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海遇袭
码头区的指挥室里，阿尔罕上尉和巴斯顿勋爵正研究一份报告，正是主堡里军官冒死抢救的那份。
根据侦查小队探查来的情报来看，主堡并没有会魔法的虚空生物存在，凌晨的进攻可以按原计划执行，命令已经下达，下面的人都去做战前准备了，两个指挥官现在有时间研究这份报告。
营房里。
“你是说，事发之前多尔伦的几座城市发现有大规模的魔法阵存在。”
亚瑟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和刚刚救出的军官交谈道。
“是的，我曾向多尔伦伯爵提出调查这些魔法阵的请求，但伯爵以贵族领地事务与王国军队无关为由拒绝了我们的调查请求。”
“那虚空徽记呢，你们有发现吗？”希尔雅问道。
“我们在旧多尔伦城有发现，但多尔伦男爵告诉我们已经将绘制虚空徽记的虚空教徒处死，我也就不好继续追查下去。”
“多尔伦男爵？”
“嗯，多尔伦伯爵的儿子，明明二十多岁却还是一副小孩的样子，他继承了多尔伦伯爵在旧多尔伦城的统治权和男爵爵位，是旧多尔伦城的城主。他十分暴戾，治下的领民哪怕偷一根绳子也会被绞死。”
“那整个多尔伦家族中有没有谁虚空教派有联系呢？”
“有的，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也是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多尔伦伯爵的夫人是在虚空入侵后嫁到伯爵府来的，后来教会的人追查虚空教派到这里来，说夫人是虚空教徒，伯爵捐了很多钱才洗清夫人的罪名。”
“那伯爵夫人现在怎么样？”
“听说生了男爵以后抑郁而死，这么算起来其实夫人也没嫁到多尔伦家里多久。夫人死后，伯爵就开始仇视教会，开始大规模的驱逐教会，到现在，包括白海要塞，整个多尔伦岛已经没有一座教堂了，就连传教士也不允许进入多尔伦。”
军官回忆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的报告里面有更多细节，不过大体上就这些。我碍于身份，发现了这么多苗头却没有勇气将这份报告提交上去，要是早一点，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军官想起死去的战友，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那时要是自己再进一步，现在也许他们都还活着。
亚瑟安慰地拍了拍军官的肩，一个平民军官敢于调查贵族就已经很勇敢了，没必要再苛求他把这份报告提交上去，更别提这份报告是对贵族不利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线索都是有用的，在多尔伦的层层迷雾中，有这么一盏灯，哪怕迟到了，也总比没有好。
……
东方的天边泛起鱼肚白，主堡的城门下的枯黄草丛中，蛰伏着一队队士兵。
初冬的凌晨很是寒冷，伏在最前面的阿尔罕上尉眉毛上已经挂上一层白霜，他盯着手中的奥术表，淡蓝色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
秒针与分针重合，六点整。
“嗖！”
红色魔法信号弹发出尖利的声音划过天空。
一个巨大的熔岩火球从后方抛射而出，砸在敞开的城门口，随即顺着惯性滚进城里，留下一道血肉纵横的焦痕，碾死了无数的畸变体——炼金术士的杰作，瓶装火元素配上泥石聚合术，便可制出威力强大的攻城用熔岩火球。
“上啊！”
巴斯顿勋爵身披一层日月术士的加强金光，手持一柄炼金动力锤，率先冲出。
有了法师部队的加持，他这样的战士终于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动力锤挥动之下，爆炸与烈火交响辉映，一只只畸变体化为齑粉。
其他战士的表现也颇为亮眼，奥术附魔下的刀剑足够锋利，幽蓝的刀光闪过，便可将一只畸变体拦腰斩断。
