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桃花醉
“既如此，二夫人您让我走吧。”小兰一脸坚定。
“走，我当然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告诉我，出去后可有容身之处？”
“还未打算好，不过天大，地大……”“行了，天大地大，也难有一处地方容身。不然你又怎么会跟着二月来这里？我会去找二公子，看他如何安排。毕竟你也是他准了带进来的。”
苏离抚了抚小兰的背，“在这之前，不会有人来说你的不是。你只要待在我这里，别处都可以不去。既然知道堵不住别人的嘴，那就自己把耳朵塞住。”
今天苏离在自己院里吃了晚饭。实在是不想见到嫂夫人的那张脸。
“满月，过来”苏离小声问道：“有酒吗？桃花酿的话就更好了。”
满月嘟了嘟嘴，“姑娘，别开玩笑了。您看我像不像桃花？”
好想过以前的那种生活啊。有酒肉，有朋友。现下在这府里，想喝杯酒壮胆都没有。“罢了，我去书房了。”
还没来得及敲门，白落衡便发声“进”。
“啊，二月也在啊。”二月见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走了出去。
白落衡直言道：“是为了小兰的事情来的？”
“嗯。既然您知道了，也免得我再费口舌复述一遍。二公子，这事该如何处理？”
“小兰得留下。她只有二月了。”白落衡坐在书桌后，语气平淡。
可苏离却需要清楚他是预备怎样留下。“二公子说的留下，是让她继续留在我这边当随侍？那她应该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还是，二公子打算就此收了她，直接切断流言？”
“小兰是二月的妹妹，也是我妹妹。我说留下，是暂时留下。若是为她留意到了好的人家，再将她嫁了。谣言不攻自破。”白落衡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苏离愣了愣，婉言附和道：“好，我知道了。我罩着她，您别急，我知道她是您妹妹了。”
见白落衡没有答话，苏离悄悄转身离开。这二公子当真是变幻莫测。
一等姑娘回来，满月便急匆匆交代道：“姑娘，言公子来话了。让您今日午时去桃花源。”
“可有人察觉？”
“没有。”
“你在府里守着我房间，千万别放人进来啊。”
苏离换了件随侍的衣服，跟着出去采买的随侍们一起出了府，一路顺利。
“言书，怎么样了？”苏离远远见了言书的背影，便迫不及待上前问道。
“你先别急，我给你拿了桃花酿。听我慢慢讲。”言书命人把酒端了上来。
苏离眼睛都亮了。虽然她不是嗜酒如命，可这桃花酿却是心中白月光。算起来，嫁进白府也一月有余了，也已经那么久没有碰过酒，更别说这桃花源的桃花酿了。她确实很想找个机会，喝个透彻。
“还是你懂我。”苏离笑笑。果然，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弯弯的眼角眉梢仿佛勾到了言书心里。
“你嫡母，确实设计害你。她给了刘咏一大笔钱，让他帮忙栽赃于你。不过这一切，尚未有实际的证据。唯一的人证，那名做伪证的宫侍，在被放出宫后马上被灭口。干干净净。”
苏离点头道：“是苏夫人的风格。”
言书又强调道：“其中还有内情。就算你嫡母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地把手伸进宫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刘咏。”
苏离轻轻晃了晃酒杯，疑道：“我不认识什么刘咏。为何他会帮嫡母害我？仅仅只是为了那些钱财？”
言书分析道：“刘咏是护城卫军总督。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为了钱财。他针对的是白府。刚好你嫡母的目标是你，他们就顺理成章达成了合作。你之前不是说过曾被一队护城卫追赶？八成就是刘咏安排的。你嫡母，只是一个帮他掩饰的工具罢了。”
这白府，果然是狼窝虎穴。只是自己的那个嫡母，还在挤破了头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真是既可怜又愚蠢。
“阿离，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你待在白落衡身边，随时都会有被暗算的风险。不如，就此离开吧？也别等个时间了，就现在。”言书忐忑地等着回复。
苏离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必然不是说的假话。当然想逃，她天天都想逃。可是，她清楚，逃不掉的。如果本来就是徒劳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再带上一个本来与此事无关的人？
“你说，我处境何时乐观过？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挣扎着向前的。我没有勇气去死，可我又疲倦地活着。”说罢苏离又给言书倒了杯酒，“能配得上叫忘忧水的，也就只有它了。上次你没陪我喝，这次也不打算喝么？”
言书没有拒绝。
“言书，你我早已经殊途。我感激你为了替我查明真相而奔走，可是我也很希望你今后能为了你自己生活下去。”
言书握紧了酒杯，眼神躲闪着。“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为了自己而活。”
不管他有没有听懂，苏离至少心中好受了一些。她欠言书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你今天怎么穿了这样一套衣服？还有，满月也没来？”言书尽量偏扯着话题。
“别说了，我现在出趟门可不比在苏家时容易。独自一人出门定会被追问，我今日也是特地换了家中随侍的衣服，装作采买的样子才混出来的。满月被我留在府中了，她得替我遮掩。”
苏离今日拿到了桃花酿，心情大好。甩了一大截的烦心事，专心致志地喝了几杯。虽然这桃花酿适合女子饮用，可也不是喝多少都没事。数杯下去，苏离脸上已经偷偷泛起了淡红色，像是没有晕开的胭脂。
