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冬之寒
带有余温的鲜血渗进了洁白的积雪里，带起些微的白气，但完全不能让这个冰雪的世界变得温暖起来。这个冬天太冷了，冷的让人来不及去悲伤。
女孩搂着双臂坐在一旁的雪地里，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但她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也看不见一旁的血腥。
“大哥！这边还有个小孽种怎么处理？”有这样的声音响起，但女孩甚至懒得抬眼去看是谁在说话，哪怕他们的话会决定她接下来的命运。
“看上去是个傻子啊。”有人这样说。
女孩心里毫无波澜。
“我问你，你也是青野家的么？”被称作大哥的人的声音响起。
女孩一言不发，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薄薄的积雪上。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自杀不是最深的绝望，最深的绝望是心里衡量好与不好的那根准线断掉了，从此再也看不见什么情感。
她是个孤儿，自记事起就是，收养她的那家姓氏是青野，那家人还收养了其他的孤儿。
但青野家收养他们的目的绝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训练他们去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暗杀或是偷窃。
女孩不太一样，她长得要好看一些，身体又太弱了，于是她被当作让人放松警惕的真正的玩具来培养。她还太小了，所以从小学的都是技巧性的东西，还没有过实际经历。
但就是这样，她在孤儿中都是最下等的存在，青野家的人只提供饿不死的食物和硬性的指标，于是其他人都在好勇斗狠，她没有学过任何战斗技巧，每次都只能舔着碗底和锅底的残羹勉强活过一天。
没有人关心玩具的死活，毕竟那些被传授了杀人术的孩子自己也能完成目标，玩具只是用来让对方放松警惕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长到了十二岁，没有人关心过她，没有人给她庆祝过生日，甚至，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但青野家的人终于发现这个玩具开始发育了，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充当一个玩具了，于是她被加强了两年的营养，过程中加强对于技巧的学习。
她出落的漂亮了一些，然后在她彻底漠然的眼光中，她开始真正地履行玩具该有的责任。今年她大概十五岁了，已经正式地作为玩具训练和实战了一年有余，她将被送到别人的府上作为之后派出负责刺杀的女孩的前戏，用于让别人信任这一方送去的玩物。
结果路上送她去的人就死了，她坐在雪地里一言不发，眸子里是贯彻一切的寒冷，就像是这个飘雪的冬天。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现代的社会，那些步入老龄的帮派之间，却还在通过这种方式互相争斗。
“不说话，哑巴是么？”老大踹了她一脚，她在雪地里翻了两圈，嘴唇上染着血。
另一边，有人把汽油倒在青野家开来的车上，将火柴丢上去，冲天的烈火暂时驱散了冬日的寒风。
老大暗自恼怒这个死丫头的嘴硬，正打算再补上几脚，却听见了她肚子里的叫声，她饿了。
老大想了想，说：“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吃的。”
女孩依然没有抬起眼帘，却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名字，没有。”女孩的吐词很慢，像是不善于和人交流，“我是，玩具。”
“什么？”
“玩具。”女孩木然地点点头。
“玩具吗，青野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混蛋啊。”老大鄙夷地笑了，“我对你这种还没发育的没兴趣，你们几个，给她点吃的，要做什么随便你们，之后找个地方卖掉好了，反正青野家也完了！”
女孩很木然，但她被培养出来的技术真的很好，所以整整一个月后她才正式被卖掉。
“2500000円，不能再多了。”
大半年后，她所寄身的地方因为涉及了一场黑道风波被清洗掉了，她逃了出来，变成了自由人。但她没有别的技能，她只会当玩具，和从同伴那里耳濡目染过来的策划杀人的技巧。
