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夜“谈心”
“我看看你的手……”鱼白岫本能地凑上前去，想看伤口。
却没想到自己的脚还没有恢复知觉，一个踉跄，她险些栽倒在秦纵怀里。
秦纵腾出一只手来扶住她：“皮外伤不碍事，小神医，还是照顾好自己先吧。”
随即弯下腰，直接抓住了她失去知觉的脚腕。
鱼白岫下意识地一缩脚，却被秦纵制止：“别动。”
一股霸道浑厚的真气透过肌肤传入鱼白岫脚腕处的经脉，不过瞬息间，她便感觉那只脚能用上力了。
突然反应过来，她诧异地看着秦纵：“你刚叫我什么？”
“怎么，你不是懂医术吗？”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怎么适合聊天，先换个地方。”秦纵神秘地笑笑，说话间，已经拦腰把她捉起来，飞身的同时唤出了一把巨剑。
秦纵竟然已经会御剑了，练气四阶御剑，这可能吗……这是鱼白岫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
头上传来温凉的触感，鱼白岫终于醒了过来。她正躺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头上盖着一张湿过的帕子。门外传来风吹过竹林的窸窸窣窣声，月光正明，她应该没昏多久。
大概是初冬在石壁上吹风太久，又耗费了许多体力，有些发烧。
她的灯和药包都好好地放在床前的一张小桌上。她从床上起来走过去，起来打开药包，扑面而来是冬凛清冽甘甜的香气，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
环顾小屋无人，鱼白岫推开门，发现秦纵正在屋外的小院中央打坐。周身有一层紫莹莹的淡光，与倾泻下来的月光一同，给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渡上了一层近乎神圣的光芒。
鱼白岫竟然不忍心打扰他，她也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
不想刚刚坐定，身边的少年温润的嗓音就响了起来：“闭眼。”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温柔的夜色，温柔的嗓音下，鱼白岫情不自禁地照做了。
“天地万物，本为一体。你虽为万物中独一无二的一个，但亦是万物中千千万万分之一。”
“心里杂念太多，独立于天地万物之外，纵然是天纵奇才，也难以心入道，明白吗？”
两句话不断在鱼白岫心间盘旋。
是啊，她来这里究竟是为的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母亲吗……
她自己到底想不想踏入修真成仙这条注定艰难的道路呢？
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秦纵的双眼陡然睁开，他突然站了起来，盯着身旁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双眼的女孩。
他的笑，此时竟然散发出一种可怕、令人窒息的煞气：“这一个月以来，你虽然看似与我们一同修习，心却从未放在修习上过。如果觉得这里不适合你，那么请你哪里来回哪去；如果要呆在这里，请你正视你自己，如若不然……想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以这种态度继续混下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说话间，秦纵竟然已经欺身上前，尖锐的剑尖架在鱼白岫瘦弱的肩上，笑容的煞气已化为一股股杀气，阴沉沉地笼罩在鱼白岫身上。
这人要杀了自己！这是鱼白岫此刻唯一的念头：“你……你疯了！？”而练气一阶的自己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呢，单单是肩上的这柄剑，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
却不料，瞬息间，肩上的剑已经撤去，仿佛黑云般笼罩住整个夜空的杀气也荡然无存，秦纵将双手背至身后，脸上的笑一如往常温雅。
他就那样，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歪倒在一边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鱼白岫。
“这个世界的残酷，你可懂了？”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风中飘散。
她懂了。虽然不知道秦纵为什么要帮她，但她懂了。修真者的世界，和她九年来生存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而她显然还没有适应。
她将这样的机会简单的当做与殷子禅的交换条件，虽然身在此处，也有学习，但从未投入过，只是心心念念家中的母亲。
就算聒噪如陆欢，内秀如夏冰若，对待修炼的态度，就恍若是落水之人抓住身边最后一根稻草般拼尽全力。反观自己……
鱼白岫笑了，也许，是她不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竟然有了泪水。
秦纵有些讶然：“怎么又哭又笑的，难不成是刚刚把你吓傻了？”
“不是，是我想明白了。”鱼白岫微笑。
秦纵也笑了，若是女孩能想明白，也不枉他煞费苦心，重生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帮她。
“我这周就回萝卜村，回去之后……就不回来了。”女孩笑得一脸坦然，秦纵一口老血却卡在喉咙里。
“……这就是，你想明白的事情！？”秦纵的笑艰难地挂在脸上。
鱼白岫点点头：“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是很感激你。正如你所说，我心不在修道。能和母亲平平安安渡过一生，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决定了，这周我会离开。”
