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若昙花之绚丽
山门规矩,无人可破。
张无极开口问道,“幻境之中,你有几条路可选。”
柳白沉默片刻,低声回答道,“三条。”
“分别为何。”
“合一与入境。”柳白停顿片刻后,缓缓说道,“出路。”
“选了何路?”
“入境。”
“为何选此条路?”
柳白抬起头直视张无极,“若是能踏入极境,即便不能拜入双拳门,也有行侠仗义的底气。”
“如此说来,确实是其中最佳选择。”张无极看了一眼柳白,转而说道,“合一,想必是将三股真气,合为一体。如此一来,便可解决威胁性命之事。”
“为何不选?”
“前辈身为绝顶高手,对我体内三股真气,也无可奈何,这迷雾又能如何。”
张无极沉默许久,眼中隐隐散发着赞许神色,“不知应该说你贪心,还是应当说你知足。”
柳白顿了顿回答道,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知道,我要做何事?”
“行侠仗义?”张无极语气中并没有嘲笑,而是充满疑惑,“难不成,你曾被恶人欺压?”
柳白摇了摇头,“只是听闻一位长辈,说过些独孤大侠,做过的一些侠义之事。”
张无极不禁有些恍然大悟,脸上渐渐露出轻笑表情,“原是被说书人口中的侠肝义胆,所蛊惑。”
柳白不禁沉默不语。
“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眼见柳白沉默,张无极不禁开口,平淡说道,“此之江湖,并非真实模样,非你所想象一般。山中贼匪,更比说书人嘴中,更加残暴成性。”
柳白抬起头,看着张无极,“我知道这个江湖真实模样,我知道狼孟山上山贼,并非山贼。我也知道,为何县城内门派,明明有实力剿灭山贼,却又无动于衷。我也去过山寨中,看过被山贼囚禁的女人。”
此言一开口,反而是张无极,师徒三人沉默。只有经历过江湖阴暗,与进入山贼寨子之中,才能被江湖人认可。
毫无疑问,师徒三人,显然小看了柳白之经历。原本不足十六岁少年,又哪里见过,江湖里的暗沉泥沙与波涛汹涌。
“即便,见过此间种种,仍要行侠仗义?”
“原本以为,这是我想做之事。”柳白想了想回答道,停顿片刻,接着说道,“现在看来,这是我必做之事。”
“为何是必做之事?”
“我若不做,世上便少了一人,做此事。”
张无极不禁一阵哑然,看向柳白年少的面孔,却并不认为,他只是一位,尚未及冠少年,反而远胜许多成年之人。
柳白艰难移动身体,似是下床。
“勿动,勿动,好生休息。”
柳白却是紧紧抓住,谷声伸出来的双手,“柳白并未通过山门考验,待在此处,只会徒增烦扰,还是就此离去,方能安心。”
张无极师徒三人,静静看着柳白,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极为艰难穿上衣服,拾起弓箭,一步一步,拖着身体,走向门外。
少年倔强身影,不禁让人为之动容。
谷声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徒儿求你了,就将柳白收入门下吧。”
阮山也不禁开口劝解道,“师父···”
“闭嘴。”
张无极一声怒喝,打断二人求情,看着柳白背影问道,“你可知,因为你的贪心,原本不再修行,还有十年寿命。”
柳白听见张无极开口,便瞬间停下身影。
“而今,不论你修行与否,也只剩下不足五年寿命。”
不论如何,柳白也无法想象,这一次的贪心,竟然浪费五年性命,而且并无所得。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无缓和余地,再说之前事情,又有何用。
柳白继续向前走着,身影满是失落。就在即将打开门时,张无极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五年性命,换来如此结果,实在让人惋惜。”
柳白身体停顿片刻,接着向前走去,直到门口,突然停下身影,“家父说过有一种花,只在夜晚盛开。花色绚丽,它此生最为耀眼之时,仅仅只有两个时辰。”
“韶华易逝。”张无极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多加珍惜这五年时光。”
阮山与谷声,不禁黯然神伤。
柳白打开房门,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破朽声音,头顶上一片乌云密布,冷风吹过,不禁让人瑟瑟发抖。
忽然之间,一道阳光,透过乌云径直射到他的身上,将他真个人笼罩在其中。
“家父说,虽只有两个时辰,却是一生闪耀。”
“一生耀眼”。四个字,仿佛擂鼓之鸣,在张无极三人耳旁回荡,久久挥之不去。
