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秦子明的解剖室
窦美云作为秦子明的助手，接替了周瑞的部分工作。
随着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有些佩服秦子明的医疗手段和见识广博，他总会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点子，新奇却很有效。这很好，效果最重要。
但秦子明身上还有种特别的东西，让她也有些害怕他，他潜下心来钻研达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不，比这程度要严重多了。
渐渐的就看出了秦子明隐藏最深的一面——偏执甚至疯狂——现在就是这样的。
窦美云主动对宋晴至问好，细致体贴的问了她一系列的生活问题。
昏迷不醒的那个病人宋晴至见过但不认识，脸色黯淡无光，是被咬到了手臂，可能因为靠近心脏的位置，所以毒素侵入的速度更快。
宋晴至看着他青白的脸色，不由暗暗心惊，幸好自己不用再变成这样了。她不免担忧体内的余毒真的肃清了吗？
宋晴至抱着极大的感谢之情，在窦美云的搀扶下来到一楼，敲响了秦子明的门。
房间窗户拉的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不留，门一开，露出秦子明的半张脸，似乎不太想让她们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秦子明上下审视了宋晴至一番，“看你状态好多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还行，出来随便走走。”
宋晴至看着秦子明少见的神神秘秘，好奇心被屋里飘出来的怪味弄得变成奇异了，“你在里面做什么呢？”
“没什么，你先回去，我待会来看你。”
“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秦子明含有责备的目光扫了眼窦美云，被无故打搅感到不悦，他还是侧身让宋晴至进去了，窦美云敏感识相的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宋晴至一进屋，眼前拉开的帷幕呈现出一个超出她认知之外的房间，表情凝滞住，连带着秦子明都让她觉得很陌生。
“这是……什么？”
尸体。
房间里一共摆放着五个长木板搭建起来的工作平台，每个平台上都放着一具尸体，大小不一，盖着沾满不知名各色污渍的麻布。
中间那具尸体的外形像个成年人，揭开的麻木一角露出一条如被水泡得腐烂浮肿的尸体，散发出浓郁的恶臭。
宋晴至紧紧捂住了口鼻，这里的刺鼻气味已经到了她能够忍受的阈值，秦子明递给她口罩，她立马带上了，那股恶臭如蛆附骨，怎么都挡不住。
“受不了的话就出去。”
秦子明的状态很好，完全没有被恶劣的环境影响，他一把掀开另一具尸体，表皮完好，是她的一个同学，裸着全身，肚脐眼一掌之上有两个很小的牙洞。
“他，也被蛇咬了吗？”
宋晴至看到那牙洞，还有红肿了一大片的皮肉，一条红痕延申到了胸口处，仿佛上面趴着一条蛇，一口咬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秦子明随手将那条腐烂见骨的手臂盖住了，宋晴至觉得恶臭好了一点，像是所有的臭味大部分都源自于此似的。
“我要解剖他了，你是回去还是就在一边看着？”
秦子明拿起一个小锯子，他的神色变成工作时候的状态，认真而缺少感情，那是一种做惯了一类工作的熟能生巧，以及有点麻木和无动于衷。
这样的秦子明无疑是陌生的，宋晴至看得惊心，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和她意识里的那个温润的医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子明又问了一遍，语气带了驱逐之意，他也明白宋晴至的承受底线，要看这些真是有点难为她了。
这几日给秦子明的解剖工作打下手的是周瑞，张子振也帮过一次搬运尸体的忙，事后发誓绝对再也不干了。
“你要是不想回去躺着，那能麻烦你去把周瑞给我叫来吗？”
周瑞胆大心细，某些地方简直就像是秦子明的孪生弟弟，关琼说可能是秦子明启动了周瑞身体的某一处开关，把他的另一面释放了出来。
压抑的情绪不会被消化，只会一点点的堆积起来，等到主体承受不了的那一天彻底爆发，而爆发出来的威力之大，无人可以预料。
秦子明就像是沉默后的爆发，平常时候他解剖不过是为了工作和研究，现在也为这个目的，但总有不同。
“我去叫周瑞。”
宋晴至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扭头便走，这里的一切给她的冲击力都太大了。
一出门，呼吸到新鲜空气，宋晴至的脑袋被熏得回不过神，等她走出一段距离，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泛了上来，没忍住，一弯腰就吐了。
周瑞自己回来了，他和秦子明约定好的，手里抱着一个包布包裹的东西，小箱子大，看他的样子略有些吃力，那东西应该不轻。
宋晴至脸色白了又白，在心理作用的暗时下，她现在看任何白布盖住的东西都要怀疑下面是不是藏了尸体。
“宋晴至？你在这儿干什么？”
周瑞过来，宋晴至后退了好几步，令周瑞呀然不解。
