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456
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了，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大家都有些微醺，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哎，记不记得初一那年，三班那个女的。”张腾飞突然想起来，嘴角带着笑意。
张腾飞说完大家都会心一笑。
许东啸靠在安野肩膀上眯着眼睛有些发困，许东啸的头发很短，落在安野脖颈上刺刺的。
辉子喝了口啤酒：“这小子就喜欢吃天鹅肉，一次都没成功过。”
“哎，说得好听点，追求爱情成吗。”张腾飞抱怨：“你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两个的都比翼双飞了。”
马文文喝了口酒又叹气：“算了吧，爱情这个东西太飘渺。”
这里边马文文酒量是最差的，已经有些上头了，脸红得不成样子。
“哎，爱情，太飘渺...”马文文感叹完就趴在桌子上了。
许东啸睁开眼看向马文文那边，笑了笑：“辉哥顺路把他扛回去吧，绑在车后边。”
许东啸说话声音很小，看起来也不是很清醒。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在这个场景中。
安野抬手抱住许东啸的脑袋摸了摸，像是小动物的毛一样，摸起来刺刺的但是手感还不错。
许东啸抬头看着安野笑，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看起来傻傻的，
辉子看了眼许东啸那边，咧着嘴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张腾飞和马文文：“起来！走了！”
张腾飞眯着眼睛站起来，马文文怎么都叫不醒，辉子直接拦腰扛起来了。
“你俩把剩下的收拾收拾，我们先走了。”辉子是喝得最多的，但是现在和没事儿人一样。
辉子好像是那种老父亲的形象，一直在弄烧烤，别人吃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收拾，现在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连烤架辉子都收拾好放进去了。
“打个车走吧。”许东啸知道辉子是给自己留空间，放在平时他们一伙儿还要来第二拨，不到月亮升起来都不走。
“怎么样，觉得还可以吗？”许东啸握着安野的手把玩，安野的手真的很小，手指也不长，皮肤很白肉嘟嘟的：“小猪蹄。”
“你才小猪蹄。”安野把手抽回来。
许东啸抱住安野的肩膀撒娇：“头疼。”
“谁叫你喝那么多。”虽然这样说安野还是拿手指给许东啸揉了揉脑袋。
许东啸脑袋在安野脖颈上拱来拱去的：“亲亲就不疼了。”
“臭流氓！”安野拍了下许东啸的脑袋。
许东啸突然坐直，拽住安野的手，趁安野不注意飞快地在安野脸上啄了一下。
空气突然变得沉默，两个人对视着。
突然，许东啸俯身双手捧着安野的脸，一个缠绵又温柔的吻落在安野的唇上。
辉子扛着马文文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外婆。
“臭小子喝成这个样子！”外婆一巴掌打在马文文的屁股上，马文文还翻腾了一下，泥鳅似的，辉子差点没抓住。
“你也是，”外婆揪住张腾飞耳朵。
“啊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张腾飞带动着脑袋朝着外婆手的方向挪动，这样就没那么疼。
“外婆你学中医的吧。”每次外婆一揪他耳朵，就像是点住什么穴位似的，一下就醒酒了，百试百灵。
“混小子！”外婆拽着张腾飞一直从大厅走到外边马路牙子上。
辉子有些无奈也只能默默扛着马文文跟着往外走。
“给我滚上去！你车先在这儿停着，酒醒了再来取。”外婆拦了辆出租车把张腾飞塞进去。
辉子把马文文也塞进后座：“外婆，我车...”
