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季云竹
李冰沉吟了一下后，面色严肃地看着阿福黑里透红的脸膛说道：“若是马车里无人，寒风将会全部涌入车里去。
到时候我上了马车，岂不要冻得浑身打哆嗦了？
因此，阿福我要你现在到马车里去帮我驱赶寒风。”
站在一旁的韩江，嘴角似乎抽了一下。
而阿福却对这番话毫不怀疑，他唯恐寒风会涌入马车里去，于是慌忙爬入了马车。
李冰见状，唇角微扬，还是古人可爱啊。
随后转身和韩江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巷子十分悠长，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
巷子两旁是一座座石砌的高大院落。
由于高墙大院遮蔽了日光，因而巷子外虽阳光灿烂，但巷子里给人一种夜幕快要降临的感觉。
这条巷子虽算不上破败，但灰突突的石墙，随处可见的青苔，让这条深巷显得有些沧桑。
李冰想到季云莲出生富贵之家，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住在这简陋的巷子里，每日还要顶着寒风为生计奔波劳碌，受人白眼，不禁心生感慨:
出生好又如何呢？在强大的命运面前还不是如浮萍一般飘摇。
接着她又问自己何为命运？命运到底是由谁来决定的呢？
拿季云莲来说，如果季云莲不受季云清的诬陷就不会离开季家，又或者季忠明不听信季云清的话，季云莲也不会被迫离开季家。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季云莲不离开季家，那她就不会遇到季云莲，今日个也不会来到此地。
李冰和韩江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的巷子往前不疾不徐地走，忽然一股酒香味飘入了她的鼻息之中。
这深巷中怎会有酒香呢？李冰有些纳闷，随即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
她来此本就是为寻酿酒人家的，闻到酒香味怎么反倒奇怪起来了呢？
不过，前日她还安慰季云莲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其实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
就算季云莲酿的酒再好喝，如果季云莲不将自己酿的酒拿出去卖，并且人们也不进入这条巷子，或者才进入便折返，便不会有人知道他酿的酒好喝。
如此说来，莫论是人是酒，好名声都是很重要的。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巷尾。
李冰看到巷尾左右两边的石墙下，各有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不用问韩江哪一家才是季云莲家，闻着酒味，她径直走到了左边那扇木门跟前。
红木门上面的朱漆早已脱落，露出斑驳的痕迹，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李冰伸手抓起门上的铜环，在门板上咚咚咚地叩了几下。
“请问谁啊？”里面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童音。
李冰知道这声音除了是季云莲的弟弟季云竹外，不会是第二个孩童。于是对着门内大声说道：“云竹，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李天虎。”
“李大哥，您等着，我马上就来开门。”
接着院子里响起了轻快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一会这脚步声便到了大门口，紧接着是拔门栓的声音。
然后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出现在李冰面前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子的个头差不多到李冰的腰间，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袍，长袍又宽又大，明显不合身。
李冰猜这袍子或许是季云莲的衣服改裁过的，又或许是别人送的。
这衣服不但不合身，两只袖口上还打着两块黑色的补丁。
单看小男孩穿着的话，活像个小叫花子，但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脸蛋也白白净净的。
小男孩长得跟季云莲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一双圆圆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冰觉得就是在大街上遇见这个小男孩，她也能猜出他是季云莲的弟弟季云竹。
李冰在打量季云竹的同时，季云竹也在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量李冰。
不过李冰率先开口了：“云竹，你大哥在家吗？”
“我哥和虎子哥去卖酒了，李大哥，江大哥，外面冷，你们快进屋吧，我哥和虎子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就回来了。”说话间，自动让到了一旁。
李冰看着虽然只有十岁，但却像是个小大人般的季云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而后抬脚，跨进了门槛。
韩江随后也跟了进去。
院子不算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
北面三间石屋。东面是一间小小的酿酒作坊，西面是马厩。
季云竹领着二人来到了北面第二间屋子中。
屋里陈设十分简陋，一边摆着一张陈旧的方桌和三四把同样有年头的椅子。
另一边是一张通铺大炕，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坐在炕上。
李冰知道这位妇人便是季云莲的母亲陈氏。
虽然陈氏的脸上已有不少皱纹，面颊也十分消瘦，但从她精致的五官，不难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她定然是一位美人。
见陈氏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李冰用亲切的语气说道：“大娘您好，我叫李天虎，这位是小江，我们是季公子的朋友。”
陈氏闻言，憔悴消瘦的脸上露出了善良友好的微笑：“李公子，我听阿莲提起过你们。”
听到“阿莲”二字，李冰忽然想到一句歌词“阿莲你是否想起记忆中的夜晚，我们相依又相伴”。她不禁有些想笑，但知道这样做不但显得不礼貌，而且还显得自己很白痴。于是便忍住了。
只听陈氏接着说道：“我听阿莲说，前天我们家的两桶酒是你和江公子买下的，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大娘您不用客气。”李冰用刻意伪装出来的男低音说道。
“李公子，江公子，请原谅我不便于下炕，你们快请坐。阿竹快去给两位公子端些茶点来。”
“好的，娘。”季云竹答应一声，随即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李冰在那陈旧的方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片刻后，季云竹便端来了茶点。
他像个大人般热情地招呼李冰和韩江用茶点。韩江虽是冷漠，但抵不住小孩子的热情，终是在李冰对面坐下，并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李冰边吃边与陈氏闲聊。
大概聊了一个多时辰后，屋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李冰向门口望去，随即看到季云莲穿着一件厚实的夹袄走了进来。
只是他的夹袄十分破旧，像是从乞丐那里讨来的。
