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判
公堂两旁的卫兵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上前就要将在公堂上站着的沈江停压下。不过台上的画无舟却是摆手，示意不管。
“画城主，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放心，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筹谋。”沈江停脸上依旧是笑：“只是，在死前，我有三问。如果你能把这三问的答案给我，我沈江停至少无怨而死。”
沈江停的话语依旧响亮，又一次压住了府外的那一片吵杂。这一回，观众们更加认真。既然知道这魔要死了，听听他最后要辩解什么，也好多些茶余饭后的乐趣。
画无舟与谢知州互望了一眼，然后点头道：“且问无妨，但画某没办法保证有答案。”
“第一问。天平村村民出于莫须有的罪，逼死我娘。请问，这仇我不该报吗？”沈江停只是垂着他被枷锁困住的双手，望着画无舟道。
一旁的谢知州却是抢答道：“本官明白你有恨。但此事应该交给官府，若是民间人人能私自报仇，那文朝的天下岂不就乱了？”
沈江停摇了摇头，笑道：“当初我的家父沈从林面对众多指责，确实是将沈家交给了官府，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谢知州哑然，画无舟也没有回话。
沈江停却是摆了摆手，在那枷锁轻轻摇晃的响声之中，继续道：“第二问。昔日若阳城遭不明疫病袭扰，家家举丧。我沈家侥幸无碍，结果那些心怀怨念的群众在没有找到证据、没有通知官府的情况下，私自将我沈家围堵，甚至冲进府内抓人。这算是报仇吗？如果算，为什么他们就能私自报仇？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吗？”
依旧没有回话。府外的众人也是一片缄默。
沈江停笑了，大笑。
“第三问。好人枉死，恶人当道。你们文朝的天下，真的还没乱吗？！”沈江停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气势再起，震得台上画无舟鬓角的长发微微飘动。
依旧没有答案。
“三问已毕。如我之前所说，所有的罪过都在我一人身上。无论是天平村，还是若阳城，你们都不会找到任何与北无以及忘前辈有关的证据，还请……画城主明察。”沈江停说着，双膝跪地：“再之后，沈江停已无话可说。”
身后的北无和阳城忘忧剑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们二人确实与这些案件没有任何关联。就是想为沈江停辩解，也找不到任何一句有用的话能说。
画无舟与谢长青对了一下话，然后点头道：“既然犯人已招认。那么画某现在就对天平村一案作出判决。罪犯沈江停……草菅人命六十余条，身负血案，为理所不容。现依文朝律法，判当堂处决。来人，上供词画押。”
签字画押，便算认罪。
“小和尚，来世再渡我试试吧。”跪在地上的沈江停忽然开口道，而在他身后的小和尚则是在那一瞬间泪水决堤，欲言，却又不知有何可言。
正在此时，从府外却是传来一阵清朗人声。那声音穿过纷纷扰扰的人群，穿过迷迷茫茫的哀思，传进了公堂之中：“画押且慢，对于判决，本爵还有话说。”
-风花雪月无边，巧算乾坤有闲，勿惊莫扰，暂且坐看人间-
人群被分成了两股，在士兵的拥护下，一个身着深蓝锦罗绸缎，手持金柄白毛羽扇的男人正优雅踱步入堂。端正俊朗的五官看不出年岁，随身佩戴的白玉却显其不凡，来者正是文朝的镇北爵，诸葛星河。”
“下官见过诸葛爵爷。“画无舟与谢长青二人走下审讯台，请礼道。
“免礼。现在正是审讯途中，城主与知州且回座便是了。”诸葛星河只是走向了审讯台下为他增设的座位，然后便晃着羽扇气定神闲地坐下了。
画无舟见诸葛星河坐定，然后便开口道：“爵爷忽然来到若阳城主府，不知所为何事？”
“也不算忽然来到。从审讯开始，我就已经在附近的茶楼里坐着听候多时了。”诸葛星河慢慢道。
“那不知爵爷对于本案的判决有何指教呢？”
“如诸君所知，文朝此时正在用人之际。刚才江停君在公堂上的那三认三不认，以及后来自心而发的三问，深深的打动了本爵。让本爵不禁想要让江停君把他的能为用在为国尽忠之上。既然犯人还未签字画押，不知本爵可否请城主改判，将其发配充军。”诸葛星河将羽扇指向沈江停，淡淡说道。
画无舟与谢长青又互看了一眼，见谢长青点头，画无舟也便道：“依照律例，在战时，死刑犯可被改判充军。既然爵爷已提，那么画某也就应爵爷的要求改判了。
一时间，民众哗然，带头的便是那柏运天：“为民谋福啊！城主，此魔包藏祸心，又怎么能将其改判，任其在世上存活呢？”
画无舟想要回话，台下的诸葛星河却是摆手，内力注入，故意大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公审民意如此，那本爵也只好作罢了。不过与北疆战事确实吃紧，唉……好吧，那本爵这就前往都城，请皇上批示一条往若阳城的征兵令。到时还望若阳城各户发挥为民谋福的精神，或出人出马，或出钱出粮吧！”
此言一出，民众却是突然静下来了。原本带着一帮人喊口号的柏运天也就成了光杆司令，只剩他与几个家奴还在坚持着喊出了最后几句口号。
“你们！”柏运天察觉不对劲，回过头来，却见群众看都不看他一眼。而那几名收了钱财要在群众内造势的人也是直接藏进了人群中，再也没人多说一句话。
