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入学（2）
大厅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除了白袍幻术生，空荡荡没有几个人。
和上次比起来不同的是，有两位身穿白袍的三角幻术生，手中拨弄着各自的法杖，站在靠近大厅另一端拱门的一张淡黄色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应该就是他们在招收新的幻术生？
唐巧走到木桌跟前，清清嗓子，道：“两位，你们在收新生吗？”
其中个子高一些的那位幻术生，面目清秀，眼角带着一道淡淡的伤疤，抬头看了看唐巧，问道：“怎么？你是来加入我们的？”
唐巧连声道：“是！当然是！”
另外一位身材矮胖一些，戴着一根紫色玉簪的幻术生，神色困倦，懒洋洋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加入我们？”
唐巧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一位同乡，推荐我来的。”
矮个子的幻术生嘴角一撇，说道：“你同乡是谁啊？”
“是，卷罗。”唐巧把“祭司”两字缩了回去。
两位幻术生对视了一眼，面带诧异。
“我说，小姑娘。那位姑奶奶可不是好相与的，你顶着她老人家的名头做事情，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高个子的幻术生目光恳切。
唐巧摇摇头，道：“师——卷罗姐姐，是我在山那边的同乡。她告诉我说，在魂梦坊学习幻术很有意思，我就来了。我是绝对不会骗你们的！”
矮个子幻术生顿时换成了一副和蔼的神色，笑嘻嘻道：“卷罗祭司在我们西树国的名气可是很大的！她老人家心高气傲，很难看得上别人。你能得到她老人家的青眼，一定不是一般人！”
唐巧嘿嘿一笑，尽力掩饰住了自己的心虚。
高个子幻术生本来已经拿起了桌上的一把银色小刀，正准备在一扇盆口大小的白色贝壳上刻下些什么东西，听了唐巧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又把银色小刀放下了。
他皱眉说道：“追光先生叫我们来招收新生，原本是不抱什么期待的。偏偏这小姑娘过来了，还是卷罗祭司引荐来的，反而让我们更难办了——”
唐巧想起师父之间说过的话，心下嘀咕：难道他们的师父和我的师父曾经很不对付？甚至还结过仇？不然怎么会让他们很难办？
矮个子幻术生撺掇道：“我说凉文啊，今天要是一个学生都收不到，追光先生会更加难办啊！”
“离鸣，追光先生在我们来之前说过：‘不能收到新的学生也就罢了，不要招收一些心怀不正、来领不明的人进来。’”凉文严肃地模仿着先生的语气。
离鸣叹了一口气，道：“我来之前，彩辰先生是这么告诉我的：‘招来一些胡作非为、心怀不轨的新生也罢，有能力就应该加入我们学宫。’每个月能够通过幻术师最终考核的幻术生越来越少。再这样减少下去，幻术师就该在西树国绝迹了！凉文，你做事也不要太刻板了些。”
凉文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请教一下追光先生。”话音刚落，身影便从身边的拱门旁消失了。
离鸣看着凉文离开的身影，摇头叹气。
他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唐巧，心中升起几丝怀疑：“我说，你是卷罗祭司的同乡，为什么会长着一头纯黑色的头发？还有两只纯黑色的眼睛？”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
不，不是这句。
唐巧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道：“我们源族也可以住在落尘山下，不是吗？难道这么广袤的土地，只允许树族居住？”
原来是源族人。
因为曾经的西树国，树族和其他四族为了一些风俗习惯起过冲突争执，所以现今五族中谁强谁弱的问题十分敏感。
离鸣急忙住了嘴。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凉文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黑袍老先生从拱门里面走了进来。
说是老先生，人家也不是很老。老先生风姿挺拔，眉目和润，只是眼角的些许鱼尾纹出卖了他的年纪。
唐巧盯着老先生，心中好奇：神族在传说中都是长生不老的。这位长相俊美的老先生，要么不是纯种的神族，要么是感染上了斑斓病，总之，在讲究血统的西树国，这两种情况都有些不妙。
追光看到唐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丝毫不知避讳，不住莞尔道：“怎么，没想到我是一位‘老人家’？”
唐巧这才反应过来：完了，自己又盯着人家发呆了！还被人家发现了！
这花痴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苍天！
她稳住心神，正色道：“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到好看的人才发呆——”
离鸣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扭头对凉文说道：“凉文，她的意思是咱俩都不好看。”
唐巧的脸瞬间变成了熟透的苹果。
越描越黑！
凉文没有理会离鸣的挑拨，只是垂手站在追风身旁，轻声评价道：“无聊。”
追风一贯平和的脸上涌出少有的笑意：“小姑娘，你是卷罗祭司推荐来的?”
