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缘起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三十九章 缘起
“清儿，这两个馒头给你吃，来拿着！”
“我不要哥，清儿还不饿呢，还是你吃吧…”
“瞎说，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能够不饿呢？你是害怕哥哥我饿肚子吗？别担心，我已经吃过了，今天运气好，我捡到了四个这么大的馒头呢…”
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内，两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其对话，应该是两个年岁不大逃难乞讨至此的兄妹。
如今世道就是如此…灾荒，战乱，流寇！样样都是灾祸的源泉，以致每年都有不少难民流离失所，或因天灾，或是人祸，像这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情形，并不少见…
“你快拿着吃吧，咱娘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娘泉下有知...才不会怪我呢。”
“呃...你不也在长身体嘛…唉~那一人一个？”妹妹闻言显然有些意动，舔了舔嘴唇之后说道。
“都说了我吃饱啦才回来的，你快吃吧清儿，等下我再给你找点水来。”
“嗯，那...哥！那我就吃咯？你可别后悔…”小女娃再次试探的问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年长的少年，好像是想分辨哥哥有没有对自己说谎一般。
“嗯！吃吧…”
少年不过十岁左右年龄，一身破碎的布条飘絮一样挂在身上，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像是逃难，倒更像一个小乞丐一般。
见到妹妹终于听话的拿过两个黑呼呼的大馒头啃了起来，欣慰的同时少年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随即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走出破败的小屋，伸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肚子这才不争气的开始抗议起来，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显然并不像少年所说的那般已经祭好了五脏庙。
看着外面枯黄凋零的树叶，少年眉头紧锁，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过完秋风瑟瑟的九月，马上就要迎来寒冬了...
真正的苦难…还未开始。
……
......
三个月后。
呼呼...
寒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头晃脑，一条条树枝像一根根狂舞的皮鞭一般在空中抽打着。
数九寒冬，冰封百里。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像一只大大的雪貂卧在这片天地，山冷的好像在颤抖，河冻得有些结冰了，就连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还是那个小山坳，也还是那个破败的小茅屋。
“哥，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不用你出去清儿，哥自己能行..咳...咳咳...”
“你放心吧哥，你就好好休息...清儿可以的，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不顾哥哥的反对，叫作清儿的小女娃帮哥哥盖好一条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破棉袄子，随即毅然起身。
出得屋外，望着外面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小女娃怡然不惧，倔强的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随后往远处的小镇走去。
这个小女娃，叫贾婉清...
哪怕只有六七岁的年龄，可从小饱受苦难的她却有着不输大人一般的顽强执着。
身上的“棉袄”是哥哥东拼西凑捡来的“百家服。”（到处捡来的衣服拼凑而来）红扑扑的小脸被吹得有些干裂，可也能看出小女娃脏乱的头发下，有一张着实漂亮可爱的小脸。
小女娃的身影渐行渐远…
......
…….
“我去XX的，哪里来的小野鸡，敢偷我赵四店里的肉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凌乱的集市里，一个壮硕的汉子正对一个六七岁的小乞丐拳打脚踢，身后还有几个目露凶光的伙计，几人正面无表情的围着挨打的小乞儿，防止其逃脱。
“劳资打死你，XX的，大冬天的也不让四爷舒心。”说完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
蜷缩在地上的小乞儿一声不吭，只是小手里紧紧的拽着两个即将捏坏的大肉饼，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殴打自己的壮汉。
“哟嚯，还是个女的，你XX的，还给四爷倔…”
“哎呀，赵四爷，你就别打了，待会儿真给你打出人命了。”人群中一个看不过去的老者想往前阻止。
“给劳资滚，我赵四的事情，轮得到你这老不死的来说三道四？”
赵四大声喝斥完前来游说的老头再次嚣张的喊道。
“老子大哥可是三神会的英雄，这黄毛丫头偷窃在先，我便是打死了她，也容不得别人对老子指手画脚…”
回头瞄了眼地上的小窃贼，赵四忽然眼前一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随即邪恶的笑了起来。
“老子看你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算是水灵，偷了我的东西，我也不多为难你，我便把你卖给一处好人家，既解决了你的生计问题，老子还能小赚一笔…哈哈...”