“你想来当服务生？你知道我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吧，这里不适合翘家的小女生。”妈妈桑不客气地赶人。
“我知道的，我很早就不干净了。”女孩勉强学会了一些和人交流的方式。
“你叫什么名字？是活不下去了吗？”妈妈桑坐正了身体，女孩的眼睛里满是荒芜。
“名字？”女孩看到了墙上的海报，试探着拼出几个音节来，她慢慢地说，“唐泽，唐泽纯子。”
“如果是活不下去了的话，那就来这里吧，虽然不怎么干净，但好歹能赚到钱，我也不要你的身份，晚些和我去做个体检。”妈妈桑最后说到。
然后，女孩，或者说唐泽纯子，在田中由纪的这家店留了下来，这一停留到现在，已经是两年多了。她曾经失却了所有的感情，但在这两年多里她慢慢在找回做人的感觉，那些疼痛愈发鲜明，那些仇恨愈发彻骨，那些不甘重新浮回水面。
她有了同样仇恨世界的朋友，他的名字是小泉智也，他有个很好很乖的妹妹叫做小泉纱央，是唐泽纯子勉勉强强找回为人的很淡的情感后唯一较为关爱的人，好像她付出那么一点关心，就能给曾经的自己一点安慰。
唐泽纯子会做梦，她梦到曾经的那些岁月，醒来的时候无喜无悲，像是失却了感情的木偶。
但今天不一样，记忆里的那个雪天和今日寒冷的东京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她站在有空调的室内却感觉心里有透骨的寒冷蔓延上来。也没什么不同的，她想着，不过是从被动的玩具，变成了主动的玩具。
她更加理解那天小泉智也醉醺醺地闯进来是为什么了，因为他心里的疼痛根本压抑不下去，她怀念起了杀人的感觉。
血是能够压住疼的，只要足够多，能让人的内心有些微的发泄。
手机亮了起来，是田中由纪发来的消息，说是有客人在雪天点外卖提高了价码，问她是否愿意去。她在这快三年了，已经成为了店里很有名声的头牌，田中由纪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好啊。”
手机屏幕的亮光暗淡下去，像是雪天里的东京城，一切脏污和美好平等地被埋在下面，同流合污成蛇群冬眠的巢穴。
年年的冬天，好像都是这么冷，冷的来不及感到悲伤，心里的泪就冻结住了，在昏暗的天光下看不出一点晶莹剔透的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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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搂着双臂坐在一旁的雪地里，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但她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也看不见一旁的血腥。
“大哥！这边还有个小孽种怎么处理？”有这样的声音响起，但女孩甚至懒得抬眼去看是谁在说话，哪怕他们的话会决定她接下来的命运。
“看上去是个傻子啊。”有人这样说。
女孩心里毫无波澜。
“我问你，你也是青野家的么？”被称作大哥的人的声音响起。
女孩一言不发，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薄薄的积雪上。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自杀不是最深的绝望，最深的绝望是心里衡量好与不好的那根准线断掉了，从此再也看不见什么情感。
她是个孤儿，自记事起就是，收养她的那家姓氏是青野，那家人还收养了其他的孤儿。
但青野家收养他们的目的绝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训练他们去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暗杀或是偷窃。
女孩不太一样，她长得要好看一些，身体又太弱了，于是她被当作让人放松警惕的真正的玩具来培养。她还太小了，所以从小学的都是技巧性的东西，还没有过实际经历。
但就是这样，她在孤儿中都是最下等的存在，青野家的人只提供饿不死的食物和硬性的指标，于是其他人都在好勇斗狠，她没有学过任何战斗技巧，每次都只能舔着碗底和锅底的残羹勉强活过一天。
