就是块木头，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啊，可怎么办呀。”
“长姐不用担心的，皇后娘娘很喜欢你，太子殿下又是最孝顺的，所以您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的。”司徒娜很温柔的安慰她，但是其实心里头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过是嘴上说说。
司徒婉婉倚在车壁上随意点点头，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跟她在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很不一样，完全没了那份热情，只剩下丧气。
司徒昱和司徒景两个是没头没脑的，把碟子里的果子都吃完之后，四仰八叉的靠在一起躺在一块儿闭目养神去了。
……
另一边，阿楉拿着一个李子啃得津津有味，赫连杰依旧很嫌弃的看着李楉，这哪里是个华阳人？这分明就是个原始人啊！
“刚才在宴会上，杰弟怎么突然就答应了要去司徒府上？”赫连珏终于逮着机会问小弟，“你明明知道父皇对司徒廉齐很忌讳。”
赫连杰收回目光，冲赫连珏淡笑一笑：“我当然知道父皇很不喜欢司徒廉齐，但是这是个好机会，可以从他那里窃取到对我们有用的事情。”
“什么事情？”赫连珏还没明白。
“大哥觉得司徒廉齐现在是否还忠于羌国？”
赫连杰直接问道，把赫连珏问得一懵，心里有了个答案，却没有说出来。
“大哥其实也猜到了，是么？”两人不愧是兄弟，赫连杰仅是一眼，就看明白了赫连珏心中所想，“他早已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傻帽亲王，心里早有了其他打算。”
赫连珏这几年其实没有多少日子在羌国，但是跟司徒廉齐少有的几次接触，也让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这人已经成长了。
“所以我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去他府上找些证据。”赫连杰朝赫连珏一挑眉，发出邀请。
阿楉已经吃完了手里的李子，把果核丢到窗外，后面跟来的马车被这小圆粒颠簸一下，吓得车内的人从昏昏沉沉中悠悠睁了下眼，又重新闭上。
“可是他既然敢让我们去，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找到他叛国的证据。”赫连珏还是更加谨慎，想得也更多一些。
赫连杰却是微微一笑，眼睛扫到了坐在一边发呆的阿楉身上，笑得一脸奸诈：“我们不是还有个秘密武器吗？”
阿楉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着赫连杰脸上的奸笑，浑身骤起鸡皮疙瘩，很是不舒服：“二殿下莫要打我的如意算盘，我只是过来羌国陪师傅的，不是过来帮你们锄奸抓恶的。”
“我知道。”赫连杰很明白似的点点头：“可是我大哥不是为救你受伤了吗？喏……”
说着，他朝赫连珏的左手臂努努嘴：“现在还包着伤口动不得，你不得随身跟在他身边时刻照顾报答恩情啊？”
“再说了，令师不是也说要好好照顾我大哥嘛。”
阿楉干笑了两声，他还真是会找借口嗷。
赫连珏看了看阿楉，倒是很大度的对她说：“阿楉如果不愿意同去，也不必勉强……”
“反正阿木尔医术也还过得去，我一时半会应该也死不了，等住了几天回去之后，阿楉再替我好好调养就好。”
阿楉原本还有些感谢赫连珏的理解，却在看到他突如其来的娇泣之后，把今天才对他提起的一点点好感孙健按了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赫连珏这一套变脸动作之后，阿楉在心内赞叹：他倒是去巴蜀之地不错，就这一套变脸，定能赢得满堂喝彩。
“好好好，我……”
阿楉无奈的点点头，刚要说些话，就被赫连杰拦腰斩断。
“太好了，阿楉姑娘答应了就好。”赫连杰把两只手枕在脑后，一派自得的样子，“还好大哥你这次带了个人才回来，不然我们的计划怎么好实施。”
阿楉白他一眼，完全没让自己把意图表达明确嘛。
“不过说回来，这次军营中都看到她过来，应该没有嘴碎的出去跟人家说阿楉姑娘的身份吧？”赫连杰又多问了两句。
“这次带到华阳去的是我亲自带出来的，都没有问题。”赫连珏坐累了，找了个舒适的动作躺了下来，“对外也只说了阿楉是从华阳来的贵客。”
赫连杰点点头：“那到时候就跟司徒说，阿楉姑娘是专门从华阳请来替大哥调理身体的药师。”
“我也是这么想的。”赫连珏说完，长叹一声，仿佛解决完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两位……”
他俩终于安静了下来，阿楉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可真是的，在外边就是这样，到底不如在华阳的时候，傅珣总是让着自己，哎三十岁的时候突然开始感慨成长里的妥协，还真是有些微妙。
赫连珏睁开眼看向阿楉，赫连杰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阿楉，两人都不知道，事情完美安排好了，她还有啥建议要提。