画无舟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下惊堂木：“判决已定。罪犯沈江停即刻发配充军，今夜便赶赴北疆血色边城。另外，北无与忘忧剑无罪，当庭释放。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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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城主，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放心，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筹谋。”沈江停脸上依旧是笑：“只是，在死前，我有三问。如果你能把这三问的答案给我，我沈江停至少无怨而死。”
沈江停的话语依旧响亮，又一次压住了府外的那一片吵杂。这一回，观众们更加认真。既然知道这魔要死了，听听他最后要辩解什么，也好多些茶余饭后的乐趣。
画无舟与谢知州互望了一眼，然后点头道：“且问无妨，但画某没办法保证有答案。”
“第一问。天平村村民出于莫须有的罪，逼死我娘。请问，这仇我不该报吗？”沈江停只是垂着他被枷锁困住的双手，望着画无舟道。
一旁的谢知州却是抢答道：“本官明白你有恨。但此事应该交给官府，若是民间人人能私自报仇，那文朝的天下岂不就乱了？”
沈江停摇了摇头，笑道：“当初我的家父沈从林面对众多指责，确实是将沈家交给了官府，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谢知州哑然，画无舟也没有回话。
沈江停却是摆了摆手，在那枷锁轻轻摇晃的响声之中，继续道：“第二问。昔日若阳城遭不明疫病袭扰，家家举丧。我沈家侥幸无碍，结果那些心怀怨念的群众在没有找到证据、没有通知官府的情况下，私自将我沈家围堵，甚至冲进府内抓人。这算是报仇吗？如果算，为什么他们就能私自报仇？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吗？”
依旧没有回话。府外的众人也是一片缄默。
沈江停笑了，大笑。
“第三问。好人枉死，恶人当道。你们文朝的天下，真的还没乱吗？！”沈江停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气势再起，震得台上画无舟鬓角的长发微微飘动。
依旧没有答案。
“三问已毕。如我之前所说，所有的罪过都在我一人身上。无论是天平村，还是若阳城，你们都不会找到任何与北无以及忘前辈有关的证据，还请……画城主明察。”沈江停说着，双膝跪地：“再之后，沈江停已无话可说。”
身后的北无和阳城忘忧剑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们二人确实与这些案件没有任何关联。就是想为沈江停辩解，也找不到任何一句有用的话能说。
画无舟与谢长青对了一下话，然后点头道：“既然犯人已招认。那么画某现在就对天平村一案作出判决。罪犯沈江停……草菅人命六十余条，身负血案，为理所不容。现依文朝律法，判当堂处决。来人，上供词画押。”
签字画押，便算认罪。
“小和尚，来世再渡我试试吧。”跪在地上的沈江停忽然开口道，而在他身后的小和尚则是在那一瞬间泪水决堤，欲言，却又不知有何可言。
正在此时，从府外却是传来一阵清朗人声。那声音穿过纷纷扰扰的人群，穿过迷迷茫茫的哀思，传进了公堂之中：“画押且慢，对于判决，本爵还有话说。”
-风花雪月无边，巧算乾坤有闲，勿惊莫扰，暂且坐看人间-
人群被分成了两股，在士兵的拥护下，一个身着深蓝锦罗绸缎，手持金柄白毛羽扇的男人正优雅踱步入堂。端正俊朗的五官看不出年岁，随身佩戴的白玉却显其不凡，来者正是文朝的镇北爵，诸葛星河。”
“下官见过诸葛爵爷。“画无舟与谢长青二人走下审讯台，请礼道。
“免礼。现在正是审讯途中，城主与知州且回座便是了。”诸葛星河只是走向了审讯台下为他增设的座位，然后便晃着羽扇气定神闲地坐下了。
画无舟见诸葛星河坐定，然后便开口道：“爵爷忽然来到若阳城主府，不知所为何事？”
“也不算忽然来到。从审讯开始，我就已经在附近的茶楼里坐着听候多时了。”诸葛星河慢慢道。
“那不知爵爷对于本案的判决有何指教呢？”
“如诸君所知，文朝此时正在用人之际。刚才江停君在公堂上的那三认三不认，以及后来自心而发的三问，深深的打动了本爵。让本爵不禁想要让江停君把他的能为用在为国尽忠之上。既然犯人还未签字画押，不知本爵可否请城主改判，将其发配充军。”诸葛星河将羽扇指向沈江停，淡淡说道。
画无舟与谢长青又互看了一眼，见谢长青点头，画无舟也便道：“依照律例，在战时，死刑犯可被改判充军。既然爵爷已提，那么画某也就应爵爷的要求改判了。
一时间，民众哗然，带头的便是那柏运天：“为民谋福啊！城主，此魔包藏祸心，又怎么能将其改判，任其在世上存活呢？”
画无舟想要回话，台下的诸葛星河却是摆手，内力注入，故意大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公审民意如此，那本爵也只好作罢了。不过与北疆战事确实吃紧，唉……好吧，那本爵这就前往都城，请皇上批示一条往若阳城的征兵令。到时还望若阳城各户发挥为民谋福的精神，或出人出马，或出钱出粮吧！”
此言一出，民众却是突然静下来了。原本带着一帮人喊口号的柏运天也就成了光杆司令，只剩他与几个家奴还在坚持着喊出了最后几句口号。
“你们！”柏运天察觉不对劲，回过头来，却见群众看都不看他一眼。而那几名收了钱财要在群众内造势的人也是直接藏进了人群中，再也没人多说一句话。
画无舟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下惊堂木：“判决已定。罪犯沈江停即刻发配充军，今夜便赶赴北疆血色边城。另外，北无与忘忧剑无罪，当庭释放。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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