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心底的刺
饭后，韩晓要回学校，就和她们分了手。姚红大嘴巴似的说：“韩老师家不在这儿，他一个人住宿舍，挺不容易的。唉，听说还他没有女朋友呢！”
“没有就没有吧，关我们什么事！”张佳一还是没过来劲儿，再说，她一向对韩晓敬若神明，不愿意八卦他。
但姚红却很喜欢谈论他，继续说：“他那么优秀，竟然没有女朋友，你说奇怪不？他原来肯定有，估计是他来郑州，人家不愿意跟来，你想呀，谁想让自己女儿跑那么远来？估计是丈母娘不愿意？”
听她那逻辑，张佳一也忍不住笑了：“你想像力还真是丰富，真敢想。”
“我就是瞎猜，你乐了吧，还不是看你不高兴，哄你一乐，不就是林旭有事没来成吗？看你那样，跟天要塌了呢！”
张佳一叹了口气：“要真是天塌了，我倒不愁，反正有个高的呢！我就不知怎的，老不种不详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吧，又说不上来，就是不乐观。”说完，她站住脚，盯着姚红看。
她本是愁自己的事儿，希望姚红给开解开解，姚红却被她看的发毛，好像有些心虚，不自然地一笑，说：“你就是爱瞎想，平日里老爱把事情往严重里想，才会干啥事儿都那么认真。他是真有事儿，你不也说了，他接了个大活儿。”
“可说呢！”张佳一又长出一口气，“我也这么劝自己来着，算了，不想了，等他回来吧。”
二人沿着道路走了会儿，各自回家。
白天忙忙碌碌的还好说，夜深人静是最难熬的，虽说每晚都能收到林旭“晚安，好睡”的短信，但愈是如此她愈是心焦，她明白不是万不得已，林旭不会用这么简捷的方式联系她，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就只好煎熬着自己，一天天的干等着。张佳一觉得等高考放榜的日子也没有这么的艰难。
整整过了十一天，当张佳一缓缓地步出校园时，恰好看到林旭正在校门口调整车头停车。看到他从车里钻出来，张佳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飞奔过去，使劲压抑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只是看着他傻笑。
林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乐什么？还不上车！”张佳一这才愣愣地上了车。
她仔细端详着林旭的脸庞，饶是年轻也遮掩不住疲倦的底色，眼窝都有些陷进去了，让单眼皮的林旭快变成双眼皮了，好在脸上仍然是满足无忧的笑容。
林旭哪里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的心路，看着她专注地望着自己，一时摸不着头绪：“怎么了，只隔了十来天而已，不认识了？”
张佳一眨了下眼睛，看见林旭依然端坐在那里，才放心似了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猛然听她如此直接的表白，林旭愣住了，一时竟接不上话。张佳一感情内秀，很少向他直抒胸臆，之前在公园里的借诗句表白已是不容易了，没想到今天更进一步了。
林旭禁不住的感慨万千，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张佳一，是他苦苦追寻努力前行的结果，现在看来，竟是两情相悦的相向而行，他激动的难以抑制。
他紧紧抓住张佳一的一只手，用力地握着，郑重地说：“一一，咱俩处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说了句实话。”配上他过于夸张的表情，张佳一“扑哧”就被逗乐了，自己正深情告白呢，这画风被林旭搞的！
她挥起小拳头朝林旭打过去：“什么人呀你！我这儿深情款款的！”林旭一边笑着承受，一边享受地说：“瞧你见到我一副怨妇的样子，逗你开心呀，看你笑了吧？”
张佳一放下拳头，把头靠在林旭肩膀上，撒娇地说：“没有不开心，我不是不确定是你吗？”
“不确定你就上我的车，张佳一，你太草率了，我要重新定义你的为人。”林旭怪叫着，用右手使劲搂住了佳一。
车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正襟危坐，又“哗”地笑出声来，林旭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他们找了家安静的饭店，林旭边吃边将大致变故讲与佳一听。
原来还是他们思想不够开放，跟不上时代发展。他们规划的市场框架、发展蓝图与郑东新区的规划极不相符。
郑东新区是由国际上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对区域内建筑物的体量和高度都有规定，而他们原有的设想仍是基于现有市场模式来的，只注重面，只求地方大，不注重高端，不追求精致。
原本他爸和杜明霞的爸爸仗着在市里关系多，而且项目会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市里都列为重点工程了，想着会网开一面。谁知，这次上到省里下到市里执行东区标准毫不留情面，毫不动摇一分。这样一来，他们原有的计划要全部推翻重来。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图纸的事，牵扯到土地的再利用、经营理念的变化，甚至是业务上的转型。当然，说一千道一万，归到根上，是钱的问题。原来筹到的只管得了起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等着用呢。
这十多天，他们两家在北京的主要任务是筹钱，找银行、拜投资公司，求爷爷告奶奶的。当然是杜明霞家主导的，林旭是跟着她们走。
