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漫长的路
自那天起，媳妇儿隔三差五就要和我谈一谈离婚的事情，她是铁了心不想这么过下去了。虽然我每次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敷衍过去，但每次过后媳妇儿想要离婚的想法就会更强烈一些，下次谈离婚的间隔也会更短一些。
我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媳妇儿的持续施压，在她提出要起诉离婚后，我只能无奈地选择放手。我此生走过最漫长的路，就是再次和媳妇儿一起去民政局的路……
“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都带齐了撒？”出门前媳妇儿再次确认，生怕我故意落下什么。
我装作在包里乱翻一气，故作惊讶道：“呀，我的身份证忘带了。”
磨磨蹭蹭地脱掉一只鞋子，我正准备换拖鞋，却见媳妇儿从她包里拿出两张身份证：“有意思吗？你以为把身份证故意落床头柜上我不知道啊。”
“这个，这个，我确实是忘拿了……”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拿来。”媳妇儿把手伸向我。
“啥？”
“你那本结婚证啊，别又被你莫名其妙搞不见了。”
我在包里又翻腾半天，拿出那本结婚证恋恋不舍地递给媳妇儿。
她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结婚证：“好了，现在办离婚需要的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了，你就别再想耍啥花样了。”
媳妇儿转身出了门，我没留神把脱掉鞋子的那只脚塞进拖鞋里，然后跟在她身后。
“你有病啊，穿一只皮鞋、一只拖鞋怎么出门啊！”媳妇儿锁门时正好看到我怪异的装束。
我低头一瞧：“喊啥喊，刚才没留神嘛，回去换了不就得了。”
媳妇儿狠狠瞪我一眼，打开门让我回去换了鞋子便直奔车库。我锁上门，紧随其后。车子刚开出车库，就被浓雾包围了，到处白茫茫的连成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车前的景物。我把车子靠边停下，打开双闪：“媳妇儿，今天雾这么大，要不咱改天再去吧？”
“改天？你都改了几个天了，今天就是下刀子也得去！”
“好吧。”我打开前后雾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子上了路。
雾气宛若凝固，我们像在灌满牛奶的河底穿行。车外的世界只剩下白色的荒芜，不曾黑暗，却看不到前路。我瞟了一眼副驾上的媳妇儿，她正紧绷着身子，双脚使劲踏着前地板。媳妇儿过度紧张的样子煞是可爱，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屁啊，好好开车！”媳妇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媳妇儿，你快要把车子的前地板蹬穿咯。”
媳妇儿下意识地蜷回双腿：“瞎瞅个啥？这么大雾，你还不好好开车！”
“哎，现在不多瞅瞅，可就瞅一眼少一眼咯。”
“呸呸呸，净瞎说，你咒老娘啊。”
“我是说这婚一离，以后想再见可就难了。哎，这车子要是能一直就这么开下去该有多好啊……”我不禁感慨。
“一直开，那不成幽灵车了？呸呸呸，我可不要！”媳妇儿直摇头。
忽然，前面毫无征兆地亮起两盏刺目的红光，像是恶魔的双眼。坏了，前面有车急刹！这孙子，这么大雾竟然不开雾灯，奶奶的！我把刹车狠狠踩到底，但还是迟了，“咣”一声巨响，我们撞到了前车的屁股上！
所幸我俩都系了安全带，只是剧烈晃动了一下，并没有受伤。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我们被后面的车追了尾。我们的车子被死死地卡在中间，进退不得。媳妇儿正要拉开车门，我一把拽住她：“这么大雾，你在马路中间下车想死啊？”
“那咋办？”
“在车里等着呗，这是连环追尾，想必早有人报了警，咱等交警来处理就是了。”我悠哉悠哉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我竟有些变态地暗自高兴，这么大的交通事故想必要处理许久。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如果能拖到民政局下班最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交警却迟迟没有赶到。媳妇儿越等越焦急，在副驾上直跺脚：“咋还没来呢，咋还没来呢……”
“急啥嘛，大雾天交警可不也得开慢点儿。”我睁开眼看了看媳妇儿。
“你是不急，这么耽搁着正合你心意是吧！”媳妇儿撇撇嘴。
“你看嘛，这老天都阻止咱离婚，我看就别去民政局了，你说呢？”
“屁话，还不是你刚才不好好开车，嘚啵嘚，嘚啵嘚。这下好了，追尾了吧！”媳妇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前面那车雾灯都不开，我哪能看见它嘛。”
“就怪你，就怪你，今天要是下班前到不了民政局，我和你没完！”
我俩正吵吵着，警笛声响了起来，交警终于姗姗赶到。交警部分封了道，我们这些车主们才敢从车子里钻出来。这么复杂的连环追尾，口水仗自是不必细说。总之在一番唇枪舌剑的相互攻伐后，我们的车子被拖车拖走维修去了。我俩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打上出租车。
可能是我的运气已经用光了，去民政局的路上再也没有遇上什么耽搁，我们终于赶在下班前赶到了地方。
走完例行的程序，公证员再次确认：“你们是否自愿离婚？”
“我们是自愿离婚。”媳妇儿快速答道。
“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快说啊。”媳妇儿急着催促。
“我…我…我肚子疼。”就在公证员要盖下印章的前一秒，我捂着肚子开溜了。
“你到底是不是自愿啊？”公证员冲我喊道。
我一边跑向卫生间，一边回道：“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
稀里哗啦一通释放后，我心中的郁结终于松动了些。但一想到就要和媳妇儿分道扬镳，心情瞬间又沉重起来。刚刚畅快了的肚子又隐隐有些不痛快，我只好继续蹲着。