柳白抬头远望,看着正在下落的金轮,虽看不清模样,可是阳光下,却是极为温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里温热的味道。
享受片刻余温,便毫不犹豫,跨过阳光,向着山下走去。
谷声看着渐渐离去的柳白,心中万分舍不得,但却有无能为力,便大喊着,“小师弟,即便师父不认你,我却认你。出门在外,若遇见无法解决之事,只说是双拳门小师弟便可。有何仇家,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阮山看着身旁谷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身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一旁的张无极也不见其身影。
下一刻,阮山身影出现在柳白面前,一阵狂风吹过,身形竟然有些不稳。
阮山瞪大双眼,紧紧抓着柳白双臂,“莫要下山,我收你为徒。除我之外,所有师兄弟,一身本事都是我一手教导。”
柳白看着阮山,面色有些尴尬,因为一旁正站着张无极。
阮山似乎并未注意道,眼看柳白并未同意,便惊忙开口说道,“师父迟早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光耀门派之事,肯定落在我肩上,我现在就收你为徒,他也不会过问。”
张无极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道,“为何我不会过问?”
阮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缓缓转身,向一旁看去,便看见张无极伟岸身形,“师父,你听见了啊?”
“你会成为双拳门掌门,但不是现在。”张无极甚是平静,看着阮山。
阮山一见师父,气势便瞬间衰落。不禁拱手作揖,十分恭敬说道,“是,师父。”
“我不能收你入双拳门,因为你命不久矣。”张无极开口,仍是一片冷漠。
阮山听完,立刻抬头,目视张无极,“师父!”
张无极举起手,示意阮山不要说话。
阮山强行安耐住,心中冲动。
“但我可以将一生所学,统统传授于你。”
柳白睁大着眼睛,看着张无极,不仅如此,就连十分熟悉他的阮山与谷声,也不禁瞪大着眼睛。丝毫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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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极开口问道,“幻境之中,你有几条路可选。”
柳白沉默片刻,低声回答道,“三条。”
“分别为何。”
“合一与入境。”柳白停顿片刻后,缓缓说道,“出路。”
“选了何路?”
“入境。”
“为何选此条路?”
柳白抬起头直视张无极,“若是能踏入极境,即便不能拜入双拳门,也有行侠仗义的底气。”
“如此说来,确实是其中最佳选择。”张无极看了一眼柳白,转而说道,“合一,想必是将三股真气,合为一体。如此一来,便可解决威胁性命之事。”
“为何不选?”
“前辈身为绝顶高手,对我体内三股真气,也无可奈何,这迷雾又能如何。”
张无极沉默许久,眼中隐隐散发着赞许神色,“不知应该说你贪心,还是应当说你知足。”
柳白顿了顿回答道,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知道,我要做何事?”
“行侠仗义?”张无极语气中并没有嘲笑,而是充满疑惑,“难不成,你曾被恶人欺压?”
柳白摇了摇头,“只是听闻一位长辈,说过些独孤大侠,做过的一些侠义之事。”
张无极不禁有些恍然大悟,脸上渐渐露出轻笑表情,“原是被说书人口中的侠肝义胆,所蛊惑。”
柳白不禁沉默不语。
“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眼见柳白沉默,张无极不禁开口,平淡说道,“此之江湖,并非真实模样,非你所想象一般。山中贼匪,更比说书人嘴中,更加残暴成性。”
柳白抬起头,看着张无极,“我知道这个江湖真实模样,我知道狼孟山上山贼,并非山贼。我也知道,为何县城内门派,明明有实力剿灭山贼,却又无动于衷。我也去过山寨中,看过被山贼囚禁的女人。”
此言一开口,反而是张无极,师徒三人沉默。只有经历过江湖阴暗,与进入山贼寨子之中,才能被江湖人认可。
毫无疑问,师徒三人,显然小看了柳白之经历。原本不足十六岁少年,又哪里见过,江湖里的暗沉泥沙与波涛汹涌。
“即便,见过此间种种,仍要行侠仗义?”
