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祝酒
“（苗语）时辰到了，准备祝酒。”
“阿西太太婆”一声令下，围在三人周围的人群如潮水般退下，走到她边上排成一排。
闵阿西冲还站在原地的贺舟與与田蜜蜜招招手，示意他们两人过来。
“快过来，准备祝酒了。”
然后，指着俩人身旁的熊茂茂。
“翻译大姐，我们这差个人。翻译交给我，你过来凑个数。”
田蜜蜜看着不远处排成一排的众人，好奇地发问：“祝酒？什么祝酒？”
对白苗习俗还算了解的熊茂茂，不太确定地回答：“大概是祝新人福酒吧？”
“有新人订婚或者结婚的话，寨子里的长辈就集中会对新人送祝福，一句祝福话，一碗酒。”
“要求话不停来酒不停。”
熊茂茂轻轻拍了拍田蜜蜜的肩膀，语气颇为怜悯。
“表姐，今天来的人嘴皮子都挺利索，你俩自求多福。”
说完，一溜烟加入了对面的队伍。
自觉酒量匪浅的田蜜蜜并没有将熊茂茂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大言不惭起来。
“贺舟與你放心，我的酒量好得很，今天的酒包在我身上。”
此话一出，见识过她撒酒疯的贺舟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忽然，闵阿西掌心相对，轻拍三声。
啪啪啪……
随着闵阿西清脆的击掌声，四位衣着干净、发髻光洁的白苗妇女，手脚麻利地库房里搬出早已准备妥当的架子、酒桶、酒碗等物件，稳稳当当地摆放在“阿西太太婆”手边。
看到“阿西太太婆”身边半人高的大酒桶，以及酒桶边上满满一大箩筐的粗陶酒碗。
田蜜蜜心里咯噔一声，慌得不行。
刚才说的话我收回还不行么？
这么大个酒桶？
就算里面全装的是水也喝不下呀！
一时间田蜜蜜觉得自己责任巨大，前路艰辛。
弯弯的笑眼里带上了三分苍凉、七分悲壮。
一直抓着贺舟與的那只手，也跟随她的情绪不自觉地冒出许多汗。
感觉到从手腕处传递而来的湿热触感，正准备上前的贺舟與回头冲她腼腆地笑笑，悄声说：“别怕，喝酒交给我，我喝酒从来没醉过的。”
贺舟與的声音很弱，但充满了自信，让人很是信服。
田蜜蜜真想如他所言，将那一大桶酒都交给他。
但考虑到他身上神秘莫测的蛊毒，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酒精刺激而发作。
生怕被墨菲老先生扼住喉咙的田蜜蜜，不敢用别人的性命冒任何风险。
她只能苦着张脸，硬着头皮说：“我最喜欢喝酒了，难得今天能喝个痛快，你不要和我抢。”
贺舟與楞了一下，莞尔而笑。
“你喝就是，我绝对不抢。”
“你俩站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大家都等着祝酒呢！”
人小辈高的闵阿西连声催促。
心情沉重的田蜜蜜，不情不愿地拉着贺舟與走到她跟前。
“好，现在开始祝酒。”
闵阿西从酒桶里舀出碗酒，递给排在最前头的闵阿婆。
闽阿婆接过酒，眼角泪光微闪。
“（苗语）祝猫崽平安健康，事事顺心。”
“谢谢姨婆。”
虽然还是得靠人翻译才能听懂姨婆的一言一语，但她对自己关心爱护之情是不用言语即能感知得到的。
贺舟與接过姨婆给的酒心情澎湃，正打算一饮而尽。
突然，田蜜蜜伸出双手捂住酒碗，眼睛瞪得像只小牛犊。
“说好的，不许和我抢。”
贺舟與端着酒，心平气和地解释：“这碗酒是姨婆给的。”
田蜜蜜立场非常坚定。
“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要算数！”
贺舟與耐着性子劝她：“我就喝这一碗。”
田蜜蜜用尽力气扒着酒碗，青筋都快起来了。
“一碗都不行，我说了酒都是我的。”
两人僵持不下，已经舀起第二碗酒的闵阿西有些不耐烦了。
“你俩墨迹什么呢？后面还有这么多长辈等着！”
贺舟與转过头，颇为歉意地向德高望重的“阿西太太婆”答话。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趁贺舟與分神去回“阿西太太婆”的话，田蜜蜜赶紧低头，整张脸埋到碗里去嘬酒，嘬得滋滋作响。
贺舟與听着响动回头，只看到只化成人形的小鸵鸟埋在自己掌心。
惊得他眼睛也瞪得老圆了。
“田蜜蜜你！”
