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晚风城
“别说了，请回吧，我们是绝不会同意的。”
男子衣着朴素，长发凌乱，一双炯炯之目紧盯着朝廷的使者。他那本该是耳朵的地方仅是平坦的皮肤，而于头顶之上，倒是生出两只毛绒绒的长耳朵来，宛如驴耳。在他的身后，站了一百来个与他服饰相仿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都是在头顶上生得兽耳。
“真不同意？”朝廷来的使者一身紫袍，手持卷轴，笑嘻嘻地说着：“郁家对忠诚之人可是少不了好处的……只要你们奎罗族肯把土地卖给郁家，族人之力也为郁家所用，丞相定会对你们加官进爵……”
“我们不需要官位，也不想替郁家卖命。”男子如磐石般不为所动：“再说了，当今圣上可是姓卞，天下是卞家的天下，和郁家又有何干？”
一席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身后的一些族人却忍不住煞白了脸。是啊，皇帝是卞家的卞子谦不错，可他不过十二岁男童而已，虽是先皇嫡子，名正言顺，可一介孩童真能治国？这政权自然是落到了丞相郁缄之的手里。
郁家靠着家主郁缄之的相位，很快便权势熏天，可满朝臣子也无人敢出异言——毕竟郁缄之这个男人，手握生杀大权，在朝堂上，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跟他较劲。
如今，跟郁家较劲的只剩下这人口一万八的奎罗族了。奎罗族人头顶生耳，衣居简朴，极擅医术与占卜之术，又坐拥一片肥沃的土地，郁家早已对他们虎视眈眈。郁家提出以十万两黄金之价买下奎罗族的土地，外加他们世世代代的忠诚，可奎罗之人生性自由，定是不愿出卖家园与忠义。
“十万黄金呀，族长大人，有这笔钱，你也能给族人改善改善生活，多修些房屋，多娶几房媳妇，岂不美哉？”
使者依旧是笑眯眯的。他身上有股奇特的熏香，闻了让人犯困，而那温文尔雅的语调，也是说得人不禁心动。可这奎罗族的族长却不一样，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留协商的余地。
“我不想再多说一次了。我绝不会卖的，使者请回吧，就算把月炎所有的黄金都给我，我也丝毫不会妥协。”
此地正是月炎，大玖皇都所在的州，而人数稀少的奎罗族人居住在月炎的南方，一直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真不愿意？”使者似乎对身后做了个什么手势。
“不愿……”
使者不再多说，只是稍稍向后退了退，随后往一边的草丛里扔了个眼色。一支箭矢尖啸着划过空气，以电闪之势射向族长，族长大惊失色，却又不知所措。他伸出右臂，挡住脸庞，咬紧牙关，打算就此硬挨这一箭。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族长微微收回手，就在这时，一具尸体从一旁的屋顶上被抛出，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血花肆意飞溅在空中，又淋漓洒落在地。三具尸体以凌乱的姿势交错在一起，他们犹然睁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应是在全然不知的状态下被一击毙命的。
“这是怎么回事……？”奎罗族的人很少见到这般的血腥，不禁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这是焰火军!怎么回事……我带的焰火军怎会突然被人割了喉咙？”
使者望向血泊中的士兵，顿时一阵慌乱。他四处张望着，努力平复下忐忑的心情，喉结蠕动了几下子，他似乎又想冲着什么地方比划个手势。他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已然弯曲，而就在那一瞬，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恰好贴着他的手臂划过，接着猛地扎到他的脚下。
箭矢插入土地，剧烈颤抖，使者赶忙收手，低头看向被擦破的衣袖。
“明面上是要做买卖，暗地里却安排了弓箭手，这恐怕有损朝廷正大光明的形象吧？”
——那是以极其深沉又成熟的声音说出的话语，明显是个女子。紧接着，一个漆黑如夜幕的身影从屋顶上飞跃而下。那确实是个女子，负长弓、佩弯刀，身手矫健，一袭黑袍下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她稳稳落地，走到族长身旁，单手叉腰。
“巫马照！”从他们身后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呼唤。
巫马照偏头望向奎罗的族人，又将锐利如刀的目光对准了使者。
她有一双叫人忘不掉的眼眸——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眼有多美，而是她的眼白是漆黑色的，唯那瞳仁如鲜血一般猩红。
黑夜般的眼球荡漾着凌厉的杀气，其中那血滴般的瞳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在她与使者眼神相撞的一刹那，使者禁不住颤着腿退了一小步。
