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鹤园
常春街的街角。一家名为鹤园的酒楼悄悄开业了。
开业当天，除了周边几家商铺的老板过来捧场，便再无旁人了。
酒楼的老板也没有露面，只有个掌柜的在忙前忙后。
“来喽，几位客官里面请。”
酒楼的开张虽然低调，但是这几日来往的客人却不少，而且还都是出手阔绰的主。
“好吃好喝的快点。”
随手将一袋刀币扔给店小二，开口说道：“饭钱从这里面扣。”
“哎。”
店小二接住钱袋，欢喜地应了一声。
酒楼的饭菜算不得贵，只是几个人吃喝根本用不了一袋刀币。而根据他这几天的经验来看，这些剩下的刀币，多半就成了他的赏钱了。
“鹤园？这真的是他的产业？”
饭菜端上来后，只是尝了一口，便没有再吃。
味道算不上差，只是有些普通。只是相对于他以往的吃食而言，就无法入口了。
“估计是。”
向他们这般的人，在酒楼之中还有许多。
出手阔绰，但是又不吃不喝，只是为了来这里蹲一个人。
“这里原先是白家的产业，后来被白家送给了罗旭。”
说话的人是城中有名的轻侠，与不少贵族都有着不错的交情，因而消息也灵通一些。
“罗旭能把酒楼起这个名，即便不是他的产业，也应该有他的分红。”
轻侠笑了一声，夹起几片肉扔进嘴中。他是微末出身，没有其他几人那般矫情，不挑食。
“希望能见到他。”
只是他们最终还是失望了，罗旭倒是偶尔会来酒楼一趟，但是鹤九霄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这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热情，闲来无事之时，都会来这家酒楼等着。
同行是冤家，这样的金主，自然每家酒楼都想要。
尤其是这些金主原先会去的酒楼，流失了熟客，自然心中不满。
能在临淄城里讨口饭吃的，没有笨蛋。
虽然心里恼怒鹤园抢了他们的金主，但是没有摸清楚鹤园老板的背景之前，他们也是不敢下手的，唯恐踢到哪块铁板。
毕竟，这样城中大人物云集的场景，本身就透露着太多的不正常了。
不过这样的顾忌，在海月心中却没有。谁让他背靠着卿族海氏呢？
......
“嘿，我说，你可不能为了逃单装醉啊。”
鹤园酒楼角落的酒桌上，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男子，正在吹牛打屁，却突然有一人晕倒在了桌子上。
原以为是恶意玩笑，只是叫了好几遍都没有将那人叫起来。伸手去探鼻息的时候，已经没了动静。
“快报官啊，吃死人了啊。”
几个同伴这才慌了神，连忙慌张喊叫。
这一嗓子连掌柜的都慌了神，他原本也就是个小酒楼的跑堂，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你还想跑？”
掌柜的本意是去找罗旭，只是死去那人的同伴怕他开溜，将他拦在了门口。
这些举动，虽然在酒楼之中引起了一阵骚乱，但并未波及开来。
若是追究原因的话，自然是因为酒楼中的那些金主都是大人物，酒楼之中发生的一切，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要不要出面？”
依旧是那个轻侠，摇头一笑，这般手段未免下作了些。
“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能惊动鹤九霄。”
轻侠的消息再灵通，也只是个轻侠而已。既然有贵族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只是他们显然要失望了，被官府找到的并非鹤九霄，而是罗旭。
“吃死了人？”
被打断了酣睡的罗旭有些生气，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吗？
“那就赔钱呗，官府该咋处理就咋处理。”
罗旭吩咐了一声，正要继续入睡，却被拦了下来。
“罗教习，只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官府里来的几个衙役也有些无奈，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来稷下书院抓人的。
若非这次打官司的另一位也很难缠，又一定要对峙公堂，他们也不愿来此抓人。
“哦，那就走吧。”
罗旭并未反抗，只是在出书院之前喊了一声，“去告诉鹤九霄，他老师让人抓了，看他管不管。”
说完之后，就跟着几个衙役气冲冲地走了。
