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高下难分
待亲卫离去，闻远舟来到小炎面前，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未免闻远舟尴尬，我站起身来，替小炎开口道：“他是哑巴。”
闻远舟看了看我，又向小炎道：“不能说，总能写吧。”
于是他命人拿来了纸笔，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小炎的面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笔写道：“小炎。”
“年岁几何？哪里人氏？”
“二十。楚中，鄀城人氏。”
“父母是谁？”
小炎抬眼看着闻远舟，没有下笔。
闻远舟扬了嘴角，冷道：“怎么，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
却见小炎写道：“将军疑我，不用便是。”
写完，他将笔一放，倒有一副说一不二，宁折不弯的架势。
我暗自称叹，不由对小炎另眼相看。闻远舟盘问他，无非是怀疑他是敌对势力的卧底。可他若真是卧底，断不会轻易露了底子，惹人怀疑。何况，他这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态度，也完全不像一个潜伏者的姿态。
只是...我随着闻远舟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小炎...这个人非要待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见二人打眼凝着对方，又是一副暗箭四射的样子。
好在这时去取军籍的人回来，引开了闻远舟的注意。
闻远舟展开军籍看了一会儿，复又合上，问道：“你不过出身农家，从哪里学得的这身武艺？”
小炎不耐烦地嗤了一声，随手抬起笔，写道：“自有奇遇。”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道：完了，大将军又要下不来台了。
果然，闻远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色沉了下来，似乎已经在发作的边缘。
我叹了一声，果然我还是得继续做这个莫名其妙的和事佬。
我悠悠站起来，向小炎斥道：“你这小子。怎么跟将军说话呢？”
一边又赶忙跟闻远舟扯开话题：“闻将军，今日我们是不是也算一捷，值得庆祝一下？”
闻远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搭理我。
我只得厚着脸皮继续道：“军中有酒的话，我陪你喝几杯，如何？”
听了这话，闻远舟的脸色倒是动了动。他打眼来瞧我，试探地道：“真的？”
我扯出一个笑脸，真诚地道：“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自然是真的。”
却见闻远舟的眼神忽然又移到了小炎那边，蓦地又沉了回去。
我转头，只见小炎满脸阴沉，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人难不成是个霸道恋爱脑，救了我一次就莫名其妙生出了占有欲？
我咽了咽口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今天也很厉害，回去也陪你喝几杯，哈？”
只见小炎的面上动了动，脸色却没有好转多少。
“那个...”，这时候梁宽忽然冷头愣脑地开了口，“喝酒的话，能不能算我老梁一个？”
嘶...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却听闻远舟沉声道：“我命人送几坛到你的帐子里。你自己喝去。”
说罢，他拽住我的手，道：“说好了，就你陪我喝，谁都不许跟来。”
我被他拽着望帐外走去，余光看见小炎快步跟了上来。我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
小炎愣了愣，不甘地停下脚步，兀自喘着粗气。
我向他挤了挤眉毛，跟闻远舟一起去伙房取酒了。
闻远舟几乎是闯进了伙房，随手抱起两坛子酒和一包肉脯，又扔给我一罐酒，然后风风火火地从伙房出了来。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营地边缘的一块空地，正对着河边的浅滩。
闻远舟拉着我席地坐了下来。
“来”，他伸手从我手中接过那罐酒，打开还给我，又自己开了一罐。
他喝了一口酒，问道：“你知道那个小炎的来历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敢把他留在身边？”他的语气有些训斥的意思。
我撅了嘴，缓缓道：“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可信的。”
闻远舟重重呼了一口气，道：“随你便吧，小心妨着点儿。”
我瞥了他一眼，乖觉地点了点头。
闻远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将手撑在曲起的腿上，又喝了一口酒。
我也随着他的动作喝了一口，被辣得呛了出来。
闻远舟笑道：“这是军营糙老爷们儿们爱喝的酒，有点烈。慢点喝。”
岂止是有点烈，烧得我嗓子都疼了。
我小心地又抿了一口，感觉一股灼热缓缓流过口腔和喉咙，融入胃部，渐渐将全身都烘暖了。
闻远舟笑看了我半晌，突然正了颜色，问道：“你们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慢慢地抿着手中的酒，转过眼去，望见闻远舟透亮的眸子，闪着点点的光泽。
我笑了笑：“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距这里恐怕有上千年文明的距离。”
“上千年？”闻远舟惊叹了一声，“千年之后的文明，是什么样的？有很多你做的那些东西吗？”
我道：“岂止是多，简直是琳琅满目，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
闻远舟抬了眉道：“比如说？是天上有鱼，还是水底有鸟？”
我放下酒杯，故作高深地道：“天上没有鱼，但是有人。水底没有鸟，但是也有人。不止如此，还处处高楼耸立，动辄百丈之高。而且交通迅捷，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日行千里？”，闻远舟道：“那不得跑死几百匹马？”
我笑道：“哪能还靠马呀？自然是靠机械，一种自己可以产生动力的车，不需要马来拉，在你面前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面前比着手势。
闻远舟皱眉：“没有马，哪来的动力？”
我道：“燃料燃烧的能量，巧妙运用的话，也可以产生动力，叫做蒸汽机。”
闻远舟点了点头，也不知理解了多少：“你还说，高楼可以百丈，那岂不是要顶破天了？”
我又是失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呀，天哪有那么低？你爬山爬个百丈就上天了？”
闻远舟讪笑着“哦”了一声。