发起进攻的不止是城门区域，城墙上，士兵们在希尔雅的带领下攀爬城墙，畸变体似乎并不知道攻击城墙下敌人的方法，只会在城墙边沿嘶吼。
一瓶炼金药剂被抛上城墙，玻璃瓶接触到地面被摔得粉碎，不稳定的火元素瞬间点燃了配置好的硝化甘油，引发剧烈的爆炸。浓浓烟雾中，两柄闪着蓝光的利刃刺出，正是希尔雅。
亚瑟和其他的占星术士位于后排，开启观星之眼观察着战场的动向，不时释放护盾或者星光支援前排混战的士兵。
战斗逐渐从城门争夺战转为巷战，畸变体野兽般的冲锋在由士兵和法师组成的战争机器面前毫无威胁可言。
就算是地方守军，经历了连续几天血与火的淬炼，活下来的也足以被称为精英。这一战，守军部队摧枯拉朽，直接夺回了主堡。
初升的太阳照在广场上，士兵们正在将火油泼在堆成一堆的畸变体尸体上，准备进行焚烧。虚空生物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保证它们的尸体是无害的。
阿尔罕上尉和巴斯顿勋爵正听着书记官的伤亡报告，有了法师的帮助，再加上进攻时机的恰当，这场突袭战的伤亡倒不是很高。
突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过来。
“报告司令，主堡远处的森林出现大量畸变体聚集，还有一架马车，车上的人疑似是多尔伦男爵！”
……
自从多尔伦发生虚空生物事件以来，本是熙熙攘攘的白海码头由于通往多尔伦的线路封锁而变得冷清。而今日，白海码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码头外的大片滩涂上，泾渭分明的两队士兵沿左右排开，一边是统一武备，军容整齐的王国军，一边是各色装备，能人颇多的贵族联军。
岸边，码头工人将一箱箱物资装到军舰上，军舰上船帆扬起，水手们做着出航前最后的调试。
“真是难以想象，纳米亚少校，多尔伦领可是有几十万人啊，不知道要多少虚空生物才能做到一夜之间将其攻陷，这可太吓人了。”
一个身穿贵族制服的军官向边上的王国女军官搭话道。
这个贵族军官是由贵族议会派遣，作为这支贵族联军部队总司令的海纳森子爵。而他身边的王国女军官，纳米亚少校，则是王国东部军团的指挥官。两人加起来就代表着整个多尔伦支援部队。这支支援部队共集结起两万人，作为先遣部队出发。
“索伦将军保守估计有十万虚空生物，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数字实在是太保守了。”
纳米亚少校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海风常年吹拂的脸，与油头粉面的海纳森子爵相比，显然前者是真正的军人，经历了足够的历练。
“唉，我跟你明说吧，我这次出来其实就是混功绩的，行军打仗什么根本不懂，所以真正打起来还是得仰仗你。”
海纳森子爵叹了口气，很是交心地将手搭在纳米亚少校肩上。
纳米亚少校不动声色地将海纳森子爵的手从自己肩上摘下，眼梢飘向子爵，嘴角轻轻勾起。
“子爵，你的意思是，把指挥权交给我？”
这种事情很常见，王国军的军官负责指挥，协同的贵族负责拿功绩。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海纳森子爵赶忙点头道。
“那好，所有人都有，上船！”纳米亚少校大声喊道，无需魔导扩音器，声音便传遍整个码头，冷不丁的这么一喊，还把海纳森子爵吓了一跳。。
今天的白海依旧是海雾浓厚，一列舰队航行在海面上，粉刷一新的王国舰船劈波斩浪，很是威风。
纳米亚少校立于旗舰船头，看着前方的海面，眉头微皱。也许别人发现不了，但常年在白海海域巡逻的她，察觉到些许异样。
根据船的摇晃，她判断出今天的海浪很大，有浪说明有风，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海风吹拂，更何况海雾这么大，不像是有风的样子。
“少校！南方观测到大量的鱼类洄游！”
一名传令官跑到纳米亚身边，大声报告道。
鱼类洄游？南方？
现在是初冬，应该已经过了鱼类洄游的时候，况且下半年鱼类洄游是北方游向南方，没听过什么鱼是从南方游过来的。