辉子笑眯眯看着外婆，一下就被瞪回去了。
“我车先放你这儿，我下回来取哈哈...”辉子赶紧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
辉子把两位爷挨个儿送回家之后从北都桥下车，走到桥边吹了阵风。
不一会儿就传来重机轰鸣的声音。
“辉哥。”来的人停在路边，摘下头盔。
辉子掐掉烟走到车边，那人递过来一个头盔，辉子跨上车，戴上头盔。
重机轰鸣之后驶向远方。
许东啸和安野收拾好天台之后出来已经是三点多。
崔妍给安野打了电话，说是要去医院请安野帮忙看一下安馨，许东啸一直把安野送到小区门口之后回家。
酒精上头的原因，在车上就昏昏欲睡，还是到了小区之后司机给他叫醒的。
许东啸迷迷糊糊下车，下车之后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风沙一下就被吹醒了，多半也是被呛醒的。大同这个地方，一年吹两次风，一次吹半年。
春天尤其风大，还夹着风沙。在空中都能看见风的颜色，是黄色的。
进家门前许东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什么感觉。
推门进来就知道了。
“回来了？”是李倩芳。
许东啸推开门就看见李倩芳迎过来了，这么些年，李倩芳倒是一点都没变，还多了几分气质。
家里边好像只有李倩芳和他，许剑峰没回来。
许东啸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说完许东啸就意识到这句话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说明天到吗？”
昨天晚上许东啸还和许轻舟说好明天去接机呢。
李倩芳也没介意，这么多年儿子都长得这么大了：“刚好有空就提前回来了，想早点见见你。”
李倩芳皱了皱眉：“喝酒了？”
许东啸换好鞋绕过李倩芳走进客厅：“和朋友喝了点。”
许仙可能是见了生人害怕一只在客厅的茶几下躲着，现在看见许东啸才跑出来。
“喵喵喵。”像是告状似的，小东西张牙舞爪的。
李倩芳这才看见许仙：“哎呀，小猫咪。你还养猫了呀？”
许东啸把许仙抱起来：“嗯，路边儿捡的。”
许东啸其实挺想和李倩芳变得亲近，但是这么多年没见，确实她们之间都不如陌生人见面之后说话那么舒坦。
“我儿子就是有爱心。”李倩芳坐到许东啸旁边摸了摸许东啸的脑袋。
许东啸有些不习惯就躲开了。李倩芳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
“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你看你喜欢什么，来啊。”
李倩芳从玄关拖出个大行李箱，里边塞得满满的。
李倩芳如数家珍一般一样一样拿出来：“这是在法国的时候买的，这个香水挺适合你的。这个是在英国，限量款，当时看到这个我就想起你了....”
许东啸一直知道李倩芳这么些年在各国旅游，一边旅游一边做代购，还开了家淘宝店，有时候做做直播，业绩还不错。
许东啸却有些无感，但是看着李倩芳这么兴奋也没有打断她。
“儿子，和妈妈一起生活吧。”李倩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件事许东啸早都想好了：“我不想走。”
“妈妈生病了。”李倩芳像是被人抽走所有力量一样瘫坐在地上，刚才的热忱一点都见不到了。
许东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震惊？怀念？伤心？
他不知道，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倩芳：“我陪你去医院。”
李倩芳笑了一下，抱住许东啸的脖子：“儿子，妈妈错了。这么多年不管你，是妈妈的错，对不起。”
李倩芳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的报应，现在她不想再走了，剩下的日子她想和儿子一起度过。
明明感觉不到什么感情，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流下来，许东啸伸手擦眼泪，但怎么都擦不完，后来干脆用手捂着眼睛，哭声像是从嗓子中挤出一样，嘶哑又压抑。
李倩芳也抱着许东啸大哭，不是为她时日不多的生命，是为她的儿子。
安野回到小区先是去了二楼，崔妍已经去医院了，安馨在王洁家里。