海月是以苦主的身份出现在公堂上的，只是判官怎么也无法将那几个普通百姓，和海氏的天才联系在一起。
“在鹤园被毒死的人，是我新纳小妾的堂哥。”
对于判官的疑问，海月是这样解释的。
“我的堂哥死了，我很生气。你将鹤园的老板抓来，我要向他讨要赔偿。”
他娶小妾很频繁，比临淄城的雨天还要频繁，因此他说他很生气，并没有人相信。
可判官还是将罗旭抓了过来，因为海月姓海，他惹不起。
能当上临淄主官的，自然是个大人物，不会怕了海氏的旁系子弟。
可他不是主官，只是主官手下一个小小的判官。
而海月本人，也没有一定要致罗旭于死地的想法。他虽然跋扈了一些，可不蠢。
那么多大人物突然去了鹤园，这鹤园的老板自然不是一般人。
自己仗着海氏子弟的身份，敲打他一二还好。
可若是过了界限，真当没有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堂下犯人，你可知罪？”
在海月身边赔笑了许久，眼见着罗旭带了进来，判官也不等审案，直接就定下了罪名。
“不知道。”
罗旭歪着脑袋，看着判官，没有一点惧意。
“好，那本官就打你三百棍，让你知道知道。”
判官不是蠢人，心中清楚海月亲自赶来，自然是有猫腻的。
相反，他很聪明。知道海月很重视这件事，自己越是偏向海月，海月就越开心，自己抱上海氏大腿的可能也就越大。
至于罗旭有没有身份背景，此刻已经被他忽略了。
毕竟，对于他这样平平无奇的判官而言，想要往上爬，也唯有如此了。
他在赌，赌自己能抱上海氏的大腿，还能借此挡下罗旭的报复。
“罗先生？”
海月有些惊讶，随即就有些慌乱了。
酒楼的名字叫做‘鹤园’，又是罗旭名下的产业，若说与鹤九霄没有关系，他是万万不信的。
“罗先生，这是个误会。”
海月并未迟疑，上前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鹤九霄不做出最终决定，海氏就不会放弃拉拢他。
若是有子弟在其中坏了事，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即便是海彦，寻常找鹤九霄切磋也就罢了。可他上次打的罗旭哇哇乱叫，也被减去了许多修行资源。
“我们认识？”
罗旭有些好奇地看着海月，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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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当天，除了周边几家商铺的老板过来捧场，便再无旁人了。
酒楼的老板也没有露面，只有个掌柜的在忙前忙后。
“来喽，几位客官里面请。”
酒楼的开张虽然低调，但是这几日来往的客人却不少，而且还都是出手阔绰的主。
“好吃好喝的快点。”
随手将一袋刀币扔给店小二，开口说道：“饭钱从这里面扣。”
“哎。”
店小二接住钱袋，欢喜地应了一声。
酒楼的饭菜算不得贵，只是几个人吃喝根本用不了一袋刀币。而根据他这几天的经验来看，这些剩下的刀币，多半就成了他的赏钱了。
“鹤园？这真的是他的产业？”
饭菜端上来后，只是尝了一口，便没有再吃。
味道算不上差，只是有些普通。只是相对于他以往的吃食而言，就无法入口了。
“估计是。”
向他们这般的人，在酒楼之中还有许多。
出手阔绰，但是又不吃不喝，只是为了来这里蹲一个人。
“这里原先是白家的产业，后来被白家送给了罗旭。”
说话的人是城中有名的轻侠，与不少贵族都有着不错的交情，因而消息也灵通一些。
“罗旭能把酒楼起这个名，即便不是他的产业，也应该有他的分红。”
轻侠笑了一声，夹起几片肉扔进嘴中。他是微末出身，没有其他几人那般矫情，不挑食。
“希望能见到他。”
只是他们最终还是失望了，罗旭倒是偶尔会来酒楼一趟，但是鹤九霄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这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热情，闲来无事之时，都会来这家酒楼等着。
同行是冤家，这样的金主，自然每家酒楼都想要。
尤其是这些金主原先会去的酒楼，流失了熟客，自然心中不满。
能在临淄城里讨口饭吃的，没有笨蛋。
虽然心里恼怒鹤园抢了他们的金主，但是没有摸清楚鹤园老板的背景之前，他们也是不敢下手的，唯恐踢到哪块铁板。
毕竟，这样城中大人物云集的场景，本身就透露着太多的不正常了。
不过这样的顾忌，在海月心中却没有。谁让他背靠着卿族海氏呢？
......
