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情
远处东方的天际线翻起了一抹鱼肚白。
随着灼热刺眼的太阳划上天边，金红色的光芒透入白雾，雾气渐渐变得稀薄。
阳光照射在长安城地面上的青石板，由东向西，慢慢偏移。
忽地，镇鬼司东边的拱形头门传出了一阵马蹄声。
黝黑的马蹄铁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死亡一样的光泽。
方言悠然的坐在马上，沐浴在阳光下，微眯着双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宽敞的演武场中，时不时有神色匆匆的锦衣卫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和抹布刷子路过。
当遇到血污横流的地板时，他们就会蹲下身子细心擦拭着。举手投足间，他们那黑色的飞鱼服下，杂乱的皮毛若隐若现。
穿过了三扇拱门，四处院堂，无视了众多不怀好意而忌惮的目光。
马蹄最终停在了中央院场一处郁郁葱葱的椿树前。
白马不安的发出嘶鸣，仿佛前方的椿树有什么异常令它恐惧的东西一般。
方言轻柔的抚摸着它飘逸的长髪毛，向前方看去。
椿树下，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官员，手持扫帚，仔细扫着椿树枝丫上掉落的树叶。
树丫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精致宫裙，模样周正，皮肤白若羊脂的小女孩摇晃着腿，一片又一片拔着叶子，哼着童谣，
“一二三，爬竹竿；四五六，踢皮球；七八九，手搭手；搭个花轿抬妞妞……”
“呀，来客人了……”
小女孩看到下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顿时止住了歌声，好奇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思索了片刻，她才脆生生开口问道，
“你好呀，我叫西西，请问一下，泗清哥哥还活着吗？”
方言飘然跃下马背，将马牵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绳索套在一块凸起的墙头拴好。
这才答道，“他回不来了。”
小女孩惋惜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能陪我玩吗，以前都是泗清哥哥陪我玩……”
绳索被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方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小女孩的问话，他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了树下机械扫着地的官员。
扫地的官员正是他在镇鬼司中为数不多的“好兄弟”，陈博！
模样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撇了撇嘴，意有所指道，“你知道吗，长安城昨天死了个戏子，那戏子唱得可是一出顶好的霸王别姬。”
“那她是怎么死的？”
方言顿时停下了脚步，豁然抬头看向椿树上的小女孩，神色阴沉。
他平时喜欢听戏，平日里经常流返各家戏馆，偶尔心情好，也会拿一个月俸禄去点戏子共赴闺房。
这两天他正好看中了一个扮演虞姬的戏子……
小女孩卖着关子，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嘻嘻笑道，“不过是信了个假霸王做了回真虞姬罢了。”
方言没说什么，只要不是因为他而被连累就好。
随即，扫地的陈博被他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就是迎来一阵拳打脚踢。
小女孩挪了挪屁股，娇小的身躯倚靠在树干上，饶有兴趣看着下方单方面的施暴行为，“你不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
等大红蟒袍的官员被打到鼻青脸肿，不复原来模样，方言才收了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方言擦了擦额头，双手扶着双膝，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可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波澜吗？”
他瞧了她一眼，“你相信爱情？”
“嗯呐，我一直渴望着和一个书生来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西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圣的说道。
“好，那我爱你。”方言咧嘴一笑，略显轻浮。
“骗人，你只是在觊觎我的美貌。”西西冷哼一声，表示不信他的鬼话。
方言神情一变，正色道，“但你是妖，书生是人，妖是妖它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书生和妖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你们这是畸形的爱。”
“难道我和你就会有爱情吗？”西西有些不服气。
“当然不会有。”方言忙摆摆手。
西西撅起了小嘴，等待着他接下来怎么说，
“因为我打算玩完就甩，走肾不走心就不算爱咯。”
西西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们这些鹰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方言趁机多踢了几脚地上躺着的表面兄弟陈博，解解气。
说来话长，当初他还是个小旗官的时候，陈博只是个百户，是他的老大哥兼上司。
后来随着方言屡建奇功，陈博开始跟他建立关系，称兄道弟。功劳的大头也渐渐都被他捞走。
没权没势的方言面对背后势力人脉颇丰的陈家，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毕竟，老张头花费巨资才打通关系让方言进的镇鬼司，符清廖因为死心眼升不上百户也有他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要不是因为被陈博多次抢夺功劳，现在至少是千户往上的位置。
方言消完气，这才抬头试探性问道，“你是专门来堵我的？”
“没错。”
西西点点头，一幅你猜对了的表情。
方言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温柔笑道，“那你来跟我聊爱情，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手上直接抽出绣春刀，一刀砍掉了陈博的脑袋。
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地上咕碌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锋锐的刀尖对准了坐在枝干上的少女，沉声叱道，“大胆妖孽，居然敢残害朝廷命官，还不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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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灼热刺眼的太阳划上天边，金红色的光芒透入白雾，雾气渐渐变得稀薄。