“是啊。”唐巧不安地打量着追风先生的神色，“先生，你认识卷罗祭司？”
“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她那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很难忘记啊！”追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道是哪种“很难忘记”？
追风看着唐巧清澈明亮的眼睛，问道：“小姑娘，如果没有卷罗祭司的指示，你还会愿意成为一名幻术生吗？”
“为什么不愿意呢？幻术是一件，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唐巧的眼睛越发明亮，“我试过两次，虽然一次不算是很成功，一次甚至还失败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件事情。”
追风嘴角的笑意加深。
有趣吗？
很久没有听人这么形容过幻术了。
上一次这么说的人，是……
他收敛笑容，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泊，微微颔首道：“小姑娘，欢迎你加入我们。”
唐巧心中的自己欢呼雀跃，旋转了一百圈。
追光对凉文低声嘱咐道：“这小姑娘，你要好好照顾。”
凉文瞥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唐巧，轻轻点了点头。
追光踱步走出大厅。
“你叫什么名字？”凉文又拾起桌面上的银色小刀和贝壳。
“唐巧。”不知道撒个什么谎才对，干脆就老实作答吧。
“‘唐’是你的姓氏？”
“是啊。”不然呢？
凉文停住手中飞舞的小刀。
“我们幻术生，幻术师，从来不会保留自己的姓氏。”
“什么？”唐巧眨眨眼睛，这是要叫人六亲不认啊！
“你准备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就叫做，叫做……”唐巧心中叫苦：我真的是个起名废啊！
“现在正是花苑中梧桐盛放的最后时节，你恰好就赶来了——就叫做桐花吧。”离鸣显然是一位文艺爱好者。
桐花？
这名字不俗不雅，重点是很好记，所以很适合自己。
凉文运刀如飞，在贝壳上刻下了唐巧的相貌、名字和加入时间。
“你的白袍带来了吗？”
唐巧忙解开手中的包袱，道：“在这里面！我现在就要换上吗？你等我找个好地方——”
凉文手指一勾，包袱中的白袍呼的一声从包袱里面冲到漆黑的地面上，竖直站成了一个人形，还很有闲情逸致地伸出衣袖，抚平了衣摆上的一个褶皱。
啊，这袍子和神族呆了太久，成精了！
白袍晃悠悠走向唐巧，稳稳裹在了她的身上。
凉文冷淡道：“没时间换衣服了。你就这么穿着吧。”
又伸手指向身后的拱门。
“赶紧进去。仪式快要开始了。”
唐巧慌慌张张走了进去。
离鸣看着唐巧跌跌撞撞的背影，感慨道：“得遇高人就是爽啊！这么傻兮兮的一个孩子，居然能够得到追风先生的特别照顾！不过，你说，卷罗祭司在学宫里面，不是仇人挺多的吗？听说追风先生和她同窗的时候，没少起过冲突，怎么今天就这么待见她的同乡？”
凉文摇了摇头，道：“先生们的恩恩怨怨，咱们哪能知道得清楚？只求无过也就罢了。”
离鸣挠头道：“学宫今年估计只能收到这一个学生，还是卷罗祭司关照进来的……我看学宫这是要完蛋呐！”
倏然间，一阵浓烈的酒香钻进两人的鼻孔。
“我来报名！”
离鸣吓得一个哆嗦。
整个大厅嗡嗡回荡着这句雷鸣般的话语。
******
唐巧背着包袱，正努力穿过长长的灰色走廊。
这走廊的另一端看上去近在眼前，却怎么跑都跑不到！
难道一开始就要设计这种陷阱来坑害新生吗？
有没有人性啊！
唐巧硬生生跑了一顿饭的功夫。
这条走廊的出口看上去反而越来越远了。
天，自己是不是正不知不觉在一个大型跑步机上做运动？
我抗议！唐巧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一道妩媚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不要着急。慢慢向前走，出口会离你更近。”
不，出口不会离我更近。唐巧喘着粗气，不愿意上这个当。
她的脑海突然灵光一现。
出口离我很远，那入口呢？
实在找不到路，求刚刚两位大哥帮自己带路就是了。何必硬撑着呢？
自己是新来的学生，本来就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就该多问一问前辈。
她慢慢站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走去。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眼前的景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右侧石柱上的花纹越发繁复精细。
左侧镂花的透明玻璃窗外，太阳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动。
看来自己是赌对了。
“哈，聪明的孩子！”
之前的女声再次响起。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朱红色长裙，系着银色丝带的高髻美人。
她长着一张和蔼可亲的鹅蛋圆脸，笑容可掬。
“我叫彩辰。是特意过来迎接你们的。”
你们？
这里只有我一个啊。
大概是为了替学宫挽回一丝面子吧。
彩辰歪歪脑袋，说道：“站直，不要乱动。”
这是要军训？
唐巧急忙站直身子。