这回，他算是见识了人情冷暖、融资艰难。原来他一帆风顺、吃喝不愁的日子前面，是父母的负重前行。
此行，他更明了肩上责任，如果说此前他对东区项目，还因为私心的原因没有付出十分的话，以后，他得付出十二分的身心了。
张佳一听他口中不断提到杜明霞，尽管知道他们没什么，仍然不是滋味，她忍不住问道：“杜明霞他们家比你们认识的人多吗？为什么都是你跟着她呀？”
林旭使劲嚼了口菜，大手把筷子一挥，说：“实在是不能比呀！我原来只关注眼镜生意，没想到地产生意做起来，那钱投的是没边没沿的，杜伯父认识不少北京有钱人或是郑州在北京的生意人，都是他带着我们去的。很多投资界知名人士还是外国人或是在外资公司的，杜明霞流利的英语帮了大忙，谈判起来我是一句也插不上呀！说句实在话，我一个大男人比起她这个小女人可差太远了，多大的场合，她是一点儿不怵，有她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张佳一越听越坐不下去，她看着林旭原本疲累的面容，因为说起北京之行变得生动多了，赶紧岔开话题：“那这次筹的如何？不影响项目进展了吧？”
“还差得远呢，不过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了，接下来，要再找专业人士修改设计稿，这事也由杜明霞我们俩跟进，她在国外见的多，多少知道点，我主要负责与国内外眼镜商和供应商谈，店里生意我爸妈看的多点儿。”
听他这么说，张佳一伸出手去，握住林旭一只手，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林旭反手握住她的手说：“你说哪里话？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不能像以前那么陪你，你别怨我就行！”
张佳一鼻子一酸，差点落泪：“你忙你的，别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
林旭咧开嘴一笑：“我会的。我好好干，也是为我们今后着想，你说是不是，准林夫人！”
张佳一羞的低下头，没有作声，林旭的老毛病犯了，摇着她的双手，不断撒娇：“林夫人，林夫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
张佳一哭笑不得：“别闹了，说正事，看你也累坏了，咱今天早点回去”，说毕，她收拾收拾，二人步出店门。
张佳一坚持让林旭送到大门口即可，她催着林旭快回去。看到他的车绝尘而走，她才转过身，慢慢朝家走去。说不上来为什么，眼见着林旭一如既往地待她，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心底的那根由杜明霞引起的刺再次浮现出来：“唉，前几天悬着心呢，现在心倒是落了，但刺却是更粗更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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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没有吧，关我们什么事！”张佳一还是没过来劲儿，再说，她一向对韩晓敬若神明，不愿意八卦他。
但姚红却很喜欢谈论他，继续说：“他那么优秀，竟然没有女朋友，你说奇怪不？他原来肯定有，估计是他来郑州，人家不愿意跟来，你想呀，谁想让自己女儿跑那么远来？估计是丈母娘不愿意？”
听她那逻辑，张佳一也忍不住笑了：“你想像力还真是丰富，真敢想。”
“我就是瞎猜，你乐了吧，还不是看你不高兴，哄你一乐，不就是林旭有事没来成吗？看你那样，跟天要塌了呢！”
张佳一叹了口气：“要真是天塌了，我倒不愁，反正有个高的呢！我就不知怎的，老不种不详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吧，又说不上来，就是不乐观。”说完，她站住脚，盯着姚红看。
她本是愁自己的事儿，希望姚红给开解开解，姚红却被她看的发毛，好像有些心虚，不自然地一笑，说：“你就是爱瞎想，平日里老爱把事情往严重里想，才会干啥事儿都那么认真。他是真有事儿，你不也说了，他接了个大活儿。”
“可说呢！”张佳一又长出一口气，“我也这么劝自己来着，算了，不想了，等他回来吧。”
二人沿着道路走了会儿，各自回家。
白天忙忙碌碌的还好说，夜深人静是最难熬的，虽说每晚都能收到林旭“晚安，好睡”的短信，但愈是如此她愈是心焦，她明白不是万不得已，林旭不会用这么简捷的方式联系她，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就只好煎熬着自己，一天天的干等着。张佳一觉得等高考放榜的日子也没有这么的艰难。
整整过了十一天，当张佳一缓缓地步出校园时，恰好看到林旭正在校门口调整车头停车。看到他从车里钻出来，张佳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飞奔过去，使劲压抑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只是看着他傻笑。
林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乐什么？还不上车！”张佳一这才愣愣地上了车。
她仔细端详着林旭的脸庞，饶是年轻也遮掩不住疲倦的底色，眼窝都有些陷进去了，让单眼皮的林旭快变成双眼皮了，好在脸上仍然是满足无忧的笑容。
林旭哪里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的心路，看着她专注地望着自己，一时摸不着头绪：“怎么了，只隔了十来天而已，不认识了？”