小鸵鸟抬头冲他甜甜一笑。
“祝福酒，祝福酒，你收祝福，我收酒。”
说完将已经喝干的酒碗往他怀里一推。
“别傻楞着了，还有这么多长辈等着，我们继续。”
祝福的话语一句句地说，甘冽的美酒一碗碗地饮。
田蜜蜜她会喝酒，能喝酒，但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她喝得眼睛重影，舌头打结，整个人晕乎乎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她还在继续喝。
一边喝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田蜜蜜，胜利就在前方。
救人一命胜过七个菩萨。
喝完最后一碗，你就是七个菩萨。
去佛罗路萨不用带着葫芦娃。
葫芦娃葫芦娃少年英雄就是他。
田蜜蜜的脑子早已经喝挂了，支撑着她继续喝下去的是她强大的意志力与她对生命的尊重。
终于，排队祝酒的队伍已经走完了。
田蜜蜜看到眼前没了人，心头一松，一股浓烈的倦意袭来。
此时，一直从酒桶里往外舀酒的闵阿西，她端着一碗酒走上前。
“最后一碗，由辈分最高的阿西太太婆来祝福你们，祝你们越喝越有，感情长久。”
田蜜蜜强撑着眼皮接过闵阿西的酒。
“谢谢太太婆。”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她直接栽倒在闽阿西身上。
闵阿西一面用力撑住这个大她一轮的曾曾孙媳妇，一面招呼她曾曾孙子上前帮忙。
“猫崽你傻站着干嘛，你媳妇不抱呀?”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贺舟與听到“阿西太太婆”的召唤，赶紧上前将田蜜蜜抱在怀里。
田蜜蜜已经睡了过去，呼吸均匀有力，脸蛋红彤彤的像经常晒太阳的苹果。
她一边睡一边不安分地在贺舟與怀里打滚，想要找个最舒适的姿势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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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太太婆”一声令下，围在三人周围的人群如潮水般退下，走到她边上排成一排。
闵阿西冲还站在原地的贺舟與与田蜜蜜招招手，示意他们两人过来。
“快过来，准备祝酒了。”
然后，指着俩人身旁的熊茂茂。
“翻译大姐，我们这差个人。翻译交给我，你过来凑个数。”
田蜜蜜看着不远处排成一排的众人，好奇地发问：“祝酒？什么祝酒？”
对白苗习俗还算了解的熊茂茂，不太确定地回答：“大概是祝新人福酒吧？”
“有新人订婚或者结婚的话，寨子里的长辈就集中会对新人送祝福，一句祝福话，一碗酒。”
“要求话不停来酒不停。”
熊茂茂轻轻拍了拍田蜜蜜的肩膀，语气颇为怜悯。
“表姐，今天来的人嘴皮子都挺利索，你俩自求多福。”
说完，一溜烟加入了对面的队伍。
自觉酒量匪浅的田蜜蜜并没有将熊茂茂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大言不惭起来。
“贺舟與你放心，我的酒量好得很，今天的酒包在我身上。”
此话一出，见识过她撒酒疯的贺舟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忽然，闵阿西掌心相对，轻拍三声。
啪啪啪……
随着闵阿西清脆的击掌声，四位衣着干净、发髻光洁的白苗妇女，手脚麻利地库房里搬出早已准备妥当的架子、酒桶、酒碗等物件，稳稳当当地摆放在“阿西太太婆”手边。
看到“阿西太太婆”身边半人高的大酒桶，以及酒桶边上满满一大箩筐的粗陶酒碗。
田蜜蜜心里咯噔一声，慌得不行。
刚才说的话我收回还不行么？
这么大个酒桶？
就算里面全装的是水也喝不下呀！
一时间田蜜蜜觉得自己责任巨大，前路艰辛。
弯弯的笑眼里带上了三分苍凉、七分悲壮。
一直抓着贺舟與的那只手，也跟随她的情绪不自觉地冒出许多汗。
感觉到从手腕处传递而来的湿热触感，正准备上前的贺舟與回头冲她腼腆地笑笑，悄声说：“别怕，喝酒交给我，我喝酒从来没醉过的。”