彩辰右手握成一个拳头，蓦地一松，一道火焰扑向唐巧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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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比起来不同的是，有两位身穿白袍的三角幻术生，手中拨弄着各自的法杖，站在靠近大厅另一端拱门的一张淡黄色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应该就是他们在招收新的幻术生？
唐巧走到木桌跟前，清清嗓子，道：“两位，你们在收新生吗？”
其中个子高一些的那位幻术生，面目清秀，眼角带着一道淡淡的伤疤，抬头看了看唐巧，问道：“怎么？你是来加入我们的？”
唐巧连声道：“是！当然是！”
另外一位身材矮胖一些，戴着一根紫色玉簪的幻术生，神色困倦，懒洋洋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加入我们？”
唐巧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一位同乡，推荐我来的。”
矮个子的幻术生嘴角一撇，说道：“你同乡是谁啊？”
“是，卷罗。”唐巧把“祭司”两字缩了回去。
两位幻术生对视了一眼，面带诧异。
“我说，小姑娘。那位姑奶奶可不是好相与的，你顶着她老人家的名头做事情，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高个子的幻术生目光恳切。
唐巧摇摇头，道：“师——卷罗姐姐，是我在山那边的同乡。她告诉我说，在魂梦坊学习幻术很有意思，我就来了。我是绝对不会骗你们的！”
矮个子幻术生顿时换成了一副和蔼的神色，笑嘻嘻道：“卷罗祭司在我们西树国的名气可是很大的！她老人家心高气傲，很难看得上别人。你能得到她老人家的青眼，一定不是一般人！”
唐巧嘿嘿一笑，尽力掩饰住了自己的心虚。
高个子幻术生本来已经拿起了桌上的一把银色小刀，正准备在一扇盆口大小的白色贝壳上刻下些什么东西，听了唐巧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又把银色小刀放下了。
他皱眉说道：“追光先生叫我们来招收新生，原本是不抱什么期待的。偏偏这小姑娘过来了，还是卷罗祭司引荐来的，反而让我们更难办了——”
唐巧想起师父之间说过的话，心下嘀咕：难道他们的师父和我的师父曾经很不对付？甚至还结过仇？不然怎么会让他们很难办？
矮个子幻术生撺掇道：“我说凉文啊，今天要是一个学生都收不到，追光先生会更加难办啊！”
“离鸣，追光先生在我们来之前说过：‘不能收到新的学生也就罢了，不要招收一些心怀不正、来领不明的人进来。’”凉文严肃地模仿着先生的语气。
离鸣叹了一口气，道：“我来之前，彩辰先生是这么告诉我的：‘招来一些胡作非为、心怀不轨的新生也罢，有能力就应该加入我们学宫。’每个月能够通过幻术师最终考核的幻术生越来越少。再这样减少下去，幻术师就该在西树国绝迹了！凉文，你做事也不要太刻板了些。”
凉文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请教一下追光先生。”话音刚落，身影便从身边的拱门旁消失了。
离鸣看着凉文离开的身影，摇头叹气。
他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唐巧，心中升起几丝怀疑：“我说，你是卷罗祭司的同乡，为什么会长着一头纯黑色的头发？还有两只纯黑色的眼睛？”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
不，不是这句。
唐巧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道：“我们源族也可以住在落尘山下，不是吗？难道这么广袤的土地，只允许树族居住？”
原来是源族人。
因为曾经的西树国，树族和其他四族为了一些风俗习惯起过冲突争执，所以现今五族中谁强谁弱的问题十分敏感。
离鸣急忙住了嘴。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凉文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黑袍老先生从拱门里面走了进来。
说是老先生，人家也不是很老。老先生风姿挺拔，眉目和润，只是眼角的些许鱼尾纹出卖了他的年纪。
唐巧盯着老先生，心中好奇：神族在传说中都是长生不老的。这位长相俊美的老先生，要么不是纯种的神族，要么是感染上了斑斓病，总之，在讲究血统的西树国，这两种情况都有些不妙。
追光看到唐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丝毫不知避讳，不住莞尔道：“怎么，没想到我是一位‘老人家’？”
唐巧这才反应过来：完了，自己又盯着人家发呆了！还被人家发现了！
这花痴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苍天！
她稳住心神，正色道：“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到好看的人才发呆——”
离鸣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扭头对凉文说道：“凉文，她的意思是咱俩都不好看。”
唐巧的脸瞬间变成了熟透的苹果。
越描越黑！
凉文没有理会离鸣的挑拨，只是垂手站在追风身旁，轻声评价道：“无聊。”
追风一贯平和的脸上涌出少有的笑意：“小姑娘，你是卷罗祭司推荐来的?”
