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凶手 （二）
我向薛万祥下了请帖邀他永祚寺一起品茶鉴画，两日后他如期赴约了。
“我这幅画可是四景山水图中的秋景图，如何？”
“四景山水图乃是宋朝大画家刘松年的著作。刘松年学的是另一大家李唐画风笔精墨妙，着色妍丽典雅，题材多以西湖之景为主，但在李唐的基础上又将‘斧劈皴’的笔触变化为小笔触的‘刮铁皴’，独树一帜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此画之精妙世间鲜有，在下能观上一眼便是三生有幸，姑娘能得此画真是了不得啊。不过在下虽未曾见过松年的作品，但观此画后总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薛公子是懂画之人，若能给小女子一些意见小女子自当欣然接受，所以薛公子有话就请讲吧。”
“那姑娘听后可别生气了。”
“嗯，我洗耳恭听。”
“姑娘的这画笔触虽有刘松年的形却没有刘松年的神，画技比起刘松年还略粗糙了些，敢问姑娘确定这是真迹？若是真迹，那真是在下不才，有眼无珠了。”
薛万祥的眼睛倒是毒得很，我这幅画当然是找人仿的了，但是仿这画的人也是太原有名的画家，我托人请他连夜快马加鞭画出了这么一幅画。
“薛公子好眼光啊，这画是仿的没错。”
“不过姑娘，您这画虽是仿的但在仿品中也是上品，这画本身也是极好的。”
我拿起画一把撕了。
“姑娘，您这是何必呢。”
“这假的东西终究是假的，就和人一样，人说一个慌就会留下破绽，想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说上一个谎言那就会留下更多的破绽，破绽越积越多早已是漏洞百出，可笑之处是有的人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滴水不漏。”
“姑娘此话何意，怕是话里有话吧？”
“小女子我并无他意只是收了幅假画心中感慨罢了，怎么，公子您是在顾虑什么？”
“啊，姑娘，是在下无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走吧，这画是假的但这古寺是真的，我俩何不品品茶，赏赏景呢？”
“姑娘，在下也正有此意，姑娘请。”
我陪着薛万祥游遍了永祚寺，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用言语激薛万祥，却不料这人很沉得住气，迟迟没有动手。可就在我俩走出永祚寺不到三里，突然有人从身后给了我一记闷棍，动手的人不是薛万祥。这一系列命案的幕后黑手是不是薛万祥，这一瞬间我迟疑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多想，我的视线模糊了，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发现我已在一地牢之中，被人给绑了，薛万祥也不在身边，我正要挣扎，面目狰狞的薛万祥来到了地牢。
“夏婉婉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呀，为什么总要打听这打听那的？唉，其实我觉得你人不错，和我挺相投的，我本来也不想杀你，问题是你都知道那么多了我又怎么能留你在这世上？”
“薛万祥，你想干吗？我警告你，我可是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你动我就是和整个锦衣卫过不去！”
“啧啧啧，亏你还自称女诸葛，你咋那么糊涂呢？这里就我俩，我在这里杀了你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回头再找个替死鬼，你说锦衣卫能知道是我杀的你吗？”薛万祥说着拿起了匕首正要向我刺来。
“慢着，你杀我也不急着这一时吧。既然要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我怀疑是你月如姑娘、刘寡妇、杨家小姐还有你弟弟都是你杀的，对吗？”
“哈哈哈哈，好，事到如今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没错，这些人是我杀的，还不止这些人，好多人都是我杀的，有些人我连名字都忘了。”
“好多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什么无冤无仇，她们浪荡淫贱都该死！我可不是杀了她们，我是在帮她们解脱助她们赎罪，还有几个人虽然没做什么错事可是他们和你一样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所以也得死。”
“你就真的那么恨女人？”
“恨？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恨？看看这些女人，犯了大错又不知悔改，若是我不帮她们思过老天爷也会降下天谴惩罚她们，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替天行道！”
看来薛万祥是真的疯了，他真的有病，不仅精神分裂还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好，即便有些人你是认为有罪在惩罚她们杀了她们，那还有些人呢？他们没犯你所谓的罪，只是可能看到或听到了你的秘密，你不还是杀了这些人？你这么做难道不是滥杀无辜？你不怕老天爷也惩罚你吗？”
“不！你错了！没有人是无辜的，这些人企图阻碍我替天行道这不是助纣为虐吗？助纣为虐者该诛！”
“你简直不可理喻！”
“好了，夏婉婉，你也别逞口舌之快了，我杀你的时候你乖乖听话别乱动，这样你也不会那么痛。”