“你别喝了，这样下去该回不去了。”言书看见后，立马制止住她，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可苏离明明觉得自己清醒得很，一点头晕的迹象都没有。
“苏离。”旁边远处传来一声男音，吓得苏离一抖，思绪又仿佛明朗了许多。这声音，白落衡？！
苏离赶紧把头别过去，装着欣赏街道风光。不应该啊，他这时候应该在书房才对。平白无故地跑出来干嘛？
白落衡并没有因为她把头别过去而停下脚步。言书站起来，挡在苏离前头。
白落衡歪头看了看后边的人，又看向眼前的言书。“言公子这是干什么？”
“白公子这又是干什么？”
“我找她。”“她是谁？”
“苏离。我夫人。说来让人见笑，我夫人跑出来和别的男子喝酒，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来带她回去的。”白落虽然语气缓和，表情也无任何不妥，但是却依旧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幸好桃花源的雅座是一间间隔开而且有些距离，不然此番事件定会有人围观看戏。
言书继续隔开道：“没有此人。白公子去别处吧。”
“她是睡了吗？那我等她醒来好了。”白落衡干脆也绕了过去在雅座上坐下来。
苏离没有再装下去。回头给了白落衡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巧啊，二公子也来了。”
“不巧，我是来接你回去的。”白落衡审视她一番，见其脸色红润切颇有几分稚气。
“行，走吧。”苏离放弃抵抗，干脆直接答应。看着对面的言书，他脸色似乎不太好。苏离回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阻。
苏离起身，果然还是稳当的。白落衡则是跟在她身后，见她渐渐偏离路线，上前搀住她，却遭到了拒绝。“我坐久了，头晕。走一会就好了。”
“嗯……二公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啊？”苏离在他身边试探问着。
白落衡侧目盯着她道：“父亲今日回来了。外出带兵那么久，今日回来，刚好你就不见了。你说你，挑什么时候不好？”
“啊，那怎么办？我父亲会不会知道？他若知道我在你这里也不安分，定然会生我的气的。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我。”此时的苏离，言语中有着一丝焦急，像是一个怕被父亲责怪的孩子。这样的苏离，白落衡还从未见过。
白落衡立马肯定道：“不会，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是独自来找你的。”
“啊，好……”话还没有说完，苏离就慢慢倒了下去。终究还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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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当然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告诉我，出去后可有容身之处？”
“还未打算好，不过天大，地大……”“行了，天大地大，也难有一处地方容身。不然你又怎么会跟着二月来这里？我会去找二公子，看他如何安排。毕竟你也是他准了带进来的。”
苏离抚了抚小兰的背，“在这之前，不会有人来说你的不是。你只要待在我这里，别处都可以不去。既然知道堵不住别人的嘴，那就自己把耳朵塞住。”
今天苏离在自己院里吃了晚饭。实在是不想见到嫂夫人的那张脸。
“满月，过来”苏离小声问道：“有酒吗？桃花酿的话就更好了。”
满月嘟了嘟嘴，“姑娘，别开玩笑了。您看我像不像桃花？”
好想过以前的那种生活啊。有酒肉，有朋友。现下在这府里，想喝杯酒壮胆都没有。“罢了，我去书房了。”
还没来得及敲门，白落衡便发声“进”。
“啊，二月也在啊。”二月见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走了出去。
白落衡直言道：“是为了小兰的事情来的？”
“嗯。既然您知道了，也免得我再费口舌复述一遍。二公子，这事该如何处理？”
“小兰得留下。她只有二月了。”白落衡坐在书桌后，语气平淡。
可苏离却需要清楚他是预备怎样留下。“二公子说的留下，是让她继续留在我这边当随侍？那她应该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还是，二公子打算就此收了她，直接切断流言？”
“小兰是二月的妹妹，也是我妹妹。我说留下，是暂时留下。若是为她留意到了好的人家，再将她嫁了。谣言不攻自破。”白落衡几乎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苏离愣了愣，婉言附和道：“好，我知道了。我罩着她，您别急，我知道她是您妹妹了。”
见白落衡没有答话，苏离悄悄转身离开。这二公子当真是变幻莫测。
一等姑娘回来，满月便急匆匆交代道：“姑娘，言公子来话了。让您今日午时去桃花源。”
“可有人察觉？”
“没有。”
“你在府里守着我房间，千万别放人进来啊。”
苏离换了件随侍的衣服，跟着出去采买的随侍们一起出了府，一路顺利。
“言书，怎么样了？”苏离远远见了言书的背影，便迫不及待上前问道。
“你先别急，我给你拿了桃花酿。听我慢慢讲。”言书命人把酒端了上来。
苏离眼睛都亮了。虽然她不是嗜酒如命，可这桃花酿却是心中白月光。算起来，嫁进白府也一月有余了，也已经那么久没有碰过酒，更别说这桃花源的桃花酿了。她确实很想找个机会，喝个透彻。
“还是你懂我。”苏离笑笑。果然，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弯弯的眼角眉梢仿佛勾到了言书心里。
