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绝望的震怒
袁平君闻言不再提管家的事，她坐在李硕身边，伸手挽住对方的肩膀。
“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李硕顺势靠在袁平君肩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感觉，最近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袁平君摸了摸她的头：“不要乱想了。”
李硕拼命摇头，坐起来看着她，道：“我知道，爸爸的身体很差，他现在用治疗仪撑着才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但是他快不行了，是真的。
“他还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瞒着我。可我马上就十二岁了，我已经长大了。
“我给哥哥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他，爸爸说他去参加全封闭式的集训了，不能和我联系。
“可是爸爸的身体太差了，我怕他哪一天就突然离开了。
“我不想要爸爸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亲人。”
袁平君看向李硕的眼中满是同情：“你父亲，他会有自己的安排的，你放心。”
李硕听出了袁平君话外的意思，她跪坐起来，视线与对方平齐，正色道：“君君姐姐，我爸爸和你说了是不是，他的身体状况？他真的快不行了是吗？”
不等袁平君回答，李硕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道：“君君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我哥哥，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会转学去他那里，他说会跟你表白，你们在一起了吗？
“你一定有办法联系上他是不是？
“我不会捣乱，我只是想让他回来看看爸爸。
“爸爸他，真的很想哥哥。”
袁平君眼眶有些发热，她将头偏向一边，让泪水收回去，这才敢重新面向李硕。
可视线和李硕一双真诚的大眼睛对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远既然没有告诉小女儿她哥哥的事，那这件事她就不便捅破。
李硕看出了她有些为难，自己开口道：“君君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也要和我爸爸一样，一直瞒着我吗？”
一阵敲门声传来。
“袁小姐，老爷让我来领我们家小姐回去休息。”管家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硕紧紧抱住袁平君，不做声。
袁平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回去吧，你爸爸在担心了，你的心事，我们明天好好聊。”
李硕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蔫蔫地跟着管家离开了。
***
书房里，李远整个人藏在椅子里，手上的烟已经燃去大半。
“送回去了？”
听到管家进门的声音，他问了一句，并没有转过身。
管家应道：“是，已经交给佣人们了。”
李远将烟送到嘴边，烟头的火星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硕硕这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了。”
管家笑着应：“小姐是因为担心您，才会这样。”
李远没有搭话，重新陷入沉默。
管家又道：“您真的决定将大总统的信息给陈智彦？”
李远道：“我不过是告诉他大总统大概的藏身地点，至于大总统的真实身份，能不能查出来，那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我自然不会蠢到主动泄露出去。”
他虽然没几天好活了，但在没有安排好硕硕的事情之前，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管家继续道：“小姐今后的安排，您需要我去联系您往年的旧部吗？”
李远摇头：“我需要再想想。”
“您还是觉得，袁平君是最合适接管小姐的人选吗？”管家追问。
李远不置可否。
“袁平君如今和方舟国的人走得太近了，她的立场恐怕会有问题。加上她身份太特殊了，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一旦她知道了，还能否继续待小姐如现在一样……”
管家全心全意都是为李远和他的女儿着想。
李远道：“这个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很可能跟着袁平君他们反倒是硕硕最好的选择。”
“我还是有些担心……”
管家的话说到一半，被李远抬手拦下了。
“老李，你是我亲手造出来的，也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李远道，“我跟你说句实话，陈智彦在方舟国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很可能会成为他们国家第二位首相。
“至于袁平君，她很可能是我们整个人类还能延续下去的关键。
“硕硕如果真的可以跟着他们，比在我身边要安全许多。”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完全出乎管家的意料，他顿了顿，这才道：“可是他们现在还都太年轻，又要急着北上，北面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真的去了，只怕他们连回来的命也没有……”
“好了，”李远打断他，“这些我会再考虑的，你先下去吧。”
管家应声退下，再没有多说半句话。
李远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
一双小手突然蒙住他的双眼。
他任由对方蒙着眼，沉声道：“刚才偷跑出去我还没跟你算帐呢，现在又跑出来干什么？”
李硕嘟起嘴，把双手放下，在父亲身边的脚凳上坐下来。
李远赶紧把烟熄了——硕硕不喜欢他抽烟。
“你去你君君姐姐房间做什么了？”李远问她。
李硕早想好了借口：“我和她约了明天去后山上玩。”
李远闻言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
李硕从没见他这样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去后山干什么？”李远的语气非常生硬。
李硕有些害怕起来。
很多人怕她父亲，但是在她眼里，对方一直是个慈爱的父亲，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可怕之处。
父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我从窗户看到后山上枫叶红了，很漂亮，想去看看……”
她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李远的面色却越来越差。
“你答应过你母亲什么，你忘了吗？”
“我……我答应过什么？”
李远把身子往前探出去，盯着李硕的眼睛：“那天你在后山凉亭里，答应了她什么？”
李硕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你不是我女儿！你给我滚！”
李硕翻身要跑，却打翻了脚凳，跌倒在地上，她双手撑地想要再站起来，后颈处的衣领却被李远抓住，提了回去。
“李叔！”李硕冲着门外喊管家求救。