“下令各船仔细观察，减……”
“轰！”
突然船体猛得一震，船体上抬，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纳米亚掀翻，传令兵脚下没站稳，直接被甩到海里。
“敌袭！敌袭！船底下有东西！”
桅杆上的观察员剧烈摇晃警钟，大声呼喊，在他的视野中，旗舰之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上浮，不断扩大。
听到观察员的呼喊，纳米亚不顾脚上站不稳，踉跄着冲向船边，向海面看去。
一根巨大的紫色触手从海面缓缓升起，在船员惊恐的注视下，狠狠地砸向甲板。
“轰！”
无数的木屑飞出，坚固的甲板被砸出大洞，露出甲板下船舱里士兵惊魂未定的脸。
“畸变体！畸变体！”
又有士兵大喊，纳米亚向船侧看去，那洄游的不是鱼群，而是一只只游动的畸变体。有的畸变体已经将看似柔软的触手深深凿进船体，开始攀爬。
“打开船体防护阵，准备战斗！”
纳米亚抽出炼金熔切剑，大声号令道。
一个淡金色的护盾将船体包裹住，将攀爬船体的畸变体弹开。两根巨大触手从海底伸出，狠狠击在护盾上，然后也被弹回海底。
攻击甲板的触手四处摇摆乱砸，甲板的破损越来越大。
纳米亚看准时机，高跃而起，炼金熔切剑猛地切下，炽热的刀锋划过触手根部，将触手斩断，无数污黄血液溅出。
“呜……”
如同海鲸哀鸣般的声音响遍全场。海面一阵翻涌，一个紫袍人缓缓升起。
紫袍人继续上升，纳米亚这才看到对方的全貌。他的脸被兜帽遮挡，紫袍之下不是人类的下肢，而是一根巨大的触手，触手不断扩大，最后分成几股四散开来。其中一股触手被切断，断端的血肉高速生长着——刚刚纳米亚切断的那支。
纳米亚很是震惊，眼前的这一幕颠覆了她的认知，之前并没有任何情报指出虚空生物有在海洋作战的能力，哪怕二十五年前的虚空入侵也只是停留在陆战，可眼前的事实却不容置疑。看来隐匿了这么长时间，虚空教派并没有停滞发展，相反，他们比二十五年前更强了。
紫袍人缓缓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苍白肿胀的溺死脸孔，隐约可以分辨出应该是个男子。同样苍白肿胀的手伸出，抓向他海草一般的头发，轻轻一扯，便扯下一缕。
纳米亚这才看清，那紫袍人的眼睛是棕黄的竖瞳，像是一条海蛇一般冰冷。
甲板上的人看着紫袍人，而紫袍人却看着手中的头发，整支船队在紫袍人前面缓缓停下。每一艘船下都游着畸变体，浓雾之中，双方对峙着。
“……怎么了……虚空生物！”
海纳森子爵这才急急忙忙地跑来，洁白的衬衫上沾了大片的紫红——之前他一直在船长室中品尝葡萄酒。
纳米亚没有理会海纳森子爵，她从身边士兵的手中取过一柄手弩，瞄准后扣动扳机，一支利箭射出。
“嗖！”
弩箭射中紫袍人的额头，紫袍人被射得向后一仰，他缓缓立直，弩箭镶在其额头之上，却无半点血液流出。
紫袍人缓缓张嘴，那嘴越张越大，到后来甚至用手来把嘴角撕开。
虽然有迷雾遮盖视野，但纳米亚依旧能看到，紫袍人的咽喉深处，一团紫色光芒在不断凝聚。
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开炮！”纳米亚大声喊道。
炮声响起，被炼金术灼烧的铁球飞向紫袍人。但比炮弹更快的是，紫袍人口中的光芒凝聚完毕，一股紫色光流涌向纳米亚所在的旗舰。
“咔嚓……砰！”
船体护盾被瞬间击穿，光流继续飞行，击断旗舰的桅杆。紫袍人张着嘴猛地甩头，光流随之横扫而过，将所有舰船的护盾全部击破。
这时，通红的炮弹才逼近紫袍人，紫袍人一沉，重新潜入水中，炮弹打了个空，落在水中，激起大量蒸汽。
护盾被击破，在船边游动的畸变体再次攀爬上船，战士们已经做好准备，在船舱内或甲板上与畸变体进行接舷战。