“慢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被你杀死的女人的人皮哪儿去了，你要了这些人皮做什么？”
“你想知道这个？也罢，反正你马上也要成为我的下一个收藏品了。”
薛万祥笑着离开了我的牢房，跑去地牢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会儿抱着两具耸人的人皮稻草人出来了。
“看见我的藏品了没？不止这两件，房间里头还有。你看看，我取下人皮，用上好的西域的防腐药浸泡再阴干，在人皮里头填上干稻草，再缝好稻草就不漏出来了。你可仔细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还栩栩如生像活着的人一样，我把她们最美的皮囊给保存了下来，她们应该感谢我。好了，你看够了，也该上路了。”
就在这时，我跃身而起用头顶翻了薛万祥，我的双手早在薛万祥去取草人时就已经挣脱了绳节，这是迟那时快，趁薛万祥腿脚不便没能起身时我掏出了怀里的西洋短铳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枪。薛万祥痛得嗷嗷大叫。
“你，你什么时候挣开绳子的？”
“你不知道你绑人的绳结打得不对吗？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聊你的事，分散你的注意力，我的手一直在挣脱绳子你没注意到罢了，就在你去里边的房间拿这些草人时我成功了，你回来后我假装还被绑着，等着就是这一刻。”
“你的火铳哪来的？”
“我一直藏在衣服里，今日我约你永祚寺赏画游玩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
“哼！我早知道你那是鸿门宴了，不过我冒险前来也就是为了绑走你反败为胜。”
“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要对我不利？我是故意被你绑走的，在我来赴约之时，栾冰叶凛风他们也去调集太原的锦衣卫了，现在我拖住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他们俩也快到了吧。”
“哈哈哈哈，锦衣卫怎么可能知道此地？”
“就在薛府的正厅地下，对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这薛府也好几次了，我发现这薛府的正厅的地不是实的，说明地下还有空间。另外当我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你的身上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会把尸体上取下的人皮藏在哪里？我想你一定会很重视这些人皮因为你觉得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你绝不会乱放。所以我断定你会把这些人皮藏在你的身边，薛府就是最好的地方，那么藏在哪里呢？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放在房里所以定有密室。薛府密室和正厅的地下空间，于是我把这两处联系起来就想通了，薛府正厅的地下空间就是你的密室，对吧？”
“不错，可是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派人前来搜查薛府？”
“薛府在太原的势力非同小可，我堂而皇之地来搜查你定能提前收到消息转移重要物证，即便来到这地牢也是空空如也，我也奈何你不得。至于暗访，我不已经来你薛府多次了吗？然而并不收获，所以我决定让你主动带我来这密室。”
“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真没想到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错了，你不是考虑不周，而是因为你犯下了罪行必然妄图掩盖真相，如若不然你为何会起杀心欲将我杀之灭口？杀人灭口是一个犯案之人自然而然的想法，所以我猜到只要你感觉到我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你一定会对我动手，不然我这引蛇出洞的计划怎么会成功。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为数不多能沉得住气的人了，但再怎么沉得住气你也不可能放任我把案子查下去查到你头上。记住恶念已生，孽障即成。”
就在这时，栾冰也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夏大人，卑职来晚了，让您受惊了。来人！快将这罪犯拿下！”
“薛万祥，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你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犯下了滔天罪行吗？”
“夏姑娘，我所杀之人都是不忠不孝有违纲常伦理之人，我替天行道何错之有？在下败在您的手里了甘愿认输，只求您给在下一个痛快的。”
“唉，薛万祥，其实你有病，有很严重的疾病，算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能乱杀人的理由。国有国法，本姑娘我不能图一时快意恩仇将你杀了，我必须将你交予刑部，由刑部给你定罪。来人，把薛万祥拷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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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幅画可是四景山水图中的秋景图，如何？”