经过上回的事，安野很不愿意再和王洁打交道。
按下门铃，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都没人来开门，安野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
安野连着按了好几下，门才打开。
门刚打开安野就听见里边嘈杂的声音，重金属，乐器的声音。
是江哲远开的门，还是上午那一身，但是脚上是光着的：“先进来。”
“我来接安馨。”安野不太想进去，里边好像是江哲远和他的朋友们，王洁肯定不在家，要不不可能那么乱。
“小孩儿睡着了。你先进来吧。”江哲远开着门里边的声音一刻也没停，是电吉他的声音，弹得还挺流畅还有架子鼓的声音，但是挺吵的，可能会被邻居投诉。
安野没再坚持进去了。
江哲远关上门，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让安野换。
安野换好拖鞋进客厅的时候里边的声音停下了，里边有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都停下来看她。
男生穿着无袖T恤，灰色的上边印着红色的“FUCK”，下边是黑色短裤，脚踝处有一个很显眼的纹身，看不太清楚，像是什么字母。男生是弹电吉他的。
女生是打架子鼓的，长得很好看，就是妆太浓了，左耳上带着个黑色耳钉，还有好几个耳洞。
两个人停下来看着安野，眼神很赤裸不带一丝掩饰的打探。
“楼上的。”江哲远说了一声，女生嘴里嚼着泡泡糖，转着鼓棒还是看着安野。
安馨和江哲潮在沙发上睡着了，安馨手里还拽着一只鼓棒，不用想就知道两个人是怎么睡着的，玩累了。
安野从安馨手里拽出那根鼓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抱起安馨准备走。
“把江哲潮也放你们家吧，一会儿容易醒。”
安野看了下，点点头同意了。
江哲远从沙发上抱起江哲潮勾了勾唇角。
安野和江哲远抱着安馨和江哲潮出去，邢天和莫菲两个人对视，莫菲挑了挑眉。
邢天啧了一声：“多情种。”
走到家门口，安野准备按密码，扭头看了眼江哲远。
江哲远撇了撇嘴扭过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江哲远抱怨。输入密码安野抱着安馨，没换鞋直接抱着安馨进了房间，江哲远穿的本来就是拖鞋，就跟着安野直接进去了，江哲潮这个臭小子，跟头小猪似的，这么被人抱着眼睛都不睁，确认过眼神，是被人贩子欣赏的料。
安野抱着安馨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床上了，江哲远跟着过来简直是扔在床上，简直是非暴力不合作。床都抖了两下。
江哲潮也是从小被江哲远欺负惯了，这样都没醒，睡得死沉。
“晚上来接他。”江哲远说完就走了。
安野在书桌上写作业，顺带还能看着两个小家伙。
不得不说这个小区隔音是真的好，江哲远家里那么吵外边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只是没看出来江哲远还有些音乐细胞，在家里搞乐队。那两个人应该也是他的同学，看着就是初中生的样子。
江哲远回家之后客厅就传来“吁”的声音。
莫菲和邢天在起哄。江哲远勾起唇角从冰箱里扔出两瓶水：“吁个屁，晚上有个场子去不去。”
江哲远他们有时候也去清吧唱，挣点外快。大多数时间是在家里或者某个废旧工厂，录视频上传到网上，不露脸。也有小几千个粉丝。
“当然去。”莫菲一口答应。
邢天挑了挑眉：“有钱不赚是傻子。”
江哲远打了个响指：“过来看看这个曲子。”
他们在网上的视频都是翻唱，没什么新意，江哲远一直想着要不要来个原创歌曲。今天在补习班的时候他差不多弄了个大概出来，再修一修没准儿能搞个“原创”。
邢天看了眼谱子，挑了挑眉：“还不错。”
邢天插上电吉他，对着谱子弹了一下：“这么柔软？”
江哲远知道邢天是说这首曲子的风格：“下次带上你的木吉他。”
电吉他确实不太适合这首曲子。
莫菲拿过曲谱看了眼，嘴里嚼着泡泡糖：“加点钢琴进去是不是好一点。”
江哲远点了点头，咬着大拇指：“我再改一下，你们...谁填个词？”
莫菲和邢天面面相觑，他们三个是真不良，不是纯情漫画里的主角，谱个曲就废老鼻子劲儿了，还填词？
“你这个曲风，怎么这样的？”邢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家伙喜欢迷幻摇滚，平时唱首民谣还一百个不乐意，现在搞首这么软的歌出来？