宋晴至努力压住反胃，指了指身后，“秦子明……他，他叫你过去。”
周瑞顿时明白过来了，表情有些歉意，似为了让她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她现在这样吐得一塌糊涂的觉得不好意思。
“我这就去……”周瑞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我先找美云姐姐送你上去吧。”
“不用！”宋晴至抬手止住，“我自己上去。”
周瑞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安慰那些话，懊恼秦子明非要将地方选在这里，应该隐蔽点就好了。他拿着布包走进了解剖室。
宋晴至浑浑噩噩回到房间，中了蛇毒的死者模样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腿上，咬了咬牙，在莫名情绪的促使下，撕开了纱布。
忍着疼痛，她按压着牙洞周围的肌肉，不见鲜血流出来，有一些微黄的透明液体，也可能是沾染到了周围的药膏。
双头蛇的毒素居然那么厉害……宋晴至突然对自己的生命安危充满了不安全感。
一个更加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本人都惊了一把，如果她死了，换成是她的尸体躺在木板上，秦子明还能面不改色的把她给解剖了吗？
这种揣测很没有意思，宋晴至将其抛开脑后。
有人敲门。
“进来！”
杜牧远迅速闪进来，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
一看他偷偷摸摸的拿着抽血用的工具站在她的面前，宋晴至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要来借她一点血用吗？
要是没有看到秦子明搞的那一幕，宋晴至不会多想，抽点血也没什么，反正人体的造血功能很强大，就当新陈代谢了。
但是现在她却忍不住怀疑杜牧远又搞的是什么鬼，左欢说他已经抽了她很多的血了，那些都不够他用的吗？他是拿去喝吗？
宋晴至心里涌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她勉强扯开一丝笑容，“杜牧，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抽血？”
杜牧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他不擅长说谎，也很少说谎，但真实原因任中钦教授要求他保密。
宋晴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顾虑，她的表情冷下来，质问道：“你们也是在进行什么研究吧，而不是拿去化验，为了给我治疗！”
杜牧远没吭声。
宋晴至就知道了她的猜测是对的，以任中钦教授的学术第一，其他第二的性格，除了会做实验还会干什么，可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成了他们的小白鼠，难不成就因为被那条蛇咬了一口？
宋晴至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但杜牧远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她想知道真相，于是就提出了一个交易：
“我可以让你抽血，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杜牧远为难，小声说道：“这是保密的。”
宋晴至冷冷的盯着他，“那我就去告诉左欢，你又来了！”
“别……”杜牧远相当苦恼，要是让左欢知道，他不仅不能抽，还会挨骂。
“要么你就告诉我，要么你就走吧。”
杜牧远纠结着作出决定，声音更小了，“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说，你要自己去看，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左欢，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以。”
交易达成。
杜牧远开心地抽了一管子血，宋晴至觉得自己血液的形状和颜色都很正常，她大概是小时候看多了，所以才觉得中毒的血应该都是黑色的。
总之没有异样就好。
杜牧远告诉她明天才能带她去实验室，临走的时候再三强调这件事情必须得保密，透露一点风声都不行。
宋晴至答应了，这般神神秘秘，她更加的好奇。
难怪左欢会说杜牧远和秦子明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她开始答应他们不会也被诡异的力量影响了吧。
任中钦教授一直致力于研究，把希望寄托在实验室，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人为什么会变异成怪物的因素，他是化学系的老师，却也获得过生物系的博士证。
宋晴至有些预感，或许老教授找到了一些端倪，兴许实验真的让他发现了变异的原因，但那和她有关吗？不然要她的血干什么？
一切的答案要到明天才能够揭晓。