管家撞开门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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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李硕顺势靠在袁平君肩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感觉，最近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袁平君摸了摸她的头：“不要乱想了。”
李硕拼命摇头，坐起来看着她，道：“我知道，爸爸的身体很差，他现在用治疗仪撑着才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但是他快不行了，是真的。
“他还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瞒着我。可我马上就十二岁了，我已经长大了。
“我给哥哥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他，爸爸说他去参加全封闭式的集训了，不能和我联系。
“可是爸爸的身体太差了，我怕他哪一天就突然离开了。
“我不想要爸爸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亲人。”
袁平君看向李硕的眼中满是同情：“你父亲，他会有自己的安排的，你放心。”
李硕听出了袁平君话外的意思，她跪坐起来，视线与对方平齐，正色道：“君君姐姐，我爸爸和你说了是不是，他的身体状况？他真的快不行了是吗？”
不等袁平君回答，李硕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道：“君君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我哥哥，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会转学去他那里，他说会跟你表白，你们在一起了吗？
“你一定有办法联系上他是不是？
“我不会捣乱，我只是想让他回来看看爸爸。
“爸爸他，真的很想哥哥。”
袁平君眼眶有些发热，她将头偏向一边，让泪水收回去，这才敢重新面向李硕。
可视线和李硕一双真诚的大眼睛对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远既然没有告诉小女儿她哥哥的事，那这件事她就不便捅破。
李硕看出了她有些为难，自己开口道：“君君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也要和我爸爸一样，一直瞒着我吗？”
一阵敲门声传来。
“袁小姐，老爷让我来领我们家小姐回去休息。”管家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硕紧紧抱住袁平君，不做声。
袁平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回去吧，你爸爸在担心了，你的心事，我们明天好好聊。”
李硕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蔫蔫地跟着管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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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李远整个人藏在椅子里，手上的烟已经燃去大半。
“送回去了？”
听到管家进门的声音，他问了一句，并没有转过身。
管家应道：“是，已经交给佣人们了。”
李远将烟送到嘴边，烟头的火星在书房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硕硕这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了。”
管家笑着应：“小姐是因为担心您，才会这样。”
李远没有搭话，重新陷入沉默。
管家又道：“您真的决定将大总统的信息给陈智彦？”
李远道：“我不过是告诉他大总统大概的藏身地点，至于大总统的真实身份，能不能查出来，那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我自然不会蠢到主动泄露出去。”
他虽然没几天好活了，但在没有安排好硕硕的事情之前，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管家继续道：“小姐今后的安排，您需要我去联系您往年的旧部吗？”
李远摇头：“我需要再想想。”
“您还是觉得，袁平君是最合适接管小姐的人选吗？”管家追问。
李远不置可否。
“袁平君如今和方舟国的人走得太近了，她的立场恐怕会有问题。加上她身份太特殊了，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一旦她知道了，还能否继续待小姐如现在一样……”
管家全心全意都是为李远和他的女儿着想。
李远道：“这个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很可能跟着袁平君他们反倒是硕硕最好的选择。”
“我还是有些担心……”
管家的话说到一半，被李远抬手拦下了。
“老李，你是我亲手造出来的，也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李远道，“我跟你说句实话，陈智彦在方舟国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很可能会成为他们国家第二位首相。
“至于袁平君，她很可能是我们整个人类还能延续下去的关键。
“硕硕如果真的可以跟着他们，比在我身边要安全许多。”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完全出乎管家的意料，他顿了顿，这才道：“可是他们现在还都太年轻，又要急着北上，北面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真的去了，只怕他们连回来的命也没有……”
“好了，”李远打断他，“这些我会再考虑的，你先下去吧。”
管家应声退下，再没有多说半句话。
李远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
一双小手突然蒙住他的双眼。
他任由对方蒙着眼，沉声道：“刚才偷跑出去我还没跟你算帐呢，现在又跑出来干什么？”
李硕嘟起嘴，把双手放下，在父亲身边的脚凳上坐下来。
李远赶紧把烟熄了——硕硕不喜欢他抽烟。
“你去你君君姐姐房间做什么了？”李远问她。
李硕早想好了借口：“我和她约了明天去后山上玩。”
李远闻言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
李硕从没见他这样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去后山干什么？”李远的语气非常生硬。
李硕有些害怕起来。
很多人怕她父亲，但是在她眼里，对方一直是个慈爱的父亲，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可怕之处。
父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我从窗户看到后山上枫叶红了，很漂亮，想去看看……”
她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几不可闻。
李远的面色却越来越差。
“你答应过你母亲什么，你忘了吗？”
“我……我答应过什么？”
李远把身子往前探出去，盯着李硕的眼睛：“那天你在后山凉亭里，答应了她什么？”
李硕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你不是我女儿！你给我滚！”
李硕翻身要跑，却打翻了脚凳，跌倒在地上，她双手撑地想要再站起来，后颈处的衣领却被李远抓住，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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