秦纵一瞬间的失神，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前世他第一眼见到鱼白岫的时候，是她十五岁。那时的她已经筑基圆满，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双眼睛。如秋水般，酝酿沉淀着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和看得到的坚韧与坚强。
而和现在鱼白岫差别最大的，让他最为佩服的，还是她的道心。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坚定的人，是一种世间只余她与修炼的专注与执着。那样孤独的美丽，便是她吸引住他的原因……
可现在……难道这段时间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秦纵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秦纵！”女孩清甜的嗓音唤回秦纵的思绪，“这里是哪里啊，咱们得回去了吧？”
“好，我带你回去。”思量再三，秦纵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说什么他都不相信前世那样惊才艳艳的她，会放弃修道。也许有什么，是需要她自己感悟的吧……
回去的路上，鱼白岫感觉身旁的秦纵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怎么了？”
“嗯？”秦纵恍觉失态，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帮你其实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关于知道你会医术，我虽不精通医道，辨识草药还是略知一二。之前在萝卜村后山，有看到你在采草药，以此得知。”
“我也正是有求于此，”秦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按这上面的方子，帮我炼出一份这样的丹药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为什么找我？宗门不是有药修师父吗？”鱼白岫接过纸张，看了一遍，“我倒是真没见过这个方子。”
“没错，因为这个方子不能外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我的意思吗？”秦纵认真地看着她，笑容中更带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鱼白岫突然感觉脸上微微发烫，含混着答应下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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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自己的脚还没有恢复知觉，一个踉跄，她险些栽倒在秦纵怀里。
秦纵腾出一只手来扶住她：“皮外伤不碍事，小神医，还是照顾好自己先吧。”
随即弯下腰，直接抓住了她失去知觉的脚腕。
鱼白岫下意识地一缩脚，却被秦纵制止：“别动。”
一股霸道浑厚的真气透过肌肤传入鱼白岫脚腕处的经脉，不过瞬息间，她便感觉那只脚能用上力了。
突然反应过来，她诧异地看着秦纵：“你刚叫我什么？”
“怎么，你不是懂医术吗？”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怎么适合聊天，先换个地方。”秦纵神秘地笑笑，说话间，已经拦腰把她捉起来，飞身的同时唤出了一把巨剑。
秦纵竟然已经会御剑了，练气四阶御剑，这可能吗……这是鱼白岫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
头上传来温凉的触感，鱼白岫终于醒了过来。她正躺在一间小小的木屋里，头上盖着一张湿过的帕子。门外传来风吹过竹林的窸窸窣窣声，月光正明，她应该没昏多久。
大概是初冬在石壁上吹风太久，又耗费了许多体力，有些发烧。
她的灯和药包都好好地放在床前的一张小桌上。她从床上起来走过去，起来打开药包，扑面而来是冬凛清冽甘甜的香气，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
环顾小屋无人，鱼白岫推开门，发现秦纵正在屋外的小院中央打坐。周身有一层紫莹莹的淡光，与倾泻下来的月光一同，给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渡上了一层近乎神圣的光芒。
鱼白岫竟然不忍心打扰他，她也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
不想刚刚坐定，身边的少年温润的嗓音就响了起来：“闭眼。”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温柔的夜色，温柔的嗓音下，鱼白岫情不自禁地照做了。
“天地万物，本为一体。你虽为万物中独一无二的一个，但亦是万物中千千万万分之一。”
“心里杂念太多，独立于天地万物之外，纵然是天纵奇才，也难以心入道，明白吗？”
两句话不断在鱼白岫心间盘旋。
是啊，她来这里究竟是为的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母亲吗……
她自己到底想不想踏入修真成仙这条注定艰难的道路呢？
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秦纵的双眼陡然睁开，他突然站了起来，盯着身旁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双眼的女孩。
