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助的燕子
李裕身中三箭，一箭直入眉心，一箭射在咽喉，最下面一箭射在心口偏右一点。
此刻的李裕两眼是睁开的，嘴巴里好像还在说话似的张着，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三军恸哭，哭声响彻天地，传出去很远。
沙陀骑兵退了，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走了。
两军交接处，双方士兵都失去了指挥官，也都停止了战斗，各自默契的向后退出二百丈，彼此静默地看着对方。
敌军大纛不知所踪，在原来大纛所在地，早已是一片空地，那些折辉手下的士兵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悲痛中的梦茹感到有只大手附上自己的后背，轻轻的扶拍着她的后心，睁开眼梦茹看到白鹰疼惜的目光。
无言的对视一瞬，梦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我没事，早就知道了结局。只是当它来时，还是不能接受。”
“我知道”。白鹰冲梦茹咧嘴强笑到：“现在咋办？”
顺着白鹰的目光，梦茹看向敌军阵营。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尽管控制着情绪，但还是难以掩饰悲愤的心情。梦茹站直了身子，手中短剑向西指去：“一个不留……”
对面的官军乱了，原本带队的将官死了，李存孝跑了，折将军也阵亡了。目前还有指挥能力的就剩一个牙将，他被推举而出临阵挂帅，这位将军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绝对一流。
只见敌军在一番短暂的整队之后，有序的前队变后队，后队顽强的抵抗着义军的冲击，一边抵抗着一边撤退。
追出将近十里，梦茹看向所部残存人马，损失惨重！伤亡最少过半了。活下来的还能战斗的最多五千多人，不能再追了。
人数减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士气不够了。经过长达一个半时辰的战斗，再加上主帅阵亡，此时军队的士气已近最低点。之所以大家还有力气追击，主要是因为悲愤而至。等这口气泄了的时候，那就是全军败亡之时。
“停止追击……”梦茹发出了军令，一时间全员停止了前进，大家都望向这位临时统帅。
“大家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身后还有五千难民。此刻关隘被占，他们必然碰到了前来夺关的敌人，想来此时应该凶多吉少。”因为一直身处战场，梦茹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此刻冷静下来，忽觉不妙。
士兵们听到梦茹所言，一时间出现了一阵骚乱。看着黑压压的士兵们，梦茹再次言道：“我决定，转身向东。抢回关隘，找寻失散的灾民，尽量多的救回他们。然后，你们一路向南回归山林，组织起来占山为王去吧。”
“我们不走，我们要进长安杀了狗皇帝，为德隆先生报仇……”士兵们炸锅了，都是含着泪叫喊着。有些士兵嘶声裂肺的哭喊着：“亲人们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冲进长安杀死他们，烧光那里烧死那些吃人的官府……”
“听我说……”梦茹用上了真气混入嗓音中，如凤鸣龙吟般的声音震的所有人耳膜发颤。
“听我说，你们要冷静。好好想想，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要好好活着，所以我命令你们，必须活下去！”
白鹰伸出手，轻拍梦茹后背：“莫要太激动，慢慢来。”
转头看了眼白鹰，梦茹点首。
“你们现在太累了，要报仇也要养足精神，做足了准备再去。看看你们的武器，还有多少能继续杀敌？你们是否还有力气？还能跑多远？”
没人言语，大家都是互相看着对方，默默的点着头。
“听我的，保留有用之身，找个山头占山为王。积攒物资，打造武器，召集人手这些就是你们目前该做的事。等一切准备好，时机成熟了，那就去战斗吧！杀光那些黑了心的官员，砸碎这个不公的世道！”
“沈姑娘，你就带着我们吧，带着我们去到你说的地方…”
“就是啊，我们就跟着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王……”
士兵里有些脑子灵光的开始喊叫到，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乱哄哄嘈杂无章。
“我不能带着你们，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是德隆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去完成！你们可以找好地方，养精蓄锐。在那里等我，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打烂这个世界，还你们一个清明的世道……”梦茹再次激动的挥了下手臂，此刻，她心中正是这么想的。
“这样也好，弟兄们我们就按着沈姑娘说的办吧。”前排一个年长些的壮汉喊叫着，冲着梦茹拱手言道：“那就请沈姑娘下令吧，去夺回潼关。”
感激的看了眼这个壮汉，梦茹高声叫到：“转身向东，夺关！”
这时候的时节已近夏至，日头挂在天空总是不落，酉时开始战斗，此刻已经戌时过半。
士兵们已经疲劳不堪，大家全凭着一口气支撑，其实都已经饥肠辘辘口渴难耐。
白鹰担心的挡住发布命令的梦茹：“梦娘，还是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也都渴的狠了。”抬头看了眼天色，白鹰继续言道：“再有一刻也该天黑了，等吃饱了再去，想必那些守关的敌人也会放松一些。”
被白鹰提醒，梦茹向全军看去。果然如同白鹰所言，大家也都看向梦茹，眼神里充斥着期待。
“埋锅造饭，吃完休息一个时辰。亥时正行动……”
燕子在大石后趴了一个时辰，她一直不敢动。毕竟只是一个山里的丫头，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自从遇见那些官军开始，燕子就失去了许多感官意识。
直到赵大叔为她牺牲之后，慢慢的燕子身上有了感觉，她开始饿了。
想离开这里去找吃的，可是官道不敢走，怕再遇见官兵，山里又没去过，更加不敢往深处去。
眼看着天快黑了，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再说万一有野兽出来怎么办？左右为难的燕子急得快哭了，眼泪一直在眼圈里转。
就在这时，燕子隐约地听到来自潼关方向的声音。