贺舟與的声音很弱，但充满了自信，让人很是信服。
田蜜蜜真想如他所言，将那一大桶酒都交给他。
但考虑到他身上神秘莫测的蛊毒，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酒精刺激而发作。
生怕被墨菲老先生扼住喉咙的田蜜蜜，不敢用别人的性命冒任何风险。
她只能苦着张脸，硬着头皮说：“我最喜欢喝酒了，难得今天能喝个痛快，你不要和我抢。”
贺舟與楞了一下，莞尔而笑。
“你喝就是，我绝对不抢。”
“你俩站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大家都等着祝酒呢！”
人小辈高的闵阿西连声催促。
心情沉重的田蜜蜜，不情不愿地拉着贺舟與走到她跟前。
“好，现在开始祝酒。”
闵阿西从酒桶里舀出碗酒，递给排在最前头的闵阿婆。
闽阿婆接过酒，眼角泪光微闪。
“（苗语）祝猫崽平安健康，事事顺心。”
“谢谢姨婆。”
虽然还是得靠人翻译才能听懂姨婆的一言一语，但她对自己关心爱护之情是不用言语即能感知得到的。
贺舟與接过姨婆给的酒心情澎湃，正打算一饮而尽。
突然，田蜜蜜伸出双手捂住酒碗，眼睛瞪得像只小牛犊。
“说好的，不许和我抢。”
贺舟與端着酒，心平气和地解释：“这碗酒是姨婆给的。”
田蜜蜜立场非常坚定。
“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要算数！”
贺舟與耐着性子劝她：“我就喝这一碗。”
田蜜蜜用尽力气扒着酒碗，青筋都快起来了。
“一碗都不行，我说了酒都是我的。”
两人僵持不下，已经舀起第二碗酒的闵阿西有些不耐烦了。
“你俩墨迹什么呢？后面还有这么多长辈等着！”
贺舟與转过头，颇为歉意地向德高望重的“阿西太太婆”答话。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趁贺舟與分神去回“阿西太太婆”的话，田蜜蜜赶紧低头，整张脸埋到碗里去嘬酒，嘬得滋滋作响。
贺舟與听着响动回头，只看到只化成人形的小鸵鸟埋在自己掌心。
惊得他眼睛也瞪得老圆了。
“田蜜蜜你！”
小鸵鸟抬头冲他甜甜一笑。
“祝福酒，祝福酒，你收祝福，我收酒。”
说完将已经喝干的酒碗往他怀里一推。
“别傻楞着了，还有这么多长辈等着，我们继续。”
祝福的话语一句句地说，甘冽的美酒一碗碗地饮。
田蜜蜜她会喝酒，能喝酒，但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她喝得眼睛重影，舌头打结，整个人晕乎乎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她还在继续喝。
一边喝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田蜜蜜，胜利就在前方。
救人一命胜过七个菩萨。
喝完最后一碗，你就是七个菩萨。
去佛罗路萨不用带着葫芦娃。
葫芦娃葫芦娃少年英雄就是他。
田蜜蜜的脑子早已经喝挂了，支撑着她继续喝下去的是她强大的意志力与她对生命的尊重。
终于，排队祝酒的队伍已经走完了。
田蜜蜜看到眼前没了人，心头一松，一股浓烈的倦意袭来。
此时，一直从酒桶里往外舀酒的闵阿西，她端着一碗酒走上前。
“最后一碗，由辈分最高的阿西太太婆来祝福你们，祝你们越喝越有，感情长久。”
田蜜蜜强撑着眼皮接过闵阿西的酒。
“谢谢太太婆。”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她直接栽倒在闽阿西身上。
闵阿西一面用力撑住这个大她一轮的曾曾孙媳妇，一面招呼她曾曾孙子上前帮忙。
“猫崽你傻站着干嘛，你媳妇不抱呀?”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贺舟與听到“阿西太太婆”的召唤，赶紧上前将田蜜蜜抱在怀里。
田蜜蜜已经睡了过去，呼吸均匀有力，脸蛋红彤彤的像经常晒太阳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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