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点缺氧
走进明亮宽敞的检查室，一个小型“活动场所”就此展开。中间一排“观众席”，属于等候区；四周围着各种玻璃小房子，里面的仪器千奇百怪。
唐晓雯文静端庄地坐下，这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只能小心观察四周动静，静静等待“点名”。
“唐晓雯。”
“到！”她一惊。
“过来吹气。”
“吹气吗？可是医生，我做了剖腹手术，不敢用力。”
“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底。”
“现在都八月下旬了，没问题，使劲吹。”
虽然医生这么说，可唐晓雯哪有那胆子照做，她尽最大努力吸气呼气，只要感觉肚子开始用力，她立刻放松身体。
“再来！”
“呼…”
“你这不行啊，肺活量这么差，连个老头子都赶不上，肺没问题都像有问题，吹！”
唐晓雯眨巴眨巴眼睛，逼着自己一鼓作气。
“行了，差不多，去做下一个吧。”
“过来！”另一个医生叫住。
她晕头转向进入另一个玻璃房，这个房间更加猛烈，咬住仪器，只听医生一声令下：“吹！”吓得她心惊肉跳。
“吹吹吹吹吹！”
“呼！”
“再来！吹吹吹！呼！呼！”
高亢激烈的声音震人心魄，像在举行法式，又像在地牢里刑讯逼供。另一个房间也传出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两个房间在赌博。
“大！大！大！”
“小！小！小！”
医生表情又狰狞又可爱，一根食指像在顶金币般一个劲往上指，皇帝不急太监急，眼看病人软弱无力，真想自己上场。
“再来一次！吹吹吹！呼呼呼！”
唐晓雯忍俊不禁，笑了。
“笑啥呢？”
“没有，没有。”
“最后一次，听我口令，吹！”
“呼！”
“好，行了！”
“过来！”
“哪儿？”
“这边！小姑娘往哪儿看呢！”
“我有点缺氧，不好意思。”
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唐晓雯像落入大海的漂流瓶，根本打不着方向，无暇顾及身体的伤口，只想扶稳镜框看清脚下。
“好，出去吧！”
一开门，清新的带着一丝消毒水味和病人味的医院空气迎面扑来。
“晓雯！”夏丽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上去，“晓雯，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
“妈，里面好多检查，我好想笑啊！肚子都憋疼了！”唐晓雯捂住肚子，“你没看见里面的医生，一个个跟神棍似的，‘吹吹吹’使劲吼，简直太魔怔了！”
“是吗？我们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看你一直没出来，我都想进去了。”
“要不是我们拉着她，她已经冲进去了。”苏梦洁调侃说。
“结果什么时候拿？”
“不用拿，过几天不还要来这儿检查吗！”苏梦清说。
“哦！那我们走吧！”
两点半过，四个女人终于启程回家。
“哎哟，肚子有感觉了。”苏梦清摸摸小肚腩。
“饿了吗？要不我请你们搓一顿？”
“不不不，家里有饭有菜，我们回去吃。要让秀荷知道我们在外偷吃，回家都吃不下，她肯定上蹿下跳。晓雯饿了没？”
“还好，我喝了老妈带的酸奶。”
“今天这趟我们的办事效率挺高！”苏梦清扬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看了何医生，又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事情办得稳妥，现在只需要商量在哪边住院，不用再东跑西跑。”
被苏梦清一提，唐晓雯和夏丽红确实觉得这几波东奔西走值得。两个好医生，两个好医院，微创手术，似乎不用再做打算。
“早知如此，老早来这里了！”夏丽红说。
回到家，四个女人一边风卷残云吃午饭，一边声情并茂汇报成果，长喜和秀荷喜闻乐见，笑得眯起眼睛。
“吃完饭稍作休息，我带你们去按摩，好好犒劳你们！”秀荷抄起胳膊，起范儿了。
“要犒劳也是我出钱，你们都辛苦了！”夏丽红说。
“别，我办了卡，有折扣，直接扣钱就是！”
“姨父去吗？”
“我不去那种地方，你们年轻人去，按摩店下手重，我不行。”
长喜摇摇头，秀荷转过身子背对父亲，使劲儿给夏丽红使眼色。
“爸，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四点出发开车过去，按完大概五点半，正好带她们去附近的饺子自助餐厅尝尝！”
“哦，那儿啊，那个地方划算，去尝尝，那里什么味道都有，西葫芦、玉米鸡蛋、牛肉芹菜、茴香猪肉都有，品种好多…”
“行啦行啦，爸！你这一说又要没完，让她们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去了就知道！”
“对对，去休息吧，我也睡一觉。”
