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代替
当方靖全力攻过来的时候，程成才知道，什么叫做魔族。
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书生，忽然间如同魔神附体，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恐怖的异域魔音。由灵元幻化出来的巨大魔影，挥舞着无形的巨斧，随着方靖本体的攻击，作出同步的劈斩，而这种幻象攻击，虽然不会造成实体的伤害，但是却能对程成的元气，造成剧烈的震撼，干扰他的动作，阻滞他的出手。
程成没有抵抗，在巨大的修为差距面前，他没有选择一上来就用项邪的剑意进行反击。他在闪避，他在迂回，他在等待一个时间点，利用全场人气浪潮的顶点，来突破关键的聚灵境。
否则，就算他用剑意侥幸赢得这一场，之后的战斗，他仍然要陷于境界压制的困境。
到了这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可能常小山，过不去那一关了。也许，需要自己继续前进，去打到最后的决战。
“上呀，打呀，怎么老是跑呀？”
“你不是很能打么？你不是学别人的招么？怎么现在都不用了？”
他的游击战术，让有些观众，开始感到不耐烦了。而这种情绪，在一个人身上出现后，就迅速的蔓延开来。
于是，一种不同于普通助威声浪的嘘声气场，开始笼罩在了战台的上空。
这是一种负面情绪，而负面情绪带来的负面元气，同样在程成体内不断蓄积。他很清楚，今天这一战，由于常小山的连带关系，他很难让围观者产生为他助威的冲动。所以如果不能得到正面的气场，不如干脆引发大家的负面情绪。不耐，厌烦，同样可以传染，同样可以让群众的情绪得以释放，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你在等什么？在等常小山落败吗？不用等了，那是迟早的事。”方靖不明白程成的真实意图，猜测的结果当然是南辕北辙。
程成飞身避过他用折扇划出的一道劲风，淡淡一笑，道：“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
“等你露出破绽的时候啊。”
方靖呵呵一笑，道：“好啊，那你就慢慢等吧，不过，就算我真有破绽，以你的功力，能不能抓住，可也不一定了。”
他口中说着，手中的招数却是不紧不慢，只是在不断压缩程成的回避空间，并没有急着赶尽杀绝。
而他们两个在这里转圈子，观众就着急了，各种不满的声浪越来越高，焦急的气氛弥漫四周。
程成暗暗点头：“差不多了，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我这破境的大计，就差最后一点了，要骂，就骂狠一点啊！”
终于，不满的气氛，在相互影响，相互感染中被推升到了顶端，不知道是起的头，开始有节奏的呐喊起来：“不许跑！不许跑！不许跑……”
“就是这个了！”程成心中暗叫着，此刻在他的身体里，元气的充盈程度，早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当这些整齐呐喊产生的情绪激浪，冲击到他的体内时，那莲花状的生纹之内，开始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一种轻微的震动，从生纹的中心位置产生，迅速的扩展到整个莲座上，这震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伴随着的，是悦耳的如同龙吟一般的震鸣。而在这龙吟声内，似乎还暗藏着一些其它的声音，细细听去，有点像是一座巨大闹市之中，由千百万芸芸百姓汇合起来的熙攘之声。就仿佛，这生纹之内，蕴藏着一个微小的生命世界。
然后，这朵生纹莲花，开始渐渐的生发长大，繁育出了更多的纹路，这纹路在半空中勾连交结，凝结出一朵更加繁茂的多层花冠。
在这花冠的中央，那个如同婴儿的灵体，也在这一刻，好像被唤醒了一样，在花蕊中挣扎着翻了一个身，随着他翻身的过程，他的身形，便奇迹般的长大了几分。等到他完全坐起了身来，已然比原来几乎增大了一倍。
程成凝神内视着这个元婴灵体，忍不住心生出一种欣慰和愉悦，就好像是看见自己在成长一样。
紧接着，他便看到，这元婴灵体，忽然睁开了眼睛，将其好奇的目光，向四面投射开去。他笑了，很干净和纯粹的笑了，很开心，很悦耳。而程成觉得自己体内的元气，也在这元婴纯粹的笑容中，突然奔涌勃发了。
这是生命的力量，程成身体里的每一寸筋骨和脉络，都在这生命力量的冲击下，生长着，扩张着，淬炼着，它们脱胎换骨，伐毛洗髓。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是聚灵境么？”
