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漩涡
“殿下，从璃家的埋伏中，您已经安然脱身，那郑都尉人呢？”
一片死寂中，武雅涵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向陆曦询问道。
“死了。”
“哦……”
“你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吗？”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知道过程又有什么意义。”
武雅涵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再次恢复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垂眸跪在陆曦身前。
陆曦继续把玩着曦云的鬓发，对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武雅涵并未予以理会。
沉默半晌后，陆曦为曦云整理了一下被角，温柔的将一根桃木雕刻的簪花插在她的发间，然后自顾自的起身朝着屋外走去，丢下昏迷的曦云、丛羽和跪倒在地的武雅涵。
“郑熙林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跪在地面的武雅涵心神一颤，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掉头向陆曦离去的方向继续下跪着。
“见璃家主亲自现身，郑熙林为自保，企图当场倒戈将本皇子人头献上，所以我杀了他。”
武雅涵继续沉默着，仿佛刚刚因郑熙林死讯而心神受挫的人，不是她。
“你难道对他的死，没有产生过一丝悲伤，或想向本皇子复仇的念头？”
陆曦背对着武雅涵，离去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也不担心背后的武雅涵会因情绪不稳突然发难。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没必要去为失去价值的人去做什么徒劳的努力，识时务者为俊杰。”
“原本也是个有枭雄潜质的人，死后却连个愿意为他复仇的人都没有，可怜啊。”
“无论是郑熙林还是我，在甘愿踏入这场乱局时，便早该做好身死族灭的觉悟，成王败寇，生死各安天命。”
“你倒是有着不错的觉悟。”
“谢四殿下赞许。”
陆曦的步履声越来越远，直至渐渐消失在回廊末端，而跪在地面的武雅涵仍不敢抬头，继续保持着恭顺的跪姿。
“喂，差不多就可以了，陆曦那厮早就走远了。”床上的曦云突然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武雅涵。
“你刚刚是在装晕？”
武雅涵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月白色衣衫，疲惫的坐在曦云的床沿上，把刚刚磕头时弄脏了的小脸在被褥里蹭了蹭，心满意足的钻进了曦云的被窝。
“你这孩子，也太随便了吧……”
曦云掀起被子，一脸无语的看着被窝里将自己抱成团颤颤发抖的武雅涵，心知她是在故作麻木中隐藏自己的脆弱，便不再多言，任凭武雅涵像一个小女孩那样躲在被子里哭泣。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哭够了的武雅涵，又恢复了以往在曦云面前的刁蛮与随意，她倒并不是对曦云没有忌惮，相对于直面陆曦这种冷血皇室，和曦云这样的同龄女孩独处会感觉更加轻松一些。
“刚刚你拖着我在地上蹭着前进时，我就被疼醒了。”
“哦，那可真对不起你啊，陆姑娘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武雅涵啧啧两声，趁曦云虚弱在她身上拧了把，一脸坏笑着退远了朝曦云做了个鬼脸，像个真正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
对于武雅涵，曦云心中对她也有着一丝怜惜，她们本属于一类人，冷血果断又狠辣，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同样在各自的心底保留了一份女人独有的敏感与脆弱。
“武姑娘，既然此时璃家根除此处武家军的计划已经完成，为你保驾护航的郑熙林也死于非命，接下来的日子你有什么想法？”
出乎武雅涵的意料，曦云并没有气急败坏的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丢向自己发泄，而是面容平静的与自己探讨起青云山的局势她未来的计划。
“还能怎么着？良禽择木而栖呗，谁能掌控了青云山的局势，我就给谁卖命。”
“哦？武姑娘倒是乐观，可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
“不然以我的能力，是能逃离茸尕还是脱离璃家？或者自寻死路去斗陆曦？”
武雅涵几步又窜回曦云床前，扯着被角作势就要给曦云来个走光，气势汹汹的样子像头被激惹的小野猫。
“你有没有想过，从武家和璃家的这场乱局中抽身。”
“我为什么要脱离武家和璃家？作为一名身染怪病的人，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脱离了家族势力还有什么能力继续活下去？
就算有着一身还算可以的用毒技巧，可没有一众手下和来自家族的里应外合，作为一名寿命所剩无几的万年幼女，我武雅涵又算什么东西！”
苍白的小手紧抓着曦云的被角，武雅涵用稚嫩的嗓音，说着最残酷的话，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跟我走，离开渊国重新开始。”
武雅涵充满犹疑的打量着曦云，此时眼前这名少女名沉稳异常，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刚被侵犯过的悲愤与仇恨。
她不相信以曦云对她的了解，会不清楚带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上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被背叛与出卖，曦云此时脑子里想的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行事令武雅涵十分不解。
“你知道我是璃家的人。”
“我知道。”
“你也知道我刚刚向陆曦投诚了。”
“我当然也知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个两面三刀，为利己和保命不择手段的人，还敢叫我投靠你？”
“因为我需要你。”
听到曦云的话，武雅涵神色微动，但仍保持着一脸骄横冷血的样子。
“你给不了我安定，也不见得在医术上具有超越茸尕和陆曦的能力，更无法单枪匹马带着我一个幼女，从狡诈阴狠的陆曦，或手段诡异的茸尕和璃家主手中逃脱。”
武雅涵不屑的瞄了曦云一眼，当前青云山区处于什么形势尚未可知，璃家主对陆曦的围剿失败了，那当前的陆曦、私兵营和青云寨，在这场乱斗中存活下来的各方势力，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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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中，武雅涵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向陆曦询问道。