莫菲拿着曲谱看了看：“给那个女的写的？”
女人的第六感，莫菲这方面一向猜得很准。
“哇！”邢天满眼震惊看着江哲远，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res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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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记不记得初一那年，三班那个女的。”张腾飞突然想起来，嘴角带着笑意。
张腾飞说完大家都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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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子喝了口啤酒：“这小子就喜欢吃天鹅肉，一次都没成功过。”
“哎，说得好听点，追求爱情成吗。”张腾飞抱怨：“你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两个的都比翼双飞了。”
马文文喝了口酒又叹气：“算了吧，爱情这个东西太飘渺。”
这里边马文文酒量是最差的，已经有些上头了，脸红得不成样子。
“哎，爱情，太飘渺...”马文文感叹完就趴在桌子上了。
许东啸睁开眼看向马文文那边，笑了笑：“辉哥顺路把他扛回去吧，绑在车后边。”
许东啸说话声音很小，看起来也不是很清醒。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在这个场景中。
安野抬手抱住许东啸的脑袋摸了摸，像是小动物的毛一样，摸起来刺刺的但是手感还不错。
许东啸抬头看着安野笑，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看起来傻傻的，
辉子看了眼许东啸那边，咧着嘴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张腾飞和马文文：“起来！走了！”
张腾飞眯着眼睛站起来，马文文怎么都叫不醒，辉子直接拦腰扛起来了。
“你俩把剩下的收拾收拾，我们先走了。”辉子是喝得最多的，但是现在和没事儿人一样。
辉子好像是那种老父亲的形象，一直在弄烧烤，别人吃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收拾，现在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连烤架辉子都收拾好放进去了。
“打个车走吧。”许东啸知道辉子是给自己留空间，放在平时他们一伙儿还要来第二拨，不到月亮升起来都不走。
“怎么样，觉得还可以吗？”许东啸握着安野的手把玩，安野的手真的很小，手指也不长，皮肤很白肉嘟嘟的：“小猪蹄。”
“你才小猪蹄。”安野把手抽回来。
许东啸抱住安野的肩膀撒娇：“头疼。”
“谁叫你喝那么多。”虽然这样说安野还是拿手指给许东啸揉了揉脑袋。
许东啸脑袋在安野脖颈上拱来拱去的：“亲亲就不疼了。”
“臭流氓！”安野拍了下许东啸的脑袋。
许东啸突然坐直，拽住安野的手，趁安野不注意飞快地在安野脸上啄了一下。
空气突然变得沉默，两个人对视着。
突然，许东啸俯身双手捧着安野的脸，一个缠绵又温柔的吻落在安野的唇上。
辉子扛着马文文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外婆。
“臭小子喝成这个样子！”外婆一巴掌打在马文文的屁股上，马文文还翻腾了一下，泥鳅似的，辉子差点没抓住。
“你也是，”外婆揪住张腾飞耳朵。
“啊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张腾飞带动着脑袋朝着外婆手的方向挪动，这样就没那么疼。
“外婆你学中医的吧。”每次外婆一揪他耳朵，就像是点住什么穴位似的，一下就醒酒了，百试百灵。
“混小子！”外婆拽着张腾飞一直从大厅走到外边马路牙子上。
辉子有些无奈也只能默默扛着马文文跟着往外走。
“给我滚上去！你车先在这儿停着，酒醒了再来取。”外婆拦了辆出租车把张腾飞塞进去。
辉子把马文文也塞进后座：“外婆，我车...”