程成觉得像，因为如此巨大的提升，只有破境才有可能达成。但问题是，灵元呢？聚灵境的特征，灵元凝聚，并没有发生。没有聚灵，哪来的聚灵境？
就在他还在惊疑于自己的境界时，在另一个战台旁，传来了一阵惊呼之声。
程成微微一凛，余光扫去，顿时心头大震。
那是因为，袁昊刚才的一击，正中了常小山的胸口，将他打得倒退吐血，虽然最终他挺住了，牢牢站在了台上，但是袁昊的第二拳，如跗骨之虫一样，紧跟着砸了下来。
“不好！”
程成心中大骇，他看得出来，常小山在与对方的交战中，完全处于下风，是靠着对桂冰儿的执着，才强行坚持下来的。但之前这一拳，已然透支了他所有的元气，也打破了他最后一道防御屏障。再来一拳，他就将在劫难逃。
“常大哥，走啊！”
程成忍不住大叫起来。
“冰儿，我绝不会认输，把你让出去的！”常小山用力吐掉了之前口中的余血，咬紧牙关，双目圆睁，一声低吼之中，合身扑了上去，他即使拼着自己的重伤，也要与对方最后一搏。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再度发出了一阵惊呼。而在看台之上，谷梦云那无嗔无喜的脸上，也终于在此刻，现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其她那些大大小小的云山宗美女们，更是按捺不住，兴奋的叫出了声来。
砰的一声闷响，常小山和袁昊正对面撞在了一起。袁昊的重拳砸在常小山的胸口，打得他再度鲜血狂喷，但是常小山却丝毫不为疼痛所左右，反而用双臂紧紧箍住了对方的腰，奋起他本体的力量，凶狠地收缩起来。
咔咔咔咔……
那是骨骼错位的可怕声音。
袁昊痛得双目怒张，又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常小山的脸上，将他打得满脸开花，血流如注，已然看不出原形了，但是他的双臂，却依旧如钢圈一样，牢牢的箍住了对方的腰背，那种原始而狂暴的力量，在越缩越紧。
啪！
袁昊的腰椎，断了。
而常小山双眼中的生气，也在这一刻晦暗了下去，两人同时失去了知觉，双双倒在了战台之上。
“此人竟是如此的彪悍？”谷梦云的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这对于她这个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冰美人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表情了。
程成大喊一声，几乎想要离开战台，却救治对方。
方靖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在此时收住了攻击，折扇敲着手掌，淡淡笑道：“想帮朋友？那就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程成几乎已经迈出去的脚步，被硬生生收了回来。
“我会去，但是，要先解决了你再说。”
这话一出，不但是方靖惊诧不已，围观的人群，更是一下子炸开了锅。
“要打就快动手呀，早干嘛去了？”
“就是，还不是你自己拖拖拉拉？”
“赶紧上手！我们都等着呢！”
……
方靖扫视了一圈人群，然后收回了目光：“听见了吗？要去就去，要动手就快，大家，可都等不及了。”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程成的身形，就好似凭空传递一样，在下一刻直接扑到了方靖的面前。
地缺一剑！
他没有用剑，而是以指代剑，用无双的剑意，化成了一道有形无质地暗淡剑芒。
“凝气化形？聚灵境！”
方靖一瞬间目瞪口呆。
不说临战破境的难度有多大，就算对方真的有逆天之能。做到了，可他的灵元呢？没有灵元，这算是什么聚灵境？
剑意临体，锋芒刀割。程成凝聚所有元气，将力量和突然性完美融合起来的这一招，他已经无法回避了。
危机之下，他收回折扇，奋力回头斩击。而那虚像之中的魔王幻影，也在同一时间抡起了巨斧！
铛！
声音很短很脆，具有狂猛的爆发力。
而结果，也干脆得很。
扇断，人倒。他仰面朝天，满脸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而第二击，催命一样的跟着扑到了眼前。
“我输了！”
方靖的狂吼声，让整座寒山别院陷入了一片惊愕之中。
“我输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快去看看常小山吧，我看他状况可能不太好。”
程成已经身在扑出去的半路上，也随之停了下来。对他拱了拱手，说了声承让，就飞速离开了自己的战台，冲到了常小山的面前。
