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帮派的见习生
离开已经坍塌的家之后，余烬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一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烬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赶着上班的人们，路旁的车辆，也开始擦身而过。
这个城市进入白天，逐渐变得喧嚣。
风声、引擎声、脚步声、人语声，各种细碎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变成让他感到厌倦的呢喃。
余烬的手机和随身物品，已经在战斗中被戴着黑色面具的敌人烧毁。
他放在家里的其他家当，如今也毁在了昨夜的那场大火之中。
他现在没有钱，没有身份，亦无家可归。
英雄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藏匿。
此刻的他，能力尽丧、家破人亡、身无分文，连存在的证据都正在被人一一抹去，让他感觉自己正走在世界的尽头，下一步就是绝望的深渊。
在漫无目的游荡中，他很快就发现，兜兜转转，自己居然又来到了小诊所的巷子附近。
这一带的一大片街区，颇为有名，一般人叫这里“堕落街”。
堕落街，位置就在联邦大学和几所高校的附近。
其中，联邦大学是一元星最有名的学府之一，除了面向普通人精英的各种系别，里面还有专门面向英雄开设的英雄学院，被称为超级英雄的摇篮。
如果说，英雄学院是光明的那一面，那么堕落街就是光明下的阴影。
堕落街里面，有着纵横交错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隐藏着各种小饭馆、小网吧、小杂货店、小旅馆、小发廊、小诊所、出租屋，学业紧张的联邦大学的学生，时常出没于此，来这里“堕落”一下，因此得名。
据说“堕落街”，也是雨城一个帮派的地盘。
在这里纵横交错的小巷中，隐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窝藏着隐瞒身份的恶徒。
也许，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可以找到地方落脚。
渐渐地，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疲惫的余烬，终于在一根电线杆前，停下了脚步。
余烬的目光，滑过电线杆上，在密密麻麻的，各种开锁、刻章、办证、治疗腰间盘突出之类的小广告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则招聘广告。
广告上，是附近一家物业管理公司，正在招聘物业管理员。
重要的是，小广告上，显眼地写着“包吃包住”的粗体字。
这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吗？
余烬伸出手，将小广告从电线杆上撕了下来。
他看了看广告上的地址，朝堕落街的深处走去。
小广告上的物业公司，隐藏在一家小巷子里。
那是一栋外墙斑驳的三层小楼，风格看起来，像是百年前样式的西式老建筑。
这座老建筑，没有挂公司招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物业公司的样子。
物业公司的门是虚掩着的，余烬推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从外面看，完全不像一家公司的样子，但进门后，还是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前台。
在物业公司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留着略显蓬松的、红色波浪长发的艳丽女人。
女人有一种带着媚态的成熟风韵，黑色T恤上有着大大的V字领口，露出丰满的人间凶器。
紧身的衣服剪裁，勾勒出她水蛇般的腰部，尽显了她丰腴的身材。
她上身穿着黑色紧身T恤，下身穿着紧身的灰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尖头的高跟短靴，尖锐的鞋尖，给人锐利的感觉。
“有什么事？”
女人见到有人走进来，抬了抬头，问道。
“你好，我来应聘物管员的。”
余烬扬了扬手中的招聘广告。
“你知道我们的物管员，是干什么的吗？”
看着余烬那张年轻的脸庞，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余烬。
“应该……和一般的物管员差不多，帮助物业所负责区域的商铺和街坊，解决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哈哈，你这么理解也不错。不过我们这里和一般的物业公司，有一点不同。”
“请问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的工作，和其他物业公司一样，都是收了物业费，然后为交费了的人办事……不过，和其他物业公司不一样的是，我们是没有任何官方认证的。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认为，整个堕落街的物业，都归我们管，都需要向我们交费。如果有人敢说不，哼哼……”
“嗯，所以这里平时收到的，不是物业管理费，而是……”
“看来你懂了！我们这家物业公司，主要业务就是在堕落街上收保护费，同时保护商铺和街坊的生命与财产安全。很不幸，之前做这个职位的员工，在收管理费的时候，不小心因公殉职了，我们现在正好缺人手，你来得可正是时候。”
原来这不是一份正经工作，竟然不小心来到了收保护费的帮派地盘。
想到这里，余烬不由苦笑了一下。
不过，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他这个被记录为“已死亡”的、不方便用原来身份的人，倒是来对地方了。
“强哥，有人来面试！”
就在余烬略微失神的时候，前台小姐朝屋子里面叫唤了一声。
“哦，终于有人来面试了吗？让他进来。”
从里面的房间，传来了一把粗犷的男子的声音。
听到男子的声音，前台小姐站了起来，款步姗姗，将余烬领到一楼靠里面的一个房间前。
余烬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硕大的拳头。
虽然失去了超凡力量，但多年来在家族中经历的格斗训练，还是让余烬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拳。
他打量着办公室里面的场景，发现刚才出拳的，是一个头发中分，长相英俊，脸上留着胡渣，穿着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的中年男人。
办公室并不大，除了放着办公桌和办公椅，角落里居然还放了一张麻将桌。