蹲着无聊，厕所门上一则小广告跃入眼帘。那则广告如有魔力一般，把我的目光深深吸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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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媳妇儿的持续施压，在她提出要起诉离婚后，我只能无奈地选择放手。我此生走过最漫长的路，就是再次和媳妇儿一起去民政局的路……
“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都带齐了撒？”出门前媳妇儿再次确认，生怕我故意落下什么。
我装作在包里乱翻一气，故作惊讶道：“呀，我的身份证忘带了。”
磨磨蹭蹭地脱掉一只鞋子，我正准备换拖鞋，却见媳妇儿从她包里拿出两张身份证：“有意思吗？你以为把身份证故意落床头柜上我不知道啊。”
“这个，这个，我确实是忘拿了……”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拿来。”媳妇儿把手伸向我。
“啥？”
“你那本结婚证啊，别又被你莫名其妙搞不见了。”
我在包里又翻腾半天，拿出那本结婚证恋恋不舍地递给媳妇儿。
她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结婚证：“好了，现在办离婚需要的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了，你就别再想耍啥花样了。”
媳妇儿转身出了门，我没留神把脱掉鞋子的那只脚塞进拖鞋里，然后跟在她身后。
“你有病啊，穿一只皮鞋、一只拖鞋怎么出门啊！”媳妇儿锁门时正好看到我怪异的装束。
我低头一瞧：“喊啥喊，刚才没留神嘛，回去换了不就得了。”
媳妇儿狠狠瞪我一眼，打开门让我回去换了鞋子便直奔车库。我锁上门，紧随其后。车子刚开出车库，就被浓雾包围了，到处白茫茫的连成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车前的景物。我把车子靠边停下，打开双闪：“媳妇儿，今天雾这么大，要不咱改天再去吧？”
“改天？你都改了几个天了，今天就是下刀子也得去！”
“好吧。”我打开前后雾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子上了路。
雾气宛若凝固，我们像在灌满牛奶的河底穿行。车外的世界只剩下白色的荒芜，不曾黑暗，却看不到前路。我瞟了一眼副驾上的媳妇儿，她正紧绷着身子，双脚使劲踏着前地板。媳妇儿过度紧张的样子煞是可爱，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屁啊，好好开车！”媳妇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媳妇儿，你快要把车子的前地板蹬穿咯。”
媳妇儿下意识地蜷回双腿：“瞎瞅个啥？这么大雾，你还不好好开车！”
“哎，现在不多瞅瞅，可就瞅一眼少一眼咯。”
“呸呸呸，净瞎说，你咒老娘啊。”
“我是说这婚一离，以后想再见可就难了。哎，这车子要是能一直就这么开下去该有多好啊……”我不禁感慨。
“一直开，那不成幽灵车了？呸呸呸，我可不要！”媳妇儿直摇头。
忽然，前面毫无征兆地亮起两盏刺目的红光，像是恶魔的双眼。坏了，前面有车急刹！这孙子，这么大雾竟然不开雾灯，奶奶的！我把刹车狠狠踩到底，但还是迟了，“咣”一声巨响，我们撞到了前车的屁股上！
所幸我俩都系了安全带，只是剧烈晃动了一下，并没有受伤。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我们被后面的车追了尾。我们的车子被死死地卡在中间，进退不得。媳妇儿正要拉开车门，我一把拽住她：“这么大雾，你在马路中间下车想死啊？”
“那咋办？”
“在车里等着呗，这是连环追尾，想必早有人报了警，咱等交警来处理就是了。”我悠哉悠哉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我竟有些变态地暗自高兴，这么大的交通事故想必要处理许久。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如果能拖到民政局下班最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交警却迟迟没有赶到。媳妇儿越等越焦急，在副驾上直跺脚：“咋还没来呢，咋还没来呢……”
“急啥嘛，大雾天交警可不也得开慢点儿。”我睁开眼看了看媳妇儿。
“你是不急，这么耽搁着正合你心意是吧！”媳妇儿撇撇嘴。
“你看嘛，这老天都阻止咱离婚，我看就别去民政局了，你说呢？”
“屁话，还不是你刚才不好好开车，嘚啵嘚，嘚啵嘚。这下好了，追尾了吧！”媳妇儿狠狠瞪了我一眼。
“前面那车雾灯都不开，我哪能看见它嘛。”
“就怪你，就怪你，今天要是下班前到不了民政局，我和你没完！”
我俩正吵吵着，警笛声响了起来，交警终于姗姗赶到。交警部分封了道，我们这些车主们才敢从车子里钻出来。这么复杂的连环追尾，口水仗自是不必细说。总之在一番唇枪舌剑的相互攻伐后，我们的车子被拖车拖走维修去了。我俩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打上出租车。
可能是我的运气已经用光了，去民政局的路上再也没有遇上什么耽搁，我们终于赶在下班前赶到了地方。
走完例行的程序，公证员再次确认：“你们是否自愿离婚？”
“我们是自愿离婚。”媳妇儿快速答道。
“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快说啊。”媳妇儿急着催促。
“我…我…我肚子疼。”就在公证员要盖下印章的前一秒，我捂着肚子开溜了。
“你到底是不是自愿啊？”公证员冲我喊道。
我一边跑向卫生间，一边回道：“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
稀里哗啦一通释放后，我心中的郁结终于松动了些。但一想到就要和媳妇儿分道扬镳，心情瞬间又沉重起来。刚刚畅快了的肚子又隐隐有些不痛快，我只好继续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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