纳米亚没有参与到战斗中，普通的畸变体士兵们就可以解决，她需要注意的不是这些炮灰，而是那个虚空教徒——他潜入水中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少校！三号舰打旗语说遭到来自水底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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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侦查小队探查来的情报来看，主堡并没有会魔法的虚空生物存在，凌晨的进攻可以按原计划执行，命令已经下达，下面的人都去做战前准备了，两个指挥官现在有时间研究这份报告。
营房里。
“你是说，事发之前多尔伦的几座城市发现有大规模的魔法阵存在。”
亚瑟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和刚刚救出的军官交谈道。
“是的，我曾向多尔伦伯爵提出调查这些魔法阵的请求，但伯爵以贵族领地事务与王国军队无关为由拒绝了我们的调查请求。”
“那虚空徽记呢，你们有发现吗？”希尔雅问道。
“我们在旧多尔伦城有发现，但多尔伦男爵告诉我们已经将绘制虚空徽记的虚空教徒处死，我也就不好继续追查下去。”
“多尔伦男爵？”
“嗯，多尔伦伯爵的儿子，明明二十多岁却还是一副小孩的样子，他继承了多尔伦伯爵在旧多尔伦城的统治权和男爵爵位，是旧多尔伦城的城主。他十分暴戾，治下的领民哪怕偷一根绳子也会被绞死。”
“那整个多尔伦家族中有没有谁虚空教派有联系呢？”
“有的，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也是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多尔伦伯爵的夫人是在虚空入侵后嫁到伯爵府来的，后来教会的人追查虚空教派到这里来，说夫人是虚空教徒，伯爵捐了很多钱才洗清夫人的罪名。”
“那伯爵夫人现在怎么样？”
“听说生了男爵以后抑郁而死，这么算起来其实夫人也没嫁到多尔伦家里多久。夫人死后，伯爵就开始仇视教会，开始大规模的驱逐教会，到现在，包括白海要塞，整个多尔伦岛已经没有一座教堂了，就连传教士也不允许进入多尔伦。”
军官回忆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的报告里面有更多细节，不过大体上就这些。我碍于身份，发现了这么多苗头却没有勇气将这份报告提交上去，要是早一点，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军官想起死去的战友，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那时要是自己再进一步，现在也许他们都还活着。
亚瑟安慰地拍了拍军官的肩，一个平民军官敢于调查贵族就已经很勇敢了，没必要再苛求他把这份报告提交上去，更别提这份报告是对贵族不利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线索都是有用的，在多尔伦的层层迷雾中，有这么一盏灯，哪怕迟到了，也总比没有好。
……
东方的天边泛起鱼肚白，主堡的城门下的枯黄草丛中，蛰伏着一队队士兵。
初冬的凌晨很是寒冷，伏在最前面的阿尔罕上尉眉毛上已经挂上一层白霜，他盯着手中的奥术表，淡蓝色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
秒针与分针重合，六点整。
“嗖！”
红色魔法信号弹发出尖利的声音划过天空。
一个巨大的熔岩火球从后方抛射而出，砸在敞开的城门口，随即顺着惯性滚进城里，留下一道血肉纵横的焦痕，碾死了无数的畸变体——炼金术士的杰作，瓶装火元素配上泥石聚合术，便可制出威力强大的攻城用熔岩火球。
“上啊！”
巴斯顿勋爵身披一层日月术士的加强金光，手持一柄炼金动力锤，率先冲出。
有了法师部队的加持，他这样的战士终于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动力锤挥动之下，爆炸与烈火交响辉映，一只只畸变体化为齑粉。
其他战士的表现也颇为亮眼，奥术附魔下的刀剑足够锋利，幽蓝的刀光闪过，便可将一只畸变体拦腰斩断。