“常大哥，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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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书生，忽然间如同魔神附体，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恐怖的异域魔音。由灵元幻化出来的巨大魔影，挥舞着无形的巨斧，随着方靖本体的攻击，作出同步的劈斩，而这种幻象攻击，虽然不会造成实体的伤害，但是却能对程成的元气，造成剧烈的震撼，干扰他的动作，阻滞他的出手。
程成没有抵抗，在巨大的修为差距面前，他没有选择一上来就用项邪的剑意进行反击。他在闪避，他在迂回，他在等待一个时间点，利用全场人气浪潮的顶点，来突破关键的聚灵境。
否则，就算他用剑意侥幸赢得这一场，之后的战斗，他仍然要陷于境界压制的困境。
到了这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可能常小山，过不去那一关了。也许，需要自己继续前进，去打到最后的决战。
“上呀，打呀，怎么老是跑呀？”
“你不是很能打么？你不是学别人的招么？怎么现在都不用了？”
他的游击战术，让有些观众，开始感到不耐烦了。而这种情绪，在一个人身上出现后，就迅速的蔓延开来。
于是，一种不同于普通助威声浪的嘘声气场，开始笼罩在了战台的上空。
这是一种负面情绪，而负面情绪带来的负面元气，同样在程成体内不断蓄积。他很清楚，今天这一战，由于常小山的连带关系，他很难让围观者产生为他助威的冲动。所以如果不能得到正面的气场，不如干脆引发大家的负面情绪。不耐，厌烦，同样可以传染，同样可以让群众的情绪得以释放，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你在等什么？在等常小山落败吗？不用等了，那是迟早的事。”方靖不明白程成的真实意图，猜测的结果当然是南辕北辙。
程成飞身避过他用折扇划出的一道劲风，淡淡一笑，道：“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
“等你露出破绽的时候啊。”
方靖呵呵一笑，道：“好啊，那你就慢慢等吧，不过，就算我真有破绽，以你的功力，能不能抓住，可也不一定了。”
他口中说着，手中的招数却是不紧不慢，只是在不断压缩程成的回避空间，并没有急着赶尽杀绝。
而他们两个在这里转圈子，观众就着急了，各种不满的声浪越来越高，焦急的气氛弥漫四周。
程成暗暗点头：“差不多了，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我这破境的大计，就差最后一点了，要骂，就骂狠一点啊！”
终于，不满的气氛，在相互影响，相互感染中被推升到了顶端，不知道是起的头，开始有节奏的呐喊起来：“不许跑！不许跑！不许跑……”
“就是这个了！”程成心中暗叫着，此刻在他的身体里，元气的充盈程度，早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当这些整齐呐喊产生的情绪激浪，冲击到他的体内时，那莲花状的生纹之内，开始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一种轻微的震动，从生纹的中心位置产生，迅速的扩展到整个莲座上，这震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伴随着的，是悦耳的如同龙吟一般的震鸣。而在这龙吟声内，似乎还暗藏着一些其它的声音，细细听去，有点像是一座巨大闹市之中，由千百万芸芸百姓汇合起来的熙攘之声。就仿佛，这生纹之内，蕴藏着一个微小的生命世界。
然后，这朵生纹莲花，开始渐渐的生发长大，繁育出了更多的纹路，这纹路在半空中勾连交结，凝结出一朵更加繁茂的多层花冠。
在这花冠的中央，那个如同婴儿的灵体，也在这一刻，好像被唤醒了一样，在花蕊中挣扎着翻了一个身，随着他翻身的过程，他的身形，便奇迹般的长大了几分。等到他完全坐起了身来，已然比原来几乎增大了一倍。
程成凝神内视着这个元婴灵体，忍不住心生出一种欣慰和愉悦，就好像是看见自己在成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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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觉得像，因为如此巨大的提升，只有破境才有可能达成。但问题是，灵元呢？聚灵境的特征，灵元凝聚，并没有发生。没有聚灵，哪来的聚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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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心中大骇，他看得出来，常小山在与对方的交战中，完全处于下风，是靠着对桂冰儿的执着，才强行坚持下来的。但之前这一拳，已然透支了他所有的元气，也打破了他最后一道防御屏障。再来一拳，他就将在劫难逃。