他的笑，此时竟然散发出一种可怕、令人窒息的煞气：“这一个月以来，你虽然看似与我们一同修习，心却从未放在修习上过。如果觉得这里不适合你，那么请你哪里来回哪去；如果要呆在这里，请你正视你自己，如若不然……想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以这种态度继续混下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说话间，秦纵竟然已经欺身上前，尖锐的剑尖架在鱼白岫瘦弱的肩上，笑容的煞气已化为一股股杀气，阴沉沉地笼罩在鱼白岫身上。
这人要杀了自己！这是鱼白岫此刻唯一的念头：“你……你疯了！？”而练气一阶的自己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呢，单单是肩上的这柄剑，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
却不料，瞬息间，肩上的剑已经撤去，仿佛黑云般笼罩住整个夜空的杀气也荡然无存，秦纵将双手背至身后，脸上的笑一如往常温雅。
他就那样，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歪倒在一边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鱼白岫。
“这个世界的残酷，你可懂了？”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风中飘散。
她懂了。虽然不知道秦纵为什么要帮她，但她懂了。修真者的世界，和她九年来生存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而她显然还没有适应。
她将这样的机会简单的当做与殷子禅的交换条件，虽然身在此处，也有学习，但从未投入过，只是心心念念家中的母亲。
就算聒噪如陆欢，内秀如夏冰若，对待修炼的态度，就恍若是落水之人抓住身边最后一根稻草般拼尽全力。反观自己……
鱼白岫笑了，也许，是她不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竟然有了泪水。
秦纵有些讶然：“怎么又哭又笑的，难不成是刚刚把你吓傻了？”
“不是，是我想明白了。”鱼白岫微笑。
秦纵也笑了，若是女孩能想明白，也不枉他煞费苦心，重生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帮她。
“我这周就回萝卜村，回去之后……就不回来了。”女孩笑得一脸坦然，秦纵一口老血却卡在喉咙里。
“……这就是，你想明白的事情！？”秦纵的笑艰难地挂在脸上。
鱼白岫点点头：“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是很感激你。正如你所说，我心不在修道。能和母亲平平安安渡过一生，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决定了，这周我会离开。”
秦纵一瞬间的失神，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前世他第一眼见到鱼白岫的时候，是她十五岁。那时的她已经筑基圆满，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双眼睛。如秋水般，酝酿沉淀着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和看得到的坚韧与坚强。
而和现在鱼白岫差别最大的，让他最为佩服的，还是她的道心。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坚定的人，是一种世间只余她与修炼的专注与执着。那样孤独的美丽，便是她吸引住他的原因……
可现在……难道这段时间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秦纵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秦纵！”女孩清甜的嗓音唤回秦纵的思绪，“这里是哪里啊，咱们得回去了吧？”
“好，我带你回去。”思量再三，秦纵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说什么他都不相信前世那样惊才艳艳的她，会放弃修道。也许有什么，是需要她自己感悟的吧……
回去的路上，鱼白岫感觉身旁的秦纵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怎么了？”
“嗯？”秦纵恍觉失态，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帮你其实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关于知道你会医术，我虽不精通医道，辨识草药还是略知一二。之前在萝卜村后山，有看到你在采草药，以此得知。”
“我也正是有求于此，”秦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按这上面的方子，帮我炼出一份这样的丹药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为什么找我？宗门不是有药修师父吗？”鱼白岫接过纸张，看了一遍，“我倒是真没见过这个方子。”
“没错，因为这个方子不能外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我的意思吗？”秦纵认真地看着她，笑容中更带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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