发起进攻的不止是城门区域，城墙上，士兵们在希尔雅的带领下攀爬城墙，畸变体似乎并不知道攻击城墙下敌人的方法，只会在城墙边沿嘶吼。
一瓶炼金药剂被抛上城墙，玻璃瓶接触到地面被摔得粉碎，不稳定的火元素瞬间点燃了配置好的硝化甘油，引发剧烈的爆炸。浓浓烟雾中，两柄闪着蓝光的利刃刺出，正是希尔雅。
亚瑟和其他的占星术士位于后排，开启观星之眼观察着战场的动向，不时释放护盾或者星光支援前排混战的士兵。
战斗逐渐从城门争夺战转为巷战，畸变体野兽般的冲锋在由士兵和法师组成的战争机器面前毫无威胁可言。
就算是地方守军，经历了连续几天血与火的淬炼，活下来的也足以被称为精英。这一战，守军部队摧枯拉朽，直接夺回了主堡。
初升的太阳照在广场上，士兵们正在将火油泼在堆成一堆的畸变体尸体上，准备进行焚烧。虚空生物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保证它们的尸体是无害的。
阿尔罕上尉和巴斯顿勋爵正听着书记官的伤亡报告，有了法师的帮助，再加上进攻时机的恰当，这场突袭战的伤亡倒不是很高。
突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过来。
“报告司令，主堡远处的森林出现大量畸变体聚集，还有一架马车，车上的人疑似是多尔伦男爵！”
……
自从多尔伦发生虚空生物事件以来，本是熙熙攘攘的白海码头由于通往多尔伦的线路封锁而变得冷清。而今日，白海码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码头外的大片滩涂上，泾渭分明的两队士兵沿左右排开，一边是统一武备，军容整齐的王国军，一边是各色装备，能人颇多的贵族联军。
岸边，码头工人将一箱箱物资装到军舰上，军舰上船帆扬起，水手们做着出航前最后的调试。
“真是难以想象，纳米亚少校，多尔伦领可是有几十万人啊，不知道要多少虚空生物才能做到一夜之间将其攻陷，这可太吓人了。”
一个身穿贵族制服的军官向边上的王国女军官搭话道。
这个贵族军官是由贵族议会派遣，作为这支贵族联军部队总司令的海纳森子爵。而他身边的王国女军官，纳米亚少校，则是王国东部军团的指挥官。两人加起来就代表着整个多尔伦支援部队。这支支援部队共集结起两万人，作为先遣部队出发。
“索伦将军保守估计有十万虚空生物，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数字实在是太保守了。”
纳米亚少校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海风常年吹拂的脸，与油头粉面的海纳森子爵相比，显然前者是真正的军人，经历了足够的历练。
“唉，我跟你明说吧，我这次出来其实就是混功绩的，行军打仗什么根本不懂，所以真正打起来还是得仰仗你。”
海纳森子爵叹了口气，很是交心地将手搭在纳米亚少校肩上。
纳米亚少校不动声色地将海纳森子爵的手从自己肩上摘下，眼梢飘向子爵，嘴角轻轻勾起。
“子爵，你的意思是，把指挥权交给我？”
这种事情很常见，王国军的军官负责指挥，协同的贵族负责拿功绩。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海纳森子爵赶忙点头道。
“那好，所有人都有，上船！”纳米亚少校大声喊道，无需魔导扩音器，声音便传遍整个码头，冷不丁的这么一喊，还把海纳森子爵吓了一跳。。
今天的白海依旧是海雾浓厚，一列舰队航行在海面上，粉刷一新的王国舰船劈波斩浪，很是威风。
纳米亚少校立于旗舰船头，看着前方的海面，眉头微皱。也许别人发现不了，但常年在白海海域巡逻的她，察觉到些许异样。
根据船的摇晃，她判断出今天的海浪很大，有浪说明有风，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海风吹拂，更何况海雾这么大，不像是有风的样子。
“少校！南方观测到大量的鱼类洄游！”
一名传令官跑到纳米亚身边，大声报告道。
鱼类洄游？南方？
现在是初冬，应该已经过了鱼类洄游的时候，况且下半年鱼类洄游是北方游向南方，没听过什么鱼是从南方游过来的。