辉子笑眯眯看着外婆，一下就被瞪回去了。
“我车先放你这儿，我下回来取哈哈...”辉子赶紧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
辉子把两位爷挨个儿送回家之后从北都桥下车，走到桥边吹了阵风。
不一会儿就传来重机轰鸣的声音。
“辉哥。”来的人停在路边，摘下头盔。
辉子掐掉烟走到车边，那人递过来一个头盔，辉子跨上车，戴上头盔。
重机轰鸣之后驶向远方。
许东啸和安野收拾好天台之后出来已经是三点多。
崔妍给安野打了电话，说是要去医院请安野帮忙看一下安馨，许东啸一直把安野送到小区门口之后回家。
酒精上头的原因，在车上就昏昏欲睡，还是到了小区之后司机给他叫醒的。
许东啸迷迷糊糊下车，下车之后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风沙一下就被吹醒了，多半也是被呛醒的。大同这个地方，一年吹两次风，一次吹半年。
春天尤其风大，还夹着风沙。在空中都能看见风的颜色，是黄色的。
进家门前许东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什么感觉。
推门进来就知道了。
“回来了？”是李倩芳。
许东啸推开门就看见李倩芳迎过来了，这么些年，李倩芳倒是一点都没变，还多了几分气质。
家里边好像只有李倩芳和他，许剑峰没回来。
许东啸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说完许东啸就意识到这句话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说明天到吗？”
昨天晚上许东啸还和许轻舟说好明天去接机呢。
李倩芳也没介意，这么多年儿子都长得这么大了：“刚好有空就提前回来了，想早点见见你。”
李倩芳皱了皱眉：“喝酒了？”
许东啸换好鞋绕过李倩芳走进客厅：“和朋友喝了点。”
许仙可能是见了生人害怕一只在客厅的茶几下躲着，现在看见许东啸才跑出来。
“喵喵喵。”像是告状似的，小东西张牙舞爪的。
李倩芳这才看见许仙：“哎呀，小猫咪。你还养猫了呀？”
许东啸把许仙抱起来：“嗯，路边儿捡的。”
许东啸其实挺想和李倩芳变得亲近，但是这么多年没见，确实她们之间都不如陌生人见面之后说话那么舒坦。
“我儿子就是有爱心。”李倩芳坐到许东啸旁边摸了摸许东啸的脑袋。
许东啸有些不习惯就躲开了。李倩芳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
“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你看你喜欢什么，来啊。”
李倩芳从玄关拖出个大行李箱，里边塞得满满的。
李倩芳如数家珍一般一样一样拿出来：“这是在法国的时候买的，这个香水挺适合你的。这个是在英国，限量款，当时看到这个我就想起你了....”
许东啸一直知道李倩芳这么些年在各国旅游，一边旅游一边做代购，还开了家淘宝店，有时候做做直播，业绩还不错。
许东啸却有些无感，但是看着李倩芳这么兴奋也没有打断她。
“儿子，和妈妈一起生活吧。”李倩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件事许东啸早都想好了：“我不想走。”
“妈妈生病了。”李倩芳像是被人抽走所有力量一样瘫坐在地上，刚才的热忱一点都见不到了。
许东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震惊？怀念？伤心？
他不知道，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倩芳：“我陪你去医院。”
李倩芳笑了一下，抱住许东啸的脖子：“儿子，妈妈错了。这么多年不管你，是妈妈的错，对不起。”
李倩芳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的报应，现在她不想再走了，剩下的日子她想和儿子一起度过。
明明感觉不到什么感情，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流下来，许东啸伸手擦眼泪，但怎么都擦不完，后来干脆用手捂着眼睛，哭声像是从嗓子中挤出一样，嘶哑又压抑。
李倩芳也抱着许东啸大哭，不是为她时日不多的生命，是为她的儿子。
安野回到小区先是去了二楼，崔妍已经去医院了，安馨在王洁家里。
经过上回的事，安野很不愿意再和王洁打交道。
