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苦涩
苏离看着这人却是越来越觉得恶心了。“与你无关。”她冷不丁道。
“我知你会维护他，同样的，你本就应该维护他。毕竟他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真是忠心侍主。为了追随旧主，连自己的家都可以舍弃不管，为了找那个女人，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妻子。”陶伊语气渐渐低迷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不过是他的疯话而已，疯话……苏离不断提醒着自己应该冷静，想办法逃离才是一等大事。
可是自己的目光确实不太听话的，而且自己也是真真切切捕捉到了陶伊那种切齿的恨意。
“你不信？”陶伊看着如此沉着着的人，露出不可思议。
苏离把头扭向一旁，拒绝与其对视谈话。
陶伊却踉跄着走了过来，他捏住了苏离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那边床铺的方向，一边厉声道：“看！这便是，他苗三石用来换你的命的筹码，你怎么能视而不见？你也是如此冷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离咬咬牙，仍旧倔强。
陶伊冷笑一声，随即又放下了手。“无妨，我有大把的时间令你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不会有人来救你，苗三石受命回乌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白落衡，他很快也会死的。”
若说方才苏离还中气十足，可眼下却是被这疯子戳中了心窝。她深吸了一口气，几近失声：“他曾如此相信你！”
“当然，他必须信任我。”陶伊摊开了手，一派正义凛然。他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对着地上这人强调着道：“他白落衡的命，我给的。他凭什么不信我？不信我的人都该死。”
苏离觉得眼中一片模糊，自己确实想得没错，这人真的已经疯了。“你到底，想怎样？！”
苏离大喊一声，令陶伊一惊。
“再说吧。”陶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轻慢无比。
“你若怨恨我，我还就是了，凭什么牵扯旁人。”苏离抬眼瞪着他，恨不得立马上前掣住他的脖子。
“你得还，怎么还自然是我说了算，不仅要你还，苗三石也要还。白落衡此次随军，凶多吉少，若他死了，你不会有多好过，他苗三石自然同上。”陶伊渐渐笑起来，直到笑得直不起腰，“你若不是他的徒弟，不是黎渺渺的女儿，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你的，毕竟你确实挺机灵的。”他只是这样扔下一句，随后便走上了楼。
“疯子！！”苏离大喊了一声，周遭都荡出回音来。
为什么是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复杂呢？为什么安稳一词在自己这里竟是奢望……
白落衡竟真去了，他真的去了。若是，若是当初能拦住一二？？……
拦不住的，他连告别都没有，分明就是不想给旁人阻拦他的机会。
苏离看了看围在自己身上的数圈绳索，心重重沉了下去。如今，可能是真的回天乏力了。幸好，幸好满月她们没有跟来，幸好……可她们一定会担忧，一定会来找寻。怎么办，怎么办？？
如今自己被绑在这，除非背后梁柱倾倒，暗室倒塌，否则出逃绝无可能。
不对，在外头时，自己明明听见有声音传了上去的。如今这里除了自己便只有睡在床铺上那人了。陶伊口中的，“他”的儿子。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异常，只静静躺着，像……像死的一般。
可，可明明有人的，不会听错。苏离朝着那边喊道：“公子？说句话，我知道你可以……”不管自己怎样喊，怎样央求，那边始终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头顶再次传来声响，暗室的门又被开了。脚步声音越来越近，苏离盯着楼梯口，看见了那人的身影。他仿佛只是出去透了口气。
然而这次他却是拿了不少吃食过来，一碟一碟地码放着，很是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随后他又拿起一块糕点凑了过来，放在了她嘴边。
苏离垂眸看了看，却并没有想吃的意思。她只是盯着，狠狠盯着。
“你死了，我会更高兴，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太早了。怎么也得，让消息传去你师父的耳朵里吧？当然，最好让他赶来，看着你死。就如同二十年前的我一般无能为力。”话落陶伊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颌，将糕点塞了过去。
很甜，甚至有些腻。这是长街最有名那家铺子里的点心，果然是徒有虚名，一点儿也不好吃。
苏离隐约又觉得嘴里混进了一些苦味，是眼泪的味道。不断有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眼里一会儿明晰一会儿又重新模糊起来。泪是温暖的，也是苦的。
陶伊看了看不远处的刻漏，立马站起身来。“亥时了，那太子少师大约是已经过来了。没错，就是你父亲苏廷玮。近来少师大人没少为白将军的事情奔波，果然是莫逆之交，说是手足情深也不为过。所以，我打算透露些消息给他。”他拿出袖中藏着的一则密信，又展开了些在苏离眼前晃了晃。
根本看不清。苏离卯足了劲却还是凑不过去，只看见满纸张的密麻。
陶伊又迅速把密信收了回去，而后仿佛大发慈悲地道：“告诉你这是写了什么吧。白倾川死了。蛮军压境，我军不进反退，真是懦弱。听闻白将军叛国只是幌子，实际是为了与我方里应外合。只是很遗憾，百万雄师早不是当初的万破军了，他们当然不会听“叛贼”的谗言。”
苏离此刻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为何会是如此？
原来早就变天了，东玄，竟也要变天了吗？
苏离心头无比堵塞，她仿佛又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抬起了头。
陶伊没走出几步便听见后头的厉声。他回过头，正看见了那倔强着的的不肯认输的人。
“你若再对我父亲下手，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国贼，我看不起你。就我死了，不再为人，也依旧看不起你，更不会放过你。”苏离朝他轻蔑地笑了两声，又直直地盯着他。
陶伊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回复道：“我会给你机会。”
他竟能如此大言不惭！苏离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无力看着他一步步迈上阶梯，又重重关上了暗门。
苏离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声啜泣。仿佛有什么，塌了。