“姑娘，你是人族吧？嘿嘿……奎罗族的事儿，姑娘还是袖手旁观比较好……”使者搓着手，宽大的袖子随之晃动。
“我并非人族，”巫马照淡淡陈述，那红色的瞳眸迅速打量着四周，“当然也不是奎罗族。我既有人类的血统，也有奎罗的血脉，因此这事儿我还不得不管。”
“就算这是朝廷的意思？”使者皱眉。
“这不是朝廷的意思，这是郁缄之出的主意。”巫马照的言语铿锵有力。
使者没有再说话，近百次商谈的经验告诉他，他已经失败了。奎罗族不会拜倒于金钱之下，也并不惧怕郁家的威胁。他转身，打了个利索的响指，接着四周的草丛一片窸窸窣窣，一些全副武装的红甲士兵汇聚到他身边，他招呼士兵列队，自己则弯身入轿。
在入轿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巫马照，仅仅只有一霎，但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没逃过巫马照的眼睛。她的唇边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巫马照的眼睛并非生来如此，而那骇人的眼睛也与常人远不相同。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突然身患顽疾，又咳又喘，从眼眸中更是淌出黑血来，吓坏了她的爹娘。巫马照并非出身有名世家，巫马氏可以说是天下最贫瘠弱小的家族了，而她的这怪病，自然家里也无钱医治。
于是就在她濒死的黄昏，她被家族抛弃。她被扔到了一个箩筐里，而箩筐孤零零地放在街边，无人过问，即便是听到了其中有孩童的哭泣，依旧没人在意。
直到夜幕抹去余晖，阴影渐渐掩埋巫马照，一双苍老的手冷不防地将她抱起。那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似乎上了年纪，却也并未花白了头发，只是他的头顶竟立着两只毛绒绒的兽耳。他将巫马照抱回了奎罗族所在的晚风城，细心照料，而巫马照也因这个不知姓名的奎罗男子起死回生。
只是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知道这位恩人的名讳，只记得他的眉心有个圆形的伤疤。而至于病痊愈之后呢，她的这双眼的眼白便化为了墨一般的漆黑，瞳仁则如同滴入墨潭中的血珠，猩红绝美。从那时开始，巫马照便发现自己视物离奇的清晰，不仅明察秋毫，甚至一直睁着眼也不会酸痛疲惫。只要巫马照愿意，她能从五十米开外看清地上的蚂蚁，在战斗中亦能轻易辨识出对手肌肉的伸缩。
这，让巫马照成为了月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常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特殊的眼眸，因她杀人不眨眼，出没之地必出命案，月炎的百姓都唤她作“灾星”。
灾星降临，使者便失了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儿，没说几句便走人。奎罗族的百姓也都松了一口气，各回各家了，待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奎罗族长猛地牵住巫马照的手，一个劲地感谢起来。
“巫马姑娘，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就被强卖给郁家了……”
“不必，我有一半奎罗血统，儿时更是受过奎罗族人的救命之恩，虽然我没有你们那样……毛乎乎的耳朵，可我也把自己当奎罗族人了。”巫马照笑了笑，她声音低沉的时候听上去略为沙哑，“只是多年未回晚风城，没想到族长已换了人。敢问族长的大名是？”
“司牧。”
司牧……司氏啊……确实，他应当是姓“司”的。奎罗司氏仅有三百来人，但在拢共就一万八的奎罗族中却也算得上大姓。历代奎罗族长都由司家男子担任，这已是传统。
“司大人，依我之见，郁家还会再派使者来的。而且，下一次若仍遭拒绝，郁家极有可能会采取强硬手段，至于强硬手段，我想司大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莫非巫马姑娘是在说……郁家会派兵强攻晚风城？”司牧的额上冒出丝丝冷汗。
“不错，正是如此。”
巫马照知道，若要真打起仗来，奎罗族绝对不是郁家雄兵的对手。就算郁家只出五千军队，一万八人口的奎罗族依旧会被打得丢盔弃甲。
青煌城郁氏是个好战的家族，家中无论男女都需经过严苛的武艺训练。他们只认可强者，虽说长子才有继承家主位的权利，但出于这家人对“能征好战”的狂热崇拜，若是小儿子比长子更精于武艺，他们则会更支持小儿子的上位，而倘若女儿雄才大略、武艺绝伦，即便是女子也能继承家主之位。好战者，天下无人能及其项背，这便是当今权倾天下的郁氏。
反观奎罗族人，他们天生灵力虽是事实，但他们的灵力也只擅长于医术与占卜，对于征战打斗简直一窍不通。
巫马照仰头凝视苍穹，心中泛起一缕焦虑。