季云莲见李大哥盯着自己的破夹袄瞧，冻得发白的脸上不禁腾起了一丝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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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上了马车，岂不要冻得浑身打哆嗦了？
因此，阿福我要你现在到马车里去帮我驱赶寒风。”
站在一旁的韩江，嘴角似乎抽了一下。
而阿福却对这番话毫不怀疑，他唯恐寒风会涌入马车里去，于是慌忙爬入了马车。
李冰见状，唇角微扬，还是古人可爱啊。
随后转身和韩江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巷子十分悠长，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
巷子两旁是一座座石砌的高大院落。
由于高墙大院遮蔽了日光，因而巷子外虽阳光灿烂，但巷子里给人一种夜幕快要降临的感觉。
这条巷子虽算不上破败，但灰突突的石墙，随处可见的青苔，让这条深巷显得有些沧桑。
李冰想到季云莲出生富贵之家，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住在这简陋的巷子里，每日还要顶着寒风为生计奔波劳碌，受人白眼，不禁心生感慨:
出生好又如何呢？在强大的命运面前还不是如浮萍一般飘摇。
接着她又问自己何为命运？命运到底是由谁来决定的呢？
拿季云莲来说，如果季云莲不受季云清的诬陷就不会离开季家，又或者季忠明不听信季云清的话，季云莲也不会被迫离开季家。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季云莲不离开季家，那她就不会遇到季云莲，今日个也不会来到此地。
李冰和韩江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的巷子往前不疾不徐地走，忽然一股酒香味飘入了她的鼻息之中。
这深巷中怎会有酒香呢？李冰有些纳闷，随即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
她来此本就是为寻酿酒人家的，闻到酒香味怎么反倒奇怪起来了呢？
不过，前日她还安慰季云莲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其实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
就算季云莲酿的酒再好喝，如果季云莲不将自己酿的酒拿出去卖，并且人们也不进入这条巷子，或者才进入便折返，便不会有人知道他酿的酒好喝。
如此说来，莫论是人是酒，好名声都是很重要的。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巷尾。
李冰看到巷尾左右两边的石墙下，各有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不用问韩江哪一家才是季云莲家，闻着酒味，她径直走到了左边那扇木门跟前。
红木门上面的朱漆早已脱落，露出斑驳的痕迹，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李冰伸手抓起门上的铜环，在门板上咚咚咚地叩了几下。
“请问谁啊？”里面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童音。
李冰知道这声音除了是季云莲的弟弟季云竹外，不会是第二个孩童。于是对着门内大声说道：“云竹，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李天虎。”
“李大哥，您等着，我马上就来开门。”
接着院子里响起了轻快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一会这脚步声便到了大门口，紧接着是拔门栓的声音。
然后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出现在李冰面前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子的个头差不多到李冰的腰间，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袍，长袍又宽又大，明显不合身。
李冰猜这袍子或许是季云莲的衣服改裁过的，又或许是别人送的。
这衣服不但不合身，两只袖口上还打着两块黑色的补丁。
单看小男孩穿着的话，活像个小叫花子，但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脸蛋也白白净净的。
小男孩长得跟季云莲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一双圆圆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冰觉得就是在大街上遇见这个小男孩，她也能猜出他是季云莲的弟弟季云竹。
李冰在打量季云竹的同时，季云竹也在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量李冰。
不过李冰率先开口了：“云竹，你大哥在家吗？”
“我哥和虎子哥去卖酒了，李大哥，江大哥，外面冷，你们快进屋吧，我哥和虎子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就回来了。”说话间，自动让到了一旁。
李冰看着虽然只有十岁，但却像是个小大人般的季云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而后抬脚，跨进了门槛。
韩江随后也跟了进去。
院子不算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
北面三间石屋。东面是一间小小的酿酒作坊，西面是马厩。
季云竹领着二人来到了北面第二间屋子中。
屋里陈设十分简陋，一边摆着一张陈旧的方桌和三四把同样有年头的椅子。
另一边是一张通铺大炕，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坐在炕上。
李冰知道这位妇人便是季云莲的母亲陈氏。
虽然陈氏的脸上已有不少皱纹，面颊也十分消瘦，但从她精致的五官，不难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她定然是一位美人。
见陈氏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李冰用亲切的语气说道：“大娘您好，我叫李天虎，这位是小江，我们是季公子的朋友。”
陈氏闻言，憔悴消瘦的脸上露出了善良友好的微笑：“李公子，我听阿莲提起过你们。”
听到“阿莲”二字，李冰忽然想到一句歌词“阿莲你是否想起记忆中的夜晚，我们相依又相伴”。她不禁有些想笑，但知道这样做不但显得不礼貌，而且还显得自己很白痴。于是便忍住了。
只听陈氏接着说道：“我听阿莲说，前天我们家的两桶酒是你和江公子买下的，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大娘您不用客气。”李冰用刻意伪装出来的男低音说道。
“李公子，江公子，请原谅我不便于下炕，你们快请坐。阿竹快去给两位公子端些茶点来。”
“好的，娘。”季云竹答应一声，随即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李冰在那陈旧的方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片刻后，季云竹便端来了茶点。
他像个大人般热情地招呼李冰和韩江用茶点。韩江虽是冷漠，但抵不住小孩子的热情，终是在李冰对面坐下，并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李冰边吃边与陈氏闲聊。
大概聊了一个多时辰后，屋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李冰向门口望去，随即看到季云莲穿着一件厚实的夹袄走了进来。
只是他的夹袄十分破旧，像是从乞丐那里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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