宋晴至越想越觉得猜测正确，她有点等不及了，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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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有些佩服秦子明的医疗手段和见识广博，他总会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点子，新奇却很有效。这很好，效果最重要。
但秦子明身上还有种特别的东西，让她也有些害怕他，他潜下心来钻研达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不，比这程度要严重多了。
渐渐的就看出了秦子明隐藏最深的一面——偏执甚至疯狂——现在就是这样的。
窦美云主动对宋晴至问好，细致体贴的问了她一系列的生活问题。
昏迷不醒的那个病人宋晴至见过但不认识，脸色黯淡无光，是被咬到了手臂，可能因为靠近心脏的位置，所以毒素侵入的速度更快。
宋晴至看着他青白的脸色，不由暗暗心惊，幸好自己不用再变成这样了。她不免担忧体内的余毒真的肃清了吗？
宋晴至抱着极大的感谢之情，在窦美云的搀扶下来到一楼，敲响了秦子明的门。
房间窗户拉的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不留，门一开，露出秦子明的半张脸，似乎不太想让她们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秦子明上下审视了宋晴至一番，“看你状态好多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还行，出来随便走走。”
宋晴至看着秦子明少见的神神秘秘，好奇心被屋里飘出来的怪味弄得变成奇异了，“你在里面做什么呢？”
“没什么，你先回去，我待会来看你。”
“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秦子明含有责备的目光扫了眼窦美云，被无故打搅感到不悦，他还是侧身让宋晴至进去了，窦美云敏感识相的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宋晴至一进屋，眼前拉开的帷幕呈现出一个超出她认知之外的房间，表情凝滞住，连带着秦子明都让她觉得很陌生。
“这是……什么？”
尸体。
房间里一共摆放着五个长木板搭建起来的工作平台，每个平台上都放着一具尸体，大小不一，盖着沾满不知名各色污渍的麻布。
中间那具尸体的外形像个成年人，揭开的麻木一角露出一条如被水泡得腐烂浮肿的尸体，散发出浓郁的恶臭。
宋晴至紧紧捂住了口鼻，这里的刺鼻气味已经到了她能够忍受的阈值，秦子明递给她口罩，她立马带上了，那股恶臭如蛆附骨，怎么都挡不住。
“受不了的话就出去。”
秦子明的状态很好，完全没有被恶劣的环境影响，他一把掀开另一具尸体，表皮完好，是她的一个同学，裸着全身，肚脐眼一掌之上有两个很小的牙洞。
“他，也被蛇咬了吗？”
宋晴至看到那牙洞，还有红肿了一大片的皮肉，一条红痕延申到了胸口处，仿佛上面趴着一条蛇，一口咬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秦子明随手将那条腐烂见骨的手臂盖住了，宋晴至觉得恶臭好了一点，像是所有的臭味大部分都源自于此似的。
“我要解剖他了，你是回去还是就在一边看着？”
秦子明拿起一个小锯子，他的神色变成工作时候的状态，认真而缺少感情，那是一种做惯了一类工作的熟能生巧，以及有点麻木和无动于衷。
这样的秦子明无疑是陌生的，宋晴至看得惊心，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和她意识里的那个温润的医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子明又问了一遍，语气带了驱逐之意，他也明白宋晴至的承受底线，要看这些真是有点难为她了。
这几日给秦子明的解剖工作打下手的是周瑞，张子振也帮过一次搬运尸体的忙，事后发誓绝对再也不干了。
“你要是不想回去躺着，那能麻烦你去把周瑞给我叫来吗？”
周瑞胆大心细，某些地方简直就像是秦子明的孪生弟弟，关琼说可能是秦子明启动了周瑞身体的某一处开关，把他的另一面释放了出来。
压抑的情绪不会被消化，只会一点点的堆积起来，等到主体承受不了的那一天彻底爆发，而爆发出来的威力之大，无人可以预料。
秦子明就像是沉默后的爆发，平常时候他解剖不过是为了工作和研究，现在也为这个目的，但总有不同。
“我去叫周瑞。”
宋晴至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扭头便走，这里的一切给她的冲击力都太大了。
一出门，呼吸到新鲜空气，宋晴至的脑袋被熏得回不过神，等她走出一段距离，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泛了上来，没忍住，一弯腰就吐了。
周瑞自己回来了，他和秦子明约定好的，手里抱着一个包布包裹的东西，小箱子大，看他的样子略有些吃力，那东西应该不轻。
宋晴至脸色白了又白，在心理作用的暗时下，她现在看任何白布盖住的东西都要怀疑下面是不是藏了尸体。
“宋晴至？你在这儿干什么？”
周瑞过来，宋晴至后退了好几步，令周瑞呀然不解。
宋晴至努力压住反胃，指了指身后，“秦子明……他，他叫你过去。”