按下门铃，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都没人来开门，安野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
安野连着按了好几下，门才打开。
门刚打开安野就听见里边嘈杂的声音，重金属，乐器的声音。
是江哲远开的门，还是上午那一身，但是脚上是光着的：“先进来。”
“我来接安馨。”安野不太想进去，里边好像是江哲远和他的朋友们，王洁肯定不在家，要不不可能那么乱。
“小孩儿睡着了。你先进来吧。”江哲远开着门里边的声音一刻也没停，是电吉他的声音，弹得还挺流畅还有架子鼓的声音，但是挺吵的，可能会被邻居投诉。
安野没再坚持进去了。
江哲远关上门，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让安野换。
安野换好拖鞋进客厅的时候里边的声音停下了，里边有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都停下来看她。
男生穿着无袖T恤，灰色的上边印着红色的“FUCK”，下边是黑色短裤，脚踝处有一个很显眼的纹身，看不太清楚，像是什么字母。男生是弹电吉他的。
女生是打架子鼓的，长得很好看，就是妆太浓了，左耳上带着个黑色耳钉，还有好几个耳洞。
两个人停下来看着安野，眼神很赤裸不带一丝掩饰的打探。
“楼上的。”江哲远说了一声，女生嘴里嚼着泡泡糖，转着鼓棒还是看着安野。
安馨和江哲潮在沙发上睡着了，安馨手里还拽着一只鼓棒，不用想就知道两个人是怎么睡着的，玩累了。
安野从安馨手里拽出那根鼓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抱起安馨准备走。
“把江哲潮也放你们家吧，一会儿容易醒。”
安野看了下，点点头同意了。
江哲远从沙发上抱起江哲潮勾了勾唇角。
安野和江哲远抱着安馨和江哲潮出去，邢天和莫菲两个人对视，莫菲挑了挑眉。
邢天啧了一声：“多情种。”
走到家门口，安野准备按密码，扭头看了眼江哲远。
江哲远撇了撇嘴扭过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江哲远抱怨。输入密码安野抱着安馨，没换鞋直接抱着安馨进了房间，江哲远穿的本来就是拖鞋，就跟着安野直接进去了，江哲潮这个臭小子，跟头小猪似的，这么被人抱着眼睛都不睁，确认过眼神，是被人贩子欣赏的料。
安野抱着安馨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床上了，江哲远跟着过来简直是扔在床上，简直是非暴力不合作。床都抖了两下。
江哲潮也是从小被江哲远欺负惯了，这样都没醒，睡得死沉。
“晚上来接他。”江哲远说完就走了。
安野在书桌上写作业，顺带还能看着两个小家伙。
不得不说这个小区隔音是真的好，江哲远家里那么吵外边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只是没看出来江哲远还有些音乐细胞，在家里搞乐队。那两个人应该也是他的同学，看着就是初中生的样子。
江哲远回家之后客厅就传来“吁”的声音。
莫菲和邢天在起哄。江哲远勾起唇角从冰箱里扔出两瓶水：“吁个屁，晚上有个场子去不去。”
江哲远他们有时候也去清吧唱，挣点外快。大多数时间是在家里或者某个废旧工厂，录视频上传到网上，不露脸。也有小几千个粉丝。
“当然去。”莫菲一口答应。
邢天挑了挑眉：“有钱不赚是傻子。”
江哲远打了个响指：“过来看看这个曲子。”
他们在网上的视频都是翻唱，没什么新意，江哲远一直想着要不要来个原创歌曲。今天在补习班的时候他差不多弄了个大概出来，再修一修没准儿能搞个“原创”。
邢天看了眼谱子，挑了挑眉：“还不错。”
邢天插上电吉他，对着谱子弹了一下：“这么柔软？”
江哲远知道邢天是说这首曲子的风格：“下次带上你的木吉他。”
电吉他确实不太适合这首曲子。
莫菲拿过曲谱看了眼，嘴里嚼着泡泡糖：“加点钢琴进去是不是好一点。”
江哲远点了点头，咬着大拇指：“我再改一下，你们...谁填个词？”
莫菲和邢天面面相觑，他们三个是真不良，不是纯情漫画里的主角，谱个曲就废老鼻子劲儿了，还填词？
“你这个曲风，怎么这样的？”邢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家伙喜欢迷幻摇滚，平时唱首民谣还一百个不乐意，现在搞首这么软的歌出来？
莫菲拿着曲谱看了看：“给那个女的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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