声音随风而来，一阵一阵的听不真切，但是燕子还是从那些断续的声音中，听到了些许的金戈杀伐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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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裕两眼是睁开的，嘴巴里好像还在说话似的张着，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三军恸哭，哭声响彻天地，传出去很远。
沙陀骑兵退了，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走了。
两军交接处，双方士兵都失去了指挥官，也都停止了战斗，各自默契的向后退出二百丈，彼此静默地看着对方。
敌军大纛不知所踪，在原来大纛所在地，早已是一片空地，那些折辉手下的士兵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悲痛中的梦茹感到有只大手附上自己的后背，轻轻的扶拍着她的后心，睁开眼梦茹看到白鹰疼惜的目光。
无言的对视一瞬，梦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我没事，早就知道了结局。只是当它来时，还是不能接受。”
“我知道”。白鹰冲梦茹咧嘴强笑到：“现在咋办？”
顺着白鹰的目光，梦茹看向敌军阵营。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尽管控制着情绪，但还是难以掩饰悲愤的心情。梦茹站直了身子，手中短剑向西指去：“一个不留……”
对面的官军乱了，原本带队的将官死了，李存孝跑了，折将军也阵亡了。目前还有指挥能力的就剩一个牙将，他被推举而出临阵挂帅，这位将军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绝对一流。
只见敌军在一番短暂的整队之后，有序的前队变后队，后队顽强的抵抗着义军的冲击，一边抵抗着一边撤退。
追出将近十里，梦茹看向所部残存人马，损失惨重！伤亡最少过半了。活下来的还能战斗的最多五千多人，不能再追了。
人数减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士气不够了。经过长达一个半时辰的战斗，再加上主帅阵亡，此时军队的士气已近最低点。之所以大家还有力气追击，主要是因为悲愤而至。等这口气泄了的时候，那就是全军败亡之时。
“停止追击……”梦茹发出了军令，一时间全员停止了前进，大家都望向这位临时统帅。
“大家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身后还有五千难民。此刻关隘被占，他们必然碰到了前来夺关的敌人，想来此时应该凶多吉少。”因为一直身处战场，梦茹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此刻冷静下来，忽觉不妙。
士兵们听到梦茹所言，一时间出现了一阵骚乱。看着黑压压的士兵们，梦茹再次言道：“我决定，转身向东。抢回关隘，找寻失散的灾民，尽量多的救回他们。然后，你们一路向南回归山林，组织起来占山为王去吧。”
“我们不走，我们要进长安杀了狗皇帝，为德隆先生报仇……”士兵们炸锅了，都是含着泪叫喊着。有些士兵嘶声裂肺的哭喊着：“亲人们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冲进长安杀死他们，烧光那里烧死那些吃人的官府……”
“听我说……”梦茹用上了真气混入嗓音中，如凤鸣龙吟般的声音震的所有人耳膜发颤。
“听我说，你们要冷静。好好想想，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要好好活着，所以我命令你们，必须活下去！”
白鹰伸出手，轻拍梦茹后背：“莫要太激动，慢慢来。”
转头看了眼白鹰，梦茹点首。
“你们现在太累了，要报仇也要养足精神，做足了准备再去。看看你们的武器，还有多少能继续杀敌？你们是否还有力气？还能跑多远？”
没人言语，大家都是互相看着对方，默默的点着头。
“听我的，保留有用之身，找个山头占山为王。积攒物资，打造武器，召集人手这些就是你们目前该做的事。等一切准备好，时机成熟了，那就去战斗吧！杀光那些黑了心的官员，砸碎这个不公的世道！”
“沈姑娘，你就带着我们吧，带着我们去到你说的地方…”
“就是啊，我们就跟着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王……”
士兵里有些脑子灵光的开始喊叫到，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乱哄哄嘈杂无章。
“我不能带着你们，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是德隆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去完成！你们可以找好地方，养精蓄锐。在那里等我，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打烂这个世界，还你们一个清明的世道……”梦茹再次激动的挥了下手臂，此刻，她心中正是这么想的。
“这样也好，弟兄们我们就按着沈姑娘说的办吧。”前排一个年长些的壮汉喊叫着，冲着梦茹拱手言道：“那就请沈姑娘下令吧，去夺回潼关。”
感激的看了眼这个壮汉，梦茹高声叫到：“转身向东，夺关！”
这时候的时节已近夏至，日头挂在天空总是不落，酉时开始战斗，此刻已经戌时过半。
士兵们已经疲劳不堪，大家全凭着一口气支撑，其实都已经饥肠辘辘口渴难耐。
白鹰担心的挡住发布命令的梦茹：“梦娘，还是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也都渴的狠了。”抬头看了眼天色，白鹰继续言道：“再有一刻也该天黑了，等吃饱了再去，想必那些守关的敌人也会放松一些。”
被白鹰提醒，梦茹向全军看去。果然如同白鹰所言，大家也都看向梦茹，眼神里充斥着期待。
“埋锅造饭，吃完休息一个时辰。亥时正行动……”
燕子在大石后趴了一个时辰，她一直不敢动。毕竟只是一个山里的丫头，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自从遇见那些官军开始，燕子就失去了许多感官意识。
直到赵大叔为她牺牲之后，慢慢的燕子身上有了感觉，她开始饿了。
想离开这里去找吃的，可是官道不敢走，怕再遇见官兵，山里又没去过，更加不敢往深处去。
眼看着天快黑了，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再说万一有野兽出来怎么办？左右为难的燕子急得快哭了，眼泪一直在眼圈里转。
就在这时，燕子隐约地听到来自潼关方向的声音。
声音随风而来，一阵一阵的听不真切，但是燕子还是从那些断续的声音中，听到了些许的金戈杀伐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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