“是啊。”唐巧不安地打量着追风先生的神色，“先生，你认识卷罗祭司？”
“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她那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很难忘记啊！”追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道是哪种“很难忘记”？
追风看着唐巧清澈明亮的眼睛，问道：“小姑娘，如果没有卷罗祭司的指示，你还会愿意成为一名幻术生吗？”
“为什么不愿意呢？幻术是一件，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唐巧的眼睛越发明亮，“我试过两次，虽然一次不算是很成功，一次甚至还失败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件事情。”
追风嘴角的笑意加深。
有趣吗？
很久没有听人这么形容过幻术了。
上一次这么说的人，是……
他收敛笑容，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泊，微微颔首道：“小姑娘，欢迎你加入我们。”
唐巧心中的自己欢呼雀跃，旋转了一百圈。
追光对凉文低声嘱咐道：“这小姑娘，你要好好照顾。”
凉文瞥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唐巧，轻轻点了点头。
追光踱步走出大厅。
“你叫什么名字？”凉文又拾起桌面上的银色小刀和贝壳。
“唐巧。”不知道撒个什么谎才对，干脆就老实作答吧。
“‘唐’是你的姓氏？”
“是啊。”不然呢？
凉文停住手中飞舞的小刀。
“我们幻术生，幻术师，从来不会保留自己的姓氏。”
“什么？”唐巧眨眨眼睛，这是要叫人六亲不认啊！
“你准备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就叫做，叫做……”唐巧心中叫苦：我真的是个起名废啊！
“现在正是花苑中梧桐盛放的最后时节，你恰好就赶来了——就叫做桐花吧。”离鸣显然是一位文艺爱好者。
桐花？
这名字不俗不雅，重点是很好记，所以很适合自己。
凉文运刀如飞，在贝壳上刻下了唐巧的相貌、名字和加入时间。
“你的白袍带来了吗？”
唐巧忙解开手中的包袱，道：“在这里面！我现在就要换上吗？你等我找个好地方——”
凉文手指一勾，包袱中的白袍呼的一声从包袱里面冲到漆黑的地面上，竖直站成了一个人形，还很有闲情逸致地伸出衣袖，抚平了衣摆上的一个褶皱。
啊，这袍子和神族呆了太久，成精了！
白袍晃悠悠走向唐巧，稳稳裹在了她的身上。
凉文冷淡道：“没时间换衣服了。你就这么穿着吧。”
又伸手指向身后的拱门。
“赶紧进去。仪式快要开始了。”
唐巧慌慌张张走了进去。
离鸣看着唐巧跌跌撞撞的背影，感慨道：“得遇高人就是爽啊！这么傻兮兮的一个孩子，居然能够得到追风先生的特别照顾！不过，你说，卷罗祭司在学宫里面，不是仇人挺多的吗？听说追风先生和她同窗的时候，没少起过冲突，怎么今天就这么待见她的同乡？”
凉文摇了摇头，道：“先生们的恩恩怨怨，咱们哪能知道得清楚？只求无过也就罢了。”
离鸣挠头道：“学宫今年估计只能收到这一个学生，还是卷罗祭司关照进来的……我看学宫这是要完蛋呐！”
倏然间，一阵浓烈的酒香钻进两人的鼻孔。
“我来报名！”
离鸣吓得一个哆嗦。
整个大厅嗡嗡回荡着这句雷鸣般的话语。
******
唐巧背着包袱，正努力穿过长长的灰色走廊。
这走廊的另一端看上去近在眼前，却怎么跑都跑不到！
难道一开始就要设计这种陷阱来坑害新生吗？
有没有人性啊！
唐巧硬生生跑了一顿饭的功夫。
这条走廊的出口看上去反而越来越远了。
天，自己是不是正不知不觉在一个大型跑步机上做运动？
我抗议！唐巧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一道妩媚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不要着急。慢慢向前走，出口会离你更近。”
不，出口不会离我更近。唐巧喘着粗气，不愿意上这个当。
她的脑海突然灵光一现。
出口离我很远，那入口呢？
实在找不到路，求刚刚两位大哥帮自己带路就是了。何必硬撑着呢？
自己是新来的学生，本来就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就该多问一问前辈。
她慢慢站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走去。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眼前的景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右侧石柱上的花纹越发繁复精细。
左侧镂花的透明玻璃窗外，太阳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动。
看来自己是赌对了。
“哈，聪明的孩子！”
之前的女声再次响起。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朱红色长裙，系着银色丝带的高髻美人。
她长着一张和蔼可亲的鹅蛋圆脸，笑容可掬。
“我叫彩辰。是特意过来迎接你们的。”
你们？
这里只有我一个啊。
大概是为了替学宫挽回一丝面子吧。
彩辰歪歪脑袋，说道：“站直，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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