长喜为了等待四个女人回家，没睡午觉，一会儿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坐在花花草草包围的阳台上乘凉。秀荷一直窝在床上玩手机，没了唐晓雯监督，她终于可以蜷成一个圈儿，怎么舒服怎么坐。
安静的房间里，夏日的暖风穿堂而过，温柔地抚摸每个人的脸颊，好不惬意。这顿下午觉睡得很踏实。
三点五十闹钟一响，秀荷开始“赶鸭子”。
“起床起床！赶紧收拾出发！”
夏丽红不解地问：“老高回来了？”
“老高咋可能这时候回来！”
“你不说开车过去吗？”
“晓雯开呀！”
“啊？”
“啊！”唐晓雯穿好衣服从小屋出来，刚从朦胧中惊醒，下巴已经掉在地上，“我开？”
“是啊！咱们这几个人就你一个带驾驶证来，当然你开！”
“可是，可是我…我没开过小姨父的车子…”
“是啊秀荷，晓雯四个月没摸方向盘，而且车子又不一样，她恐怕开不了。”
“是吗？车龄多久？”
“五…五年…”
“那四个月算啥！都老司机了！咱们开车过去方便，要是打滴，一辆车还坐不下咱五个人，叫两辆出租车价钱贵，赶公交又到不了。咱自己开车过去，来回走哪儿都方便！”
秀荷和夏丽红母女完全在两个频道，一边毫不在乎大大咧咧，一边小心谨慎怯怯懦懦。在秀荷眼里，唐晓雯不过是挨了一刀有个包块仅此而已，手脚还在，脑子清醒，干啥都行。然而对于唐晓雯而言，用瓷娃娃的身体开陌生的车在陌生的道路上找路，简直就是“逼良为娼”。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不”，秀荷的脸上满满笑容，为自己按摩和吃饺子的行程满心欢喜，她怎么好意思拒绝。自己一人不行，便是拖累整个“组织”计划。
这时候，苏家姐妹也穿好衣服等待出发。夏丽红看看秀荷，看看女儿，斗胆提议：“晓雯，要不试试？”
唐晓雯的眼珠子都快蹦哒出来，咬紧牙齿逼着颧骨飞得老高，松口说：“小姨，我只会开自动挡，手动挡真不行哦。”
“是自动挡！手动挡你小姨父也不会！正好！”
“哦，那地方远吗？半小时以内我ok，半小时以上的话…”
“不远！二十多分钟到！”
唐晓雯心想：这回真得下海了！
“好，那我试试，你们绑好安全带。”
秀荷兴高采烈，心里那股欢快劲溢得满屋子都是。因为腰病，她已经许久没出门透气，按摩、逛街、下馆子更是想都不敢想。今天的安排能一解“千年饥渴”。
她激动地吆喝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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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雯文静端庄地坐下，这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只能小心观察四周动静，静静等待“点名”。
“唐晓雯。”
“到！”她一惊。
“过来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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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底。”
“现在都八月下旬了，没问题，使劲吹。”
虽然医生这么说，可唐晓雯哪有那胆子照做，她尽最大努力吸气呼气，只要感觉肚子开始用力，她立刻放松身体。
“再来！”
“呼…”
“你这不行啊，肺活量这么差，连个老头子都赶不上，肺没问题都像有问题，吹！”
唐晓雯眨巴眨巴眼睛，逼着自己一鼓作气。
“行了，差不多，去做下一个吧。”
“过来！”另一个医生叫住。
她晕头转向进入另一个玻璃房，这个房间更加猛烈，咬住仪器，只听医生一声令下：“吹！”吓得她心惊肉跳。
“吹吹吹吹吹！”
“呼！”
“再来！吹吹吹！呼！呼！”
高亢激烈的声音震人心魄，像在举行法式，又像在地牢里刑讯逼供。另一个房间也传出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两个房间在赌博。
“大！大！大！”
“小！小！小！”
医生表情又狰狞又可爱，一根食指像在顶金币般一个劲往上指，皇帝不急太监急，眼看病人软弱无力，真想自己上场。
“再来一次！吹吹吹！呼呼呼！”
唐晓雯忍俊不禁，笑了。
“笑啥呢？”
“没有，没有。”
“最后一次，听我口令，吹！”
“呼！”
“好，行了！”
“过来！”
“哪儿？”
“这边！小姑娘往哪儿看呢！”
“我有点缺氧，不好意思。”
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唐晓雯像落入大海的漂流瓶，根本打不着方向，无暇顾及身体的伤口，只想扶稳镜框看清脚下。
“好，出去吧！”
一开门，清新的带着一丝消毒水味和病人味的医院空气迎面扑来。
“晓雯！”夏丽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上去，“晓雯，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