张佳一眨了下眼睛，看见林旭依然端坐在那里，才放心似了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猛然听她如此直接的表白，林旭愣住了，一时竟接不上话。张佳一感情内秀，很少向他直抒胸臆，之前在公园里的借诗句表白已是不容易了，没想到今天更进一步了。
林旭禁不住的感慨万千，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张佳一，是他苦苦追寻努力前行的结果，现在看来，竟是两情相悦的相向而行，他激动的难以抑制。
他紧紧抓住张佳一的一只手，用力地握着，郑重地说：“一一，咱俩处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说了句实话。”配上他过于夸张的表情，张佳一“扑哧”就被逗乐了，自己正深情告白呢，这画风被林旭搞的！
她挥起小拳头朝林旭打过去：“什么人呀你！我这儿深情款款的！”林旭一边笑着承受，一边享受地说：“瞧你见到我一副怨妇的样子，逗你开心呀，看你笑了吧？”
张佳一放下拳头，把头靠在林旭肩膀上，撒娇地说：“没有不开心，我不是不确定是你吗？”
“不确定你就上我的车，张佳一，你太草率了，我要重新定义你的为人。”林旭怪叫着，用右手使劲搂住了佳一。
车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正襟危坐，又“哗”地笑出声来，林旭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他们找了家安静的饭店，林旭边吃边将大致变故讲与佳一听。
原来还是他们思想不够开放，跟不上时代发展。他们规划的市场框架、发展蓝图与郑东新区的规划极不相符。
郑东新区是由国际上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对区域内建筑物的体量和高度都有规定，而他们原有的设想仍是基于现有市场模式来的，只注重面，只求地方大，不注重高端，不追求精致。
原本他爸和杜明霞的爸爸仗着在市里关系多，而且项目会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市里都列为重点工程了，想着会网开一面。谁知，这次上到省里下到市里执行东区标准毫不留情面，毫不动摇一分。这样一来，他们原有的计划要全部推翻重来。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图纸的事，牵扯到土地的再利用、经营理念的变化，甚至是业务上的转型。当然，说一千道一万，归到根上，是钱的问题。原来筹到的只管得了起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等着用呢。
这十多天，他们两家在北京的主要任务是筹钱，找银行、拜投资公司，求爷爷告奶奶的。当然是杜明霞家主导的，林旭是跟着她们走。
这回，他算是见识了人情冷暖、融资艰难。原来他一帆风顺、吃喝不愁的日子前面，是父母的负重前行。
此行，他更明了肩上责任，如果说此前他对东区项目，还因为私心的原因没有付出十分的话，以后，他得付出十二分的身心了。
张佳一听他口中不断提到杜明霞，尽管知道他们没什么，仍然不是滋味，她忍不住问道：“杜明霞他们家比你们认识的人多吗？为什么都是你跟着她呀？”
林旭使劲嚼了口菜，大手把筷子一挥，说：“实在是不能比呀！我原来只关注眼镜生意，没想到地产生意做起来，那钱投的是没边没沿的，杜伯父认识不少北京有钱人或是郑州在北京的生意人，都是他带着我们去的。很多投资界知名人士还是外国人或是在外资公司的，杜明霞流利的英语帮了大忙，谈判起来我是一句也插不上呀！说句实在话，我一个大男人比起她这个小女人可差太远了，多大的场合，她是一点儿不怵，有她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张佳一越听越坐不下去，她看着林旭原本疲累的面容，因为说起北京之行变得生动多了，赶紧岔开话题：“那这次筹的如何？不影响项目进展了吧？”
“还差得远呢，不过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了，接下来，要再找专业人士修改设计稿，这事也由杜明霞我们俩跟进，她在国外见的多，多少知道点，我主要负责与国内外眼镜商和供应商谈，店里生意我爸妈看的多点儿。”
听他这么说，张佳一伸出手去，握住林旭一只手，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林旭反手握住她的手说：“你说哪里话？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不能像以前那么陪你，你别怨我就行！”
张佳一鼻子一酸，差点落泪：“你忙你的，别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
林旭咧开嘴一笑：“我会的。我好好干，也是为我们今后着想，你说是不是，准林夫人！”
张佳一羞的低下头，没有作声，林旭的老毛病犯了，摇着她的双手，不断撒娇：“林夫人，林夫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
张佳一哭笑不得：“别闹了，说正事，看你也累坏了，咱今天早点回去”，说毕，她收拾收拾，二人步出店门。
张佳一坚持让林旭送到大门口即可，她催着林旭快回去。看到他的车绝尘而走，她才转过身，慢慢朝家走去。说不上来为什么，眼见着林旭一如既往地待她，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心底的那根由杜明霞引起的刺再次浮现出来：“唉，前几天悬着心呢，现在心倒是落了，但刺却是更粗更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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