“死了。”
“哦……”
“你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吗？”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知道过程又有什么意义。”
武雅涵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再次恢复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垂眸跪在陆曦身前。
陆曦继续把玩着曦云的鬓发，对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武雅涵并未予以理会。
沉默半晌后，陆曦为曦云整理了一下被角，温柔的将一根桃木雕刻的簪花插在她的发间，然后自顾自的起身朝着屋外走去，丢下昏迷的曦云、丛羽和跪倒在地的武雅涵。
“郑熙林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跪在地面的武雅涵心神一颤，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掉头向陆曦离去的方向继续下跪着。
“见璃家主亲自现身，郑熙林为自保，企图当场倒戈将本皇子人头献上，所以我杀了他。”
武雅涵继续沉默着，仿佛刚刚因郑熙林死讯而心神受挫的人，不是她。
“你难道对他的死，没有产生过一丝悲伤，或想向本皇子复仇的念头？”
陆曦背对着武雅涵，离去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也不担心背后的武雅涵会因情绪不稳突然发难。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没必要去为失去价值的人去做什么徒劳的努力，识时务者为俊杰。”
“原本也是个有枭雄潜质的人，死后却连个愿意为他复仇的人都没有，可怜啊。”
“无论是郑熙林还是我，在甘愿踏入这场乱局时，便早该做好身死族灭的觉悟，成王败寇，生死各安天命。”
“你倒是有着不错的觉悟。”
“谢四殿下赞许。”
陆曦的步履声越来越远，直至渐渐消失在回廊末端，而跪在地面的武雅涵仍不敢抬头，继续保持着恭顺的跪姿。
“喂，差不多就可以了，陆曦那厮早就走远了。”床上的曦云突然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武雅涵。
“你刚刚是在装晕？”
武雅涵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月白色衣衫，疲惫的坐在曦云的床沿上，把刚刚磕头时弄脏了的小脸在被褥里蹭了蹭，心满意足的钻进了曦云的被窝。
“你这孩子，也太随便了吧……”
曦云掀起被子，一脸无语的看着被窝里将自己抱成团颤颤发抖的武雅涵，心知她是在故作麻木中隐藏自己的脆弱，便不再多言，任凭武雅涵像一个小女孩那样躲在被子里哭泣。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哭够了的武雅涵，又恢复了以往在曦云面前的刁蛮与随意，她倒并不是对曦云没有忌惮，相对于直面陆曦这种冷血皇室，和曦云这样的同龄女孩独处会感觉更加轻松一些。
“刚刚你拖着我在地上蹭着前进时，我就被疼醒了。”
“哦，那可真对不起你啊，陆姑娘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武雅涵啧啧两声，趁曦云虚弱在她身上拧了把，一脸坏笑着退远了朝曦云做了个鬼脸，像个真正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
对于武雅涵，曦云心中对她也有着一丝怜惜，她们本属于一类人，冷血果断又狠辣，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同样在各自的心底保留了一份女人独有的敏感与脆弱。
“武姑娘，既然此时璃家根除此处武家军的计划已经完成，为你保驾护航的郑熙林也死于非命，接下来的日子你有什么想法？”
出乎武雅涵的意料，曦云并没有气急败坏的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丢向自己发泄，而是面容平静的与自己探讨起青云山的局势她未来的计划。
“还能怎么着？良禽择木而栖呗，谁能掌控了青云山的局势，我就给谁卖命。”
“哦？武姑娘倒是乐观，可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
“不然以我的能力，是能逃离茸尕还是脱离璃家？或者自寻死路去斗陆曦？”
武雅涵几步又窜回曦云床前，扯着被角作势就要给曦云来个走光，气势汹汹的样子像头被激惹的小野猫。
“你有没有想过，从武家和璃家的这场乱局中抽身。”
“我为什么要脱离武家和璃家？作为一名身染怪病的人，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脱离了家族势力还有什么能力继续活下去？
就算有着一身还算可以的用毒技巧，可没有一众手下和来自家族的里应外合，作为一名寿命所剩无几的万年幼女，我武雅涵又算什么东西！”
苍白的小手紧抓着曦云的被角，武雅涵用稚嫩的嗓音，说着最残酷的话，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跟我走，离开渊国重新开始。”
武雅涵充满犹疑的打量着曦云，此时眼前这名少女名沉稳异常，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刚被侵犯过的悲愤与仇恨。
她不相信以曦云对她的了解，会不清楚带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上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被背叛与出卖，曦云此时脑子里想的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行事令武雅涵十分不解。
“你知道我是璃家的人。”
“我知道。”
“你也知道我刚刚向陆曦投诚了。”
“我当然也知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个两面三刀，为利己和保命不择手段的人，还敢叫我投靠你？”
“因为我需要你。”
听到曦云的话，武雅涵神色微动，但仍保持着一脸骄横冷血的样子。
“你给不了我安定，也不见得在医术上具有超越茸尕和陆曦的能力，更无法单枪匹马带着我一个幼女，从狡诈阴狠的陆曦，或手段诡异的茸尕和璃家主手中逃脱。”
武雅涵不屑的瞄了曦云一眼，当前青云山区处于什么形势尚未可知，璃家主对陆曦的围剿失败了，那当前的陆曦、私兵营和青云寨，在这场乱斗中存活下来的各方势力，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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