“怎么了？”赫连珏坐起身子，很温和的问道。
“我就是想说……”阿楉清清嗓子，“既然是要我过去，那必定是要我下药，对吧？”
赫连杰点点头，等着她的下文，心内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楉也点点头，很满意的看着两人：“我的毒药再整个江湖上千金难求，两位可都知道？”
赫连珏点头，仿佛明白了一点：“阿楉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不会白拿你的药，你……”
“不，你们可以白拿。”阿楉打断他。
赫连珏倒又不解了，不是想要他们付钱，那是要做什么？
“还是最开始那件事，凛霜花。”
阿楉看向赫连珏，脸上也露出了奸商的笑容。
她本来想着，自己原本要找凛霜花是为了研制脑子里莫名出来的解毒药，现在知道是为了替赫连珏解毒，那这东西她再找，也没多大的意义。
毕竟自己也久未曾捣鼓过这些了，在小茶馆里安然度日的时光把她的奋进都磨平了。
不过就在刚才，她突然还是决定要拿到这药，原因嘛，暂时先不说。
“我要求羌国国内三分之二的凛霜花，都给我。”
赫连杰原本靠在车上，想着凛霜花给她一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突然听到她要这么多，着实给他吓了好一跳，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什么东西吓到过呢。
“阿楉姑娘要这么多是做什么？”赫连杰受了惊吓，看向阿楉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分畏惧。
“太子殿下只说给还是不给吧。”阿楉没有搭理赫连杰，只看着赫连珏，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只有羌国太子能做上主了。
赫连珏犹豫半晌，赫连杰看向他的眼睛里都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担心，这毒女拿这么多凛霜花那还不得翻了天去，大哥可千万不能答应她啊！
赫连杰眼睛死死盯住大哥，希望他们兄弟俩的心灵感应在此刻还能看到点效果。
但是很遗憾，赫连珏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落到地上，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回应赫连杰。
“好。”
赫连珏的声音一响，阿楉仿佛听到了天宫之中传来的天籁之音，而赫连杰，却觉得自己一向英明神武的大哥，今日仿佛中了妖邪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清醒。
“就依阿楉所言。”
赫连杰直挺挺的倒下，阿楉却笑意盎然：“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愧为羌国未来的帝王，果然大气得很！”
阿楉非常真诚的拍着赫连珏的马屁。
“大哥……”
赫连杰重新调整好心态坐起来，企图规劝一下自己走进邪道里的大哥，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已被阿楉拦腰截断：
“二殿下还是不要多费唇舌，素闻羌国亦是秉守诺言的国家，莫非二殿下想开本国是食言大国先例？”
阿楉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他，报了刚才被堵住话头的仇，还真是痛快。
诶？不对，她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
什么嘛，这也不算记仇吧，这顶多算是礼尚往来，想到记仇这茬还真是莫名其妙。
阿楉在心里跟自己和解，然后心情大好的看向吃了瘪的赫连杰。
小样~
赫连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都怪大哥，刚才那么快就答应了，也不跟他商量商量再作决定，回去之后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才行，不然他以后还不被这女人带偏了啊。
“算了，懒得跟你们废话。”
赫连杰赌气往后一倒，准备跟他们眼不见为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两位殿下，草原已经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然后车帘跟着被掀起，草原清新的风吹来，夹上夜露的温润，还真是舒服得紧，在马车里闷了这么久，这也是久违的小幸福了。
阿楉先下了马车，司徒婉婉几个人已经在草原上先跑了起来，年轻还是有活力啊。
这块草原是皇家的专属，所以没有流动的牧民，只有一些着羌国宫装打扮的大叔大婶，姑娘小子在忙里忙外。
因为早早的吩咐下来太子和二殿下要带客人过来，这边早已经准备好一个布满吃食和酒水的毡包，就等着贵客降临。