阳光照射在长安城地面上的青石板，由东向西，慢慢偏移。
忽地，镇鬼司东边的拱形头门传出了一阵马蹄声。
黝黑的马蹄铁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死亡一样的光泽。
方言悠然的坐在马上，沐浴在阳光下，微眯着双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宽敞的演武场中，时不时有神色匆匆的锦衣卫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和抹布刷子路过。
当遇到血污横流的地板时，他们就会蹲下身子细心擦拭着。举手投足间，他们那黑色的飞鱼服下，杂乱的皮毛若隐若现。
穿过了三扇拱门，四处院堂，无视了众多不怀好意而忌惮的目光。
马蹄最终停在了中央院场一处郁郁葱葱的椿树前。
白马不安的发出嘶鸣，仿佛前方的椿树有什么异常令它恐惧的东西一般。
方言轻柔的抚摸着它飘逸的长髪毛，向前方看去。
椿树下，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官员，手持扫帚，仔细扫着椿树枝丫上掉落的树叶。
树丫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精致宫裙，模样周正，皮肤白若羊脂的小女孩摇晃着腿，一片又一片拔着叶子，哼着童谣，
“一二三，爬竹竿；四五六，踢皮球；七八九，手搭手；搭个花轿抬妞妞……”
“呀，来客人了……”
小女孩看到下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顿时止住了歌声，好奇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思索了片刻，她才脆生生开口问道，
“你好呀，我叫西西，请问一下，泗清哥哥还活着吗？”
方言飘然跃下马背，将马牵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绳索套在一块凸起的墙头拴好。
这才答道，“他回不来了。”
小女孩惋惜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能陪我玩吗，以前都是泗清哥哥陪我玩……”
绳索被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方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小女孩的问话，他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了树下机械扫着地的官员。
扫地的官员正是他在镇鬼司中为数不多的“好兄弟”，陈博！
模样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撇了撇嘴，意有所指道，“你知道吗，长安城昨天死了个戏子，那戏子唱得可是一出顶好的霸王别姬。”
“那她是怎么死的？”
方言顿时停下了脚步，豁然抬头看向椿树上的小女孩，神色阴沉。
他平时喜欢听戏，平日里经常流返各家戏馆，偶尔心情好，也会拿一个月俸禄去点戏子共赴闺房。
这两天他正好看中了一个扮演虞姬的戏子……
小女孩卖着关子，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嘻嘻笑道，“不过是信了个假霸王做了回真虞姬罢了。”
方言没说什么，只要不是因为他而被连累就好。
随即，扫地的陈博被他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就是迎来一阵拳打脚踢。
小女孩挪了挪屁股，娇小的身躯倚靠在树干上，饶有兴趣看着下方单方面的施暴行为，“你不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
等大红蟒袍的官员被打到鼻青脸肿，不复原来模样，方言才收了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方言擦了擦额头，双手扶着双膝，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可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波澜吗？”
他瞧了她一眼，“你相信爱情？”
“嗯呐，我一直渴望着和一个书生来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西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圣的说道。
“好，那我爱你。”方言咧嘴一笑，略显轻浮。
“骗人，你只是在觊觎我的美貌。”西西冷哼一声，表示不信他的鬼话。
方言神情一变，正色道，“但你是妖，书生是人，妖是妖它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书生和妖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你们这是畸形的爱。”
“难道我和你就会有爱情吗？”西西有些不服气。
“当然不会有。”方言忙摆摆手。
西西撅起了小嘴，等待着他接下来怎么说，
“因为我打算玩完就甩，走肾不走心就不算爱咯。”
西西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们这些鹰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方言趁机多踢了几脚地上躺着的表面兄弟陈博，解解气。
说来话长，当初他还是个小旗官的时候，陈博只是个百户，是他的老大哥兼上司。
后来随着方言屡建奇功，陈博开始跟他建立关系，称兄道弟。功劳的大头也渐渐都被他捞走。
没权没势的方言面对背后势力人脉颇丰的陈家，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毕竟，老张头花费巨资才打通关系让方言进的镇鬼司，符清廖因为死心眼升不上百户也有他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要不是因为被陈博多次抢夺功劳，现在至少是千户往上的位置。
方言消完气，这才抬头试探性问道，“你是专门来堵我的？”
“没错。”
西西点点头，一幅你猜对了的表情。
方言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温柔笑道，“那你来跟我聊爱情，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手上直接抽出绣春刀，一刀砍掉了陈博的脑袋。
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地上咕碌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锋锐的刀尖对准了坐在枝干上的少女，沉声叱道，“大胆妖孽，居然敢残害朝廷命官，还不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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