周瑞顿时明白过来了，表情有些歉意，似为了让她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她现在这样吐得一塌糊涂的觉得不好意思。
“我这就去……”周瑞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我先找美云姐姐送你上去吧。”
“不用！”宋晴至抬手止住，“我自己上去。”
周瑞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安慰那些话，懊恼秦子明非要将地方选在这里，应该隐蔽点就好了。他拿着布包走进了解剖室。
宋晴至浑浑噩噩回到房间，中了蛇毒的死者模样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腿上，咬了咬牙，在莫名情绪的促使下，撕开了纱布。
忍着疼痛，她按压着牙洞周围的肌肉，不见鲜血流出来，有一些微黄的透明液体，也可能是沾染到了周围的药膏。
双头蛇的毒素居然那么厉害……宋晴至突然对自己的生命安危充满了不安全感。
一个更加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本人都惊了一把，如果她死了，换成是她的尸体躺在木板上，秦子明还能面不改色的把她给解剖了吗？
这种揣测很没有意思，宋晴至将其抛开脑后。
有人敲门。
“进来！”
杜牧远迅速闪进来，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
一看他偷偷摸摸的拿着抽血用的工具站在她的面前，宋晴至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要来借她一点血用吗？
要是没有看到秦子明搞的那一幕，宋晴至不会多想，抽点血也没什么，反正人体的造血功能很强大，就当新陈代谢了。
但是现在她却忍不住怀疑杜牧远又搞的是什么鬼，左欢说他已经抽了她很多的血了，那些都不够他用的吗？他是拿去喝吗？
宋晴至心里涌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她勉强扯开一丝笑容，“杜牧，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抽血？”
杜牧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他不擅长说谎，也很少说谎，但真实原因任中钦教授要求他保密。
宋晴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顾虑，她的表情冷下来，质问道：“你们也是在进行什么研究吧，而不是拿去化验，为了给我治疗！”
杜牧远没吭声。
宋晴至就知道了她的猜测是对的，以任中钦教授的学术第一，其他第二的性格，除了会做实验还会干什么，可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成了他们的小白鼠，难不成就因为被那条蛇咬了一口？
宋晴至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但杜牧远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她想知道真相，于是就提出了一个交易：
“我可以让你抽血，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杜牧远为难，小声说道：“这是保密的。”
宋晴至冷冷的盯着他，“那我就去告诉左欢，你又来了！”
“别……”杜牧远相当苦恼，要是让左欢知道，他不仅不能抽，还会挨骂。
“要么你就告诉我，要么你就走吧。”
杜牧远纠结着作出决定，声音更小了，“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说，你要自己去看，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左欢，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可以。”
交易达成。
杜牧远开心地抽了一管子血，宋晴至觉得自己血液的形状和颜色都很正常，她大概是小时候看多了，所以才觉得中毒的血应该都是黑色的。
总之没有异样就好。
杜牧远告诉她明天才能带她去实验室，临走的时候再三强调这件事情必须得保密，透露一点风声都不行。
宋晴至答应了，这般神神秘秘，她更加的好奇。
难怪左欢会说杜牧远和秦子明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她开始答应他们不会也被诡异的力量影响了吧。
任中钦教授一直致力于研究，把希望寄托在实验室，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人为什么会变异成怪物的因素，他是化学系的老师，却也获得过生物系的博士证。
宋晴至有些预感，或许老教授找到了一些端倪，兴许实验真的让他发现了变异的原因，但那和她有关吗？不然要她的血干什么？
一切的答案要到明天才能够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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