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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篇

小说:舒服活着作者:原谅水儿字数:3014更新时间 : 2020-12-30 16:00:00
  早晨想起妈妈,艾佳禁不住潸然泪下,是她老人家还有爸爸给了自己生命。今天艾佳五十周岁啦!孩儿的生日,妈妈的难日!本该去看看妈妈的,可是现在到何处去看啊!

  翻开相册,妈妈慈祥的笑容,温和的形象又映入艾佳的眼帘,妈妈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白净的皮肤配上满头银发,看起来又和蔼又干净,即使是很便宜的衣服穿在妈妈身上也都增值。

  妈妈的性格开朗,是家里快乐的源泉。年轻时的妈妈,早早的就参加了工作。开始在一家疗养院里当实习小护士。妈妈说那个时候,他们给养员做蜡疗。一定要非常有责任心,不然那个蜡淌出来,会烫伤养员的皮肤,会起大泡的。因为妈妈工作认真,所以在支援三线建设工作当中,第一批就被抽调到贵州六盘水市,那里地处偏远条件艰苦,妈妈一个人克服困难,从不喊累!和妈妈同去的很多人都在那里结婚生子,扎根在那里了!年轻时妈妈很漂亮,白皙的脸庞,梳着两根粗粗的大辫子。追求妈妈的人很多,但是妈妈一心想要回到东北的家乡,因为姥姥一家人都在这里,所以妈妈就决定不在那边处对象结婚,一定要找机会回到东北来。因此回家探亲时就结识了我的父亲,两个人结婚之后一直是两地分居。到了艾佳四岁的时候,妈妈才办好了调转手续,回到了家乡东北。在艾佳心里妈妈好像知道好多事情,所以艾佳特别崇拜妈妈,小的时候是妈妈给他们讲故事伴她和弟弟入睡的。妈妈开朗的性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艾佳。艾佳长大以后也开朗起来。那时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妈妈仍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饭后,都会像变魔术似的给艾佳和弟弟变出水果来!这是那个年代,很多家庭都做不到的。艾佳至今还记得在那个食物匮乏、家里拮据的年代,每年艾佳快过生日时,大概是十月底的时候,妈妈都会给她和弟弟买一块哈密瓜吃,哈密瓜特别好吃特别甜!吃完他们还跟妈妈要。妈妈就对他们说:“你们在日历上写上,今天吃哈密瓜了。它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成熟,这个哈密瓜是离我们这很远很远的新疆出产的,历尽千辛万苦运到我们这来,我们才能吃到,平时是吃不到的,所以等到来年的这个日子你们提醒妈妈多买点。”艾佳姐弟俩牢牢地记住了一年只能吃一次的超级甜瓜。妈妈巧妙地化解了家里的窘境。现在的生活,物质极大丰富了,想吃什么有什么,没有什么东西是让大家惦记得流口水的。没有了等待,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就少了许多期盼。

  妈妈还非常注意培养艾佳和弟弟的阅读习惯。她常常给孩子们带回一些书籍杂志让他们看,像《人民文学》、《十月》、《当代》这些小说专刊,都是妈妈介绍给艾佳的。还有当时的《大众电影》、《读者》、《故事会》等等杂志开拓了艾佳的视野,从这些精神食粮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艾佳和艾强才茁壮地成长起来啦!妈妈没有留给艾佳和艾强很多物质上的财富,却留给他们一生受用不尽的精神财富!艾佳今天五十岁了,她越来越觉得成为父母的孩子是自己这一生的幸运!来生艾佳还愿意做他们的女儿……

  起床后,艾佳给自己做了一碗龙须面,过生日吃面取的是长寿之意,还煮了一个鸡蛋吃,说是顺利滚过去。艾佳一直在思考人为什么要过生日?不过又怎样?艾佳从小就知道,过生日这件事,老人很为难!姥姥和艾佳的小舅住在一起,姥姥过生日的时候,小舅妈不喜欢大家都到她家里连吃带喝,闹闹哄哄完了,就拍怕屁股都走了。小舅妈不仅要出钱准备吃喝,还要一个人收拾碗筷和屋子等等,平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姥姥每到生日前夕就开始焦虑,一直念叨说不过生日。但是姥姥一直不肯实话实说,因为那样说对小舅和小舅妈不好。可是妈妈和二姨一直不懂这话的含义。后来直到艾佳的二姨上了年纪过生日时,艾佳的二姨也很为难。因为从前二姨过生日都是二姨夫掌勺招待客人,老两口都是好客的人,喜欢热闹,大家一起来祝贺其乐融融。后来二姨夫生病不能掌勺啦!大家每每来了不吃饭吧,二姨还觉得心里不舒服。吃饭吧,儿媳妇不爱干侍候这一大家子人的事,客人来时她笑脸相迎,客人走了她就摔摔打打不高兴。二姨终于亲身感受到了,理解姥姥当年说的“不过生日”这句话了。大家带着礼物来给二姨祝贺生日,二姨没有办法就自己掏钱,让大家上饭店去吃饭。艾佳觉得这个生日过得多么没意思,还得自己拿钱请别人吃饭。