自称四爷的汉子好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毫不避讳四周的人群。
至于是卖给什么样的好人家，大家却都心知肚明。
围观的人群面对此情此景虽然目露不忍之色，但终究是一声不吭，仿佛都已经司空见惯。
正所谓，富则接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中生存，大多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就连先前前来劝阻赵四动手的老丈也是一样，看了看赵四身后的几个伙计，再瞄了眼蜷缩在地的小乞儿，最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走了。
就在此时。
“放开...咳...咳咳...放开我妹妹！”
一个衣衫篓缕的乞丐突然冲破四周围观的人群冲了进来，看样子年岁也是不大，约莫十岁左右，身形并不伟岸却拦在了几人身前。
稚嫩的声音透着愤怒，倒是让赵四和身后的伙计愣了一愣。
“哥...吃，吃饼！”
地上的小女娃见到突然出现的少年顿时破涕为笑，喜笑颜开，不顾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艰难得举起已经红肿的小手举在空中。
手里依稀能看出是两个已经变形的肉饼，小女娃看着哥哥努力的笑着说道。
“清儿...哥哥没用，害你受这么些苦...哥哥不饿，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哥，你快吃吧！”小女娃说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肉饼，努力的递到少年嘴边。
“我吃你XXX！”
咚！
肉饼还未被接过却被突袭而来的大脚踹飞到了空中，刚刚冲进来的小乞丐也应声而倒，被踢翻在地。
“XX的…哪儿XX的又来个野种，真尼玛的晦气！给我打，出了事儿我赵四负责，你，去把那小女娃子给我抓过来！劳资给她卖青楼去！”
恼羞成怒的赵四已经直言不讳，随着赵四的招呼，身后的几人露出残忍的笑容，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打人的打人，抓人的抓人。
“啊！”
忽然，上前冲在最前面的汉子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好像杀猪一般。
却是其中一人的手上抓着一只耳朵…脸上鲜血淋漓，侧脸的伤口深可见骨！
仔细一看，竟是被那冲进来的小乞丐咬的，几个伙计一惊，看了看同伴的伤势，俱都心下戚戚，却也都暂时退了回来。
几人用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前边那个年岁不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
“咳咳...呵呵...呸！想动我妹妹？我看谁敢…上来试试啊！”
少年张口吐出血沫，嘴角还挂着一些碎肉，病态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望着对面数人。
一身破碎的衣物随风飘荡，好像一只从地狱醒来择人而嗜的恶鬼一般，看上去真个是渗人无比。
几个汉子包括赵四等人竟一时间吓得不敢上前。
少年好像不愿意让妹妹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唾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碎肉，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妹妹笑着说道！
“清儿...哥累了…想休息了…生而为人…除了你皆是我的苦难…”
“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知道吗？将来啊，一定要做最幸福的那个人，不要随便听从别人的安排，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吗？不要向任何人低头...咳咳...咳咳...快跑！”
随着最后一句说完，少年脏乱的脸上露出一份决然，回头看向赵四，疯狂的大笑之后扑了过去...
邺城以西几十里，临近青牛镇的一处山道上。
“清儿...你没事吧？”
“三叔，我没事！”
对着林无极勉力一笑，贾婉清把视线再次投向了远处。
自从哪位“刘少侠”离开之后，贾婉清便陷入了沉思，一脸追忆之色回忆起往事。
林无极见贾婉清神游天外，目露悲伤，不免开口询问，得此回答，也只好作罢。爱怜的看了看自家侄女儿，林无极叹了口气也便不再言语。
车队载着“货物”向着青牛镇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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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缘起
“清儿，这两个馒头给你吃，来拿着！”
“我不要哥，清儿还不饿呢，还是你吃吧…”
“瞎说，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能够不饿呢？你是害怕哥哥我饿肚子吗？别担心，我已经吃过了，今天运气好，我捡到了四个这么大的馒头呢…”
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内，两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其对话，应该是两个年岁不大逃难乞讨至此的兄妹。
如今世道就是如此…灾荒，战乱，流寇！样样都是灾祸的源泉，以致每年都有不少难民流离失所，或因天灾，或是人祸，像这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情形，并不少见…
“你快拿着吃吧，咱娘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娘泉下有知...才不会怪我呢。”
“呃...你不也在长身体嘛…唉~那一人一个？”妹妹闻言显然有些意动，舔了舔嘴唇之后说道。
“都说了我吃饱啦才回来的，你快吃吧清儿，等下我再给你找点水来。”
“嗯，那...哥！那我就吃咯？你可别后悔…”小女娃再次试探的问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年长的少年，好像是想分辨哥哥有没有对自己说谎一般。
“嗯！吃吧…”
少年不过十岁左右年龄，一身破碎的布条飘絮一样挂在身上，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像是逃难，倒更像一个小乞丐一般。
见到妹妹终于听话的拿过两个黑呼呼的大馒头啃了起来，欣慰的同时少年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随即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走出破败的小屋，伸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肚子这才不争气的开始抗议起来，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显然并不像少年所说的那般已经祭好了五脏庙。
看着外面枯黄凋零的树叶，少年眉头紧锁，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过完秋风瑟瑟的九月，马上就要迎来寒冬了...
真正的苦难…还未开始。
……
......
三个月后。
呼呼...
寒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头晃脑，一条条树枝像一根根狂舞的皮鞭一般在空中抽打着。
数九寒冬，冰封百里。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像一只大大的雪貂卧在这片天地，山冷的好像在颤抖，河冻得有些结冰了，就连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还是那个小山坳，也还是那个破败的小茅屋。
“哥，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不用你出去清儿，哥自己能行..咳...咳咳...”
“你放心吧哥，你就好好休息...清儿可以的，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不顾哥哥的反对，叫作清儿的小女娃帮哥哥盖好一条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破棉袄子，随即毅然起身。
出得屋外，望着外面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小女娃怡然不惧，倔强的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随后往远处的小镇走去。
这个小女娃，叫贾婉清...