原来一直以来，那潜在的危险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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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会维护他，同样的，你本就应该维护他。毕竟他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真是忠心侍主。为了追随旧主，连自己的家都可以舍弃不管，为了找那个女人，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妻子。”陶伊语气渐渐低迷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不过是他的疯话而已，疯话……苏离不断提醒着自己应该冷静，想办法逃离才是一等大事。
可是自己的目光确实不太听话的，而且自己也是真真切切捕捉到了陶伊那种切齿的恨意。
“你不信？”陶伊看着如此沉着着的人，露出不可思议。
苏离把头扭向一旁，拒绝与其对视谈话。
陶伊却踉跄着走了过来，他捏住了苏离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那边床铺的方向，一边厉声道：“看！这便是，他苗三石用来换你的命的筹码，你怎么能视而不见？你也是如此冷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离咬咬牙，仍旧倔强。
陶伊冷笑一声，随即又放下了手。“无妨，我有大把的时间令你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不会有人来救你，苗三石受命回乌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白落衡，他很快也会死的。”
若说方才苏离还中气十足，可眼下却是被这疯子戳中了心窝。她深吸了一口气，几近失声：“他曾如此相信你！”
“当然，他必须信任我。”陶伊摊开了手，一派正义凛然。他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对着地上这人强调着道：“他白落衡的命，我给的。他凭什么不信我？不信我的人都该死。”
苏离觉得眼中一片模糊，自己确实想得没错，这人真的已经疯了。“你到底，想怎样？！”
苏离大喊一声，令陶伊一惊。
“再说吧。”陶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轻慢无比。
“你若怨恨我，我还就是了，凭什么牵扯旁人。”苏离抬眼瞪着他，恨不得立马上前掣住他的脖子。
“你得还，怎么还自然是我说了算，不仅要你还，苗三石也要还。白落衡此次随军，凶多吉少，若他死了，你不会有多好过，他苗三石自然同上。”陶伊渐渐笑起来，直到笑得直不起腰，“你若不是他的徒弟，不是黎渺渺的女儿，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你的，毕竟你确实挺机灵的。”他只是这样扔下一句，随后便走上了楼。
“疯子！！”苏离大喊了一声，周遭都荡出回音来。
为什么是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复杂呢？为什么安稳一词在自己这里竟是奢望……
白落衡竟真去了，他真的去了。若是，若是当初能拦住一二？？……
拦不住的，他连告别都没有，分明就是不想给旁人阻拦他的机会。
苏离看了看围在自己身上的数圈绳索，心重重沉了下去。如今，可能是真的回天乏力了。幸好，幸好满月她们没有跟来，幸好……可她们一定会担忧，一定会来找寻。怎么办，怎么办？？
如今自己被绑在这，除非背后梁柱倾倒，暗室倒塌，否则出逃绝无可能。
不对，在外头时，自己明明听见有声音传了上去的。如今这里除了自己便只有睡在床铺上那人了。陶伊口中的，“他”的儿子。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异常，只静静躺着，像……像死的一般。
可，可明明有人的，不会听错。苏离朝着那边喊道：“公子？说句话，我知道你可以……”不管自己怎样喊，怎样央求，那边始终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头顶再次传来声响，暗室的门又被开了。脚步声音越来越近，苏离盯着楼梯口，看见了那人的身影。他仿佛只是出去透了口气。
然而这次他却是拿了不少吃食过来，一碟一碟地码放着，很是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随后他又拿起一块糕点凑了过来，放在了她嘴边。
苏离垂眸看了看，却并没有想吃的意思。她只是盯着，狠狠盯着。
“你死了，我会更高兴，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太早了。怎么也得，让消息传去你师父的耳朵里吧？当然，最好让他赶来，看着你死。就如同二十年前的我一般无能为力。”话落陶伊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颌，将糕点塞了过去。
很甜，甚至有些腻。这是长街最有名那家铺子里的点心，果然是徒有虚名，一点儿也不好吃。
苏离隐约又觉得嘴里混进了一些苦味，是眼泪的味道。不断有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眼里一会儿明晰一会儿又重新模糊起来。泪是温暖的，也是苦的。
陶伊看了看不远处的刻漏，立马站起身来。“亥时了，那太子少师大约是已经过来了。没错，就是你父亲苏廷玮。近来少师大人没少为白将军的事情奔波，果然是莫逆之交，说是手足情深也不为过。所以，我打算透露些消息给他。”他拿出袖中藏着的一则密信，又展开了些在苏离眼前晃了晃。
根本看不清。苏离卯足了劲却还是凑不过去，只看见满纸张的密麻。
陶伊又迅速把密信收了回去，而后仿佛大发慈悲地道：“告诉你这是写了什么吧。白倾川死了。蛮军压境，我军不进反退，真是懦弱。听闻白将军叛国只是幌子，实际是为了与我方里应外合。只是很遗憾，百万雄师早不是当初的万破军了，他们当然不会听“叛贼”的谗言。”
苏离此刻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为何会是如此？
原来早就变天了，东玄，竟也要变天了吗？
苏离心头无比堵塞，她仿佛又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抬起了头。
陶伊没走出几步便听见后头的厉声。他回过头，正看见了那倔强着的的不肯认输的人。
“你若再对我父亲下手，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国贼，我看不起你。就我死了，不再为人，也依旧看不起你，更不会放过你。”苏离朝他轻蔑地笑了两声，又直直地盯着他。
陶伊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回复道：“我会给你机会。”
他竟能如此大言不惭！苏离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无力看着他一步步迈上阶梯，又重重关上了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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