“下令各船仔细观察，减……”
“轰！”
突然船体猛得一震，船体上抬，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纳米亚掀翻，传令兵脚下没站稳，直接被甩到海里。
“敌袭！敌袭！船底下有东西！”
桅杆上的观察员剧烈摇晃警钟，大声呼喊，在他的视野中，旗舰之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上浮，不断扩大。
听到观察员的呼喊，纳米亚不顾脚上站不稳，踉跄着冲向船边，向海面看去。
一根巨大的紫色触手从海面缓缓升起，在船员惊恐的注视下，狠狠地砸向甲板。
“轰！”
无数的木屑飞出，坚固的甲板被砸出大洞，露出甲板下船舱里士兵惊魂未定的脸。
“畸变体！畸变体！”
又有士兵大喊，纳米亚向船侧看去，那洄游的不是鱼群，而是一只只游动的畸变体。有的畸变体已经将看似柔软的触手深深凿进船体，开始攀爬。
“打开船体防护阵，准备战斗！”
纳米亚抽出炼金熔切剑，大声号令道。
一个淡金色的护盾将船体包裹住，将攀爬船体的畸变体弹开。两根巨大触手从海底伸出，狠狠击在护盾上，然后也被弹回海底。
攻击甲板的触手四处摇摆乱砸，甲板的破损越来越大。
纳米亚看准时机，高跃而起，炼金熔切剑猛地切下，炽热的刀锋划过触手根部，将触手斩断，无数污黄血液溅出。
“呜……”
如同海鲸哀鸣般的声音响遍全场。海面一阵翻涌，一个紫袍人缓缓升起。
紫袍人继续上升，纳米亚这才看到对方的全貌。他的脸被兜帽遮挡，紫袍之下不是人类的下肢，而是一根巨大的触手，触手不断扩大，最后分成几股四散开来。其中一股触手被切断，断端的血肉高速生长着——刚刚纳米亚切断的那支。
纳米亚很是震惊，眼前的这一幕颠覆了她的认知，之前并没有任何情报指出虚空生物有在海洋作战的能力，哪怕二十五年前的虚空入侵也只是停留在陆战，可眼前的事实却不容置疑。看来隐匿了这么长时间，虚空教派并没有停滞发展，相反，他们比二十五年前更强了。
紫袍人缓缓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苍白肿胀的溺死脸孔，隐约可以分辨出应该是个男子。同样苍白肿胀的手伸出，抓向他海草一般的头发，轻轻一扯，便扯下一缕。
纳米亚这才看清，那紫袍人的眼睛是棕黄的竖瞳，像是一条海蛇一般冰冷。
甲板上的人看着紫袍人，而紫袍人却看着手中的头发，整支船队在紫袍人前面缓缓停下。每一艘船下都游着畸变体，浓雾之中，双方对峙着。
“……怎么了……虚空生物！”
海纳森子爵这才急急忙忙地跑来，洁白的衬衫上沾了大片的紫红——之前他一直在船长室中品尝葡萄酒。
纳米亚没有理会海纳森子爵，她从身边士兵的手中取过一柄手弩，瞄准后扣动扳机，一支利箭射出。
“嗖！”
弩箭射中紫袍人的额头，紫袍人被射得向后一仰，他缓缓立直，弩箭镶在其额头之上，却无半点血液流出。
紫袍人缓缓张嘴，那嘴越张越大，到后来甚至用手来把嘴角撕开。
虽然有迷雾遮盖视野，但纳米亚依旧能看到，紫袍人的咽喉深处，一团紫色光芒在不断凝聚。
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开炮！”纳米亚大声喊道。
炮声响起，被炼金术灼烧的铁球飞向紫袍人。但比炮弹更快的是，紫袍人口中的光芒凝聚完毕，一股紫色光流涌向纳米亚所在的旗舰。
“咔嚓……砰！”
船体护盾被瞬间击穿，光流继续飞行，击断旗舰的桅杆。紫袍人张着嘴猛地甩头，光流随之横扫而过，将所有舰船的护盾全部击破。
这时，通红的炮弹才逼近紫袍人，紫袍人一沉，重新潜入水中，炮弹打了个空，落在水中，激起大量蒸汽。
护盾被击破，在船边游动的畸变体再次攀爬上船，战士们已经做好准备，在船舱内或甲板上与畸变体进行接舷战。
纳米亚没有参与到战斗中，普通的畸变体士兵们就可以解决，她需要注意的不是这些炮灰，而是那个虚空教徒——他潜入水中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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