麻将桌上，散落着零散的麻将牌，还有一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哦，反应不错啊。”
正当余烬开始四处打量的时候，中年男人却感到有点意外，他这一拳居然被人轻易就躲过了。
“我叫郝强，是这家物业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轻人，你比之前来面试的人要强，他们很多还没有开始面试，就被抬出去了。”
中年男人看着余烬，显然刚才的那一下，是他惯用的“面试”手法。
“郝经理，你好，我叫……”
余烬突然想起，自己也许不该用回原来的名字。
否则有一天，很可能引起那还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敌人的注意。
这时，余烬的目光，突然瞄到了麻将桌下，一张落在桌底的麻将牌，那是一张“南”。
这样的情景和这个“南”字，让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关于帮派的电影，里面的主角，好像也叫做什么南。
“我叫余南。”
看着那张麻将牌，余烬很随意地，就决定了自己的新名字。
“哦，你叫鱼腩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弱鸡啊。”
“嗯，郝经理，你这么说也没有错……我现在，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
“哈，一个弱鸡，居然这么轻易就躲过我的拳头?你这只弱鸡，有点意思啊。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特长？”
“我精通办公室文字和图像处理软件，外语水平还不错，对于企业管理、品牌运营、网络营销方面的知识也有涉猎，相信对贵公司应该有一定的帮助……”
“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你才多大啊，会懂这么多？另外这些特长，对我们的工作毫无帮助。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敲诈、勒索或者绑架方面的经验？”
“嗯，目前是没有的……但郝经理，请你相信，我这个人是很肯学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那你有没有案底？”
“没有的……”
“天啊，我刚才还对你挺满意的，但聊下来，你简直一无是处啊。”
“啊，我真的很抱歉，希望郝经理给我一个机会……”
“这样吧，我们最近的确缺人。如果你愿意，先当个见习生吧。包食包住，还有一点底薪。以后表现好了，给你一个转正的机会。”
“多谢郝经理！我一定好好表现。”
“好了，不要叫我郝经理了，以后叫强哥。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我随时都可以的。”
“那就从今天开始算起吧。好好干，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很多。”
在菜鸟面前，郝强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前辈模样。
说完，郝强打开门，将头伸出门外，朝前台方向吼了一声：
“凤姨，这个小子我决定留下来，你帮他安排一下。”
就这样，昨天还是一个兼职英雄的余烬，因为一张电线杆上的招聘广告，莫名奇妙就成为了一家看上去明显是帮派在经营公司的见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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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烬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赶着上班的人们，路旁的车辆，也开始擦身而过。
这个城市进入白天，逐渐变得喧嚣。
风声、引擎声、脚步声、人语声，各种细碎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变成让他感到厌倦的呢喃。
余烬的手机和随身物品，已经在战斗中被戴着黑色面具的敌人烧毁。
他放在家里的其他家当，如今也毁在了昨夜的那场大火之中。
他现在没有钱，没有身份，亦无家可归。
英雄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藏匿。
此刻的他，能力尽丧、家破人亡、身无分文，连存在的证据都正在被人一一抹去，让他感觉自己正走在世界的尽头，下一步就是绝望的深渊。
在漫无目的游荡中，他很快就发现，兜兜转转，自己居然又来到了小诊所的巷子附近。
这一带的一大片街区，颇为有名，一般人叫这里“堕落街”。
堕落街，位置就在联邦大学和几所高校的附近。
其中，联邦大学是一元星最有名的学府之一，除了面向普通人精英的各种系别，里面还有专门面向英雄开设的英雄学院，被称为超级英雄的摇篮。
如果说，英雄学院是光明的那一面，那么堕落街就是光明下的阴影。
堕落街里面，有着纵横交错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隐藏着各种小饭馆、小网吧、小杂货店、小旅馆、小发廊、小诊所、出租屋，学业紧张的联邦大学的学生，时常出没于此，来这里“堕落”一下，因此得名。
据说“堕落街”，也是雨城一个帮派的地盘。
在这里纵横交错的小巷中，隐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窝藏着隐瞒身份的恶徒。
也许，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可以找到地方落脚。
渐渐地，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疲惫的余烬，终于在一根电线杆前，停下了脚步。
余烬的目光，滑过电线杆上，在密密麻麻的，各种开锁、刻章、办证、治疗腰间盘突出之类的小广告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则招聘广告。
广告上，是附近一家物业管理公司，正在招聘物业管理员。
重要的是，小广告上，显眼地写着“包吃包住”的粗体字。
这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吗？
余烬伸出手，将小广告从电线杆上撕了下来。
他看了看广告上的地址，朝堕落街的深处走去。
小广告上的物业公司，隐藏在一家小巷子里。
那是一栋外墙斑驳的三层小楼，风格看起来，像是百年前样式的西式老建筑。
这座老建筑，没有挂公司招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物业公司的样子。
物业公司的门是虚掩着的，余烬推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从外面看，完全不像一家公司的样子，但进门后，还是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前台。