“你嫡母，确实设计害你。她给了刘咏一大笔钱，让他帮忙栽赃于你。不过这一切，尚未有实际的证据。唯一的人证，那名做伪证的宫侍，在被放出宫后马上被灭口。干干净净。”
苏离点头道：“是苏夫人的风格。”
言书又强调道：“其中还有内情。就算你嫡母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地把手伸进宫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刘咏。”
苏离轻轻晃了晃酒杯，疑道：“我不认识什么刘咏。为何他会帮嫡母害我？仅仅只是为了那些钱财？”
言书分析道：“刘咏是护城卫军总督。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为了钱财。他针对的是白府。刚好你嫡母的目标是你，他们就顺理成章达成了合作。你之前不是说过曾被一队护城卫追赶？八成就是刘咏安排的。你嫡母，只是一个帮他掩饰的工具罢了。”
这白府，果然是狼窝虎穴。只是自己的那个嫡母，还在挤破了头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真是既可怜又愚蠢。
“阿离，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你待在白落衡身边，随时都会有被暗算的风险。不如，就此离开吧？也别等个时间了，就现在。”言书忐忑地等着回复。
苏离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必然不是说的假话。当然想逃，她天天都想逃。可是，她清楚，逃不掉的。如果本来就是徒劳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再带上一个本来与此事无关的人？
“你说，我处境何时乐观过？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挣扎着向前的。我没有勇气去死，可我又疲倦地活着。”说罢苏离又给言书倒了杯酒，“能配得上叫忘忧水的，也就只有它了。上次你没陪我喝，这次也不打算喝么？”
言书没有拒绝。
“言书，你我早已经殊途。我感激你为了替我查明真相而奔走，可是我也很希望你今后能为了你自己生活下去。”
言书握紧了酒杯，眼神躲闪着。“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为了自己而活。”
不管他有没有听懂，苏离至少心中好受了一些。她欠言书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你今天怎么穿了这样一套衣服？还有，满月也没来？”言书尽量偏扯着话题。
“别说了，我现在出趟门可不比在苏家时容易。独自一人出门定会被追问，我今日也是特地换了家中随侍的衣服，装作采买的样子才混出来的。满月被我留在府中了，她得替我遮掩。”
苏离今日拿到了桃花酿，心情大好。甩了一大截的烦心事，专心致志地喝了几杯。虽然这桃花酿适合女子饮用，可也不是喝多少都没事。数杯下去，苏离脸上已经偷偷泛起了淡红色，像是没有晕开的胭脂。
“你别喝了，这样下去该回不去了。”言书看见后，立马制止住她，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可苏离明明觉得自己清醒得很，一点头晕的迹象都没有。
“苏离。”旁边远处传来一声男音，吓得苏离一抖，思绪又仿佛明朗了许多。这声音，白落衡？！
苏离赶紧把头别过去，装着欣赏街道风光。不应该啊，他这时候应该在书房才对。平白无故地跑出来干嘛？
白落衡并没有因为她把头别过去而停下脚步。言书站起来，挡在苏离前头。
白落衡歪头看了看后边的人，又看向眼前的言书。“言公子这是干什么？”
“白公子这又是干什么？”
“我找她。”“她是谁？”
“苏离。我夫人。说来让人见笑，我夫人跑出来和别的男子喝酒，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来带她回去的。”白落虽然语气缓和，表情也无任何不妥，但是却依旧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幸好桃花源的雅座是一间间隔开而且有些距离，不然此番事件定会有人围观看戏。
言书继续隔开道：“没有此人。白公子去别处吧。”
“她是睡了吗？那我等她醒来好了。”白落衡干脆也绕了过去在雅座上坐下来。
苏离没有再装下去。回头给了白落衡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巧啊，二公子也来了。”
“不巧，我是来接你回去的。”白落衡审视她一番，见其脸色红润切颇有几分稚气。
“行，走吧。”苏离放弃抵抗，干脆直接答应。看着对面的言书，他脸色似乎不太好。苏离回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阻。
苏离起身，果然还是稳当的。白落衡则是跟在她身后，见她渐渐偏离路线，上前搀住她，却遭到了拒绝。“我坐久了，头晕。走一会就好了。”
“嗯……二公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啊？”苏离在他身边试探问着。
白落衡侧目盯着她道：“父亲今日回来了。外出带兵那么久，今日回来，刚好你就不见了。你说你，挑什么时候不好？”
“啊，那怎么办？我父亲会不会知道？他若知道我在你这里也不安分，定然会生我的气的。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我。”此时的苏离，言语中有着一丝焦急，像是一个怕被父亲责怪的孩子。这样的苏离，白落衡还从未见过。
白落衡立马肯定道：“不会，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是独自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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