“原本以为,这是我想做之事。”柳白想了想回答道,停顿片刻,接着说道,“现在看来,这是我必做之事。”
“为何是必做之事?”
“我若不做,世上便少了一人,做此事。”
张无极不禁一阵哑然,看向柳白年少的面孔,却并不认为,他只是一位,尚未及冠少年,反而远胜许多成年之人。
柳白艰难移动身体,似是下床。
“勿动,勿动,好生休息。”
柳白却是紧紧抓住,谷声伸出来的双手,“柳白并未通过山门考验,待在此处,只会徒增烦扰,还是就此离去,方能安心。”
张无极师徒三人,静静看着柳白,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极为艰难穿上衣服,拾起弓箭,一步一步,拖着身体,走向门外。
少年倔强身影,不禁让人为之动容。
谷声忍不住开口说道,“师父,徒儿求你了,就将柳白收入门下吧。”
阮山也不禁开口劝解道,“师父···”
“闭嘴。”
张无极一声怒喝,打断二人求情,看着柳白背影问道,“你可知,因为你的贪心,原本不再修行,还有十年寿命。”
柳白听见张无极开口,便瞬间停下身影。
“而今,不论你修行与否,也只剩下不足五年寿命。”
不论如何,柳白也无法想象,这一次的贪心,竟然浪费五年性命,而且并无所得。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无缓和余地,再说之前事情,又有何用。
柳白继续向前走着,身影满是失落。就在即将打开门时,张无极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五年性命,换来如此结果,实在让人惋惜。”
柳白身体停顿片刻,接着向前走去,直到门口,突然停下身影,“家父说过有一种花,只在夜晚盛开。花色绚丽,它此生最为耀眼之时,仅仅只有两个时辰。”
“韶华易逝。”张无极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多加珍惜这五年时光。”
阮山与谷声,不禁黯然神伤。
柳白打开房门,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破朽声音,头顶上一片乌云密布,冷风吹过,不禁让人瑟瑟发抖。
忽然之间,一道阳光,透过乌云径直射到他的身上,将他真个人笼罩在其中。
“家父说,虽只有两个时辰,却是一生闪耀。”
“一生耀眼”。四个字,仿佛擂鼓之鸣,在张无极三人耳旁回荡,久久挥之不去。
柳白抬头远望,看着正在下落的金轮,虽看不清模样,可是阳光下,却是极为温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里温热的味道。
享受片刻余温,便毫不犹豫,跨过阳光,向着山下走去。
谷声看着渐渐离去的柳白,心中万分舍不得,但却有无能为力,便大喊着,“小师弟,即便师父不认你,我却认你。出门在外,若遇见无法解决之事,只说是双拳门小师弟便可。有何仇家,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阮山看着身旁谷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身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一旁的张无极也不见其身影。
下一刻,阮山身影出现在柳白面前,一阵狂风吹过,身形竟然有些不稳。
阮山瞪大双眼,紧紧抓着柳白双臂,“莫要下山,我收你为徒。除我之外,所有师兄弟,一身本事都是我一手教导。”
柳白看着阮山,面色有些尴尬,因为一旁正站着张无极。
阮山似乎并未注意道,眼看柳白并未同意,便惊忙开口说道,“师父迟早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光耀门派之事,肯定落在我肩上,我现在就收你为徒,他也不会过问。”
张无极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道,“为何我不会过问?”
阮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缓缓转身,向一旁看去,便看见张无极伟岸身形,“师父,你听见了啊?”
“你会成为双拳门掌门,但不是现在。”张无极甚是平静,看着阮山。
阮山一见师父,气势便瞬间衰落。不禁拱手作揖,十分恭敬说道,“是,师父。”
“我不能收你入双拳门,因为你命不久矣。”张无极开口,仍是一片冷漠。
阮山听完,立刻抬头,目视张无极,“师父!”
张无极举起手,示意阮山不要说话。
阮山强行安耐住,心中冲动。
“但我可以将一生所学,统统传授于你。”
柳白睁大着眼睛,看着张无极,不仅如此,就连十分熟悉他的阮山与谷声,也不禁瞪大着眼睛。丝毫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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