“好像是有点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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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闻远舟尴尬，我站起身来，替小炎开口道：“他是哑巴。”
闻远舟看了看我，又向小炎道：“不能说，总能写吧。”
于是他命人拿来了纸笔，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小炎的面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笔写道：“小炎。”
“年岁几何？哪里人氏？”
“二十。楚中，鄀城人氏。”
“父母是谁？”
小炎抬眼看着闻远舟，没有下笔。
闻远舟扬了嘴角，冷道：“怎么，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
却见小炎写道：“将军疑我，不用便是。”
写完，他将笔一放，倒有一副说一不二，宁折不弯的架势。
我暗自称叹，不由对小炎另眼相看。闻远舟盘问他，无非是怀疑他是敌对势力的卧底。可他若真是卧底，断不会轻易露了底子，惹人怀疑。何况，他这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态度，也完全不像一个潜伏者的姿态。
只是...我随着闻远舟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小炎...这个人非要待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见二人打眼凝着对方，又是一副暗箭四射的样子。
好在这时去取军籍的人回来，引开了闻远舟的注意。
闻远舟展开军籍看了一会儿，复又合上，问道：“你不过出身农家，从哪里学得的这身武艺？”
小炎不耐烦地嗤了一声，随手抬起笔，写道：“自有奇遇。”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道：完了，大将军又要下不来台了。
果然，闻远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色沉了下来，似乎已经在发作的边缘。
我叹了一声，果然我还是得继续做这个莫名其妙的和事佬。
我悠悠站起来，向小炎斥道：“你这小子。怎么跟将军说话呢？”
一边又赶忙跟闻远舟扯开话题：“闻将军，今日我们是不是也算一捷，值得庆祝一下？”
闻远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搭理我。
我只得厚着脸皮继续道：“军中有酒的话，我陪你喝几杯，如何？”
听了这话，闻远舟的脸色倒是动了动。他打眼来瞧我，试探地道：“真的？”
我扯出一个笑脸，真诚地道：“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自然是真的。”
却见闻远舟的眼神忽然又移到了小炎那边，蓦地又沉了回去。
我转头，只见小炎满脸阴沉，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人难不成是个霸道恋爱脑，救了我一次就莫名其妙生出了占有欲？
我咽了咽口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今天也很厉害，回去也陪你喝几杯，哈？”
只见小炎的面上动了动，脸色却没有好转多少。
“那个...”，这时候梁宽忽然冷头愣脑地开了口，“喝酒的话，能不能算我老梁一个？”
嘶...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却听闻远舟沉声道：“我命人送几坛到你的帐子里。你自己喝去。”
说罢，他拽住我的手，道：“说好了，就你陪我喝，谁都不许跟来。”
我被他拽着望帐外走去，余光看见小炎快步跟了上来。我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
小炎愣了愣，不甘地停下脚步，兀自喘着粗气。
我向他挤了挤眉毛，跟闻远舟一起去伙房取酒了。
闻远舟几乎是闯进了伙房，随手抱起两坛子酒和一包肉脯，又扔给我一罐酒，然后风风火火地从伙房出了来。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营地边缘的一块空地，正对着河边的浅滩。
闻远舟拉着我席地坐了下来。
“来”，他伸手从我手中接过那罐酒，打开还给我，又自己开了一罐。
他喝了一口酒，问道：“你知道那个小炎的来历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敢把他留在身边？”他的语气有些训斥的意思。
我撅了嘴，缓缓道：“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可信的。”
闻远舟重重呼了一口气，道：“随你便吧，小心妨着点儿。”
我瞥了他一眼，乖觉地点了点头。
闻远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将手撑在曲起的腿上，又喝了一口酒。
我也随着他的动作喝了一口，被辣得呛了出来。
闻远舟笑道：“这是军营糙老爷们儿们爱喝的酒，有点烈。慢点喝。”
岂止是有点烈，烧得我嗓子都疼了。
我小心地又抿了一口，感觉一股灼热缓缓流过口腔和喉咙，融入胃部，渐渐将全身都烘暖了。
闻远舟笑看了我半晌，突然正了颜色，问道：“你们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慢慢地抿着手中的酒，转过眼去，望见闻远舟透亮的眸子，闪着点点的光泽。
我笑了笑：“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距这里恐怕有上千年文明的距离。”
“上千年？”闻远舟惊叹了一声，“千年之后的文明，是什么样的？有很多你做的那些东西吗？”
我道：“岂止是多，简直是琳琅满目，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
闻远舟抬了眉道：“比如说？是天上有鱼，还是水底有鸟？”
我放下酒杯，故作高深地道：“天上没有鱼，但是有人。水底没有鸟，但是也有人。不止如此，还处处高楼耸立，动辄百丈之高。而且交通迅捷，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日行千里？”，闻远舟道：“那不得跑死几百匹马？”
我笑道：“哪能还靠马呀？自然是靠机械，一种自己可以产生动力的车，不需要马来拉，在你面前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面前比着手势。
闻远舟皱眉：“没有马，哪来的动力？”
我道：“燃料燃烧的能量，巧妙运用的话，也可以产生动力，叫做蒸汽机。”
闻远舟点了点头，也不知理解了多少：“你还说，高楼可以百丈，那岂不是要顶破天了？”
我又是失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呀，天哪有那么低？你爬山爬个百丈就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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