“要怎么守住这奎罗的晚风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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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衣着朴素，长发凌乱，一双炯炯之目紧盯着朝廷的使者。他那本该是耳朵的地方仅是平坦的皮肤，而于头顶之上，倒是生出两只毛绒绒的长耳朵来，宛如驴耳。在他的身后，站了一百来个与他服饰相仿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都是在头顶上生得兽耳。
“真不同意？”朝廷来的使者一身紫袍，手持卷轴，笑嘻嘻地说着：“郁家对忠诚之人可是少不了好处的……只要你们奎罗族肯把土地卖给郁家，族人之力也为郁家所用，丞相定会对你们加官进爵……”
“我们不需要官位，也不想替郁家卖命。”男子如磐石般不为所动：“再说了，当今圣上可是姓卞，天下是卞家的天下，和郁家又有何干？”
一席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身后的一些族人却忍不住煞白了脸。是啊，皇帝是卞家的卞子谦不错，可他不过十二岁男童而已，虽是先皇嫡子，名正言顺，可一介孩童真能治国？这政权自然是落到了丞相郁缄之的手里。
郁家靠着家主郁缄之的相位，很快便权势熏天，可满朝臣子也无人敢出异言——毕竟郁缄之这个男人，手握生杀大权，在朝堂上，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跟他较劲。
如今，跟郁家较劲的只剩下这人口一万八的奎罗族了。奎罗族人头顶生耳，衣居简朴，极擅医术与占卜之术，又坐拥一片肥沃的土地，郁家早已对他们虎视眈眈。郁家提出以十万两黄金之价买下奎罗族的土地，外加他们世世代代的忠诚，可奎罗之人生性自由，定是不愿出卖家园与忠义。
“十万黄金呀，族长大人，有这笔钱，你也能给族人改善改善生活，多修些房屋，多娶几房媳妇，岂不美哉？”
使者依旧是笑眯眯的。他身上有股奇特的熏香，闻了让人犯困，而那温文尔雅的语调，也是说得人不禁心动。可这奎罗族的族长却不一样，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留协商的余地。
“我不想再多说一次了。我绝不会卖的，使者请回吧，就算把月炎所有的黄金都给我，我也丝毫不会妥协。”
此地正是月炎，大玖皇都所在的州，而人数稀少的奎罗族人居住在月炎的南方，一直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真不愿意？”使者似乎对身后做了个什么手势。
“不愿……”
使者不再多说，只是稍稍向后退了退，随后往一边的草丛里扔了个眼色。一支箭矢尖啸着划过空气，以电闪之势射向族长，族长大惊失色，却又不知所措。他伸出右臂，挡住脸庞，咬紧牙关，打算就此硬挨这一箭。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族长微微收回手，就在这时，一具尸体从一旁的屋顶上被抛出，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血花肆意飞溅在空中，又淋漓洒落在地。三具尸体以凌乱的姿势交错在一起，他们犹然睁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应是在全然不知的状态下被一击毙命的。
“这是怎么回事……？”奎罗族的人很少见到这般的血腥，不禁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这是焰火军!怎么回事……我带的焰火军怎会突然被人割了喉咙？”
使者望向血泊中的士兵，顿时一阵慌乱。他四处张望着，努力平复下忐忑的心情，喉结蠕动了几下子，他似乎又想冲着什么地方比划个手势。他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已然弯曲，而就在那一瞬，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恰好贴着他的手臂划过，接着猛地扎到他的脚下。
箭矢插入土地，剧烈颤抖，使者赶忙收手，低头看向被擦破的衣袖。
“明面上是要做买卖，暗地里却安排了弓箭手，这恐怕有损朝廷正大光明的形象吧？”
——那是以极其深沉又成熟的声音说出的话语，明显是个女子。紧接着，一个漆黑如夜幕的身影从屋顶上飞跃而下。那确实是个女子，负长弓、佩弯刀，身手矫健，一袭黑袍下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她稳稳落地，走到族长身旁，单手叉腰。
“巫马照！”从他们身后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呼唤。
巫马照偏头望向奎罗的族人，又将锐利如刀的目光对准了使者。
她有一双叫人忘不掉的眼眸——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眼有多美，而是她的眼白是漆黑色的，唯那瞳仁如鲜血一般猩红。
黑夜般的眼球荡漾着凌厉的杀气，其中那血滴般的瞳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在她与使者眼神相撞的一刹那，使者禁不住颤着腿退了一小步。