“妈，里面好多检查，我好想笑啊！肚子都憋疼了！”唐晓雯捂住肚子，“你没看见里面的医生，一个个跟神棍似的，‘吹吹吹’使劲吼，简直太魔怔了！”
“是吗？我们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看你一直没出来，我都想进去了。”
“要不是我们拉着她，她已经冲进去了。”苏梦洁调侃说。
“结果什么时候拿？”
“不用拿，过几天不还要来这儿检查吗！”苏梦清说。
“哦！那我们走吧！”
两点半过，四个女人终于启程回家。
“哎哟，肚子有感觉了。”苏梦清摸摸小肚腩。
“饿了吗？要不我请你们搓一顿？”
“不不不，家里有饭有菜，我们回去吃。要让秀荷知道我们在外偷吃，回家都吃不下，她肯定上蹿下跳。晓雯饿了没？”
“还好，我喝了老妈带的酸奶。”
“今天这趟我们的办事效率挺高！”苏梦清扬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看了何医生，又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事情办得稳妥，现在只需要商量在哪边住院，不用再东跑西跑。”
被苏梦清一提，唐晓雯和夏丽红确实觉得这几波东奔西走值得。两个好医生，两个好医院，微创手术，似乎不用再做打算。
“早知如此，老早来这里了！”夏丽红说。
回到家，四个女人一边风卷残云吃午饭，一边声情并茂汇报成果，长喜和秀荷喜闻乐见，笑得眯起眼睛。
“吃完饭稍作休息，我带你们去按摩，好好犒劳你们！”秀荷抄起胳膊，起范儿了。
“要犒劳也是我出钱，你们都辛苦了！”夏丽红说。
“别，我办了卡，有折扣，直接扣钱就是！”
“姨父去吗？”
“我不去那种地方，你们年轻人去，按摩店下手重，我不行。”
长喜摇摇头，秀荷转过身子背对父亲，使劲儿给夏丽红使眼色。
“爸，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四点出发开车过去，按完大概五点半，正好带她们去附近的饺子自助餐厅尝尝！”
“哦，那儿啊，那个地方划算，去尝尝，那里什么味道都有，西葫芦、玉米鸡蛋、牛肉芹菜、茴香猪肉都有，品种好多…”
“行啦行啦，爸！你这一说又要没完，让她们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去了就知道！”
“对对，去休息吧，我也睡一觉。”
长喜为了等待四个女人回家，没睡午觉，一会儿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坐在花花草草包围的阳台上乘凉。秀荷一直窝在床上玩手机，没了唐晓雯监督，她终于可以蜷成一个圈儿，怎么舒服怎么坐。
安静的房间里，夏日的暖风穿堂而过，温柔地抚摸每个人的脸颊，好不惬意。这顿下午觉睡得很踏实。
三点五十闹钟一响，秀荷开始“赶鸭子”。
“起床起床！赶紧收拾出发！”
夏丽红不解地问：“老高回来了？”
“老高咋可能这时候回来！”
“你不说开车过去吗？”
“晓雯开呀！”
“啊？”
“啊！”唐晓雯穿好衣服从小屋出来，刚从朦胧中惊醒，下巴已经掉在地上，“我开？”
“是啊！咱们这几个人就你一个带驾驶证来，当然你开！”
“可是，可是我…我没开过小姨父的车子…”
“是啊秀荷，晓雯四个月没摸方向盘，而且车子又不一样，她恐怕开不了。”
“是吗？车龄多久？”
“五…五年…”
“那四个月算啥！都老司机了！咱们开车过去方便，要是打滴，一辆车还坐不下咱五个人，叫两辆出租车价钱贵，赶公交又到不了。咱自己开车过去，来回走哪儿都方便！”
秀荷和夏丽红母女完全在两个频道，一边毫不在乎大大咧咧，一边小心谨慎怯怯懦懦。在秀荷眼里，唐晓雯不过是挨了一刀有个包块仅此而已，手脚还在，脑子清醒，干啥都行。然而对于唐晓雯而言，用瓷娃娃的身体开陌生的车在陌生的道路上找路，简直就是“逼良为娼”。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不”，秀荷的脸上满满笑容，为自己按摩和吃饺子的行程满心欢喜，她怎么好意思拒绝。自己一人不行，便是拖累整个“组织”计划。
这时候，苏家姐妹也穿好衣服等待出发。夏丽红看看秀荷，看看女儿，斗胆提议：“晓雯，要不试试？”
唐晓雯的眼珠子都快蹦哒出来，咬紧牙齿逼着颧骨飞得老高，松口说：“小姨，我只会开自动挡，手动挡真不行哦。”
“是自动挡！手动挡你小姨父也不会！正好！”
“哦，那地方远吗？半小时以内我ok，半小时以上的话…”
“不远！二十多分钟到！”
唐晓雯心想：这回真得下海了！
“好，那我试试，你们绑好安全带。”
秀荷兴高采烈，心里那股欢快劲溢得满屋子都是。因为腰病，她已经许久没出门透气，按摩、逛街、下馆子更是想都不敢想。今天的安排能一解“千年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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