“咱们就不进去了，本来就是过来逛逛，没得又坐一晚上。”赫连珏对主事的嬷嬷说道，又回头对那几个在一旁摔打起来的小子们说，“你们要进去坐着还是在外边走走？”
司徒昱是个胆大的，直接就回道：“当然是外边，里面多门呐，你说是吧？景弟。”
“嗯。”司徒景白天在外面闹了一天，此时已经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还是进去吧。”
看来嘴还是随心而动。阿楉笑笑。
“那我在这里照顾景弟，长姐和三弟好好玩。”司徒娜一如既往地温和。
阿楉都有些迷上了她，但是也没想明白，司徒廉齐怎么会没选这么温柔的女子嫁进皇宫，这样的性子应该更加符合他的要求吧。
司徒婉婉不减分毫活泼，此时又跟在了赫连珏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话，也不管赫连珏听进去了多少。
“咱们骑马去。”赫连珏走开司徒婉婉的身边，走到阿楉和赫连杰旁边，对他俩说道。
“好啊！”司徒婉婉首先响应，“我可好久都没跟珏哥哥骑马了！”
说完，她拖着赫连珏一只胳膊，喊上司徒昱就往马圈走去。
“那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得紧。”阿楉跟赫连杰跟在后边，好笑的看着已经走远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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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珏全家，除了拓跋姝以外，对司徒一家都不是很满意，她在羌国的目的是为了窃取情报，递送回华阳，那么跟赫连珏搞好关系，就是她任务实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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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司徒婉婉这个姑娘看起来也还有些意思，她又不想跟这姑娘闹得太僵，所以最终没有做出选择，只是把眼神又递到了赫连珏那里，还是这位爷来发话吧。
赫连珏这下倒也是个干脆的，一口回了个：“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坐吧，不要再在这些小事上争论不休了。”
说完，就双手错过司徒婉婉，一把抓过阿楉和赫连杰，坐进了马车里，然后对车夫吩咐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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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看司徒婉婉一副要吃人的眼神，驾马离开了宫门。
司徒婉婉气急，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跺了跺脚赶紧坐上马车，然后命令车夫必须赶上赫连珏的马车。
车夫领命，不敢怠慢这位正是怒火中烧的娇客，策马赶紧往前追去……
马车内，司徒娜很小心的拿起李子，用刀切成小块放在果碟里递给司徒婉婉：“长姐吃点水果吧。”
司徒婉婉正是郁闷的时候，没有搭理她。
“长姐正难受着呢，二姐就不要凑上去了。”司徒昱扫了司徒婉婉一眼，手已经伸进了果碟里，“这果子还是我来代劳吧。”
“三弟。”司徒娜皱眉，在军营里待了三年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收敛呢？
“由他吃吧。”司徒婉婉很无力地靠在软垫上，“爹爹说让我多跟赫连珏接触，可他就是块木头，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啊，可怎么办呀。”
“长姐不用担心的，皇后娘娘很喜欢你，太子殿下又是最孝顺的，所以您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的。”司徒娜很温柔的安慰她，但是其实心里头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过是嘴上说说。
司徒婉婉倚在车壁上随意点点头，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跟她在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很不一样，完全没了那份热情，只剩下丧气。
司徒昱和司徒景两个是没头没脑的，把碟子里的果子都吃完之后，四仰八叉的靠在一起躺在一块儿闭目养神去了。
……
另一边，阿楉拿着一个李子啃得津津有味，赫连杰依旧很嫌弃的看着李楉，这哪里是个华阳人？这分明就是个原始人啊！
“刚才在宴会上，杰弟怎么突然就答应了要去司徒府上？”赫连珏终于逮着机会问小弟，“你明明知道父皇对司徒廉齐很忌讳。”