“姑娘，你是人族吧？嘿嘿……奎罗族的事儿，姑娘还是袖手旁观比较好……”使者搓着手，宽大的袖子随之晃动。
“我并非人族，”巫马照淡淡陈述，那红色的瞳眸迅速打量着四周，“当然也不是奎罗族。我既有人类的血统，也有奎罗的血脉，因此这事儿我还不得不管。”
“就算这是朝廷的意思？”使者皱眉。
“这不是朝廷的意思，这是郁缄之出的主意。”巫马照的言语铿锵有力。
使者没有再说话，近百次商谈的经验告诉他，他已经失败了。奎罗族不会拜倒于金钱之下，也并不惧怕郁家的威胁。他转身，打了个利索的响指，接着四周的草丛一片窸窸窣窣，一些全副武装的红甲士兵汇聚到他身边，他招呼士兵列队，自己则弯身入轿。
在入轿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巫马照，仅仅只有一霎，但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没逃过巫马照的眼睛。她的唇边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巫马照的眼睛并非生来如此，而那骇人的眼睛也与常人远不相同。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突然身患顽疾，又咳又喘，从眼眸中更是淌出黑血来，吓坏了她的爹娘。巫马照并非出身有名世家，巫马氏可以说是天下最贫瘠弱小的家族了，而她的这怪病，自然家里也无钱医治。
于是就在她濒死的黄昏，她被家族抛弃。她被扔到了一个箩筐里，而箩筐孤零零地放在街边，无人过问，即便是听到了其中有孩童的哭泣，依旧没人在意。
直到夜幕抹去余晖，阴影渐渐掩埋巫马照，一双苍老的手冷不防地将她抱起。那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似乎上了年纪，却也并未花白了头发，只是他的头顶竟立着两只毛绒绒的兽耳。他将巫马照抱回了奎罗族所在的晚风城，细心照料，而巫马照也因这个不知姓名的奎罗男子起死回生。
只是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知道这位恩人的名讳，只记得他的眉心有个圆形的伤疤。而至于病痊愈之后呢，她的这双眼的眼白便化为了墨一般的漆黑，瞳仁则如同滴入墨潭中的血珠，猩红绝美。从那时开始，巫马照便发现自己视物离奇的清晰，不仅明察秋毫，甚至一直睁着眼也不会酸痛疲惫。只要巫马照愿意，她能从五十米开外看清地上的蚂蚁，在战斗中亦能轻易辨识出对手肌肉的伸缩。
这，让巫马照成为了月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常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特殊的眼眸，因她杀人不眨眼，出没之地必出命案，月炎的百姓都唤她作“灾星”。
灾星降临，使者便失了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儿，没说几句便走人。奎罗族的百姓也都松了一口气，各回各家了，待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奎罗族长猛地牵住巫马照的手，一个劲地感谢起来。
“巫马姑娘，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就被强卖给郁家了……”
“不必，我有一半奎罗血统，儿时更是受过奎罗族人的救命之恩，虽然我没有你们那样……毛乎乎的耳朵，可我也把自己当奎罗族人了。”巫马照笑了笑，她声音低沉的时候听上去略为沙哑，“只是多年未回晚风城，没想到族长已换了人。敢问族长的大名是？”
“司牧。”
司牧……司氏啊……确实，他应当是姓“司”的。奎罗司氏仅有三百来人，但在拢共就一万八的奎罗族中却也算得上大姓。历代奎罗族长都由司家男子担任，这已是传统。
“司大人，依我之见，郁家还会再派使者来的。而且，下一次若仍遭拒绝，郁家极有可能会采取强硬手段，至于强硬手段，我想司大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莫非巫马姑娘是在说……郁家会派兵强攻晚风城？”司牧的额上冒出丝丝冷汗。
“不错，正是如此。”
巫马照知道，若要真打起仗来，奎罗族绝对不是郁家雄兵的对手。就算郁家只出五千军队，一万八人口的奎罗族依旧会被打得丢盔弃甲。
青煌城郁氏是个好战的家族，家中无论男女都需经过严苛的武艺训练。他们只认可强者，虽说长子才有继承家主位的权利，但出于这家人对“能征好战”的狂热崇拜，若是小儿子比长子更精于武艺，他们则会更支持小儿子的上位，而倘若女儿雄才大略、武艺绝伦，即便是女子也能继承家主之位。好战者，天下无人能及其项背，这便是当今权倾天下的郁氏。
反观奎罗族人，他们天生灵力虽是事实，但他们的灵力也只擅长于医术与占卜，对于征战打斗简直一窍不通。
巫马照仰头凝视苍穹，心中泛起一缕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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