在物业公司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留着略显蓬松的、红色波浪长发的艳丽女人。
女人有一种带着媚态的成熟风韵，黑色T恤上有着大大的V字领口，露出丰满的人间凶器。
紧身的衣服剪裁，勾勒出她水蛇般的腰部，尽显了她丰腴的身材。
她上身穿着黑色紧身T恤，下身穿着紧身的灰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尖头的高跟短靴，尖锐的鞋尖，给人锐利的感觉。
“有什么事？”
女人见到有人走进来，抬了抬头，问道。
“你好，我来应聘物管员的。”
余烬扬了扬手中的招聘广告。
“你知道我们的物管员，是干什么的吗？”
看着余烬那张年轻的脸庞，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余烬。
“应该……和一般的物管员差不多，帮助物业所负责区域的商铺和街坊，解决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哈哈，你这么理解也不错。不过我们这里和一般的物业公司，有一点不同。”
“请问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的工作，和其他物业公司一样，都是收了物业费，然后为交费了的人办事……不过，和其他物业公司不一样的是，我们是没有任何官方认证的。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认为，整个堕落街的物业，都归我们管，都需要向我们交费。如果有人敢说不，哼哼……”
“嗯，所以这里平时收到的，不是物业管理费，而是……”
“看来你懂了！我们这家物业公司，主要业务就是在堕落街上收保护费，同时保护商铺和街坊的生命与财产安全。很不幸，之前做这个职位的员工，在收管理费的时候，不小心因公殉职了，我们现在正好缺人手，你来得可正是时候。”
原来这不是一份正经工作，竟然不小心来到了收保护费的帮派地盘。
想到这里，余烬不由苦笑了一下。
不过，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他这个被记录为“已死亡”的、不方便用原来身份的人，倒是来对地方了。
“强哥，有人来面试！”
就在余烬略微失神的时候，前台小姐朝屋子里面叫唤了一声。
“哦，终于有人来面试了吗？让他进来。”
从里面的房间，传来了一把粗犷的男子的声音。
听到男子的声音，前台小姐站了起来，款步姗姗，将余烬领到一楼靠里面的一个房间前。
余烬轻轻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硕大的拳头。
虽然失去了超凡力量，但多年来在家族中经历的格斗训练，还是让余烬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拳。
他打量着办公室里面的场景，发现刚才出拳的，是一个头发中分，长相英俊，脸上留着胡渣，穿着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的中年男人。
办公室并不大，除了放着办公桌和办公椅，角落里居然还放了一张麻将桌。
麻将桌上，散落着零散的麻将牌，还有一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哦，反应不错啊。”
正当余烬开始四处打量的时候，中年男人却感到有点意外，他这一拳居然被人轻易就躲过了。
“我叫郝强，是这家物业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轻人，你比之前来面试的人要强，他们很多还没有开始面试，就被抬出去了。”
中年男人看着余烬，显然刚才的那一下，是他惯用的“面试”手法。
“郝经理，你好，我叫……”
余烬突然想起，自己也许不该用回原来的名字。
否则有一天，很可能引起那还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敌人的注意。
这时，余烬的目光，突然瞄到了麻将桌下，一张落在桌底的麻将牌，那是一张“南”。
这样的情景和这个“南”字，让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关于帮派的电影，里面的主角，好像也叫做什么南。
“我叫余南。”
看着那张麻将牌，余烬很随意地，就决定了自己的新名字。
“哦，你叫鱼腩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弱鸡啊。”
“嗯，郝经理，你这么说也没有错……我现在，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
“哈，一个弱鸡，居然这么轻易就躲过我的拳头?你这只弱鸡，有点意思啊。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特长？”
“我精通办公室文字和图像处理软件，外语水平还不错，对于企业管理、品牌运营、网络营销方面的知识也有涉猎，相信对贵公司应该有一定的帮助……”
“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你才多大啊，会懂这么多？另外这些特长，对我们的工作毫无帮助。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敲诈、勒索或者绑架方面的经验？”
“嗯，目前是没有的……但郝经理，请你相信，我这个人是很肯学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那你有没有案底？”
“没有的……”
“天啊，我刚才还对你挺满意的，但聊下来，你简直一无是处啊。”
“啊，我真的很抱歉，希望郝经理给我一个机会……”
“这样吧，我们最近的确缺人。如果你愿意，先当个见习生吧。包食包住，还有一点底薪。以后表现好了，给你一个转正的机会。”
“多谢郝经理！我一定好好表现。”
“好了，不要叫我郝经理了，以后叫强哥。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我随时都可以的。”
“那就从今天开始算起吧。好好干，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很多。”
在菜鸟面前，郝强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前辈模样。
说完，郝强打开门，将头伸出门外，朝前台方向吼了一声：
“凤姨，这个小子我决定留下来，你帮他安排一下。”
就这样，昨天还是一个兼职英雄的余烬，因为一张电线杆上的招聘广告，莫名奇妙就成为了一家看上去明显是帮派在经营公司的见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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