“常大哥，走啊！”
程成忍不住大叫起来。
“冰儿，我绝不会认输，把你让出去的！”常小山用力吐掉了之前口中的余血，咬紧牙关，双目圆睁，一声低吼之中，合身扑了上去，他即使拼着自己的重伤，也要与对方最后一搏。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再度发出了一阵惊呼。而在看台之上，谷梦云那无嗔无喜的脸上，也终于在此刻，现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其她那些大大小小的云山宗美女们，更是按捺不住，兴奋的叫出了声来。
砰的一声闷响，常小山和袁昊正对面撞在了一起。袁昊的重拳砸在常小山的胸口，打得他再度鲜血狂喷，但是常小山却丝毫不为疼痛所左右，反而用双臂紧紧箍住了对方的腰，奋起他本体的力量，凶狠地收缩起来。
咔咔咔咔……
那是骨骼错位的可怕声音。
袁昊痛得双目怒张，又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常小山的脸上，将他打得满脸开花，血流如注，已然看不出原形了，但是他的双臂，却依旧如钢圈一样，牢牢的箍住了对方的腰背，那种原始而狂暴的力量，在越缩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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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的腰椎，断了。
而常小山双眼中的生气，也在这一刻晦暗了下去，两人同时失去了知觉，双双倒在了战台之上。
“此人竟是如此的彪悍？”谷梦云的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这对于她这个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冰美人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表情了。
程成大喊一声，几乎想要离开战台，却救治对方。
方靖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在此时收住了攻击，折扇敲着手掌，淡淡笑道：“想帮朋友？那就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程成几乎已经迈出去的脚步，被硬生生收了回来。
“我会去，但是，要先解决了你再说。”
这话一出，不但是方靖惊诧不已，围观的人群，更是一下子炸开了锅。
“要打就快动手呀，早干嘛去了？”
“就是，还不是你自己拖拖拉拉？”
“赶紧上手！我们都等着呢！”
……
方靖扫视了一圈人群，然后收回了目光：“听见了吗？要去就去，要动手就快，大家，可都等不及了。”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程成的身形，就好似凭空传递一样，在下一刻直接扑到了方靖的面前。
地缺一剑！
他没有用剑，而是以指代剑，用无双的剑意，化成了一道有形无质地暗淡剑芒。
“凝气化形？聚灵境！”
方靖一瞬间目瞪口呆。
不说临战破境的难度有多大，就算对方真的有逆天之能。做到了，可他的灵元呢？没有灵元，这算是什么聚灵境？
剑意临体，锋芒刀割。程成凝聚所有元气，将力量和突然性完美融合起来的这一招，他已经无法回避了。
危机之下，他收回折扇，奋力回头斩击。而那虚像之中的魔王幻影，也在同一时间抡起了巨斧！
铛！
声音很短很脆，具有狂猛的爆发力。
而结果，也干脆得很。
扇断，人倒。他仰面朝天，满脸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而第二击，催命一样的跟着扑到了眼前。
“我输了！”
方靖的狂吼声，让整座寒山别院陷入了一片惊愕之中。
“我输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快去看看常小山吧，我看他状况可能不太好。”
程成已经身在扑出去的半路上，也随之停了下来。对他拱了拱手，说了声承让，就飞速离开了自己的战台，冲到了常小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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