哪怕只有六七岁的年龄，可从小饱受苦难的她却有着不输大人一般的顽强执着。
身上的“棉袄”是哥哥东拼西凑捡来的“百家服。”（到处捡来的衣服拼凑而来）红扑扑的小脸被吹得有些干裂，可也能看出小女娃脏乱的头发下，有一张着实漂亮可爱的小脸。
小女娃的身影渐行渐远…
......
…….
“我去XX的，哪里来的小野鸡，敢偷我赵四店里的肉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凌乱的集市里，一个壮硕的汉子正对一个六七岁的小乞丐拳打脚踢，身后还有几个目露凶光的伙计，几人正面无表情的围着挨打的小乞儿，防止其逃脱。
“劳资打死你，XX的，大冬天的也不让四爷舒心。”说完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
蜷缩在地上的小乞儿一声不吭，只是小手里紧紧的拽着两个即将捏坏的大肉饼，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殴打自己的壮汉。
“哟嚯，还是个女的，你XX的，还给四爷倔…”
“哎呀，赵四爷，你就别打了，待会儿真给你打出人命了。”人群中一个看不过去的老者想往前阻止。
“给劳资滚，我赵四的事情，轮得到你这老不死的来说三道四？”
赵四大声喝斥完前来游说的老头再次嚣张的喊道。
“老子大哥可是三神会的英雄，这黄毛丫头偷窃在先，我便是打死了她，也容不得别人对老子指手画脚…”
回头瞄了眼地上的小窃贼，赵四忽然眼前一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随即邪恶的笑了起来。
“老子看你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算是水灵，偷了我的东西，我也不多为难你，我便把你卖给一处好人家，既解决了你的生计问题，老子还能小赚一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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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富则接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中生存，大多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就连先前前来劝阻赵四动手的老丈也是一样，看了看赵四身后的几个伙计，再瞄了眼蜷缩在地的小乞儿，最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走了。
就在此时。
“放开...咳...咳咳...放开我妹妹！”
一个衣衫篓缕的乞丐突然冲破四周围观的人群冲了进来，看样子年岁也是不大，约莫十岁左右，身形并不伟岸却拦在了几人身前。
稚嫩的声音透着愤怒，倒是让赵四和身后的伙计愣了一愣。
“哥...吃，吃饼！”
地上的小女娃见到突然出现的少年顿时破涕为笑，喜笑颜开，不顾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艰难得举起已经红肿的小手举在空中。
手里依稀能看出是两个已经变形的肉饼，小女娃看着哥哥努力的笑着说道。
“清儿...哥哥没用，害你受这么些苦...哥哥不饿，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哥，你快吃吧！”小女娃说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肉饼，努力的递到少年嘴边。
“我吃你XXX！”
咚！
肉饼还未被接过却被突袭而来的大脚踹飞到了空中，刚刚冲进来的小乞丐也应声而倒，被踢翻在地。
“XX的…哪儿XX的又来个野种，真尼玛的晦气！给我打，出了事儿我赵四负责，你，去把那小女娃子给我抓过来！劳资给她卖青楼去！”
恼羞成怒的赵四已经直言不讳，随着赵四的招呼，身后的几人露出残忍的笑容，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打人的打人，抓人的抓人。
“啊！”
忽然，上前冲在最前面的汉子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好像杀猪一般。
却是其中一人的手上抓着一只耳朵…脸上鲜血淋漓，侧脸的伤口深可见骨！
仔细一看，竟是被那冲进来的小乞丐咬的，几个伙计一惊，看了看同伴的伤势，俱都心下戚戚，却也都暂时退了回来。
几人用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前边那个年岁不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
“咳咳...呵呵...呸！想动我妹妹？我看谁敢…上来试试啊！”
少年张口吐出血沫，嘴角还挂着一些碎肉，病态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望着对面数人。
一身破碎的衣物随风飘荡，好像一只从地狱醒来择人而嗜的恶鬼一般，看上去真个是渗人无比。
几个汉子包括赵四等人竟一时间吓得不敢上前。
少年好像不愿意让妹妹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唾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碎肉，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妹妹笑着说道！
“清儿...哥累了…想休息了…生而为人…除了你皆是我的苦难…”
“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知道吗？将来啊，一定要做最幸福的那个人，不要随便听从别人的安排，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吗？不要向任何人低头...咳咳...咳咳...快跑！”
随着最后一句说完，少年脏乱的脸上露出一份决然，回头看向赵四，疯狂的大笑之后扑了过去...
邺城以西几十里，临近青牛镇的一处山道上。
“清儿...你没事吧？”
“三叔，我没事！”
对着林无极勉力一笑，贾婉清把视线再次投向了远处。
自从哪位“刘少侠”离开之后，贾婉清便陷入了沉思，一脸追忆之色回忆起往事。
林无极见贾婉清神游天外，目露悲伤，不免开口询问，得此回答，也只好作罢。爱怜的看了看自家侄女儿，林无极叹了口气也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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