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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

小说:王婷旭作者:罗江晓字数:1818更新时间 : 2020-11-17 22:40:00
  妈妈有一个大哥,他是家里最大孩子。

  大舅是我最担心的一个人,担心他的未来,担心他又给家里搞幺蛾子。记忆里外婆因为大舅哭过很多次。

  还在老家的时候大舅在我的生活里没有多少存在感,记忆比较深刻的都是我自己根据别人的描述进行的想象。

  还是我的妈妈,我感觉她是我八卦的源头,所有亲戚和邻居的八卦,我妈妈总是能知道不少。连她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也就像讲笑话一样就脱口说给了我听。

  大舅在小时候特别乖巧,对妈妈特别好,总是把自己好吃的留给这个唯一的妹妹,外婆对此很是欣慰。大舅还会爬山下河去给自己的家人们找很多好吃的,哪个地方野果子多,哪个地方野菜新鲜,哪个地方鱼虾最肥,大舅最是清楚。于是大舅整天的不着家,在每一个山坡山寻找能让家人开心的东西。

  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男孩子总是需要稳重一些,不说像外公一样不动如山,但是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帮着父母做一些家务总是可以的吧!最先发出不满的是外公,外公把自己不乖巧的大儿子打了一顿,本以为从此就会乖巧起来的人却越来越叛逆。

  妈妈和爸爸都说,那个时代奉行的就是“不打不成器”,于是错误的教育之下,大舅最终长成了现在五十岁还是光棍一条的不着家的“小孩”。

  大舅给我的印象就是很喜欢小雪和她的弟弟,但是对我们却是不怎么样,不好也不坏,反正就是可有可无的样子。我曾经想过是因为大舅觉得小雪她们能给他养老,而我们作为外人,所以对我们没有那么好,直到现在我也还有这样的想法。大舅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从来没有长大的幼稚鬼。

  外公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和外公吵架,以此来获得在家里的存在感。当我们开始习惯他在家里的时候,他又跑去了别处,有的时候就在本省,有的时候又是南北的某一个角落。他说他要出去找大钱,等到时候回来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

  再一次回来的时候,除了给家里到来鸡飞狗跳外,很少有好事情。

  外公因该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一个大儿子吧!因为他们每一次说话都是在吵架,有的时候甚至大打出手,虽然我没有看见过,但是光听外婆的描述都让人胆战心惊,要是我在现场,那还不得吓哭。

  比较好的是,大舅吵架和打架从不在我们小孩子面前,每一次都是在小孩子不在的情况下,这给我了我一个很好的劝架机会,只要我在,他们就不会出事情。但是大人逼急了也会在小孩子面前撒野。

  外婆住院一个多星期后还是选择了出院,因为她觉得医院很不开心,于是大舅、五舅、妈妈、五舅和我们几个小孩子都聚集到了外婆家,我们一起陪了外婆一整天。

  第二天大家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家里就只剩下大舅我和来照顾身体好些了的外婆,我每天强迫自己早起给外婆做早饭,让她按时吃药。尽管我起得再早,我都没有看见过大舅,如果不是头天晚上确定他回来了,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又跑去那儿打工去了。

  还是我以为,我以为大舅会因为外婆生病而安分一些,毕竟外公去世之后,大舅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外公而安分了好几个月的,现在除了外婆本人之外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外婆得了肺癌,大舅应该会照顾外婆的。结果是某一天的下午,他带回来一串腊肉,接着就和我们说:

  我明天要去广东做活路,人我都找好喽!

  我和外婆震惊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说话。后来外婆让我去给她洗衣服,大舅和外婆在客厅谈论事情。我再一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外婆哭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外婆在努力不让它出来。大舅在厨房做饭。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很安静,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我五味杂陈。我以为这样的氛围会维持到吃完饭,万万想不到的是,喝了几口酒的大舅突然大骂起来。

  大舅骂外婆偏心,说外婆对别人都很好,就是对他不好,说幺舅用了他寄给外婆的钱,说着各种各样的他以为……

  我准备开口说话的,外婆按住了我的手,她含着眼睛里的泪,一件一件的为大舅解释着:

  我对你不好会养你到现在?会让你在城头又一个住的地方?会给你钱让你出去打工?

  你给我寄钱?我还不是都那给你交话费喽,如果还有,你要我现在还给你也可以……

  我感觉到了外婆的绝望,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大舅和外婆,第一次觉得外婆的辛苦和大舅的可怜。

  明明都互相关心着对方,却总也无法平静的说一次话,因为他们在小的时候就种下了心结,在生活的积累中越演越大,最后造就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鸿沟。

  我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情绪与关系,也写不出他们之间的纠缠,我只知道他们都很难受,因为他们都想对对方好,却总是用错方式,总是无能为力。

  大舅和外婆吵了一架后就跑回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那时候开始,外婆就喜欢坐在阳台上看落下的公路,那里是大舅走和回来时候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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