没有人关心玩具的死活，毕竟那些被传授了杀人术的孩子自己也能完成目标，玩具只是用来让对方放松警惕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长到了十二岁，没有人关心过她，没有人给她庆祝过生日，甚至，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但青野家的人终于发现这个玩具开始发育了，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充当一个玩具了，于是她被加强了两年的营养，过程中加强对于技巧的学习。
她出落的漂亮了一些，然后在她彻底漠然的眼光中，她开始真正地履行玩具该有的责任。今年她大概十五岁了，已经正式地作为玩具训练和实战了一年有余，她将被送到别人的府上作为之后派出负责刺杀的女孩的前戏，用于让别人信任这一方送去的玩物。
结果路上送她去的人就死了，她坐在雪地里一言不发，眸子里是贯彻一切的寒冷，就像是这个飘雪的冬天。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现代的社会，那些步入老龄的帮派之间，却还在通过这种方式互相争斗。
“不说话，哑巴是么？”老大踹了她一脚，她在雪地里翻了两圈，嘴唇上染着血。
另一边，有人把汽油倒在青野家开来的车上，将火柴丢上去，冲天的烈火暂时驱散了冬日的寒风。
老大暗自恼怒这个死丫头的嘴硬，正打算再补上几脚，却听见了她肚子里的叫声，她饿了。
老大想了想，说：“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吃的。”
女孩依然没有抬起眼帘，却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名字，没有。”女孩的吐词很慢，像是不善于和人交流，“我是，玩具。”
“什么？”
“玩具。”女孩木然地点点头。
“玩具吗，青野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混蛋啊。”老大鄙夷地笑了，“我对你这种还没发育的没兴趣，你们几个，给她点吃的，要做什么随便你们，之后找个地方卖掉好了，反正青野家也完了！”
女孩很木然，但她被培养出来的技术真的很好，所以整整一个月后她才正式被卖掉。
“2500000円，不能再多了。”
大半年后，她所寄身的地方因为涉及了一场黑道风波被清洗掉了，她逃了出来，变成了自由人。但她没有别的技能，她只会当玩具，和从同伴那里耳濡目染过来的策划杀人的技巧。
“你想来当服务生？你知道我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吧，这里不适合翘家的小女生。”妈妈桑不客气地赶人。
“我知道的，我很早就不干净了。”女孩勉强学会了一些和人交流的方式。
“你叫什么名字？是活不下去了吗？”妈妈桑坐正了身体，女孩的眼睛里满是荒芜。
“名字？”女孩看到了墙上的海报，试探着拼出几个音节来，她慢慢地说，“唐泽，唐泽纯子。”
“如果是活不下去了的话，那就来这里吧，虽然不怎么干净，但好歹能赚到钱，我也不要你的身份，晚些和我去做个体检。”妈妈桑最后说到。
然后，女孩，或者说唐泽纯子，在田中由纪的这家店留了下来，这一停留到现在，已经是两年多了。她曾经失却了所有的感情，但在这两年多里她慢慢在找回做人的感觉，那些疼痛愈发鲜明，那些仇恨愈发彻骨，那些不甘重新浮回水面。
她有了同样仇恨世界的朋友，他的名字是小泉智也，他有个很好很乖的妹妹叫做小泉纱央，是唐泽纯子勉勉强强找回为人的很淡的情感后唯一较为关爱的人，好像她付出那么一点关心，就能给曾经的自己一点安慰。
唐泽纯子会做梦，她梦到曾经的那些岁月，醒来的时候无喜无悲，像是失却了感情的木偶。
但今天不一样，记忆里的那个雪天和今日寒冷的东京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她站在有空调的室内却感觉心里有透骨的寒冷蔓延上来。也没什么不同的，她想着，不过是从被动的玩具，变成了主动的玩具。
她更加理解那天小泉智也醉醺醺地闯进来是为什么了，因为他心里的疼痛根本压抑不下去，她怀念起了杀人的感觉。
血是能够压住疼的，只要足够多，能让人的内心有些微的发泄。
手机亮了起来，是田中由纪发来的消息，说是有客人在雪天点外卖提高了价码，问她是否愿意去。她在这快三年了，已经成为了店里很有名声的头牌，田中由纪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好啊。”
手机屏幕的亮光暗淡下去，像是雪天里的东京城，一切脏污和美好平等地被埋在下面，同流合污成蛇群冬眠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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