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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群山莽莽,洪水汹汹

小说:温火煮娇梅作者:周自渡字数:1004更新时间 : 2020-07-14 13:09:14
  西湘镇地形是以跌宕重叠的群山围绕的盆地形态,青江自高原顺势倾卧其中。万山重叠中,近抵苗乡,苗族自治县屿罗村怀拥青江,良田肥沃,郁郁葱葱。

  1998年7月24日,西湘一声闷雷给天穹拉开了一道口子,雨点跟玉珠子一样连成帘幕,数日不歇。接着整个长江干流流域发生持续性降水,气势汹汹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周边城镇村落吞没其中。

  防汛指挥部紧急调动2000名解放军、武警官兵和公安干警和平城军区医院医护人员赶赴江淮地区。

  西湘市市长紧急驻扎最一线屿罗村,对防汛抗洪工作作出部署,市委秘书长任岐行陪同。

  7月28日晨,人手紧缺,任岐行卸下身上的干部职装,跟随抢险官兵划皮船去搜救。雨不停歇,打在清隽的脸上,在任岐行轻皱的眉间流刷。

  远远的望见,在漫无边际的浑浊黄水上,水汽氤氲,雨帘不停,青灰的木楼尖尖儿微微出露,上面隐约挂着一水桃色的影儿。

  凑近些,皮船上随着的苗族老翁摇起嗓子:“阿九!是祁家阿九!”

  任岐行也看见。连日辛劳,声音疲倦沉哑,他快快嘱咐,“是个小女囡,快些划。”

  来不及回应,一张张滴水的劲力面庞晃着身子,快速划动船棹。

  任岐行听着那个苗族老翁颤声唤——“阿九,阿九呀!来救你活命了。”

  任岐行瞧看着奉九,水粉色的交领上衣和土青百褶裙都已经湿透,坠在小身子上,软软细细的爬在吊脚楼尖儿上。白净脸上淌着一串串雨珠,眼睛里也下着雨似的,瞪着俏生生的大眼睛看人。

  皮船离近了,任岐行解下身上的简陋雨衣,脚借着旁边一块浮木的力,快速揽过房顶的奉九,胳膊用劲。环带着奉九安稳落到船上。

  前日里浑水势不可挡的淹没到大腿时,阿爸阿妈让她待在二楼,匆匆嘱她两句,就又匆匆离去了。这许天都没有回来,洪水渐渐大涨,淹过了二楼,奉九费了力气才转到屋顶,又淋了一天一夜的冷雨。

  奉九裹着雨衣,身子打颤,鬓边细软碎发都吃进嘴里,她眼睛汪泪瞧她认识的老翁,声音打着细颤:“阿瓮,阿爸阿妈没回。”

  老翁安抚她:“阿九,你莫急,会救你阿爸阿妈。”

  任岐行看那双下雨似的眼睛,心里也有丝被雨淋了似的潮闷。

  ——

  7月28日傍晚,奉九被安置在地势较高的安置点处,这里有军医。何静文给奉九轻微擦伤的小腿处消毒,酒精淋到伤口,奉九吃痛,白玉额头轻轻皱起。

  何静文瞧见,询问她痛不痛。

  奉九抬头,脑袋怯怯摇了两下。何静文温温一笑,“乖囡囡。”

  晚上时分,任岐行被下一队人接替下来休整。一站定,浑浊泛黄的水珠就连着串的从衣服边角淌下来。

  何静文充人手发放食物,正好看见任岐行,喊他一声给他递饼干。

  任岐行接过,客气回应:“大嫂。”

  忽而间,传来一阵嘈乱:“医生!医生!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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