“四景山水图乃是宋朝大画家刘松年的著作。刘松年学的是另一大家李唐画风笔精墨妙，着色妍丽典雅，题材多以西湖之景为主，但在李唐的基础上又将‘斧劈皴’的笔触变化为小笔触的‘刮铁皴’，独树一帜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此画之精妙世间鲜有，在下能观上一眼便是三生有幸，姑娘能得此画真是了不得啊。不过在下虽未曾见过松年的作品，但观此画后总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薛公子是懂画之人，若能给小女子一些意见小女子自当欣然接受，所以薛公子有话就请讲吧。”
“那姑娘听后可别生气了。”
“嗯，我洗耳恭听。”
“姑娘的这画笔触虽有刘松年的形却没有刘松年的神，画技比起刘松年还略粗糙了些，敢问姑娘确定这是真迹？若是真迹，那真是在下不才，有眼无珠了。”
薛万祥的眼睛倒是毒得很，我这幅画当然是找人仿的了，但是仿这画的人也是太原有名的画家，我托人请他连夜快马加鞭画出了这么一幅画。
“薛公子好眼光啊，这画是仿的没错。”
“不过姑娘，您这画虽是仿的但在仿品中也是上品，这画本身也是极好的。”
我拿起画一把撕了。
“姑娘，您这是何必呢。”
“这假的东西终究是假的，就和人一样，人说一个慌就会留下破绽，想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说上一个谎言那就会留下更多的破绽，破绽越积越多早已是漏洞百出，可笑之处是有的人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滴水不漏。”
“姑娘此话何意，怕是话里有话吧？”
“小女子我并无他意只是收了幅假画心中感慨罢了，怎么，公子您是在顾虑什么？”
“啊，姑娘，是在下无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走吧，这画是假的但这古寺是真的，我俩何不品品茶，赏赏景呢？”
“姑娘，在下也正有此意，姑娘请。”
我陪着薛万祥游遍了永祚寺，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用言语激薛万祥，却不料这人很沉得住气，迟迟没有动手。可就在我俩走出永祚寺不到三里，突然有人从身后给了我一记闷棍，动手的人不是薛万祥。这一系列命案的幕后黑手是不是薛万祥，这一瞬间我迟疑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多想，我的视线模糊了，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发现我已在一地牢之中，被人给绑了，薛万祥也不在身边，我正要挣扎，面目狰狞的薛万祥来到了地牢。
“夏婉婉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呀，为什么总要打听这打听那的？唉，其实我觉得你人不错，和我挺相投的，我本来也不想杀你，问题是你都知道那么多了我又怎么能留你在这世上？”
“薛万祥，你想干吗？我警告你，我可是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你动我就是和整个锦衣卫过不去！”
“啧啧啧，亏你还自称女诸葛，你咋那么糊涂呢？这里就我俩，我在这里杀了你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回头再找个替死鬼，你说锦衣卫能知道是我杀的你吗？”薛万祥说着拿起了匕首正要向我刺来。
“慢着，你杀我也不急着这一时吧。既然要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我怀疑是你月如姑娘、刘寡妇、杨家小姐还有你弟弟都是你杀的，对吗？”
“哈哈哈哈，好，事到如今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没错，这些人是我杀的，还不止这些人，好多人都是我杀的，有些人我连名字都忘了。”
“好多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什么无冤无仇，她们浪荡淫贱都该死！我可不是杀了她们，我是在帮她们解脱助她们赎罪，还有几个人虽然没做什么错事可是他们和你一样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所以也得死。”
“你就真的那么恨女人？”
“恨？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恨？看看这些女人，犯了大错又不知悔改，若是我不帮她们思过老天爷也会降下天谴惩罚她们，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替天行道！”
看来薛万祥是真的疯了，他真的有病，不仅精神分裂还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好，即便有些人你是认为有罪在惩罚她们杀了她们，那还有些人呢？他们没犯你所谓的罪，只是可能看到或听到了你的秘密，你不还是杀了这些人？你这么做难道不是滥杀无辜？你不怕老天爷也惩罚你吗？”
“不！你错了！没有人是无辜的，这些人企图阻碍我替天行道这不是助纣为虐吗？助纣为虐者该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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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夏婉婉，你也别逞口舌之快了，我杀你的时候你乖乖听话别乱动，这样你也不会那么痛。”