“嘿，我说，你可不能为了逃单装醉啊。”
鹤园酒楼角落的酒桌上，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男子，正在吹牛打屁，却突然有一人晕倒在了桌子上。
原以为是恶意玩笑，只是叫了好几遍都没有将那人叫起来。伸手去探鼻息的时候，已经没了动静。
“快报官啊，吃死人了啊。”
几个同伴这才慌了神，连忙慌张喊叫。
这一嗓子连掌柜的都慌了神，他原本也就是个小酒楼的跑堂，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你还想跑？”
掌柜的本意是去找罗旭，只是死去那人的同伴怕他开溜，将他拦在了门口。
这些举动，虽然在酒楼之中引起了一阵骚乱，但并未波及开来。
若是追究原因的话，自然是因为酒楼中的那些金主都是大人物，酒楼之中发生的一切，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要不要出面？”
依旧是那个轻侠，摇头一笑，这般手段未免下作了些。
“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能惊动鹤九霄。”
轻侠的消息再灵通，也只是个轻侠而已。既然有贵族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只是他们显然要失望了，被官府找到的并非鹤九霄，而是罗旭。
“吃死了人？”
被打断了酣睡的罗旭有些生气，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吗？
“那就赔钱呗，官府该咋处理就咋处理。”
罗旭吩咐了一声，正要继续入睡，却被拦了下来。
“罗教习，只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官府里来的几个衙役也有些无奈，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来稷下书院抓人的。
若非这次打官司的另一位也很难缠，又一定要对峙公堂，他们也不愿来此抓人。
“哦，那就走吧。”
罗旭并未反抗，只是在出书院之前喊了一声，“去告诉鹤九霄，他老师让人抓了，看他管不管。”
说完之后，就跟着几个衙役气冲冲地走了。
海月是以苦主的身份出现在公堂上的，只是判官怎么也无法将那几个普通百姓，和海氏的天才联系在一起。
“在鹤园被毒死的人，是我新纳小妾的堂哥。”
对于判官的疑问，海月是这样解释的。
“我的堂哥死了，我很生气。你将鹤园的老板抓来，我要向他讨要赔偿。”
他娶小妾很频繁，比临淄城的雨天还要频繁，因此他说他很生气，并没有人相信。
可判官还是将罗旭抓了过来，因为海月姓海，他惹不起。
能当上临淄主官的，自然是个大人物，不会怕了海氏的旁系子弟。
可他不是主官，只是主官手下一个小小的判官。
而海月本人，也没有一定要致罗旭于死地的想法。他虽然跋扈了一些，可不蠢。
那么多大人物突然去了鹤园，这鹤园的老板自然不是一般人。
自己仗着海氏子弟的身份，敲打他一二还好。
可若是过了界限，真当没有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堂下犯人，你可知罪？”
在海月身边赔笑了许久，眼见着罗旭带了进来，判官也不等审案，直接就定下了罪名。
“不知道。”
罗旭歪着脑袋，看着判官，没有一点惧意。
“好，那本官就打你三百棍，让你知道知道。”
判官不是蠢人，心中清楚海月亲自赶来，自然是有猫腻的。
相反，他很聪明。知道海月很重视这件事，自己越是偏向海月，海月就越开心，自己抱上海氏大腿的可能也就越大。
至于罗旭有没有身份背景，此刻已经被他忽略了。
毕竟，对于他这样平平无奇的判官而言，想要往上爬，也唯有如此了。
他在赌，赌自己能抱上海氏的大腿，还能借此挡下罗旭的报复。
“罗先生？”
海月有些惊讶，随即就有些慌乱了。
酒楼的名字叫做‘鹤园’，又是罗旭名下的产业，若说与鹤九霄没有关系，他是万万不信的。
“罗先生，这是个误会。”
海月并未迟疑，上前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鹤九霄不做出最终决定，海氏就不会放弃拉拢他。
若是有子弟在其中坏了事，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即便是海彦，寻常找鹤九霄切磋也就罢了。可他上次打的罗旭哇哇乱叫，也被减去了许多修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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