赫连杰收回目光，冲赫连珏淡笑一笑：“我当然知道父皇很不喜欢司徒廉齐，但是这是个好机会，可以从他那里窃取到对我们有用的事情。”
“什么事情？”赫连珏还没明白。
“大哥觉得司徒廉齐现在是否还忠于羌国？”
赫连杰直接问道，把赫连珏问得一懵，心里有了个答案，却没有说出来。
“大哥其实也猜到了，是么？”两人不愧是兄弟，赫连杰仅是一眼，就看明白了赫连珏心中所想，“他早已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傻帽亲王，心里早有了其他打算。”
赫连珏这几年其实没有多少日子在羌国，但是跟司徒廉齐少有的几次接触，也让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这人已经成长了。
“所以我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去他府上找些证据。”赫连杰朝赫连珏一挑眉，发出邀请。
阿楉已经吃完了手里的李子，把果核丢到窗外，后面跟来的马车被这小圆粒颠簸一下，吓得车内的人从昏昏沉沉中悠悠睁了下眼，又重新闭上。
“可是他既然敢让我们去，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找到他叛国的证据。”赫连珏还是更加谨慎，想得也更多一些。
赫连杰却是微微一笑，眼睛扫到了坐在一边发呆的阿楉身上，笑得一脸奸诈：“我们不是还有个秘密武器吗？”
阿楉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着赫连杰脸上的奸笑，浑身骤起鸡皮疙瘩，很是不舒服：“二殿下莫要打我的如意算盘，我只是过来羌国陪师傅的，不是过来帮你们锄奸抓恶的。”
“我知道。”赫连杰很明白似的点点头：“可是我大哥不是为救你受伤了吗？喏……”
说着，他朝赫连珏的左手臂努努嘴：“现在还包着伤口动不得，你不得随身跟在他身边时刻照顾报答恩情啊？”
“再说了，令师不是也说要好好照顾我大哥嘛。”
阿楉干笑了两声，他还真是会找借口嗷。
赫连珏看了看阿楉，倒是很大度的对她说：“阿楉如果不愿意同去，也不必勉强……”
“反正阿木尔医术也还过得去，我一时半会应该也死不了，等住了几天回去之后，阿楉再替我好好调养就好。”
阿楉原本还有些感谢赫连珏的理解，却在看到他突如其来的娇泣之后，把今天才对他提起的一点点好感孙健按了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赫连珏这一套变脸动作之后，阿楉在心内赞叹：他倒是去巴蜀之地不错，就这一套变脸，定能赢得满堂喝彩。
“好好好，我……”
阿楉无奈的点点头，刚要说些话，就被赫连杰拦腰斩断。
“太好了，阿楉姑娘答应了就好。”赫连杰把两只手枕在脑后，一派自得的样子，“还好大哥你这次带了个人才回来，不然我们的计划怎么好实施。”
阿楉白他一眼，完全没让自己把意图表达明确嘛。
“不过说回来，这次军营中都看到她过来，应该没有嘴碎的出去跟人家说阿楉姑娘的身份吧？”赫连杰又多问了两句。
“这次带到华阳去的是我亲自带出来的，都没有问题。”赫连珏坐累了，找了个舒适的动作躺了下来，“对外也只说了阿楉是从华阳来的贵客。”
赫连杰点点头：“那到时候就跟司徒说，阿楉姑娘是专门从华阳请来替大哥调理身体的药师。”
“我也是这么想的。”赫连珏说完，长叹一声，仿佛解决完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两位……”
他俩终于安静了下来，阿楉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可真是的，在外边就是这样，到底不如在华阳的时候，傅珣总是让着自己，哎三十岁的时候突然开始感慨成长里的妥协，还真是有些微妙。
赫连珏睁开眼看向阿楉，赫连杰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阿楉，两人都不知道，事情完美安排好了，她还有啥建议要提。
“怎么了？”赫连珏坐起身子，很温和的问道。
“我就是想说……”阿楉清清嗓子，“既然是要我过去，那必定是要我下药，对吧？”
赫连杰点点头，等着她的下文，心内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楉也点点头，很满意的看着两人：“我的毒药再整个江湖上千金难求，两位可都知道？”
赫连珏点头，仿佛明白了一点：“阿楉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不会白拿你的药，你……”
“不，你们可以白拿。”阿楉打断他。
赫连珏倒又不解了，不是想要他们付钱，那是要做什么？
“还是最开始那件事，凛霜花。”
阿楉看向赫连珏，脸上也露出了奸商的笑容。
她本来想着，自己原本要找凛霜花是为了研制脑子里莫名出来的解毒药，现在知道是为了替赫连珏解毒，那这东西她再找，也没多大的意义。
毕竟自己也久未曾捣鼓过这些了，在小茶馆里安然度日的时光把她的奋进都磨平了。
不过就在刚才，她突然还是决定要拿到这药，原因嘛，暂时先不说。
“我要求羌国国内三分之二的凛霜花，都给我。”