“慢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被你杀死的女人的人皮哪儿去了，你要了这些人皮做什么？”
“你想知道这个？也罢，反正你马上也要成为我的下一个收藏品了。”
薛万祥笑着离开了我的牢房，跑去地牢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会儿抱着两具耸人的人皮稻草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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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跃身而起用头顶翻了薛万祥，我的双手早在薛万祥去取草人时就已经挣脱了绳节，这是迟那时快，趁薛万祥腿脚不便没能起身时我掏出了怀里的西洋短铳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枪。薛万祥痛得嗷嗷大叫。
“你，你什么时候挣开绳子的？”
“你不知道你绑人的绳结打得不对吗？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聊你的事，分散你的注意力，我的手一直在挣脱绳子你没注意到罢了，就在你去里边的房间拿这些草人时我成功了，你回来后我假装还被绑着，等着就是这一刻。”
“你的火铳哪来的？”
“我一直藏在衣服里，今日我约你永祚寺赏画游玩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
“哼！我早知道你那是鸿门宴了，不过我冒险前来也就是为了绑走你反败为胜。”
“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要对我不利？我是故意被你绑走的，在我来赴约之时，栾冰叶凛风他们也去调集太原的锦衣卫了，现在我拖住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他们俩也快到了吧。”
“哈哈哈哈，锦衣卫怎么可能知道此地？”
“就在薛府的正厅地下，对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这薛府也好几次了，我发现这薛府的正厅的地不是实的，说明地下还有空间。另外当我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你的身上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会把尸体上取下的人皮藏在哪里？我想你一定会很重视这些人皮因为你觉得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你绝不会乱放。所以我断定你会把这些人皮藏在你的身边，薛府就是最好的地方，那么藏在哪里呢？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放在房里所以定有密室。薛府密室和正厅的地下空间，于是我把这两处联系起来就想通了，薛府正厅的地下空间就是你的密室，对吧？”
“不错，可是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派人前来搜查薛府？”
“薛府在太原的势力非同小可，我堂而皇之地来搜查你定能提前收到消息转移重要物证，即便来到这地牢也是空空如也，我也奈何你不得。至于暗访，我不已经来你薛府多次了吗？然而并不收获，所以我决定让你主动带我来这密室。”
“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真没想到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错了，你不是考虑不周，而是因为你犯下了罪行必然妄图掩盖真相，如若不然你为何会起杀心欲将我杀之灭口？杀人灭口是一个犯案之人自然而然的想法，所以我猜到只要你感觉到我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你一定会对我动手，不然我这引蛇出洞的计划怎么会成功。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为数不多能沉得住气的人了，但再怎么沉得住气你也不可能放任我把案子查下去查到你头上。记住恶念已生，孽障即成。”
就在这时，栾冰也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夏大人，卑职来晚了，让您受惊了。来人！快将这罪犯拿下！”
“薛万祥，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你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犯下了滔天罪行吗？”
“夏姑娘，我所杀之人都是不忠不孝有违纲常伦理之人，我替天行道何错之有？在下败在您的手里了甘愿认输，只求您给在下一个痛快的。”
“唉，薛万祥，其实你有病，有很严重的疾病，算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能乱杀人的理由。国有国法，本姑娘我不能图一时快意恩仇将你杀了，我必须将你交予刑部，由刑部给你定罪。来人，把薛万祥拷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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