  因此艾佳不主张过生日,有什么可过的呢!现在物质这么丰富,平时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不用再以过生日的名义又吃又喝,也不给别人平添麻烦。因为别人知道你生日还要考虑给你带什么礼物,挺劳神的。带来的礼物假如你不喜欢摆在那儿,看见时你心里还难受。孩子们如果要是不花大价钱给你买礼物,还觉得对不住你。所以这个生日自己过不过就无所谓啦!



  今天艾佳固执地想:过一年老一岁,有什么可庆祝的,走向死亡,又靠近了一点点,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点点,身体的状况又下降了一点点,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不是欣欣向荣而是日渐衰败。庆祝什么?也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艾佳很悲观!除非哪一天艾佳自己觉得自己有心情了,自己想过了,那就请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来热闹热闹。此外就不张罗过生日!

  艾佳觉得生日这天能够洗个舒服的澡,清清爽爽的就很好;能够安静的看会儿书,不被外界打扰会更好;能够在家稳稳地看个电影就更美啦!之后能够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完美啦!

  今天晚些时候收到儿子微信发来的生日祝福,艾佳很开心!儿子还发来一个为了迎接空军建军七十一周年制作的短视频,儿子说他制作的视频被公众号采用了。艾佳更高兴了!儿子在新兵集训期,他的手机现在应该是上交状态,估计他是和领导说了妈妈生日,才拿回手机让发的微信。儿子能够学以致用,在部队发挥特长。这是艾佳感到特别幸福的!五十岁生日就这么愉快地收尾了!

  其实幸福很简单,就是内心的一种平衡,内心的一种满足。

  晚上艾佳想起三十年前的今天,正赶上周末。高三、三班的教室里,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可是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借俩腿向家跑,而是在自觉地大扫除。同学们都在默默等待着班主任王老师下班。终于有人跑来说看见王老师回教师楼了。于是家近的大飞回家取来双卡录音机,其他同学摆好桌椅,准备以庆祝艾佳的生日为借口,在教室里联欢。一切就绪了,可是学校停电啦!几个男同学飞快地跑出去,趁着商店没关门,买了几节电池和一包蜡烛。停电了也难不倒同学们。大家在教室里点上蜡烛。烛光掩映,教室里人影婆娑,喜欢唱歌的同学还用伴奏带配乐。大飞吉他弹唱《童年》迷倒一大片女生。大家齐唱《漫步人生路》、《我是一片云》开心地笑着……大家提议玩“摸瞎子”游戏。于是把场地清空,开始手心手背选人。最后选中阿涛,我们用手巾蒙住他的眼睛。他开始摸,调皮的同学打个响指,他就循声过去,大家都不敢出声,他半天也没摸到,教室里更安静了!终于抓住一个,他哈哈大笑着扯下毛巾,一看傻眼了!原来是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说:“看门的李大爷说,全校都停电了,就你班有灯光,他悄悄一看,是一群学生没走,在玩呢,就悄悄到教师楼告诉我了!我一听就赶紧下来看看你们出什么幺蛾子呢!”王老师环顾四周接着说:“同学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买了一箱麻花!快过来吃吧。赵武和小赫你俩到小卖点抬上来一箱汽水,我买的没拿动!”同学们本来以为王老师会批评大家,没想到老师表现这么好!还给大家买吃的。就拉着王老师坐下,连吃带喝。过了一会,王老师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就对同学们大声说:“同学们,今天停电情况特殊,不然我就让你们多玩一会,也好放松放松!你们点蜡烛,实在是不安全,早点结束吧!回家晚了,路上也不安全!大家一起给艾佳唱个生日快乐歌吧!”教室里响起了歌声……

  这是艾佳记忆中,最温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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