赫连杰原本靠在车上，想着凛霜花给她一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突然听到她要这么多，着实给他吓了好一跳，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什么东西吓到过呢。
“阿楉姑娘要这么多是做什么？”赫连杰受了惊吓，看向阿楉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分畏惧。
“太子殿下只说给还是不给吧。”阿楉没有搭理赫连杰，只看着赫连珏，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只有羌国太子能做上主了。
赫连珏犹豫半晌，赫连杰看向他的眼睛里都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担心，这毒女拿这么多凛霜花那还不得翻了天去，大哥可千万不能答应她啊！
赫连杰眼睛死死盯住大哥，希望他们兄弟俩的心灵感应在此刻还能看到点效果。
但是很遗憾，赫连珏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落到地上，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回应赫连杰。
“好。”
赫连珏的声音一响，阿楉仿佛听到了天宫之中传来的天籁之音，而赫连杰，却觉得自己一向英明神武的大哥，今日仿佛中了妖邪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清醒。
“就依阿楉所言。”
赫连杰直挺挺的倒下，阿楉却笑意盎然：“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愧为羌国未来的帝王，果然大气得很！”
阿楉非常真诚的拍着赫连珏的马屁。
“大哥……”
赫连杰重新调整好心态坐起来，企图规劝一下自己走进邪道里的大哥，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已被阿楉拦腰截断：
“二殿下还是不要多费唇舌，素闻羌国亦是秉守诺言的国家，莫非二殿下想开本国是食言大国先例？”
阿楉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他，报了刚才被堵住话头的仇，还真是痛快。
诶？不对，她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
什么嘛，这也不算记仇吧，这顶多算是礼尚往来，想到记仇这茬还真是莫名其妙。
阿楉在心里跟自己和解，然后心情大好的看向吃了瘪的赫连杰。
小样~
赫连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都怪大哥，刚才那么快就答应了，也不跟他商量商量再作决定，回去之后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才行，不然他以后还不被这女人带偏了啊。
“算了，懒得跟你们废话。”
赫连杰赌气往后一倒，准备跟他们眼不见为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两位殿下，草原已经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然后车帘跟着被掀起，草原清新的风吹来，夹上夜露的温润，还真是舒服得紧，在马车里闷了这么久，这也是久违的小幸福了。
阿楉先下了马车，司徒婉婉几个人已经在草原上先跑了起来，年轻还是有活力啊。
这块草原是皇家的专属，所以没有流动的牧民，只有一些着羌国宫装打扮的大叔大婶，姑娘小子在忙里忙外。
因为早早的吩咐下来太子和二殿下要带客人过来，这边早已经准备好一个布满吃食和酒水的毡包，就等着贵客降临。
“咱们就不进去了，本来就是过来逛逛，没得又坐一晚上。”赫连珏对主事的嬷嬷说道，又回头对那几个在一旁摔打起来的小子们说，“你们要进去坐着还是在外边走走？”
司徒昱是个胆大的，直接就回道：“当然是外边，里面多门呐，你说是吧？景弟。”
“嗯。”司徒景白天在外面闹了一天，此时已经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还是进去吧。”
看来嘴还是随心而动。阿楉笑笑。
“那我在这里照顾景弟，长姐和三弟好好玩。”司徒娜一如既往地温和。
阿楉都有些迷上了她，但是也没想明白，司徒廉齐怎么会没选这么温柔的女子嫁进皇宫，这样的性子应该更加符合他的要求吧。
司徒婉婉不减分毫活泼，此时又跟在了赫连珏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话，也不管赫连珏听进去了多少。
“咱们骑马去。”赫连珏走开司徒婉婉的身边，走到阿楉和赫连杰旁边，对他俩说道。
“好啊！”司徒婉婉首先响应，“我可好久都没跟珏哥哥骑马了！”
说完，她拖着赫连珏一只胳膊，喊上司徒昱就往马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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